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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一下就变了脸色,那个拿鞋问路的男人,看来真是来者不善。可是,他跟张老棺素不相识,又为什么偏偏要害他呢?难道他知道张老棺是要送棺到我家?
带着这种想法,我看向了张老棺。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正不断地从张老棺的嘴里涌出,他的手脚也因为痉挛变得僵硬而且扭曲,眼看着就不行了。
而这时,他忽然颤抖着扭动了头,看向了前头的树林。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张老棺身上的力气突然一泄,随后软塌塌地垂在了地上。
张老棺,死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也一点点变得涣散。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死在了我们面前,我顺着他临死时所瞅的方向看去,顿时身体猛地一颤。
在树林下方的山路上,我看到了之前跟我问路的陌生男人。
男人此时显得很狼狈,他的左手手臂被土枪的铁砂打中了,鲜血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当我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也死死地落在我们这头,表情阴森而且狰狞。
“爷爷,刘道长…;…;那个男人!是他!是他!!”
我哆嗦着伸出了手,指向了山路上的那个男人,很是惊恐地朝爷爷他们说道。
听了这话,刘正心猛地一震,他说了句叫爷爷保好自己,随后起身就朝着那男人追去。
见有人朝自己追来,那男人没有再继续久留,当即转身朝着树林里逃去,没一会就消失了身影。
刘正心追了大半天都没追到人,无奈只好打道回府,当把张老棺的尸体抬回家后,他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致。
突然又死了一个人,这让我们家再度笼上了一层阴霾,而刘正心则是坐在门槛上,瞅着土坪前头的那口枯井,默不作声。
“刘道长,你看看现在可怎么办咯?那个男的已经当着我们的面害死了张老棺,指不定哪天我们也被他害死了啊!”
爷爷走到了他旁边,显得如坐针毡。
刘正心回过了头看向了爷爷,“你有没有觉得,真正要害你们的,会不会就是那个男人。而这个李秀莲,其实是他用来害人的工具,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爷爷显得有些不解。
刘正心说道:“我怀疑,那个神秘男人应该是一个赶尸人,他才是你们在湘西时的仇家!而那个李秀莲,只是他的一个傀儡,是被赶尸人养着的活死人!”
刘正心告诉我们,湘西赶尸人除了帮人赶尸回乡外,一些心术不正的,也会干着养尸的行当。而养尸,又分为养死人跟养活人两种。
死人的养法,养出来的是僵尸。而活人的养法,养出来的则是活死人。
活死人在白天的时候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一到晚上就会化作厉鬼出门害人。
李秀莲这些天出没在我们村子,连着害死了周田耕、曾攀、曾远、曾成四人,又逼得曾师公自戳双眼。可当我们把她打成重伤,在山塘边上寻到她时,她却摇身一变从鬼化作了活人。
李秀莲白天是人,晚上成鬼,而这一点,却正好符合了活死人的这一身份。而她说自己是被人贩子从湘西拐过来的,并且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已经成了一具昼人夜鬼的活死人!
李秀莲是活死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说得通了。我们把她的尸体埋在山塘边,结果没多久就被那赶尸人给挖了出来,然后李秀莲又重新被赶尸人控制着进了我家的门。
而在她被刘正心镇在枯井中后,赶尸人又拿着绣花鞋找上了我。可幸好我让王猎户轰跑了他,否则我只怕已经被他害死在了路上。
至于这个赶尸人为什么要害张老棺,可能是因为张老棺发现了什么。
张老棺跟棺材交道打得多,很可能对活死人有所了解。在他死前,他曾查探过枯井边上的泥土,可能是发现被困在里头的不是女鬼,而是活死人,所以他把爷爷叫了过去,为的就是告诉他这件事情。
可哪晓得,这个赶尸人并没有离开,相反却就站在我们家对面的树林下。他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就利用自己留下的那道血手印,害死了张老棺!
第二十四章 怀鞋而终()
“赶尸派中有很多的歪魔邪道,我跟他们接触得很少,可现在猛地一回想,却发现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面,尽是赶尸派的影子!”
最后,刘正心长叹了口气,朝我们这么说道。
刘正心是个资深道士,对于很多事情比我们了解得更加透彻,而他的这一番分析,更是逻辑紧密有理有据,在让我们信服的同时,却也让人惊起了一身冷汗。
这个李秀莲,竟然是一个活死人!而自始至终,我们费尽心思对付着的,竟然只是赶尸人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而这幕后的凶手,竟然直到现在才真正露出了冰山一角!
听完刘正心的话,爷爷的脸一下成了猪肝色,如果说这个李秀莲他还能对付得了,那么那个藏在暗处的赶尸人,已经不是他这个小小师公能够应付得了的了。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一脸苦涩看向刘正心,刘正心也很快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说道:“老人家你放心,这道门正邪不两立,更何况宋洋也是我的徒弟。这赶尸人如果想上门清算,那首先还得过我这一关才行。”
“只是,现在敌暗我明,如果那赶尸人真要下手,只怕我们会陷入很大的被动呐!”
刘正心也很摊明地表达了自己心里的担忧,而随后,我们的目光落在了张老棺的身上。
张老棺这次来我家送棺材,可哪想自己却无端遭遇这般厄运。对此,爷爷的脸上充满了自责,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家人交代。
随后,爷爷打算把张老棺的尸体送回他家。刘正心因为担心路上再碰见那赶尸人,所以决定一同前往,同时也把我带上了。
就这样,我们把张老棺的尸体用草席包着放在了后头,坐上拖拉机出了门。
在去附近镇子的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事,只不过张老棺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结果回来时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免不得让他家人大闹了一场。
随后还是刘正心出面,是他是遭了血光碰了阳忌。
刘正心是个道士,再加上乡下人都信奉阳忌的缘故,这场大闹也没有落得不可收场的地步。在赔了一些钱后,我们张老棺的家人也没有对我们死缠烂打。直到下午天快黑了,我们终于回到了家。
曾师公的情况似乎好转了许多,当我们回到家时,就看到他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就嚷着说要吃饭。
这些天来,曾师公一直粒米不进,甚至连说话都成了问题。而他此时竟然说想吃饭,这让我和爷爷大喜过望。
晚饭的时候,我们特意准备了一大桌的菜,曾师公也头一次坐上了桌。
曾师公吃得很多,那原本我最不爱吃的猪血,居然有一大半都让他给吃光了。
看到曾师公今天胃口这么好,刘正心杵着筷子也是一脸笑容,“多吃点好,多吃点好!您老苦了一辈子,这吃饱了饭,也记得好好休息了。”
曾师公点点头,他此时的精神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在回光返照。
爷爷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可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笑得有些牵强。
“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心没瞎啊!这些天,你们家发生的事情,我都听在了心里。”
吃完饭,曾师公擦了擦嘴,随后杵着拐杖起身就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对饭桌上的爷爷说道:“宋老哥,最近不太平的事太多了,只怕我们几个都莫想安生呐!这饭…;…;吃一顿也就少了一顿。”
听着这话,爷爷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曾老头你这讲的都什么话。你这胃口啊,一看就晓得是身子骨又健朗起来了!”
然而,对于爷爷的这番话,曾师公却没有回答,他在门口杵了老半天,随后留下了一句话便进了屋,关上了门。
“屋里准备的棺材…;…;少了些。”
曾师公的这句话,让我和爷爷面面相觑,随后爷爷敲了敲门,可屋里头曾师公却说自己是该休息了。
爷爷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了饭桌后,我们也早早地休息了。
“洋伢子,洋伢子…;…;”
晚上,我被一阵老人的声音给吵醒,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却发现曾师公此时正坐在我的床头,把我吓了个不轻。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曾师公不在屋子里休息,怎么突然找上我来了?而且,我明明记得自己的房门是反锁着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带着这种疑惑,我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曾师公,“曾师公,您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洋伢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家的老三他是不是没有回县城,而是上了山?”
曾师公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耳旁响起,却是让我一阵发颤。
在我们这儿,上山也是人死了的意思。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支支吾吾说道:“曾师公您说啥呢?曾满叔真的是回县城上班了,爷爷跟你关系这么好,也没必要骗你嘛!”
然而,曾师公却摇了摇头,他微微弯下腰,等他再起身时,手里却多出了一双布鞋。
看到这双鞋子,我的心里一阵咯噔。
曾成来我家时,是睡在我房间里的,当时他被鬼从屋里抬了出去,他的布鞋也落在了我的床底下。可没想,此时竟然被曾师公拿了出来。
我有些愕然地看向了曾师公,他的眼睛明明已经瞎了,这鞋子在床底下藏得很深,他又是怎么找到的?
“洋伢子,我眼睛瞎了,但我的心没瞎。你莫骗我,老三他如果回了县城,为什么不把鞋子穿走呢?”曾师公拿着鞋子,朝我再度问道。
我的脑瓜子一顿急转,急忙说道:“他…;…;他不是走得急嘛,才会把鞋落家里,你也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才是。”
说着,我连忙下床,扶着曾师公就要送他回屋,而曾师公一边走着,一边呢喃着:“回城的路那么远,老三光脚上路,可真是苦了他啊…;…;”
我附和着曾师公的话,好不容易把他请了屋,哄着他让他睡下了。
过了好一会,曾师公忽然发出了一阵鼾声,见他已经睡着,我长松了口气,随后起了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哭嚎声忽然从我的后头响起,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却发现曾师公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死死地抱住了头,哭嚎声响彻了整个屋子,而他蒙着纱布的眼睛里,也突然迸出了血泪。
“曾师公,您这是怎么了?”
见曾师公一反常态,我连忙跑向了他。而曾师公的哭嚎声尖锐而且凄厉,哭得我心头一阵发颤。
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知道曾师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时,两道血柱忽然从他蒙着纱布的眼睛里迸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瞳孔一阵紧缩,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恐尖叫。随后,我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当我再度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冷汗浸湿了我的衣服。
还好…;…;只是一个梦。
我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那哭嚎声却依旧萦绕在我的耳旁,挥之不去。
只不过,这哭声并不是曾师公的,而是来自爷爷。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出了屋。
此时,爷爷和刘正心都在曾师公的房间里。当我走进去时,发现爷爷正在床边痛哭着。
曾师公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他蒙着纱布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在脸上结了痂。可在他的怀里,还紧紧地捂着一双布鞋,那双曾成留在我房间里的布鞋。
曾师公,死了。
从昨天曾师公突然起床要吃饭起,爷爷就知道他是回光返照时日无多了,可眼下看着成了一具尸体,爷爷还是忍不住悲从心来。
而我愣在一旁,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那双布鞋,一时间开始迷惑,曾师公昨天晚上来我的房间,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有发生过?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曾成的布鞋明明在我房间,可现在却出现在了曾师公的怀里?可如果不是,那么我为什么又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爷爷哭了好一会,终于哆嗦着身体站了起来,他花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那双鞋子从曾师公的怀里扯了出来。
随后,爷爷红着眼睛看向了我:“洋伢子,这鞋我记得是落在你屋里的,它怎么被曾师公给拿了?”
第二十五章 爹娘回家()
曾师公怀鞋而终,给我们家再度蒙上一层阴霾,可关于这布鞋是怎么被他拿到手的,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好将晚上做的那个噩梦告诉了他们。
听完我的讲述,一旁的刘正心皱起了眉,“我觉得,曾守陈应该是真的进了你的屋里。毕竟这人回光返照时,有很多事情总是说不清的!更何况曾守陈还是一个师公,他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
刘正心这么解释着,可现在曾师公人已死,关于这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怀里,这事儿也成了无头案。
曾师公的三个儿子已经先后死去,如今他也死了,却没了后人送终,那么这丧事自然是办不得的。
得知曾师公死了的消息,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养伤的叔公也赶过来了,与爷爷合计了一番后,二人决定将曾师公先行下葬。
就这样,我们把曾师公抬进了棺材,葬在他家后山上,他的坟墓立在了他三个儿子的东头。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村里人都知道我们三家被厉鬼给缠上了。村民们担心惹祸上身,所以一个个刻意跟我们保持了距离。
而现在,曾师公就这么匆匆上了山,可除了我们两家人以及刘正心外,那些以前和曾家走得近的乡里乡亲,却没有一个人来给他送行。
一家人的坟头就这么一个个立在后山里,爷爷和叔公脸上都挂满了悲痛。等到刘正心给曾师公做完法事,他们二老也带着我落寞离去。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我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时间事情,便是喝刘正心的符水。
此时,距离我中尸毒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天了。刘正心告诉我,明天我只要再喝上一碗他的符水,我身上的尸毒就能彻底化解了。
那个赶尸人自从我上次看到他之后,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我也没有在村子里再看到他,而被刘正心镇在枯井里的李秀莲,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仿佛,一切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刺激到我了还是怎么的,这些天我经常在大半夜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周田耕、张老棺、曾师公…;…;那些死掉的人一个个出现在我的梦里,吓得我从半夜惊醒,汗流满面。
而在今天中午,一阵车鸣声从我家门外传来。我好奇地走出了屋,却发现有一辆小轿车停在我家的土坪里,有一对中年男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对中年男女看到我之后,立即笑容满面走过来,亲切地叫我小洋。而他们,是我多年未见的爹娘。
因为我命犯五鬼煞,爷爷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