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人骨拼图-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能告诉我们线索,林肯。”

“现在谁是资源调度组的头儿?”

“文斯?皮瑞蒂。”

“那个参议员的儿子。”莱姆想起来了。“让他看好了。”

塞利托犹豫了一下。“我们宁愿让你看。”

“我们是谁?”

“局长,还有我。”

“那么,皮瑞蒂组长对此公议有何想法?”莱姆问,笑得像个高中女生。“真的没有自信?”

塞利托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低头打量着地上那堆杂志。《刑事鉴证评论》、哈丁与玻义耳科学仪器公司产品目录、《新苏格兰场刑事调查年鉴》、《美国刑事鉴证人员学会会刊》、《美国社会犯罪研究室通讯》、CRC出版社出版的《刑事鉴证》、《国际刑事鉴证学会会刊》。

“看看那些杂志,”莱姆说,“订阅期都过了很久了,而且都盖满了灰尘。”

“你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他妈的盖满了灰尘,林肯。你为什么不动动你的懒屁股,把这个猪窝打扫一下?”

班克斯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但莱姆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他强忍住快要爆发出来的笑声,戒心已经消失,恼怒也转变成愉悦。一时间,他甚至后悔这段时间自己和塞利托变得那么疏远。然而,他很快抑制住这种感情,嘟囔着说:“我无法帮你,抱歉。”

“和平大会星期一就要召开了,我们……”

“什么大会?”

“联合国会议,各国大使、首脑,会有上万名重要人物云集这座城市。你听说过两天前在伦敦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莱姆冷冷地说。

“有人想要炸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会的那家饭店。市长吓坏了,担心有人会把这次会议当做下一个目标。他不想发生任何丑闻登上报纸的头条。”

“还有一个小问题,”莱姆严肃地说:“塔米琼小姐可能再也无法完成旅程回家了。”

“杰瑞,再告诉他一些细节,刺激一下他的胃口。”

班克斯已经把注意力从莱姆的脚转移到他的床。莱姆敢说,到目前为止这两个家伙最感兴趣的就是他的床了。尤其是那个控制器,看上去很像航天飞机上的某个设备,确实造价也差不多。“在他们被绑架十个小时后,我们发现那位男性乘客——约翰?乌布里奇——被人打了一枪,然后活埋在离三十七街和十一街交汇处不远的国铁轨道旁。我们发现时他已经死了,但他是被活埋的。弹孔是0。32口径的。”他抬起头,又加上一句:“本田型号的子弹。”

他的意思是,不明嫌疑犯使用的武器没有任何怪异特别之处。这个班克斯看起来还满聪明的,莱姆心想,惟一的问题是太年轻了,以后他或许可能、也或许不可能成熟起来。林肯?莱姆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年轻过。

“子弹膛线的情况呢?”莱姆问。

“六槽,左旋。”

“这么说他使的是柯尔特手枪。”莱姆说着,又瞥了一眼犯罪现场示意图。

“你说‘他’,”班克斯说,“其实应该说‘他们’。”

“什么?”

“不明嫌疑犯有两个。在埋尸地点和通往街区的铁梯间有两组脚印。”班克斯指着犯罪现场示意图说。

“梯子上有指纹吗?”

“没有,被擦掉了。擦得很仔细。脚印通往埋尸地点,又返回到梯子那里。总之,拖动被害人的一定是两个人。死者的体重超过两百磅,一个人绝对办不到。”

“说下去。”

“他们带他到事先挖好的坑边,把他丢进去,朝他开一枪后用土埋上,然后回到梯子那里,溜之大吉。”

“把他扔进坑里才开的枪?”莱姆提出质疑。

“是的。现场周围没有任何血迹。铁梯和到埋尸处的路上也没有。”

莱姆发现他自己开始有点兴趣了,但他仍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塞利托咧开一嘴参差不齐的黄板牙。“我们遇到难题了,林肯。一大堆证物都他妈的没有任何意义。”

“那又怎样?”每件证物都具有意义的凶案现场本来就少而又少。

“喏,这次真的很怪异。读读这份报告吧,拜托了。我把它放在这上面。这东西怎么用?”塞利托看向汤玛士。汤玛士走过来将现场报告夹在翻页机上。

“我没有时间,莱昂。”莱姆再次声明。

“这东西真奇妙。”班克斯说,目不转睛地盯着翻页机看。莱姆没有接腔。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第一页,接着就仔细读了下去。他把无名指微微向左移动一毫米,一根橡胶杆便升了起来,将报告翻到下一页。

他边读边想。的确很怪异。

“凶案现场由谁负责?”

“皮瑞蒂本人。他听说被害人是那辆出租车上的失踪者,就跑过去亲自接手了。”

莱姆继续看下去。有那么一阵子,那些毫无想象力的警察记录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然而,门铃响了,他的心脏开始加速狂跳。他把目光移向汤玛士,冰冷的眼神明白表示开玩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汤玛士点点头,立刻转身下楼。

出租车司机、证物、被绑架的银行高级职员……所有思绪顷刻间从林肯?莱姆的头脑里一扫而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伯格医生。”

终于到了。等了这么久,总算到了。

“呃,对不起,莱昂,我不得不请你们离开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他露出微笑。“这的确是件有趣的案子。”

塞利托犹豫了一下,起身说:“可是你会读完这份报告吧,林肯?会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

莱姆说:“你说呢?”然后把头靠回到枕头上。像莱姆这种程度的瘫痪者,头部和颈部还可以任意活动,只需要通过头部的三维运动,就可以执行十多项控制指令。但是莱姆不愿意使用头部控制器,他可以体会到的感官愉悦已经所剩无几,他不想放弃把头放在那价值两百美元的枕头上的快感。这两个不速之客已经让他感到很疲倦。还不到中午,他就一心想睡觉。他颈部的肌肉正在痛苦地抽搐着。

当塞利托和班克斯走到门口时,莱姆说:“莱昂,等一等。”

那位资深警探回过身来。

第8节:我有我的守护天使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你们只找到一半的犯罪现场,而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个——第一现场,凶犯的藏身处。他会躲在那里,但要找到那个地方会比登天还难。”

“你为什么认为还有另一个现场?”

“因为他不是在坑里开枪射击被害人的,而是在其它地方,在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就是他藏匿那个女人的地方。可能是在地下,或者是这座城市某个特别偏僻的角落,也可能两者兼有……因为,班克斯,”——莱姆抢在那个年轻人提问之前说——“他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开枪射击,除非那个地方很安全,又没有什么人。”

“也许他使用了消音器。”

“子弹上没有与橡胶或棉花摩擦的痕迹。”莱姆反驳道。

“但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在别的地方挨枪的呢?”班克斯分辩说:“我的意思是,现场没有任何血迹。”

“我敢说被害人是脸部中弹。”莱姆说。

“是的,没错。”班克斯回答,脸上带着自嘲的傻笑。“你怎么知道?”

“被0。32口径的子弹射中面部会很痛,会完全丧失抵抗力,但流血不多。只要不射中脑子,一般不会致命。被害人处于这种状态下,那个不明嫌疑犯可以随意把他带到任何地方。我说‘那个不明嫌疑犯’,因为嫌疑犯只有一个人。”

一阵冷场。“但是……现场有两组脚印。”班克斯声音很小地说,好像正在拆除地雷的引信。

莱姆叹了口气。“脚印只有一种,是同一个人走了两次留下来的,目的是愚弄我们。还有,往北和往南的脚印深度完全一样,所以他并没有抬着两百磅重的人走来走去。被害人是赤脚吗?”

班克斯翻了一下记录本。“只穿着袜子。”

“好,这表明嫌疑犯穿上被害人的鞋子,自作聪明地走到梯子那里,又折了回来。”

“如果他不是从梯子上下来的,他又是怎么走到埋尸地点的呢?”

“他带着那个人从铁轨上自己走过来,大概是从北边方向。”

“不论哪个方向都没有别的通往街区的阶梯呀。”

“但是有和铁轨并行的隧道。”莱姆继续说。“它们与十一大街边一些旧仓库的地下室相连。禁酒时期有个名叫欧内?马丁的歹徒挖通了地下室和隧道,通过这条渠道把私酒偷偷搬上纽约中央列车,运往奥尔巴尼和布里奇波特。”

“但为什么不把被害人就近埋在隧道旁,为什么要冒着被人看见的危险把那家伙拖到高架桥下?”

莱姆现在有点不耐烦了。“你还不明白他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吗?”

班克斯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

“他就是要把尸体放在能看得见的地方,”莱姆说:“他希望有人发现它,所以才把那只手露在外面。他在向我们挥手,吸引我们的注意。很抱歉,你只有一名不明嫌疑犯,但他的聪明程度足以抵过两个人。在现场附近一定有一道暗门通往隧道,快去那里采集指纹。这可能没什么用,但你们还是得赶快这样做。你们知道这个案子的分量,尤其是当报纸开始大肆报导时……好了,两位先生,祝你们好运。现在,就对不起了。莱昂?”

“是?”

“别忘了第一犯罪现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找到它,而且要快。”

“谢谢,林肯。别忘了看那份报告。”

莱姆说他当然会读,但他们从他的脸色看得出他在撒谎。完全是谎言。

在莱姆遇到过的医生中,这位医生对病人的态度最好。而如果要论起对这一点的体验,林肯?莱姆无疑最有发言权。他曾经统计过,在过去的三年半里,他看过七十八位拥有学位、正式执业的医生。

“视野不错。”伯格望着窗外说。

“很美,是吧?”

由于病床高度的局限,除了笼罩在中央公园上方乌蒙蒙的天空外,实际上莱姆什么也看不到。自从两年半以前他从康复医院搬到这里来之后,那片天空——还有那两只鸟——就构成了他视野的基本元素。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把百叶窗阖上的。

汤玛士正忙着为他的老板做按摩。这种运动有助于莱姆保持肺部的清洁。然后还要为膀胱导尿,这工作每隔五六小时就要做一次。在脊髓受伤后,膀胱的括约肌可能出现两种情况,或者完全打开,或者完全关闭。莱姆还算幸运,他的情况是完全关闭,这意味着一天只需要四次由别人帮忙,用导尿器和润滑液打开那不肯合作的输尿管就可以了。

伯格医生在一旁看着这些程序的进行,莱姆也习以为常,对失去隐私权并不介意。对残疾人士而言,体面是最早失去的东西之一。有时在清洗、排泄和检查过程中,一不留意,就会让身体的隐秘部位走光,而病情严重的残疾者、真正的残疾者,以及具有男子汉气概的残疾者,都不会因此而介意。在莱姆待过的第一家康复中心,每当有病人外出参加聚会或准备赴约,所有的病友都会驾着轮椅聚到他床边,检查这位病人的排尿量,这是外出约会成功与否的晴雨表。莱姆有一次就赢得他的残疾朋友们的高度赞扬,因为他憋储的尿量达到了惊人的1430毫升。

他对伯格说:“你看看窗台,医生。我有我的守护天使。”

“哦,是老鹰吗?”

“是游隼。通常它们会栖息在更高一点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选择与我为邻。”

伯格瞄了那两只鸟几眼,转身离开窗边,让窗帘垂掩着。那个鸟窝引不起他的兴趣。他身材并不高大,但看上去很匀称,莱姆猜测,他一定是个长跑爱好者。他大约快五十岁了,但满头的黑发,看不到一丝灰白的痕迹。而他的长相也帅得像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

“这张床挺棒。”

“你喜欢吗?”

这是一张克林斯顿牌气垫治疗床,一个长方形的大家伙。它有气流支撑的床垫,里面有将近一吨表面涂硅的玻璃珠。加过压的气体充斥在玻璃珠之间,支撑起莱姆的身体。如果他的身体还有知觉的话,他会感到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

伯格轻啜了一口咖啡。那是莱姆吩咐汤玛士准备的。在端来咖啡的时候,汤玛士转动着眼珠,低声对莱姆说了一句:“我们怎么突然变得有礼貌了?”才转身离开。

医生问莱姆:“你对我说过,你是个警察。”

“是的,我在纽约市警察局负责刑事鉴证工作。”

“你是被枪击受的伤?”

“不是,是在搜查一个犯罪现场的时候。有几名工人在地铁车站的工地上发现一具尸体。那是一个年轻的巡警,已经失踪了六个月——有一个连环杀手专门射杀警察。我奉命一个人到案发现场工作,在搜查过程中一根柱子塌了下来。我被埋了四个小时。”

“真的有人到处谋杀警察吗?”

“杀死三人,杀伤一人。凶手也曾经是一个警察,当过巡警队副探长。”

伯格看到莱姆的脖子上有块粉红色的伤疤。这是识别瘫痪者的标志——呼吸机导管插进喉咙里长达数月后留下的伤口。有人会依赖呼吸机好几年,有人甚至一辈子再也离不开它,但是莱姆——感谢他骡子般强壮的体格和医生的大力治疗——在发生意外后没有多久,就和呼吸机彻底摆脱了关系。他现在用自己的肺呼吸,就算在水里憋上五分钟气也没有问题。

“这么说,你是颈部受伤。”

“第四颈椎。”

“哦,难怪。”

第9节:自主神经异常反射

第四颈椎是脊椎伤害的不设防区。脊椎伤害如果发生在第四颈椎以上,十有八九会造成伤者死亡;若发生在第四颈椎以下,伤者的四肢可能还能保留一些活动能力;但如果恰巧伤在臭名昭著的第四颈椎,即使伤者能够侥幸存活,也几乎已全身瘫痪。莱姆的四肢就已经丧失了运动功能,腹部和肋间的肌肉也大多消失,只能依靠横隔膜维持呼吸。他只剩头部和脖颈可以活动,还有肩膀能动一点点。惟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根倒下的橡木梁柱放过了一小股运动神经,使他左手的无名指还能活动。

意外发生后那一年像肥皂剧般的情节,莱姆对医生省略不提。整整一个月的颅骨牵引:用钳子夹住钻孔机在头上打眼,将脊椎拉直;十二个星期的颈椎固定架——用塑料护托和铁架环绕住头部,保持颈部不动。为了维持肺部运作,先插了一整年的大型呼吸机,然后又换成横膈膜神经刺激器。无数次导尿。无数次手术。麻痹性肠梗阻,压迫性溃疡,低血压,心脏缓搏。褥疮引发溃烂,肌肉退化导致挛缩,差点夺去他宝贵的手指活动。还有折磨人的幻痛——他竟然在毫无知觉的部位感到难以忍受的灼热与疼痛。

然而,他只告诉伯格最近困扰他的麻烦:自主神经异常反射。

这个问题近来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心跳加速,血压上升,头痛加剧。一些简单的原因,比如便秘,都会引发自主神经异常。他说这根本无法预防,除非避免任何压力和身体上的压迫。

莱姆的神经康复指导专家彼特?泰勒医生已经开始关注到这种异常反射发作的频率。上一次,大约一个月前,这一症状发作得非常严重,因此泰勒医生教给汤玛士一些应急的方法,可以不必等医生到来及时采取措施。并坚持要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设定在电话的快拨键中。泰勒警告说一次严重的发作足以导致心脏病突发或中风。

伯格对他的状况深表同情。他说:“在我进入现在这行之前,我主攻的是老年整形外科,遇到的大多是骨盆或关节复位之类的问题。我对神经学了解得不多。你复原的机会有多大?”

“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