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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传出大伯压低了嗓门的吼骂声:“懒婆娘!你哪里有孝!妈就是被你逼死的!”
大伯母小声反驳:“白少玉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会逼死妈。”
“是哟,你舍不得妈死,是因为妈每个月有一千七百块钱的养老金,要不是这样,妈就早被你弄死了。”
“你格老子地小声点,那丫头还在门外呢,别被她听见了。——老娘是想要那些养老金,难道你不想啊?你不想,怎么千方百计地要把妈给治好啊?现在眼看妈就这两天活头了,你还不打电话给中玉和中山,还不是怕他们回来后把妈最后的死亡金给分走了啊?”
“行行行,老子不跟你扯蛋。妈都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死都死了,通知兄弟们回来啊!”大伯母小声地讲完前一句话,又恢复了大嗓门,“妈啊……我可怜的妈妈哟……呜呜呜……”
我与白老板对望一眼,站了一小会儿,这才推门进屋。
白老板上前,把手搭在奶奶的手腕上,又把奶奶的眼皮翻开,这才道:“无妨,只是昏睡。”说罢,吩咐我,“每天晚上烧一道符文,记得填上她的生辰八字,我去镇上买点东西。”他往屋外走,我拉他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他摇头,“若她醒来,便以手覆额,别的,等我回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白老板走了,心里不由发悚。
与这几个亲人相比,白老板更像是我的亲人。怎么说呢?跟他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大伯虽然是我亲大伯,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还有大伯母,人前装得一套一套的,一会儿就翻一张脸。
想归想,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站在那里发呆,尴尬地相处到了晚上,随便吃了点,转眼已经晚上十点钟了,白老板还没有回来,又等了一个小时,仍是没影。我被扔在这里,跟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忧心又焦急。
大伯母已经睡下了,大伯悄悄下楼:“姻禾,困了吧?大伯给你把三楼收拾好了,你去睡一会儿,白老板回来了我再上来叫你。”我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平常八点多就睡了的,于是说好,跟大伯上了楼。
房间挺整洁,床上铺着白蓝条纹的被单。
谢过大伯,我把被子打开,准备脱鞋睡觉,转头一看,大伯双眼放光地盯着我,我心里一紧,假装借故走到了窗边。
要是大伯敢打什么歪主意,我一嗓子就能把大伯母喊醒。
大伯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牙:“那个,姻禾,你先睡啊,大伯走了。”
“等一下,大伯。”我把大伯叫住,打开包,把外婆给的符文拿出来,“奶奶的生辰八字我不清楚,你帮忙填一下吧。”
大伯似是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快填好了了符文,递给我。三步一回头一走了出去。我忙把门关上,再把暗锁锁好,看房间有一张电脑桌,于是挪到门后抵住。
第7章:被人下药()
生辰八字并不是常言的出生年月日,而是根据天干地支推算出来的日期,再加上时辰。
奶奶的生日是1937年7月7号中午,千万不能依照这样填写,而是应该写丁丑年丁未月乙未日。大伯说记不清奶奶出生时具体是几点钟,只晓得是大中午,由此推算,应该是午时。
符文是以黑墨混朱砂之笔竖写而成,并且上面盖了各方符印,在用黑笔填写生辰八字的过程中,应当在竖行里写,不能写到符文和符印上去。
“徐王二庄土地,陈青青丁丑年丁未月乙未日午时,求神消灾保平安”——这是第一道符文的填写格式。第二道符文八字相同,后面改写:求神驱灵解杀气。第三道符文改写:求神续命保长寿。
大伯只将第一道符文填好,便走了,于是我把剩下的符文都填了,再燃了三柱香,面朝窗户跪在地上,把第一道符文给烧了,然后再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收拾好东西,实在很困,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吃过饭,就去奶奶房里看看,摸摸她的额头。三天就这么一晃而过,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白老板仍然没有回来。
到第三天的晚上,我把最后一道符文烧了,睡下,心说终于完成了任务,天亮就可以回家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男子粗得的喘息声,然后一双粗糙的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
又要开始做那些梦了么?这回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男子低沉的吼声在我耳边回荡,大手从我的额头,摸到脖子,继续往下摸……
“谁!”我一把抓住了那双手。
难怪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根本不是梦。梦里我都是被“安置”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偷看”男女房事,什么时候身临其境过?
“啪”地一声,我打开了床头柜的灯,大伯那张黝黑的脸与我紧紧贴着,我“啊”地尖叫起来,大伯双眼眯着,将我的嘴紧紧捂了起来。
“别叫别叫,嘘……姻禾,最后一天了,大伯怕你踢被子,上来看看。”
“唔唔……唔……”我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我不叫,我就松开你。”
我忙点头,大伯果真放开了我,我也没有继续叫唤,忙把被子一掀跳下了床没有脱衣服。——哪知道我刚下地,顿时觉得双脚跟站在一团棉花似的,软绵绵,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嘿嘿嘿嘿……姻禾,哪里不舒服啊?让大伯帮你看看。”
大伯拉住我的手,将我半搂在怀里,他身上的屎臭味将我薰得想呕,我推开他,可是双手使不上力。
我这是怎么了?
大伯把我放回到床上,一口黄牙凑近我的脸:“是不是这屋里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霉味把你呛到了?”大伯把手贴在我的额头,装模作样地察看,然后又顺势往下探去,“脸怎么这么热?发烧了么?”随着他的话语,我觉得体内似乎有只魔兽在吞噬我的神智。
双眼泛花,四脚无力,下腹突然涌出一股热意,湿了衣服。
我被人下了药!天杀的!
大伯把我春装上的拉链捏着,边笑,边缓缓下拉……
“白少玉!白少玉!!!”
楼下传来大伯母的吼声,一阵高过一阵,“白少玉,三更半夜你死哪里去了?白少玉!”
大伯骂了声娘,放开了我,悄无声息地快走出房间,轻声道,“老婆,下大雨了,我怕姻禾关不好窗户,我上楼看看。”
我紧紧抓着床单,松了口气。
大伯母吼着:“你有几根花花肠子老娘会不晓得!姻禾长得水灵,你是不是又看上了?”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话!姻禾是我白少玉的亲侄女,我有那么缺德么我!”
“就你那德性!紫涵离开十年不回来,还不是你偷看她洗澡。”
“老子那是给她递衣服,她第二天就走了,到现在都不回来关老子嘛事?”
“递你个逼样,要不是你想搞她,她能走?”
“我跟你说陈春芳,说话要讲证据啊,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想搞她了?她是我大闺女,亲闺女!你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哎哟!你他娘的说就说,还动起手来了,老子打不过你还是怎么的?”
随后,便传来大伯母哀嚎呼痛的声音。
整整过了十分钟,大伯和大伯母才渐渐消停下去。
我裹着被子,思想渐渐模糊,小腹的热意却有增无减,我忍不住低吟出声,却又自觉这样不妥,死死咬着嘴巴,拼了命地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摸出手机,拨通了外婆的电话号码。然而,里头嘟嘟的声音才响了两声,我就掐断了电话。
现在打电话给外婆有什么用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害外婆担惊受怕。
我跄踉走到窗边,顺着墙壁,慢慢坐了下去。
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不能任人宰割,于是费力爬上了窗台。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天气果然十分恶劣,白老板今晚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开车在路上挺危险的。
我左脚在窗外,右脚在窗内,就这样骑在窗台上。
如果大伯再敢来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就跳下去,死了总比被糟蹋了要强。大伯能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我一个侄女到了他的手里,还不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呀。
白家怎么会出这样的长子,简直就是变态。
大伯母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的女儿险差被老公欺负了,她还跟他同床共枕,好不爽快。
风雨相交,衣服被淋得透湿,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灌到脖子里时是冰凉冰凉的,可从腰间流出来的时候,却暖暖的。
小腹胀热不舒服。
这是什么药?药性真够强的。
“姻禾……”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门外响了起来,接着房门被打开,奶奶佝偻着身子,慢慢移了进来。“姻禾,怎么在淋雨啊?这样会生病的,快,快下来,到奶奶屋里去睡。”
我盯着她,不出声。
“是白少玉那个畜生强迫你了吧?没人性的畜生啊!”奶奶把手在门上捶得咚咚咚地响,“我就是怕他对你起了什么歪心思,不放心,所以上来看看,没想到……畜生啊!畜生!”奶奶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我靠在窗上,任凭风吹雨淋,没理会她。
她哭了半晌,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走到我面前:“姻禾,这么些年奶奶没去看你,是奶奶的错,可奶奶也是有苦衷的啊……这是解药,你把它吃了吧。”我转头盯着她,她怔了一怔,“奶奶还会害你不成?当初把你抱给你外婆,也是你爸的主意,你也知道你的八字克父母亲人,我们都是没有办法啊。来,乖啊,把解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接了过来。再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糕的了!于是,我把瓶子的塞子打开,没什么气味,不香也不臭。我一仰头,把里面的东西吃了。是液体,有些凉。
解药一下肚,腹中那股热意渐渐消失了,手脚也有了力气。
我爬下窗,把奶奶的手扶着:“谢谢。”
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笑:“傻孩子,我是你亲奶奶,谢什么谢。——走,到奶奶屋里睡去,我就不信那个畜生还能当着我的面怎么样,反了天了他还!”我搀奶奶下楼,感觉她的精神好了不少,腿脚有劲,说话精气也挺足,不像是我白天看到的那样,是个垂死的老者。
回到奶奶的房间,她找了个看不出颜色的旧毛巾给我,我把头发上的水气擦去,换了身奶奶的衣裳。有点小,中药味儿里头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味道,我凑近了闻,中药味儿太浓,分辨不出。
躺在奶奶的床上,心里五味陈杂。
我胆子很小,虽然跟着外婆长大,见惯了外婆走阴看香的事,可对于鬼神一说还是十分畏惧的。而且,正因为知道世间鬼神的存在,所以才对这些东西更加忌惮。现在跟奶奶同床而眠,临行前外婆的叮嘱不由回荡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小佛啊,千万不要跟你奶奶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此时此刻,若不是奶奶,我兴许会淋一夜的雨,兴许会被大伯逼得跳楼,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奶奶这张硬硬的床好。
我怕死,我不想死!磕磕绊绊长到十五岁,我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至少,我得见我爸妈一面,还有那个我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弟弟,白荀。
外婆给我讲童话故事,不知不觉,我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
梦里感觉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我看,我想翻身,却不能动,睁眼一看,惊觉自己手脚皆被绑着,固定在床上不能动弹。左右看了看,大伯和大伯母都在,奶奶正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我面前,再也没有慈祥的面孔。
“总算逮到你这丫头了!”她阴侧侧地道。
第8章:尸油()
我被绑在床上,奶奶阴侧侧地看着我说:“总算逮到你这丫头了!”我心里发寒,使劲挣扎,奶奶继续道,“这么快就醒了,幸好把你绑了起来。
大伯母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脸:“小小年纪长得倒挺标致,可惜了……”大伯也伸手准备来摸我的脸,大伯母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还是我老婆的主意高明,让妈先在床上布了阵法,我们再演一出苦肉计,哈哈,这小丫头就心软了。”原来这一连串的事,都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恶狠地盯着奶奶。
奶奶阴森森笑着:“我的小宝贝,出来吧,把她的精气吸了,我们就又能多活三十年啦。”话音一落,空中传来臭不可闻的气味,由淡转浓,冲得我头晕眼花。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我的面上,跟一张湿纸巾一样,可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恶心的臭味。
是纸胎鬼么?
可是纸胎鬼不是要害奶奶的性命么?怎么会任由奶奶摆布?还吸我的精气来增加他们的寿命?
奶奶哼笑一声:“姻禾,想不明白是么?奶奶来让你做个明白鬼。——这吸你精气的就是被奶奶压成纸胎的亲兄弟,他被我们制成纸胎鬼,凡是童男童女跟我们同床睡过一觉,精气就会被纸胎鬼吸收,再转到我们身上来,来替我们延年益寿。”
我霍然明了。
以前常听村里老人讲,小孩和老人睡在一起,老人会吸小孩身上的精气,来延长自身的寿命。此话在民间广为流传,我也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一个妇人来找外婆看病,说自己孩子的精气被她婆婆给吸了。外婆解释说,这事有一个误区,不是所有老人都会吸孩子身上的精气的,这个老人必须是懂一些道行,并且这个孩子得与老人有血缘关系。
奶奶继续道:“姻禾,你可怨不得我们,要怨,就怨你命太好,不仅得了禾谷娘娘的照拂,又天生佛手,可以驱阴避邪,我们白氏一族可留不得你这样的佛性之人。可是偏偏,你的精气又旺盛,我年事已高,正好需要你的精气,所以不得不先以尸油封住你的佛性,再来捉你呀。”见我发愣,奶奶慢吞吞解释,“那瓶解药就是尸油啊,哈哈。”
尸油?我刚在三楼房间喝的是尸油?
我胃里一阵翻涌。
还有……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白家人是阴邪之物?而我生的这双佛手会伤害到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把我丢弃的?那我父母也是邪物?不!不会的!我父母怎么可能是阴邪呢?如果是,他们大可以在我一出生,就把我掐死。
我静静躺着,大伯与我的视线对上,我惊觉他露出一丝不忍,于是忙喊了他一声:“大伯……”大伯一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继续道,“我爸每次跟我打电话,就说你为人热心,乐于帮助邻里,是个心直口快的好人。我爸还说……堂姐也在上海,有一次正巧遇上了,他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
大伯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遇上谁?是紫涵么?”
“嗯。”其实这话是我瞎编的,见大伯买账,我就顺势说下去,“堂姐还给我快递了好多新衣服,还有巧克力什么的,她说我放暑假了,就带我到上海去爬东方明珠。堂姐说想你,想回家,可是她不敢。”
“我跟你紫涵姐之间有些误会,这事我以后再同你讲。”大伯转身,对奶奶道:“妈,都是亲骨肉,我们再另寻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