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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转身往家跑,可是脚却酸软,使不上力道。
这个女人表现得并不像水鬼,水鬼的“作案”方式是引诱。
比如当某一日,你看到一条鲜活的大鱼在离岸边很近的水里浮着,如果你去抓它,它就往远处游一点点远,你再去抓它,它再游开一些。直到利用这种方法,来使你自动走向河中间。
再举个例子,如果来到河边的人是男人,水鬼就会给男人制造出一个幻境,幻境中有漂亮且脱了衣服的女人站在河里,男人只要往前一步,就会踩空,掉进河里去;如果是女人来到河边,水鬼就会根据女人的**,来编造幻境,让女人上当。
水鬼比游魂可怕得多,好在一条河流里自始自终,都只有一个水鬼。
水鬼在这一条河流里生存着,这一条河流都会发生过许多怪事,最为频繁的就是这条河里每过一段时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会有大量的鱼莫名其妙地死去。这些鱼飘浮在水面上,谁要捞回家吃了,准会病上一阵子。
只有这只水鬼把生人拉下水,死掉,它自己才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历朝历代关于水鬼的说法,都是找替身。水鬼只有把人拉下水,死掉,水鬼才能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这个因果究竟是谁安排定下来的,谁也不晓得。
水鬼没有善恶之分,一概而论,都是坏的。
因为一个人死后当了水鬼,那么生前身后事都不会再记得,它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把路过的人引诱下水,溺死,然后自己得以轮回。
被塘里那个祼身女人看得我心里发毛,小腿不停打颤。她哭丧着脸,后又翘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手里妞妞的东西脱手掉到地上,我也顾不上了,双眼一闭,扯着嗓门大喊:“救命啊……有鬼!”
“大晚上鬼嚎什么!”
一个穿土黄色偏襟长衫的和尚从杂草堆里站起身,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看到来的是个人,我使出全身力气,朝他连滚连爬:“救命啊大师……”我一把抱住他的腿,拼命地哭,“外婆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呜呜,把人家吓死了。”
和尚想把腿抽离出去,我死死抱着没让他得逞,他弯腰用手来掰我的手指,把我手指抠得发白,我也没松手,他没辙了,叹了口气:“我说你能正常点么?她不就是个古代的魂灵么?怕什么?你看她吓了你半天,又没有出这个池子。要是真想害你,早就动手了。”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女人会是谁呢?看着我又笑又怒的。
和尚把妞妞的衣服和鞋子捡起来,走到塘边,用力一丢,扔进了水中央。那**少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身子缓缓下降,隐到水里去了。我踮起脚尖朝塘中间看,再没有看到妞妞的东西和那个女人,这才松了口气。
妞妞的衣服和鞋子是解水阴关的重要东西,它们代表了妞妞本人,去承受水阴关的杀气。但是丢衣服和鞋子到水里,必须由有些道行的人来进行,所以我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等外婆回来。而眼前这个和尚,虽然看不出来他的修为深浅,但好歹也是佛门弟子,只要当过一天的和尚,都会有“佛”来照临。
和尚把妞妞的东西丢到水里之后,转过身道:“你打扰了我的香梦,你得赔我。”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和尚惊了,忙伸手来拍我的后背,边拍边道,“乖啊乖啊,我不要你赔还不行嘛。”
过了好半天,我的气才顺了,慢慢道:“大师啊,谢谢你的帮助,我得回家去了。”
我说完,就往回走,和尚一把把我拉住,沉着脸道:“你不认识我了?”
听他这么说,我仔细看他,突然想起来,跟白老板回村子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浓眉大眼的圆脸和尚,再看眼前这和尚,萌哒哒的,可不正是他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和尚嘿嘿一笑,双手作十,朝我行了一个佛礼:“贫僧修灵,自上海七宝古寺而来,听闻姜嫄村有鬼事现出,故来此瞧瞧,惊到了姑娘,是贫僧的罪过。”说罢,又朝我弯腰行了个礼,“下面我再来介绍我的俗家名字,我叫夏玛巴,四川人,今年26岁,白天在七宝古寺上班,晚上自由活动。”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下班后,主持不会干扰我们的私生活。”
我对他印象不错,又被他幽默的语言逗乐,稍稍松了口气,于是问他抓到鬼没有,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来晚了一步,被它给跑了。”
“很厉害的一只鬼么?”
“十分厉害。”
“那它现在还在我们村子里么?”
“走了,早上走的。”
“哦,那就好。”
我拍了拍胸口,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于是迈腿向村子走去。修灵和尚说白天睡饱了,晚上没什么事,跟我回家见见我外婆,顺便讨教一下佛性。
路上我问他刚才后塘里的那个美丽的少妇是谁,他同我讲了一段故事,跟神话似的——他说,那少妇名叫青儿,本来是只青鸟,可是被人一箭射死了,落到了这个池塘里。因为是枉死,所以怨气不小,时常惊拢到周围的百姓,所以百姓请来高人,施了个法术,把她永远地封在了这个池塘里,足不能出,除非有缘之人到来,解开这个法术。
刚才,她以为我也同普通人一样看不见她,于是从水里探出身子,自由活动。
没想到,我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于是发现我能看见她,以为我就是那个有缘人。既然我是那个有缘人,那么自然困住她的术法就能由我解开,这么一想,她就想与我交流,哪知道我大喊有鬼,她就产生了怒意,如果不是修灵和尚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事情。
我戏谑修灵和尚:“你明明就是在编故事啊,还百姓呢,现在谁叫百姓,都叫广大人民群众。”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没有骗你。”
“我虽然不信,但是……”我笑了笑,“感谢你救了我。”
“不谢不谢,为人民服务,应该的。”他挠了挠头,手指在光洁的脑袋来回挠着,看着很有意思。
回到家,外婆坐在客厅,身边的刘大婶扯着她的胳膊,慷慨激昂地说着:“朱姐,你说我老公是不是有问题?天天缠着我要,我都五十多岁了,哪经得起这样折腾啊。他用寻常的方式倒也算了,可偏偏夜夜花样百出……哎哟我的天!”刘大婶说到这里,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双眼圆圆瞪着,骂了句娘的,红着脸跑了。
外婆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清静了!要不是你回来,她还得说。”外婆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看着修灵和尚道,“小佛,这是你朋友?”
修灵和尚自来熟得很,主动上前握住了外婆的手:“外婆你好,我叫夏玛巴,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我也信佛。”外婆笑眯眯地连说好好好,然后招呼他坐下,叫我去泡茶。我边泡茶边小声嘀咕,这个修灵和尚刚还说是四川人呢,现在又说是内蒙古来的,一会儿说一套,真是不靠谱!
等热茶上桌,修灵和尚已经将外婆从里到外夸了个遍,把外婆高兴得不行。
我白了一眼修灵和尚,喝着热茶,问外婆:“外婆,你刚才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后塘呀,我看见鬼了你知道不?那池塘里白天没有水,晚上满满当当一池子水,好吓人呐!那些水都是女鬼弄的。”
第20章:后宫佳丽三千()
我故意把事情夸大,来换取外婆的低言软语; 外婆果然中招,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道:“小佛,都是外婆不好,看刘大婶家里不太平,就让她多说了两句话。”我心说这一说就说了好几个小时呐,但有外人在,就没有跟外婆顶嘴,外婆继续道,“你放心呐,后塘被白老板布了阵,不会有魂灵敢伤害你。”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三天前你掉进塘里的时候。”
我琢磨了一下,白老板那天正好在后塘里抓鬼,我恰好掉了进去,于是顺便把我捞了起来,然后再对塘里的魂灵施了术。如此一来,白老板不仅抓了只水鬼,还封印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美丽的少妇了。(qq群)
这少妇会是谁呢?真如修灵和尚所说,是只青鸟所化么?
太玄乎了!
修灵和尚和外婆愉快地聊天,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钟,大家都有些困了,直打哈欠,外公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条大草鱼,外婆一见,冷哼一声,外公献宝似的把草鱼递到外婆眼皮子底下。
“老婆子,我亲手钓的,看,大不?”外公朝外婆道。
外婆又哼了声,才道:“这么晚了还钓钓钓,小心被水鬼拉了去!”
“这不是有老婆子你么?哪只水鬼敢害我。”外公乐呵地笑着,“得亏是朱老师的鱼塘,那地方干净得很,你想找游魂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水鬼。”
“得了得了,赶紧洗洗睡。”
“不行,我得赶紧把鱼泡在水里,要不然它身上的泥都要干了。”
“你去泡……哎呀!”外婆突然一拍大腿,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小佛,妞妞的衣服是不是这位小僧丢的?”我愣了,不明所以,只能点头,说是啊,外婆的手抖了抖,“那他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把鞋子塞进衣服袖子里?”
我心里巨震:“好像没、没有。”
“那鞋子里面有没有塞泥巴?”
我摇头,说也没有,然后把刚才看到的那个美丽少妇告诉外婆,外婆跺了跺脚:“我真是老糊涂了!”然后进了香房。我与修灵和尚大眼看小眼,谁都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外婆又从香房出来,手里拿着黄色的符文文书和长香,以及元宝纸钱之类的东西,说要再去一次后塘。
又来到后塘,满满一池子水,水上莲花花香四溢,蝴蝶翻飞。
外婆看到这种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场景,发了会儿呆。然后,燃了香,把纸钱烧掉,再以符文文书相辅,口里念念有词,一切弄好之后,外婆从布包里拿了个碗出来,递给修灵和尚。
“小兄弟,你是男人,力气比较大,帮婆婆一把,把这只碗丢到西北角的那片荷叶上。”外婆指着西北方向,道,“那是姜嫄村的阴关口所在,我们刚才解水阴关的时候没做好,有可能惊到阴司的魂鬼,万一它们从阴关口出来那就麻烦了。你把碗丢到那里,封住阴关口。”
修灵和尚接过碗:“外婆,青儿只是只鸟,不是阴司的鬼。”
“我不管她是谁,先稳住阴关口再说。”
“阴关口也不是这小小的碗能封的啊,得修为非常高的人才行。我寺里只有一位老僧有这个能力。”修灵和尚说得津津有味,我偷偷踩了他一脚,用眼睛瞪他,他回瞪我一眼,不再说下去,而是照外婆的吩咐,把碗向西北方抛去。不偏不移,刚好是外婆所指的那片荷叶。
我投了个赞许的眼神给他,他回了个媚眼给我。
这个修灵和尚,真不像个和尚!
做完外婆安排的所有事,再次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我们这才往回走。由于是三人同行,而且又是回家,所以我的胆子大了些,不再紧紧拉着外婆的手。
走着走着,夜更深,起了雾。
突然,我脚下被一个东西绊到,趔趄了一下,朝前扑去。原本应该走在我身边的外婆却没有伸手过去拉我,我就这样朝前扑去,摔倒在了地上。当我大声喊痛,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没有外婆的影子。
雾渐渐雾了起来,我吓坏了,大声喊外婆和修灵和尚,没有人回应我。
我摸索着朝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愣住了。——我又来到了后塘边上。
我身后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可是这后塘上方,却一点雾也没有,有天上的清辉相映,能清晰地看到一池子荷花、荷花上的蝴蝶,还有……藕叶中间的那张脸,美丽的少妇的脸。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朝我微笑。
我咽了口口水,吓得说不出话来,也忘记了逃跑。
她见我没动,一脸戾气彻底爆发,在水里疯狂地扭动着上肢,仿佛同房时女上男下的姿势。片晌后,她停了下来,身围渐渐起了一阵轻烟,她的形体也渐渐产生了变化。她缓缓向湖面倒去,露出了她一直泡在水里的下半身。她慢慢向岸边飘来,根本不需要动手脚去游,她能自由地徜徉在整个湖底、湖面。
当她离我仅有几米之隔时,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头皮阵阵发麻,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绷紧,血液上涌,喉咙发紧。
她平躺在水面上,模样发生了变化,骨骼根根分明,就像是一具模型骷髅。沉陷的眼窝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蓝光。它的肚子最为诡异,像八个月的待产妇一样,高高突起,配以那极瘦的身体,显得极不协调。
我脑中轰然炸响,如天崩地裂一般。
她张开血盆大口,口中长出一朵幽蓝的睡莲,莲上露珠滴落,娇憨喜人。
我手指甲掐进肉里,以疼痛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分神。她这是正在制造幻境来引诱我,要是平常人,看到这朵花一定要去摘的。她会惑人心神,让人心底的一点点愿望无限扩大。
“咯咯咯……”笑声从她大张的嘴里传出。
刹那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很想去摘那朵近在咫尺的花。可是……我强迫自己镇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阵幽风顺着我的衣领子吹了进来,我感觉脖子冷嗖嗖的,就跟有人在后面对着吹气一般。
空气中突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轻微的气息流动,又像是衣物与石头摩擦的声音。
少妇口中的那朵睡莲动了动,向岸边靠近了些。
刚才被我和外婆撒进塘里的芝麻,此刻一粒一粒地从水里钻了出来,将她围成了一个圆圈。她口中的睡莲几乎已经移到了与岸相挨,我就这样傻傻地站着,看着这一幕,直到我的脚背有轻微的麻痒,低头一看,一条条白惨惨的肉虫子正排成长队,从我的脚背上经过,向湖水里蠕动而去,慢慢爬进了少妇的嘴里。
水声轻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轰”天空一道炸雷响起,虫子似是受到了惊吓,到处乱爬,少妇嘴巴一闭,猛扎了一个跟头,向下沉去,最后离开我视线的是一条细长光滑的尾巴。
水波纹消失后,水面一片平静,那少妇再没有出来,身后的雾气也淡了不少,能辩得清方向了,我缓了缓神,忙朝村子飞奔而去。半路上,遇到了来找我的外婆和修灵和尚。外婆问我怎么走着走着,就松开了她,一眨眼跑不见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被绊了一下,站起身就没见外婆和修灵和尚,然后周围慢慢就起了雾,再然后我就又回到了后塘,又遇到了那个少妇。
我犹疑地问:“外婆,那少妇的有缘人会不会真是我?”村子里那么多人,偏偏只有我两次三翻地遇上她,除了有缘,我实在解释不清楚这件事的因果。
“她只是饿了,出来找食物,恰好遇上了你罢了。”修灵和尚抢答道:“还有,她叫青儿,是那个什么农师的未婚妻。”
“什么农师?”
“就是姜嫄的儿子,几次都丢不掉的那个怪胎。据说姜嫄第三次丢他的时候,被一只青鸟所救,于是姜嫄就许了青鸟一个婚约。可是,姜嫄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当了农师,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