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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眼望到修灵的圆脸。
“小禾苗,你终于醒啦。”
我把他的脸拨开去,看到一室的雪白。雪白的床单,雪白的窗帘,雪白的衣物。——这里是医院,这个病房只有我一个病人。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我师父呢?”
我开口。
声音沙哑,完全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修灵笑逐颜开,把我扶起,半坐着,靠在床上。他倒了一杯清水递到我嘴边,让我喝,我小小喝了一口,他这才把杯子拿开,正经道:“小禾苗,白族长消失了。”
“什么!我……咳咳……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已经睡了整整三个月了!小心身子。”修灵急了,伸手拍我的背:“你别慌,白族长他没死,真的没死,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紧紧抓住修灵的衣角:“师父没死,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们四处找了,没找到他。——我是在佘山脚下发现你的,你昏迷了。”
“你都没事,师父怎么可能消失了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出了阴关口,老半天都不见你们出来。
我抱头,小声抽泣:“师父……师父……”
“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找白族长好不好?”
“师父……”
“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难过。”修灵把我轻轻抱着,不停地安慰。
“我要师父……”
就这样哭了一天,我头疼得厉害,于是睡了一会儿,醒来,又只看到修灵,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
“师父,你在哪里啊?”
修灵把一份资料递到我面前,我撇过脑袋,不想看,他非要我看,我扫了一眼,忙抢了过来。资料上是记载着喉咙洞——
原来,在湖北三峡附近,还真有一个名叫喉咙洞的溶洞,这个喉咙洞还有一个更加令人胆寒的名字,叫山鬼洞。那些两侧有翅膀头有两角的怪鱼,是横公鱼。开发这个溶洞的开发商,曾经在这个洞里捕获了大量的横公鱼。开发商把鱼吃了,后来都相继死去,有人传言说开发商变成了横公鱼。再后来,就没有人再打这个溶洞的主意了。
直到03年,这个溶洞才再一次被开发,整修。
溶洞里的横公鱼再没有人见过,都认为只是开发商利用神话传说而赚钱的噱头罢了。
资料上,还有一张整座山脉的图片。
洞穴的模样,加上外面山体的走势,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横公。只是这只巨大的横公已经与诸多山脉连成了一体,整个身子早已不能动弹,唯一有知觉的部位大概就是喉咙的部位了。
我把资料还给修灵:“喉咙洞……它不是阴关口的结界么?”
修灵道:“其实阳世与阴司紧紧相连,却又彼此分离,它们之间有通道,也能融合在一起。所以我们看到的阴关口,有些景象是古代的,也有一些跟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以后就晓得了。”
“我们的长生菊呢?”
“阴花么?”修灵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取了一个背包出来。
我忙下地,把背包夺了过来。
这是师父的背包!
轻轻拉开拉链,那朵血红的长生菊静静地躺在那里。底下垫着香烛、纸钱、八卦镜,还有几枚铜钱。
师父取到阴花之后,需要用这些东西来镇住其阴气,现在东西都在,背包也在,可是师父却不见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受的伤好了么?
“打针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音响了起来。
我抬头一起,夏蝉穿着雪白的护士服,手里拿着针筒等医用器具,走了进来。见到我,咧嘴一笑。
“放心,我会很轻、很轻的。”
我把背包搂在怀里,后退:“我不要打针!我要师父。”
“白族长?”夏蝉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小丫头害的,不然以他的道行,怎么可能出不了小小的阴关口!”
“我……”
修灵把夏蝉拉开:“蝉姐,别难为她了,她还小。”
“她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
我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师父,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修灵把我扶起来:“乖啊,别哭了。”
夏蝉把托盘摔得啪啪响,针管上药,对准我:“别嚎了!打针吃药,好了之后一起去找他!”
我心里难过:“呜呜呜……对不起。”
“再哭把你屁股戳个大窟窿!”
夏蝉把我摁在床上,脱了我的裤子,狠狠来了一针。
“呜呜,师父……”我小声喊着。
夏蝉一愣:“修灵,她是不是傻了,这样还不喊疼,喊师父……”
修灵轻斥:“你轻点儿,别公报私仇啊!”
打完针,我仰面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修灵顶着黑眼圈,笑眯眯地靠近我:“小禾苗,你醒啦。”
我撇过头去,不想说话。
修灵不停地唠叨,讲冷笑话,讲段子,讲时事新闻,讲夏衣终于想通了,找住持还俗。修衣的俗家名叫金世遗,他回老家,娶了个姑娘。
夏蝉一天给我打两针,下手没那么狠了,脸上也不再那么愤恨。
我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老提不起精神。修灵说因为师父受了伤,没有保护好我,让阴气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会这么虚弱。于是,用这个理由,修灵和夏蝉硬生生将我强行困在医院小半年。
出院这天,恰好是国床节。
路上的车辆上全插着五星红旗,家家店铺生意兴隆,普天同庆,
我生龙活虎地,师父却不知下落。
打开簪花店木门,冷冷清清。我吸了吸鼻子,抬脚走进店里,进暗屋,把长生菊取出来,放到魔鬼夕颜的旁边。
长生菊落地生根,生机勃勃。
它的花语是万寿。——师父,我希望你的寿命能像长生菊一样。
师父,小佛好想你。
从暗屋出来,我坐到收银台后方,发了会儿呆,然后取了一支细长的鸡翅木和一把刻刀,坐到师父往常坐过的位置,学着师父的样子,细细雕琢。
“哎哟……”
记不清是第几回划破手指。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没有血流出了,再继续刻。
“小禾苗。”
修灵从店外走进,一把夺去我的刻刀,“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刚好,别再弄这么伤害自己的事了。”
“师父不在,这家店总得要人打理啊。”
修灵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店外,指着太阳道:“你看……阳光明媚,年华大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消极呢?”
我懒得看:“把刻刀还我。”
“小禾苗,你不是一直想去上学么?”
“现在不想了。”
“妞妞考上华东政法大学啦。”
“……”我怔了怔,掏出手机,给妞妞打了个电话。妞妞在电话那端高兴地问我现在在哪里,她都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为什么我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一直忘了通知她,我换了新号码。
原本是想等九月份,妞妞来上海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不曾想我却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生生错过了与她的相约。
我跟妞妞约了傍晚五点,在松江大学城见面。
挂了电话,心情好了不少。
修灵捏了捏我的脸:“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我打了个抖儿:“你一和尚,不太好吧。”
“和尚怎么了?你歧视和尚?”
“不是,就是觉得怪怪的。”
“说好了,我去开车,马上回来。我们一起去。”
说着,他转身就走,我拦都拦不住。
我回了簪花店,把师父的背包打开,那里面还有牡丹花灵阿今的魂魄,今天晚上去开阴关口,把阴关口里的阴花取出来吧。不知道那是一朵什么呢?
师父,每回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会来救我。
阴关口里危险重重,你会出现的吧?
第72章:画面粉小人儿()
很快,修灵就开着车来了。
我背着师父的背包,坐到后排座位上。修灵让我坐到副驾驶上,我不愿。副驾驶上一般都是坐最重要的人的,我不能随便去坐。
三十分钟后,到达与妞妞相约的地点。
妞妞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在她的身侧,阳光帅气的陈皓。我下车,朝妞妞挥手,妞妞快速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原地转了几圈,站稳,摸了摸我的脸。
“姻禾,我想死你啦。”
我笑:“妞妞,我也想你啊。”
“咦?你脸色有点不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摸了摸脸:“哦,没什么啦,应该是没睡好。”我把车门拉开,“走,上车聊。”
陈皓缓缓走来,上车,坐到妞妞的旁边。
我则坐在妞妞的另一面。
修灵同妞妞和陈皓打招呼,陈皓惊讶地看着我,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别……你别乱想,他只是个和尚而已。”
妞妞嘿嘿一笑:“我懂,我懂的。”
我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懂什么呀懂!”修灵在前头哈哈直笑,跟个傻子似的,我有些愠火,“笑什么!赶紧开车,吃饭去,饿死了!”
修灵回道:“遵命。”
妞妞咯咯直笑:“姻禾,以前没见你这么凶啊。”
我白她一眼:“我哪里凶了。”
修灵道:“她啊,每次利用完我,就把我甩到一边,没良心。”
我拍了一下座位:“开车,哪那么多话。”
“走起。”
车子缓缓上路。
妞妞轻轻推了推我:“姻禾,我看了你留给我的信,白老板成了你师父,他人呢?”
我怕妞妞担心,撒谎:“哦,师父啊,他累了,在家睡觉呢。”
妞妞看了陈皓一眼,又朝我挑眉:“累……”
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我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想歪了,却也没有更好的解释的办法。
找了家店吃完饭,妞妞带我们去万达逛了逛,聊起她与陈皓的婚事,说陈皓的家人已经同意了,陈皓还把她带回家去了,等他们大学毕业,就举行婚礼。而现在嘛,就先办一个定婚仪式。时间就定在元旦。
妞妞挽着我的胳膊:“姻禾,你一定要来啊。
陈皓道:“妞儿说了,你要是不来,她就不穿礼服。”
我舔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你们的订婚典礼我肯定得去啊。”顿了顿,问,“你们在哪里举行?”
妞妞道:“就在上海。”
“嗯,我一定去。”
陈皓看了看手机:“妞儿,要上课了呢,我们要不要先回学校?”
妞妞不舍地拥抱着我:“姻禾,那我们改日再聚啊。”
我点头:“好。”
妞妞和陈皓走后,修灵把我送到了贝尚湾,然后开车走了,说晚上一定要在寺庙里,不然药君会惩罚他。我吁了口气,让他快走。他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修灵走了,我才好再回簪花店啊。
我回家,到枕头底下拿了两百块钱。这是师父放的,我一直都清楚,只是没有用过。
收拾了一些行装,香烛,纸钱等。
背上背包,出了贝尚湾,到马路对面去坐186公交车。
等了半个小时,才见186公交车慢悠悠地来了,车上乘客不多。我把一百块钱拿出来,司机大叔看了我半晌,说这车是自动投币的,只有一元钱,一百块钱找不到。我问那怎么办呢?我只带了两张整一百出来。司机大叔就说算了,不收你钱了。我不好意思,于是去跟车上的乘客交换零钱,没有人愿意交换,大部分说送我一块钱,我没要,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车子到达七宝站,我仍然没有换到零钱,司机让我下车算了,不收我钱,我想了想,把一百块钱投进了投币箱里,然后下车。
身后传来司机大叔的吼声:“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我快速跑走了,没听到后面的话是什么。
一路沿着利民路跑,跑到北大街,穿过去,右拐,看到簪花店的大门,我松了口气。
拿钥匙,把大门打开。
进去,走到暗屋。
将背包里的牡丹花取出来,放在红木长桌上。
拿来一个盆,把抽屉打开,倒上一些白面,再和进去一点儿灵兽的骨粉,等到要加“佐料”的时候,我才猛地记起来,我并没有去购买与牡丹花灵一样味道的材料。
从暗屋出来,锁了簪花店,急急忙忙去超市,买了东西。
回来,再次开始和面。
面揉匀了,总也捏不出阿今的模样,只好弄了个大概。
取了毛笔蘸一点儿黑糊糊的液体,轻轻点到面粉小儿阿今的脸上。只听“噗”地一声,阿今的脸“破了”,从里面流出鲜红的血。我吓坏了,将毛笔一丢,跌坐到了地上。阿今转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突然向前伸,双脚一跳,跳到了我的身上,双手死命掐住我的脖子。
明明只是一个三十公分大小的面粉人儿,力气却大得出奇。
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两眼泛花。
“小禾苗,是你在里面么?”
暗屋外,传来修灵的声音。仅接着,暗屋的门被敲响。
我想开口求救,喉咙却被面粉小人阿今死死掐着,不能发声,我的双腿乱蹬,终于勾住了红木长桌,我用力地踢桌腿,发出一点儿声音。
暗屋外安静了半晌,接着,传来一声“轰”地巨响,暗屋的门应声而倒。
修灵冲了进来!
我只觉脖子上一松,缠住我的面粉小人阿今不见了。
“咳……咳咳……”
我边咳嗽边站起来,还没等我站直身子,迎来修灵劈头盖脸一顿骂:
“白族长是何许人?你也敢接替他的活?他一根小指头就能把我们捏死!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这个做阴身的活也是你可以做的?稍有不慎死无全尸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对劲,不可能那么听话,乖乖回家睡觉。”
“我……”
“要不是我恰好路过,你已经死了知道不?”
认识修灵起,从来没见他这么大声说过话,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我捏着衣角在手里打圈,不敢顶嘴。
毕竟,我闯了祸。
修灵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好了,不说你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把僧衣袖子一挽,走到长条桌边,开始动手倒面粉和配料,回头看我一眼,“别墨迹了,快点来帮我打下手。”
“哦……哦!”
我忙不迭点头,走了过去。
修灵低头,手不停地面盆里揉捏:“醋10 我把醋和量杯递给他。
“黄糖。”
我忙将一袋黄糖放到他面前。
“一勺盐。”
“……对不起,我忘记买盐了。”
“没事,我带了,在我口袋里,快拿出来。”
我伸手进修灵的口袋,摸到一个袋子,拿出来,是一袋盐。
“修灵,你还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