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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夏说着,就像要哭似的,我的立场特别尴尬,不知道该劝说哪位,最终便让薄泽辰先走,我留下来陪陪她。
“也好。”薄泽辰语带哀伤,“我在你房间等你,你早点回来休息,你刚大伤初愈,明天又要长途跋涉。”
我感觉到柳笙夏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便半催半推的把他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我和柳笙夏了,气氛有些尴尬,我漂到茶几上的水果,便走了过去。“妈,你咳了吧?我削个梨给你,你吃一点。”
“不用了。”柳笙夏是个鬼,速度很快的移动到我身边,夺走了我手中的梨和刀,然后坐起来开始削。一边削一边说,“这梨,还是我给你削吧。”
“妈,使不得,你是长辈,这种事情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该做的。”我说得战战兢兢,可能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让她喜欢,别扭得很。
柳笙夏没有看我,刀子飞快的在梨上转着圈,“既然知道你是晚辈,那就把梨吃了吧。”
她说着,把梨一分为二,分了我一半。
我接过来,“那妈也吃。”
“不了,剩下的这半,我会留给泽辰。”
我这刚凑到嘴边的梨,一听到这句话就缩了回来。“妈,你,你什么意思?”
柳笙夏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本人性的五官突然变成了一具窟窿头,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梨也滚落了下去。
再定睛一看,她却又变成了人性。“许可是吧?我坦白和你说了吧,离我儿子远点,我不管你们结了阴亲的事实,反正你得离他远点。明天的云南之行,我的儿子也不会随你去,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柳笙夏说着往外走,把门打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希望以后别再见面了。”
我特别尴尬,又倍觉羞愧,但想到薄泽辰对我的好,还是忍住立马走人的冲动,好声好气的说,“我们刚见面,没有相处过,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但我和薄泽辰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分开的。”
柳笙夏的脑袋,突然从门口伸到我面前来,要知道这门离茶几的位置,至少有两米远。我着实被吓到了,整个人都瘫坐下去,却不小心撞翻椅子,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余沟叼技。
而柳笙夏的脑袋,竟然还能转弯,直逼着我。她原本性感的红唇,突然变得有些恶心,就像血盆大口一样令我特不舒服。
“许可,你是在威胁我?”
我受惊不小,却也不愿认输,狼狈的站了起来。“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当今社会已经不流行棒打鸳鸯的事情了,也没有能赢得过子女的父母。”
柳笙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牙齿就滚落了一地。“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是可惜了。”
她说着,揪住我的手就往门外扔,在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她的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我觉得羞愧极了,没多想便往我的房间走,害怕被其他人看见这番窘状。
快要走到房间时,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在墓园那次,因为谭晓曦的关系,我们陷入窘境。我们用替身咒逃离墓园,结果我失血过多,薄泽辰便帮我做治疗。
那时我突然抬头,便透过镜子看到了一张窥伺着我们的脸!
第九十三章 一个都不能少
因为旅馆被我们包场了,除了我们这行人外,再无别的房客,加上我们这行人中,鬼都要比人多了,所以整个旅馆安静得很。
我站在这密不通风的过道里。突然觉得冷风肆意的在狂吹,全身的毛孔也好似瞬间打开了,冷得我直打哆嗦。
莫非,那个女人,是柳笙夏派去监视我们的?
婆婆派人监视儿子和女人的床弟之事,这也太变态太重口味了吧?虽然这柳笙夏对我有很大敌意,但看得出来她挺爱自己的儿子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
只有一个可能,柳笙夏房间里多出的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她可能会对柳笙夏下手。
一想到这,我只感觉到一头乱麻,腿下意识的折回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薄泽辰,你快点出来,去妈妈房间!”
我的声音在过道里回响。我跑到柳笙夏房间时,才止住脚步,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亮着灯的房间,突然熄灭了。更奇怪的是,明明我们都入住在同一层,为何我的叫声却没惊醒任何人?
我回头一看,所有的房间都大门紧闭,原本亮着灯的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过道上的声控路灯,散发着晕黄的光来。
我触向柳笙夏房门的手,在快要接近到房门时。又突然缩了回来。
因为过道里的灯,也突然灭了。
黑暗中,我的心跳声跳得特别凶猛,跳得都快镇痛我的耳膜了。我轻咬着唇,刚准备跺跺脚把路灯弄亮时,黑暗的楼道里突然想起了一声鼓掌的声音。
路灯,几乎是同时的亮了起来,但我四处一看,哪里有人。
我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安静的过道里,我焦虑的等待着,我感觉,我们似乎进入了某个局里面。
我想回到我的房间去,薄泽辰说他会在哪里等我,可是我的脚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黏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很快的,路灯又熄了,然后一个鼓掌声响起,灯就又亮了。
如此反复了五次,我还是无法动弹,但这种惊恐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和胆量,我大声的问,“是谁?你出来!”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怕极了,眼睛睁得贼大溜圆,生怕真有什么怪物出来。我知道我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过道里还是很安静,什么人都没有。
又一次的,过道里的路灯熄了。
我恐惧的吞了一口唾液,心里害怕得紧,可预期中的鼓掌声并未响起。
在黑暗里,我开始推敲,莫非,是大家的恶作剧?可不对啊,我22的生日还没到呢,而且陈大脚的师傅说了,在22岁前我如果未找到苦龙胆,我不仅会像诅咒的那样在22岁时死亡,而且欺骗了龙凤佩的我们下场会更惨。
有可能是他们在给我锻炼胆量吧,毕竟接下来的云南之行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还不知道。
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副安慰成功的样子,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拍了一下手掌,路灯又亮了。
在黑暗里的时间长了些,灯光突然亮起,眼睛还有些受不了。我下意识的眯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披头散发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下意识的叫了起来,原本准备逃跑的我,却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那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很浓密,至少是齐腰的,但却没有好好打整,乱糟糟的结成一团,她的身子是往前倾的,头佛啊也往前面涌上来,把她的五官都埋在了头发里,只露出一双白眼珠很多的眼睛。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穿着,她穿着的是一身合身的高叉旗袍,脚上是一双粉色高跟鞋,看得出来做工很精美,可却破旧不堪,且很有年代味儿。
但她,不是柳笙夏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一想到那女人可能还在柳笙夏房间里,就焦虑得很,担心柳笙夏有危险。恐惧战胜了我的嘴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儿,然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是谁?”我有些惊惶,却又故意表现出无所惧的态度,“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吓人很好玩吗?”
她肯定不是人,因为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敢和她说话,有些诧异的摇晃着脑袋,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又睁得大大的看向我。
“嘿嘿,好玩。”她的笑声很怪,就好像弹棉花那样,又闷又吵。
她说着走近我几步,然后蹲到我面前看着我,“我的喉咙很难受,你能帮我看看么?”
“我不是医生。”我下意识的拒绝,可她却把脖子伸了过来,嘴巴还长得大大的。
她离我那么近,一呼吸的时候,嘴里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蚀味,简直比臭水沟还难闻,我胃里一阵倒腾,差点吐了出来。
“快点看!”女人有些生气了,“我这样伸着脖子,很累哎!”
我敷衍的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啊。”
“你仔细些,再看一次。”女人说着把嘴巴转向有灯光的地方,在灯光下,她的嘴巴里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再闪着。
“等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我又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她的喉咙里,好像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钉子。
我急于想摆脱她,便说,“好像真有东西,不过我不是医生,看得不真切,你这样吧,感觉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余沟岁亡。
她低垂着脑袋,浓密的头发都快要把眼睛都遮住了。“我也想去,可我出不去的。”
“出不去?”我有些诧异,“也是,门被前台的服务员锁上了,她说她凌晨会回来的,到时候就能出去的。”
“不……”女人说着连连摇头,“她不会回来的,你们也出不去了。”
女人说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要说是笑,却又比哭还难听,若要说哭,又感觉她有些兴奋。反正说来说去,应该是哭笑不得,加上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怪味儿,我忍不住和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她的跪在地上的,加上脑袋又往前倾斜着低压着,虽然我也是跪在地上的,但身子却是立起来的,要比她高些,这刚一抬头,就看到她整个后背,竟然密密麻麻的挂着钉子。
是那种很长很粗的大钉子!
而且她的后背,还渗出鲜红色的血来,那血好像还会流动。
我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你是……”“鬼”那个字,我最终没敢说出口,换来换去问了句,“你到底是谁?你快点走,这旅馆是今晚被我们包下来了,这里有很多我们的人,在他们发现你之前你最好快点走,不然后果会严重,而我则要回房间休息了。”
酒壮怂人胆,我说完不管不顾的闷着头往我的房间冲,门我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的摆设还如之前的那样,就连我擦头发的毛巾都还挂在椅子上的位置,但却没有薄泽辰的影子。
而那个女人,似乎也跟着我走来了。
我一瞥,看到房间的电视机旁边有一瓶未开封的白酒,向来不喝酒的我立马拧开喝了几口。
所谓酒壮怂人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喝完,直接无视了趴在门口的女鬼,直接走出去,把其他房间都打开了。
我记性还算不错,我记得他们之前住的每一个房间,我一一打开,别说人了,鬼都没见到一个,就连小千和小蜘蛛那两只小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他们的行旅都在,这说明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回头,盯着形影不离我的女鬼,气愤不已的说,“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鬼呵呵笑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
第九十四章 和女鬼谈谈心
我也急了,抡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就朝女鬼身上挥去。“你个女鬼,再不从实招来,当心我把你往废了打!”
女鬼却不躲,也好像不疼似的。依然乐呵呵的笑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
我只感觉全身火气沸腾,真想把这女鬼给弄死消消气儿,但我手中的棍子突然动了动。
我低头一看,吓得立马把手中的东西丢了。
这哪里是棍子,分明是一直手,一直被从肩膀处砍下来的手,而我握住的地方恰好的手掌,那手掌竟然还会动。
我的心,真的都差点跳到嗓子眼了。我忍住恐惧,仔细的又瞄了两眼,这被砍下来的手,竟然还能存活?
而女鬼,则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你们中了老师的圈套了,嘿嘿嘿。一个都不能少。”
“老师?”我瞬间想到了薄泽辰口中的老师,那个眉毛又粗又长、右眼的下角处还有一颗很大的痣的老师?
我把这外貌特征说了出来,女鬼点点头,“对的,就是他了。这间旅馆的老板结婚关门歇业了,我们老师就借来玩玩,这里目前只接死人,不送活鬼,有进无出,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它,并住进来。所以包括你。今天都得死。”
女鬼的样子似乎很兴奋,而我也顾不上惊恐愤怒了,而是直接问她其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被老师带走了吧?”
“带去哪儿了?”
“不知道,是老师带走的。”女鬼乐呵呵的,继续用难听至极的笑声折磨我。余沟乐扛。
“你到底还是不是鬼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气又急,“你要么快点带我去找他们,要么让你老师来找我。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女鬼的笑声收了回去,可却眼神呆呆的看着我,“可是老师说我一个人太寂寞,让我挑个人陪我玩玩的,所以我才挑了你。”
她说着,好像还怕我生气似的,有些讨好我似的说,“我挑了你多好,若不是我挑了你,那估计你现在已经死了,我挑了你,等我玩腻了你后,说不定还能让你出去。”
女鬼说着,晃动着头发。在她的头发扎成马尾的时候,我才认出她就是前台的服务员。
我的内心,真是比日了狗了还郁闷!
我们一行人,明明有鬼有妖有神奇的玉佩,更有专门养鬼的人,还有懂玄术的人,怎么就没人发现这服务员是鬼呢?怎么就没人发现这家旅馆不对劲呢?
当时我也一心急着入住,根本就没怀疑这偌大的旅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入住呢?还因为她愿意全部租给我们而高兴不已?
“你们老师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女鬼说着也不顾忌什么了,直接飞到床上,然后在席梦思上不停的跳着,一边跳还一边笑,就好像在玩蹦蹦床似的,笑得比小孩子还傻帽。
我知道这个时候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她的心思似乎也单纯些,倒不如从她这里入手。
我坐在旁边,等她玩累后忍着忐忑和恶心,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去,一口喝了下去,但那水却从她的脖子处流了出来。
她有些害羞了,用手堵住,脸红红的说,“我原本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在一次实地考察时从顶楼摔了下去,落在了刚运输来的材料车上,所以身子被钢筋、螺丝、钉子之类的东西扎进去了,我脖子里也插进了好几根,现在吃东西总会漏。”
她笑嘻嘻的说着话,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发红了。她的这番叙述,让我觉得她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可怕,反倒觉得她生前定是个活泼开朗的善良女孩,死后应该也是个心肠好的女鬼。
“那应该很疼……”
“不太记得了,因为受伤很严重,很快就死了,死后就没有知觉了。”她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感觉她是在逞能。
一个逞能的、把回忆的痛苦往心里流的女鬼,还有什么威胁性么?至少我现在觉得,她也是个需要关爱的女鬼,一个战斗力弱到爆的女鬼。
我已经万分确定,她一个是一个能突破的缺口。
我调整好心态,决定从她这儿入手。
“那你一个人该有多孤独……”
她有些沉默,大概一分钟之后才说,“是挺孤独的,我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