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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姜嫄的儿子,几次都丢不掉的那个怪胎。据说姜嫄第三次丢他的时候,被一只青鸟所救,于是姜嫄就许了青鸟一个婚约。可是,姜嫄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当了农师,发誓一辈子不娶妻生子,顺理成章毁了与青鸟的婚约。青鸟伤心之下,南迁,被猎人射死了。”
“这个青鸟好可怜啊。”
修灵和尚说的青鸟是不是真的,尚不知道,但姜嫄有个三弃都没有弃成的儿子,这个是有史可寻的。据说这个儿子名叫姬弃,后来成了周国的皇帝。一个皇帝三千佳丽、六万粉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幸好青鸟没有嫁给他,不然天天跟别人同享一个丈夫,那就不仅仅是可怜,是可悲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修灵和尚,他一听,将我大赞了一番,我正得意,外婆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修灵和尚这人当了和尚都没个正经,可想而知没当和尚之前,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与他当个普通朋友还可以,不能深交,否则迟早会吃亏。
三个人聊着天,眨眼就到了家。
第21章:殡葬的禁忌()
妞妞红着眼站在我家大门口,见我来了,默默无声地看着我,一言不发了学,高高兴兴回家,准备与我聊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没想到一到家,就看到爸爸躺在客厅里,死了。
我走到妞妞身边,搂了搂她,轻轻道:“妞妞。”
修灵和尚也学我的样子,抱了抱妞妞。要是换作平常,有男的敢这么抱妞妞,妞妞一定拿刀追他一里地。可是现在,妞妞双目无神,就那么直勾勾地站着,无论我们怎么调戏她,或是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们。
外婆上前检查了一下妞妞的眼睛,再看了看她的手,说妞妞受刺激过度,把魂给伤着了,要用符水养三天。
这个符水是由外婆写的招魂符,符文上用黑笔填上妞妞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句话:求神招魄保平安。之后,再把符烧掉,将灰烬放进一碗清水中,给妞妞喝下去。喝完之后,到亥时的时候,由一个人从屋外走进,边走边喊妞妞的全名说“刘妞妞回来睡觉”,如果妞妞自己能回答,就自己答“我回来了”,如果妞妞不能答话,就由另一个人代劳。
如此这般三天,妞妞就可以恢复神智了。
如果没有按照这个做法,那么妞妞丢魂的事就可大可小了。魂魄走得近,或许可以自行回来,魂魄走得远,妞妞就有可能精神不正常。
在我们洪湖市,有个很出名的地方,叫石码头。平常好友之前互相开玩笑,都会说,你是石码头出来的么?或者说,石码头的门开了,你从里面跑出来啦?——我要说的是,石码头是一个精神病院,专门招收脑子有问题的人。
妞妞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而魂受伤,变得呆呆傻傻,跟脑子不正常的人非常相似,如果没有外婆在,她很有可能会被辨定成精神病,而被关押起来。
我曾一度在想,石码头精神病院,包括全国其他精神病院,里面的人,真的全部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么?会不会也有魂受了伤,而变得异于常人的人呢?如果有,能不能以符水或别的方法将魂养全,从而治好他们呢?那些信奉科学的医生们,会同意我们这样做么?
想归想,眼前要做的,就是先处理妞妞的事。
修灵和尚主动请缨去照看妞妞爸,我则和外婆把妞妞拉进了我的房里,外婆准备好符文水后,给妞妞喝了,之后我给妞妞准备了洗澡水,让她进去泡一泡,放松一下。
符水每三个小时要喝一次,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于是我让她先去睡,我来守着妞妞。
妞妞泡在木桶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过几秒眨一下。
我看着看着,不禁哭了起来。
妈妈被爸爸奸捉在床而活活打死,三天后爸爸又掉进塘里淹死了,几天之内父母双亡,妞妞到底能不能撑过这一关,真的很难说。如果换作是外婆离世,我大半条命都没了,说不定会有轻生的念头。
妞妞,你清醒了之后可怎么办呀?
“爸爸妈妈,我冷……”
妞妞低声呢喃。我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握住了妞妞的手。
“妞妞,别怕,我在呢!”
妞妞一直泡在水里面,只要一出来,就喊冷,无论加多少衣服都不够,我只好时不时加点热水进去,让她泡得舒服些。
天蒙蒙亮,外婆推门进来。
“小佛,妞妞怎么样了?”
我打了个哈欠:“好些了,半夜还同我说了几句话。”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看着她。”
“嗯,好。”
把妞妞交给外婆,我走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清醒了些后,一路小跑到学校,给妞妞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学校里的老师都是附近的人,知道妞妞家出了事,轻易就批了假。我回来后,径直去了妞妞家里。妞妞爸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黑布,修灵和尚盘腿坐在一边,双眼轻闭。
我没有打扰,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到朱老师家去,向他讨教了一些葬礼的习俗与禁忌。
妞妞这个样子肯定不能操持她爸的葬礼了,她爸也总不能就这样躺尸在家里啊。说也气人,以刘大婶为首的那帮子人,一个个都不愿帮忙将妞妞爸好好安葬,说把妞妞爸的尸体抬回家就已经够意思了,还要下葬?再求,就连我也不待见了,跟我们身上染有瘟疫似的,避而远之。
跟朱老师问了些殡葬的学问,我忙活了一上午,找到了四个帮忙的人。
三个六十五岁,一个十七岁。
六十五岁的老人认为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也不再忌讳什么了,就算跟传言说得妞妞家中了诅咒,他们也不在乎了。而另外一个十七岁的,是刘婶的儿子刘东晖,他则是因为到了青春期,思想比较敏感,家里人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去干。
大家分工合作,联系好了火葬厂与墓地。
那火葬厂一听又是妞妞家,念了好一阵子阿弥陀佛。
与魂鬼打交道的人,最是讲究这个,他们是这样,我和外婆也是这样,能不招惹的鬼事,就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事要不是发生在妞妞身上,我也是不会去管的,我就妞妞这么一个朋友。
灵堂根本就不需要布置,全部用妞妞妈妈的,我们几人抬了棺材回来,修灵和尚念经超度。
如此又过了一夜,妞妞爸被送去了火葬厂,之后就直接安放在了灵塔里。火葬厂和灵塔都建在新堤,也省了不少事情。
我因为体质的关系,外婆没让我去参加妞妞爸的入塔仪式。
这个入塔仪式就是葬礼禁忌。
禁忌分为两种,一种是人的禁忌:久病、体虚、灵异体质的人,不能参加葬礼;新婚没有到一百天的新人,未满三岁的小孩子,不能参加葬礼;坐月的产妇以及马上要升学考试、升官的人,都不能参加葬礼。一种是物体的禁忌:如果在葬礼上弄坏了祭品,应该恢复原样,并道歉,否则会冲煞,带来霉运;告别遗体时,不能看尸体的眼睛;葬礼上带的孝布不能弄破或弄丢,并且这个孝布的戴法也是很有讲究的,千万不能戴错,要安长幼辈分来选择孝布的颜色。
修灵和尚送妞妞爸火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估摸是回七宝寺去了。
我又照顾了妞妞一天,妞妞彻底清醒了,问她什么问题也能准确地答上来,眼神也不再是呆呆傻傻。我既希望她能恢复正常,又怕她接受不了双亲的离世,而再出什么事。
妞妞醒的时候,是半夜,她抓着我的手,非要从木桶里爬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她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就这样光溜溜地走回了自己家。
好在是夜里,没什么人。
她不让我跟着,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放在她家门口,就转身回家了。实在很困,好像几个月没睡觉了一样,倒头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我起床梳洗,外婆已经把午餐做好了,没见妞妞过来,想来还在睡觉,我也就没去打搅她,吃了午餐去朱先生那里上课。上完课是下午五点半,于是去找妞妞,敲了半天门,没见人答应。
外婆过来跟我讲,妞妞昨天中午收拾了被子行李搬到学校宿舍住去了,她还托外婆带我话,叫我不要担心,说她已经没事了。我放心不下,给妞妞打了电话,听到电话里她声音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稍微宽了心。
礼拜五,妞妞从学校回来了,蹦蹦跳跳,还带了许多小零食给我。跟我说话的时候,语调欢快,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妞妞性格大大咧咧,什么事比我要看得开。
我还处于她父母去世的悲痛中,她就已经走了出来,还反过来安慰我。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白老板一点音讯也没有。我礼拜一到礼拜五去朱老师家里学习功课,礼拜五晚上等妞妞回家,跟妞妞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上网,逛贴吧。
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贴吧,鬼故事,里面有一个贴子,叫:“一个叫石三生的诡秘男子缠上了我,他夜夜……”妞妞最先搜到这个贴子,她还以为是谁在鬼故事吧里求救便秘的问题呢,于是好奇点进去看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接近生活的灵异小说。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明明是诡秘嘛,她给看成了便秘。——出于好笑,多看了几眼这个帖子,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天天晚上追看。看到最后,被这个故事吓得不轻,也感动了好久,于是我思索着,也写写自己的故事。
我学着我和白老板的初遇,以及我们经历过的诡异事件。
纸胎鬼、尸油、棺材、桃木钉、冷火、姑获鸟、水猴子……
不知不觉,写了几万字,于是又学着发表到了网上,希望白老板能够看到,能够记起在湖北某一个小村落里,有一个叫白姻禾的姑娘在等着他。
妞妞笑我自作多情,我凑了她一顿。
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春去秋来冬又至,一年复一年,整整过去了三年又三月,白老板仍然没有来。我天天上网,去贴吧、去豆瓣、去天涯莲蓬鬼话,去看我发的贴子,有人点赞,有人聊天交友,有人向往我的生活,有人质疑我的经历,就是没有白老板的踪迹。
当初明明是他同我提出,要常联系的,现在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22章:恋爱敏感期()
今年,我和妞妞都满十八了,到了对恋爱最敏感的青春期,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们一面庆幸有一份平静的生活,一面又期待着生活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三月初一的晚上,妞妞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说她要考华东政法大学,要离开这里。我哽咽着说舍不得她,不希望相隔太远,华东政法大学在上海呢,妞妞说她很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这才记起,姜嫄村对于妞妞来说,只是一个伤心地罢了。她的父母双亲在这里死于非命,她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
妞妞的身体已经发育得非常良好,前凸后翘,胸部捏起来软软的,很有手感,我就捏她来故意岔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她满脸通红,害羞地用双手抱胸来抵挡。
四月初一夜里,我们又睡在同一张床上。
妞妞说她一定能去上海读书,就算考分不高,我问她是不是可以选择别的大学,她说是因为高中校长的儿子破了她的女膜处,我问妞妞你爱他么?妞妞笑了,笑得辛酸,笑出了眼泪。于是我用旧法子去逗她,捏她软软的部位,她却不再躲开,大方地告诉我这个地方校长的儿子已经用嘴巴尝过了。
我虽然有梦中无数的“经验”,但没有实践过,听到她这么坦诚,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妞妞闭着眼睛,平静地说:“姻禾,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父母双亡,我也只能图他这一点利益,为将来的生活打算了。”
在这个信息发展如此迅速的时代,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展,以至于在十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之中,挑出一两个还是女处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妞妞就把她绝无仅有、最宝贵的一样东西,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只为换一个条件,一个未来生活得更好的条件。
我感叹,却无能为力!
往后的一个月,妞妞变得更有女人味,引得村子里不少男人看得双眼放光,要是给他们的嘴里放条狗舌头,保准个个留着长长的哈喇子。
妞妞很讨厌他们,说这些土汉子怎么能配得上她。
她的性格和身体虽然变了许多,可是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的变只是迫于环境,她的初心是不变的。
白老板说过,只要人的初心不变,就还是善良的。
礼拜一,妞妞去了学校,我的生活静了下去,白天去朱老师家上课,晚上吃饭上网睡觉。
睡到半夜,被外婆的咳嗽声吵醒了。
这两年来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总是咳嗽,手脚没力气,我劝她去医院看病,她一直推脱,说没什么大毛病。
今天晚上外婆咳嗽得厉害,我起身烧了热水,拿了毛巾,到外婆房里去。外公仍然在熟睡当中,连身都不翻一下。奇怪了……外公睡觉浅,要是换作平常,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我绕到外公那边,还没看清外公的脸,外婆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间或说上一话断断续续的话:“小、小佛,又把你吵醒了……”我鼻子泛酸,几滴泪滚了出来,外婆笑着用手指指我,“你呀,性子软,胆子又小,真是叫人不放心。”
“外婆,去医院看看吧。”
我把热毛巾拧干,敷在外婆的背上。
外婆咳嗽得好了些,平缓语调,“不用了,三年前团口的神灵就托梦给我,说我没有几年可活了,拖一天是一天吧。”外婆把我的手握着,让我坐在她的床头,跟交代后事一样,“小佛,过了端午节,你就可以自由进出村子了,高兴么?”
我一惊,为什么我突然就又可以出村子了?
我抽泣着道:“外婆,我一辈子都不出村子,我要外婆永远活着。”
“傻孩子,人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别忘了,外婆是走阴人,就算将来有一天死了,不过是没了肉身而已,我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你的呀。”
“可到时候我连牵一下你的手都不可以。”
“别怕,外婆会保佑你的。”
我喉咙发紧,小声哭了起来。
外婆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回房去睡觉,我磨磨蹭蹭走了出去,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打开电脑,白老板的脸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晓得呆了多久,居然趴着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光从窗外照到我的背上,暖暖的。
手机上显示九点半。
已经这么晚了呀,外婆怎么没来叫我起床呢?今天还有课呢。
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去找外婆,一脚踏进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有一具穿着外婆睡衣的骨架子躺在床上,白森森的骷髅上有一点一点的黑色圆圈,空洞的双眼像深渊一般,能把人的魂都给吸进去。
我“啊”地尖叫一声,坐到了地上。
屁股上的痛觉提醒了我,这是外婆!床上的这具骨架是外婆!
我扶着墙壁,爬起来。
昨夜我离开的时候,外婆就是穿着这套没有扣子的圆脸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