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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村里突然来了一个道士,说是可以预知前后五百年之事。很多村民都来占卜算命,没有不准的。一时间这道士就成了村民眼里的神人。
村里有个德高望重的刘氏老人,一直都觉得王大死的蹊跷,恰逢道士到了村里,于是就请他到了家里,好酒好菜的一番款待后,就让他说说王大的死究竟是咋回事。
这道士起初讳莫如深,不肯言讲,最后老人送了百两纹银,道士才说道:“贵村有妖孽之物,如若不除,十年之内必会兴风作浪,那时贵村就危矣!”
一番话惊得刘氏老人直咂舌,忙追问妖孽藏身何处,如何除去。
道士掐指算了算,然后问村里可曾有人中过进士?
“有啊,就一个,就是新近得了进士的王耀龙啊!”
“那,他两眉中间是不是有颗黑痣?道士问道。
“对呀对呀!”
“他就是妖!”
刘氏老人吓得浑身乱颤,赶紧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给召集到了他家,并让道士把事又说了一遍。
被请的这些人之中就有刘婉菀的父亲。他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心里顿时就吓得丢魂了一般。
那刘氏老人也是不地道,就让刘婉菀的父亲表态,问他准备怎么办。
在当时那样的封建社会,刘婉菀的父亲就只有一个选择,大义灭亲!所以他主动提出,必须尽快把王耀龙给除去,不能让他成了气候祸害村子。
于是一帮人密谋了半夜,最后商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王耀龙全家都给杀了,以除后患。
第二天,刘氏老人就以商量事情为名,把王耀龙父子请到了家里,而另一边,则安排人去了王耀龙家里,残忍地杀害了王耀龙的母亲和妹妹。
而这边,刘氏老人安排下酒席,在酒中下了毒,可怜王耀龙父子,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做了屈死鬼。
事情做完,那道士就指挥着把王耀龙的尸体扔进了飞龙井里,并做法困住了他的魂魄。倒霉的王耀龙,就这样被葬身在了自己出钱挖的井中。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最终被刘婉菀给知道了,她青梅竹马和王耀龙一起长大,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什么妖!
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这么没了,而且自己的父亲竟还参与了此事,她又恨又气又痛,偷偷跑到飞龙井想要投井去陪王耀龙,但被人给发现没能实现。
这女子也是颇有心计,觉得这事一定和那道士有关,就发誓要为未婚夫报仇。
就在王耀龙去世满一年的那天晚上,刘婉菀身着一身红衣,吊丝在了闺房之中。
她这是想要化做厉鬼,找仇人复仇的。
她死后,她的父亲因为悲痛,卧床不起,几个月后也撒手人寰。她的家人也因此就搬离了龙虎村。于是乎,曾经要成为亲家的两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好不凄惨。
她的故事讲完了,而讲故事期间她的泪一直都未停过。我听完也不禁暗自慨叹,一念之间,多少人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而它留给后人的,除了绵绵无期的伤痛还能有什么呢?
“那,你的仇报了吗?”我问道。
她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眼泪,凄惨地笑着说道:“我低估了那个道士,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后来,我通过一个狐妖,开始修炼,也因此再次遇到了耀龙,他已经修成了魔,也是伺机想要报仇雪恨。”
“那你们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把那个道士除去了吗?”我心里竟然有点替他们感到高兴。
“没那么容易,那个道士为了最终能消灭我和耀龙,每隔十几年就会到龙虎村一次,施法继续压制我们,直到他找到一个可以完全把我们消灭的人出现。”
“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又能压制你们多少年呢?”我疑惑地问。
“耀龙的前世是明朝的一员大将,而道士的前世是他手下的一个副将,在一次战役中,副将一意孤行不听军令,让士兵孤军深入敌后,致使一万多士兵全军覆没。耀龙的前世一怒之下斩了副将,副将的魂魄怀恨在心发誓要报仇,这也是因果轮回,才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
她说到这停了停,看着我说:“你知道你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哦?”我一愣,怎么突然扯到我了呢?
“你最大的弱点是心太善良,太容易被骗了!”
我说这是说她的故事,和我的弱点什么的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你可知道,你的那个义父,就是道士转世而来!”
“啊?”我听了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你的意思是。。。”我惶恐地问她。
“意思是,你义父就是冲着我和耀龙来的。”她柳眉倒竖,眼里满是杀气。
“不可能!义父他只是为了看老朋友来的!”我不相信地辩驳道。
“老朋友?他十岁就来过龙虎村,偷偷跑到飞龙井和我的坟前施法,被刘军的父亲撞见,他撒谎说自己是迷路了,后来就在刘军父亲家住下,从此才和刘军的父亲认识的,那时刘军父亲也不过**岁,这一切刘军的父亲都跟刘军讲过,你回头不妨问他就是。”
我沉默了,脑子里涌现着从义父出现后的每一个场景,它们就像幻灯片一般在我的眼前不断闪现着。
“那,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想给我讲故事吧?”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问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就跪下了!我一愣,忙下床想扶起她,可她摇着头说什么也不愿起身。
“我这次来只是想求你放过我和耀龙,哪怕你把我的魂魄收了或者打散都可以,就是别伤害他。。。”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就算我想收你们,可,可我根本就没那能力啊!你肯定是搞错了!”我哭笑不得,继续劝她起来。
“你就是道士等的那个人,我怎么会搞错呢!你以前是没有这个能力,不过一旦你左侧额头上方出现一道疤,你的法力就会提升,更主要的,就会有一位天神临身加持你的能量,到那时,我和耀龙就根本斗不过你。”
我惊诧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的伤,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应该提前杀了我,那样我就威胁不到你们了!”
“是啊!我也这样想过,还记得傻子想把你投进井里那次吗?其实那次就是我上他的身想要杀了你,不过,耀龙并不想滥杀无辜,那次也是他救了你。”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滥杀无辜?那每年投井的女子又怎么说?”我有些气愤地质问道。
“是,耀龙是用她们修练魔身,可那些女子也是该死,就拿刘军的老婆说吧,她竟然和刘军的堂叔偷偷私通,你说这种**的女人该不该死?”
我被她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只求你答应放我们一马,行吗?”
我正要说话,门外突然有人说道:“你休想!”接着人影一晃,义父竟推门走了进来。
第十章()
我瞬间愣住了,一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刘婉菀却很从容,淡然一笑,眯缝着眼睛盯着义父。
这样一来,义父反而略显尴尬,冷场了几秒钟后,他一脸愤然地说道:“飞龙井里又死了一名女子,这都是你那个未婚夫干的好事,这样的邪魔不除,天理不容!”
刘婉菀“哈哈哈”地冷笑了几声,说道:“天理?你杀害打更的王大时想过天理吗?你谋害我未婚夫父子的时候想过天理吗?你把手无寸铁的母女俩活活勒死时想过天理吗?”
义父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极力辨驳道:“那是我的前世干的,与我何干?今世我只管拿鬼捉妖替天行道,你们这样害人就是不行!”
刘婉菀转身看着我说:“看清了,这就是你这个义父的真实嘴脸,简直就是个无赖!”
她说完又对着义父说道:“那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等着你!”话刚说完,她转身走到门口,瞬间就没了踪影。
屋里就剩下了我和义父,气氛一时颇为尴尬,彼此站在原地都没有说话。
最后我耐不住压抑的氛围,首先说道:“这么说,她说得都是真的!您为什么要骗我?”
义父长叹了一声,面色阴郁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茶几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对前世的罪孽深感后悔了,我几次来龙虎村,也确实是在压制他们,不过并非如她所说最终想杀了他们。我是怕他们滥杀无辜,可自己又没能力化解他们的怨气超度他们,所以只有等,等一个可以把他们超度的人出现。”
我在床边也坐了下来,默默听着义父的讲述,我发现,他似乎突然之间就苍老了许多。
“后来,有次我到了冥府轮转王那里办事,向他讲述了这件事,他就派人查了查,然后就告诉我,说有个叫阿杰的阴阳师将来会有这个能力,并答应在合适的时间会安排让我们俩结识。”
义父一说,我猛然回忆起轮转王确实曾和我提起过井底血魔。不过过后就没太在意,今天经义父一说,才又记起了当时的情形,记得当时轮转王是让我手下留情,放血魔一条生路的!这么说来,冥卫犬头领阿黄当时说要给我找人帮忙去取聚**,也是轮转王早就安排好的了!
我一时明白了刘婉菀说我太善良容易被骗的原因。
“那您应该告诉我真相,不该瞒着我。”
“阿杰,我是不想让你知道义父前世造的那些罪孽,只想着最后把他们俩超度了也就是了,没想到她会找到你。。。”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邵俊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说:“又死人了!”
“啊?”我和义父同时站了起来。
“死的是什么人?”义父追问道。
“一个傻子,刚死在后山一个墓地前边了,身上好像还被用刀什么的画了一个符。
义父看了看我,然后就说:“走,看看去!”
于是,我们三个人匆匆忙忙地就往后山赶了去。
到了后山,发现傻子尸体所在的墓地正是刘婉菀的。
傻子上身**,胸前血肉模糊地画着一道符,个别地方肋骨都露了出来,惨不忍睹。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都觉得甚是恐怖。
义父走过去蹲下身查看着,然后就说符是傻子自己画上去的。
我凑近,发现傻子右手握着一块碎玻璃茬子,上边血迹斑斑。
“她这是孤注一掷想要拼命了!”义父叹息了一声,就站起身挤出人群独自离开了。
“走!”我拉了一下邵俊,也挤出人群去追赶义父。
追上义父后,我就问他那是道什么符,自己怎么从没见过呢?
“吊魂符!以后咱们三个住一块儿,晚上必须有个人值更。”义父边走边说。
“哦!”我和邵俊不再说话,都从符的名称里体会出了一份恐怖的味道。
到了刘军家,发现请的唢呐班子的几个人已经到了,正围着院里的一张八仙桌在往外掏唢呐什么的。
义父转身找刘军商量事情去了,我和邵俊就找来板凳坐在院子里闲聊。
“杰哥,你看那个女的,长得不错啊!”
我顺着邵俊指的方向看去,见他说的是个唢呐班里的女子,二十岁左右,肤色白皙,眼睛弯弯的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桃花眼,跟你配。。。。她怎么穿一套红衣服啊?”我看着她的衣服觉得很别扭,毕竟是丧事,穿这么艳丽,又是红色,怎么都觉得不合时宜。
“人家可能是辟邪才这么穿的呢!谁也没规定不准穿红衣服啊!”邵俊还挺会替她辩解。
“你可知道,忌讳在丧事上穿红并不是为了死者,恰恰是怕穿红者被冲撞到。”
邵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这时,那女子发现了我们俩在看她,就对着我们莞尔一笑。
“我的妈,要了我的命了!我最受不了漂亮女人这么对着我笑。”邵俊假装直打冷颤,气得我朝他胸前捅了一拳。
吃过晚饭,问事的老人就带着刘军、刘军亲戚、唢呐队等等一大帮人走出家门,到一个十字路口,开始了给鬼魂送盘缠的仪式。
这种仪式估计沿用了好几千年了,就是在下葬的前一天晚上,给死人烧纸扎的房子、马车等等,后来又加上了电视、汽车之类的。当然,冥币和纸元宝是必不可少的。
这种风俗,据说是从遥远的古代开始的。话说那时一个死去几日的人突然复活,然后就讲述了魂魄赶往冥府时的经历,在他的叙说中,魂魄想要顺利通过进入冥府的种种关卡就必须打点,否则,就极有可能被拖延,做孤魂野鬼。而他所说的打点,就是给鬼差送钱。后来,世人就依据他所描述的冥界钱币的形状,造出了专供烧给死人的纸币。
这只是传说,具体来由已无从考证,但世间没有毫无根据的风俗,既然千百年来都在如此去做,就一定有它的道理。而如今有种说法,说是古代一个经营纸行的老板,为了私利,杜撰出了烧纸钱送鬼用的故事,我个人认为,这个说法不靠谱。
仪式开始了,问事的让刘军等一帮身穿孝服的人在十字路口面朝北跪下,然后他拿着一根木棍,在十字路口画了一个很大的圆圈,让帮忙的把纸扎的马车、马夫、冥币和元宝等等放进了圆圈内。然后就让刘军的表弟媳妇(按说该刘军媳妇,因为死了嘛!)拿着缝衣服的针,分别在纸马的耳朵和马夫的耳朵上各扎一针,说是开了阴耳,有了听觉了,就会听从魂魄的指挥了。
然后又拿出剪子,分别在马腿和马夫腿上剪一下,寓意这就可以上路了。
接着就开始点火,把马车、马和马夫一把火给烧了,烧的时候,问事的就指挥人按他指的方位,在圆圈之外的正北方向,每隔一米就点一堆烧纸,一共点六堆。
问事的人这时就要表演嘴皮子功夫了,说什么一送无常二鬼,二送勾魂阴差,三送桥头阿婆。。。。。。黄泉路上勿疾行,奈何桥头莫思乡,他朝轮回再入册,莫做苦命若人郎。
这些个如歌谣般的送鬼歌,有些是问事人自编的,但更多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其中的主题,就是劝鬼魂若再有机会选择,就不要托生为人来受苦了。
送完盘缠,就都回去了。到了院里,几个人坐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会儿明日下葬的一些事情,时间就几乎到了夜里十一点。
“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义父说着就站了起来。
于是就都起身,各自回去休息了!
到了东屋,邵俊就问这一夜谁来值更呢?
“就你吧!”义父边脱鞋边说。
“啊?不公平!”邵俊抗议道。
“那你说,怎么才公平?”我边帮义父洗脚边问邵俊。
“要不。。。咱们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吧!”邵俊饶有兴趣地提议。
我没理他,安排义父睡下后,自己洗完脚就也躺下了。
邵俊见没人搭茬,自己无局地嘟囔了几句,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去了。
我累了,躺下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睡到半夜时分,被尿意憋醒了,我下了床迷迷糊糊地就往外走。
解决完正准备回去时,突然听到墙外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邵俊!
这么晚了,他这是和谁在说话?于是,我屏息凝神地贴近墙根,认真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