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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块又一次插进了土里,眼瞅着只要再来个两三下,这个洞口就能容纳一人通过了,可我的后背却是奇痒难耐。心里顿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小黑蛇句芒,心想被它吸吸也好,帮我把体内的毒彻底吸干净。不过后背痒着痒着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这种痒从一开始的腰间竟然慢慢地遍布整个背,而现在那些小东西竟然好像要往我肉里面钻。
我气得反手一把往痒的地方抓了过去,可这一抓,就抓到了一大把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而且这种质感…是头发…刚刚要往我体内钻的竟然是头发,我的脑海顿时就炸了,整个人愣在那儿,连转身都忘记了,任由那把头发在我的手里挣扎着。
既然是头发,那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应该有用的吧。
我闭上了眼,心里渐渐变得平静,意识就好像来到了一大片虚无之中,而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虚无之中,我又看见了我自己,我是这片虚无的中心。虽然没有开口,但我的声音响彻天地。
“鬼物就该入轮回,不要留恋人世,更不要为祸人世。尸体就该有尸体的样子,这个世界不允许有这样的怪物存在。”手上的那把头发从一开始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变成了一种类似果冻一样的软绵绵但又有着典型的隔膜的手感。
“啊啊啊!!!”尖叫声把我从这种状态里扯了出来,而我的跟前却漂浮着一个汽车轮子一样大的人脸!
一张丑陋无比的人脸!
眼睛已经腐烂得凹陷了进去,脸上的肉硬得就像层壳,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可就是这样的一张大脸,她竟然没有身躯,没有躯干,就像是一个被我拽在手里的气球,在空中乱撞着、翻滚着,而她的下方还站着一个孩子,一个浑身被扑满了白灰的孩子。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被吓了一下跳,这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恐惧,跟后天无关。
他的眼眶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那种黑深邃得就像是黑洞,光是跟他对上一眼,你都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会被他给吸进去,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眶,我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甚至觉得手脚都已经渐渐地开始用不上力了。
“娘…亲…”那个小孩抬起脑袋,看着浮在空中的大脸结结巴巴地说了两个字。
可那张大脸就好像没有听见小孩的呼喊一样,依旧发了疯似的想从我手里挣脱,而我只是紧紧地握着,就像是给小鸟的脚上绑上了绳子,她怎么飞都飞不出我的掌心了。
虽然眼前的两位都长得非常吓人,可仔细比较起来的话,我手上拽着的这个也就是个渣,估计我直接抱着她的脑袋冥想一阵就能超度她。可我脚边的那个小鬼就不一样了,我抱过他,他是完完整整有肉体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老张提到过的行尸。
“…娘…亲!”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小鬼第一次喊出“娘亲”的时候,我的心就被勾动了一下,而现在我看着那小鬼,心中有种很莫名地感觉,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了那小孩的脑袋上,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像我曾经对付过的活尸那样直接倒下去,也没有像王鑫当初那样蹦出一堆画面,而是他漆黑的眼眶里渐渐地出现了两颗白色的圆球,而这两颗白球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他的眼睛。
大脸女鬼也被这异变给吸引住了,痴痴地望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干瘪的眸子也渐渐鼓了起来了。
一抹豆粒大的光点出现在女鬼的眉心,然后越变越大,我看到这情况就警觉地想松开手,但我的手却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只能任由那道白光渐渐把我们都包了进去。
第三十四章祖祠(下)
突然出现的白色光芒夺去了我的视野,如果不是脚下还能感受到踩在这份踏实的土地上,我几乎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到天堂了。
光芒之中,周围响起了阵阵嘈杂的人声,就好像此刻我已经回到了地面上,回到了外面的村子里。可随着光芒的渐渐褪去,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半步,至始至终都站在祠堂里,变了的只是这个祖祠而已。
一帮衣着古朴,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人全都站在祖祠的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只是看上去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就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一样。在那群人的旁边有一对母子与人群显得尤其的格格不入。
周围人的衣服虽然不见的个个都是亮得反光的丝绸,但好歹看着还挺体面,丝毫不会像他们两似的,衣不蔽体。他们的表情也十分地不正常,其他人的眼里只有无尽的担忧,而他们虽然看上去有点痴痴呆呆,但是眼睛里却有股掩饰不住的恐惧,恐惧得看着那帮人,就好像在回忆什么十分令人害怕的事情似的。
我躲到了柱子后面,但立刻就意识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身旁的一声叹息把我吓得本能地大叫了一声。
“哇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旁边竟然站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也是一副古着打扮,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个灯笼,昏暗的光芒照在墙壁上,勉强能让人看清上面的字。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长长的打油诗。
我不禁纳闷,这有什么好叹气的。
随即看向了旁边的两个人,其实他们不是真人,这应该是类似全息影像的那种。因为如果要是人的话我刚刚那声大叫早就把他们吓到了,更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还能在这儿自顾自地谈话。
“约斋兄,你如今真的要这么做么?”
“福来兄”,其中一个男子扭过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人,眼神之深邃复杂已经超过了他脸上的年龄所能表现出的了,他深深叹了口气,“福来兄你有所不知,家祖驾鹤西去之时曾各留一封锦囊于族内和太祖皇帝,可如今,吾父、吾叔皆被奸人所害,就连吾…怕也是命不久矣。与其到那时锦囊落于贼人之手,刘家获罪于天子,诛九族,灭满门,不如把这个秘密带入地下长埋。家祖曾言这后世千年,也曾眼我刘家不敢浸淫此技,妄言天命,获罪于天啊!!!”
虽然他前面文绉绉的那几句我听得倒不太懂,可这最后的八个字却是铿锵有力地印在我的心上,“妄言天命,获罪于天!”
那个叫福来的人好像也被他这句话说的无语了,半晌才开口,“约斋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你确定你老祖留下的这套秘法能奏效么?而且即使奏效,这个结果,真的值得你刘家嫡系的这么多男女老少的命吗!?”
什么?!竟然要全家的命!
我之前看到屋顶上那些倒吊着的茧一样的东西时心里面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因为那些灰色的茧有大有小,说明里面的东西体型差距很大,如果是人的话,只能猜测这个里面可能不是他们的祖宗,而是这一整个家族。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了……那个叫约斋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双手一背,也不管身后的朋友了,独自走到了人群前面,似乎在跟他们宣布些什么,只见人群里的人听了他的讲话后有的直接放声大哭起来,还有的则是怒发冲冠,指着洞顶怒骂,只有一个女人的表情很奇怪。而且不只是表情奇怪,她的样子简直就和之前跟我扭打的那个女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焦急地…盯着我这边?
我立马想到了那个埋着小鬼的坑,低头一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已经被我踹烂的石砖竟然恢复得完好如初,而那块石砖竟然还不停地发出一次次轻微的震动。我脑子里立马想到了那个小孩,于是不假思索地朝那块石砖伸出了手,想要把它搬开。
可我的手在即将触碰到石砖的那一刹那,竟然整个从石砖里传过去了,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手腕还留在石砖上面。
我拼命地伸出手在石砖下捞着,却什么也没捞着,只有石砖还在那儿发出微微地颤动。
就在这时,整个祠堂里景色大变,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我连忙抬起头看屋顶,只见一排排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吊在了上面,吊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约斋,而那位福来兄却在叹着气,擦着眼泪,帮他们把脚下的高凳子撤去。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变得狰狞痛苦起来,而那些体型稍微宽胖点的人,已经眼睛一斜,舌头吐出来老长了。勒得眼珠子爆出来的也有,勒得大小便失禁的也有,整个祠堂里的景象已经根本无法用简单的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阿妈?阿妈!”
脚边的石砖下忽然传来了这么一声呼喊,也许是母子连心已经让他知道了什么,但残酷的现实并没有停。终于,再也没有一个人挣扎了。就连坑里的那个孩子的叫唤声也越来越弱了,可能是因为下面的氧气已经耗尽了吧。
之后福来用梯子爬上去,把对应好了的布帛缠在了他们的脸上,下来后又来到我身边检查了下我脚边的那个坑,用一个钻头一样的工具轻轻松松就把石砖撬开了,可小孩早已闭上了眼睛,他依旧不死心地把手伸到了他鼻孔下面,接着只有一声重重地叹息。
看到头顶上悬着的这一个个身躯,看着又被人掩埋起来的那个小孩在命运的压迫之下,如果有的选,那这么多人会宁愿以死亡为代价去阻止么?我不禁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当初我不就是因为能看到天命而摆摊算卦帮人趋吉避凶么,才会获罪于天,被天道用意外杀死的么!
想起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把这份不寻常的能力当做老天的馈赠,最后死得那副惨象。还有之前在山上迷路,被附身王鑫身上的怪物带到这里来,也全是因为这个能力。
什么天命之人、获罪于天,全是狗屁!
随着那几盏灯笼的消失,祠堂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头顶上的那些可怜人又再次变回了灰色的茧。
忽然整个天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那一瞬间简直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天,我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地上,只有身前站着的那个女人和孩子,他们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淡淡地荧光。
小鬼突然笑嘻嘻地把他的小手伸了过来,不过不是此刻天翻地覆,我身体失衡被困在地面上动不了,早就逃的不知道有多远了。
可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把手伸到我鼻子跟前,而且手里好像还攥着一块黑漆嘛唔的东西。
我艰难地仅用一只手来支撑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则伸过去接住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那东西摸在手里软软的,像棉花,但是又有点硬,好像在这个里面还包着什么硬块似的,可现在整个山洞晃动得太厉害了,屋顶上的灰茧一个个落到地上,就连木柱子都已经支撑不住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开裂声。
我把那个玩意儿塞进了口袋里,几乎是手脚并用着爬出了祖祠,然而就在我脚刚刚爬出祖祠的那一刹那,整座古楼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坍塌成一堆废墟。
山洞的震动并没有因为鼓楼的坍塌就停止,虽然我之前没有经历过地震,还无法给这次的地震评估一个等级,但光凭着这股子瞬间摧毁人小脑平衡的强度,绝对是七级以上的大地震。看着这座本来已经坍塌过一次的山洞,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个躺着的身影出现在我视野里——王鑫。
对呀,我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啊,看到他,我就看到了生的希望。立马爬过去,把他铺在了自己身上,虽然他很沉,但是这么压在我身上却是让我放心不少。就如同之前附身他的那个家伙所说,“逆天改命基本不存在,命数是不会变的。”所以王鑫既然注定会逃出去,那么至少他能度过这次大地震!
大地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强烈,洞顶的山石不断大块大块的落下,就连山洞墙壁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拳头大的裂缝,周围的景象简直可以用世界末日来形容。饶是身上盖着个人肉垫子,我还是差点吓得尿了裤子,只得把眼睛一闭,躺在那儿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震终于结束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刚刚那道拳头大的缝现在已经裂成了一人多宽的隧道了,而且从条隧道里竟然透出了光来,这可让我喜出望外。
爬起来就准备往里面钻。可这一起身,就看见刚刚被我当肉垫的王鑫,天命真的是无法改变的么?
如果我现在杀了他,那他的命不就变了?
想着想着,我竟然不知不觉地搬起旁边的一个小石块站在正对着他脑袋的地方,只要我一松手,狗屁命运就会被改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渴望命运被改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帮刘氏子孙的影响而生出一股对命运的抗争之意。但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他在劝我冷静。
最终我还是扶着王鑫出了山洞,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山上走了没多久就被巡逻的特警给发现了,然后抬到了村子下面,好久没合眼的我,终于松开了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昏死过去。之后的事就是听林轩他们讲述的了。
那天我被王鑫掳走之后营地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那些野鸡脖子全都追着我们走了。他们之所以没去救我并不是因为不关心我,而是王鑫当时看上去很正常,反倒是把我描黑了,说抬着我下山报警再来接应他们。虽然这从逻辑上讲根本漏洞百出,但他们当时因为紧张害怕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维能力了,于是死守营地一个晚上,一直等待着王鑫的回来,谁知道,直到天亮被特警们找到这里,都没有看到王鑫的影子。
之后警察来给我录口供,我思考再三之后还是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而是捏造出了一个人物,其实就是附身王鑫的那家伙,我给他塑造了一个实体身份而已,让警方好有处可查。毕竟如果实情讲出来,这个可怜的小伙子还没醒就要担心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在大牢或者科研所度过了。
好在一个晚上惊魂不断,但都是有惊无险,算是给我们扩展扩展人生阅历,连明朝的秘辛我都见到了…对了!小鬼给我的那坨东西!
我连忙拿起自己的衣服,伸手进袋子里掏着。可摸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顿时我就急了。
“有没有人动我的衣服?!”我冲旁边的林轩和霍林喝道。
他们被我的语气一吓,像两只受惊的小羊一样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儿,连连摇头。
而我看到他们摇头,脑袋上都被急出了一层汗。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走进了病房,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提溜着个密封袋,里面装的正是小鬼给我的那个黑坨坨。我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不为别的,那个家族既然有天命者,那这个黑坨坨里面包的东西肯定对天命者来说至关重要。
可现在这玩意儿落到了警察手里,而且看这架势还被当证物给保存起来了,看来这次要担心牢狱之灾的不是王鑫,而是我了。
我尽量平稳这自己的语气,平和地说道,“是的,请把它还给我。”
那个警察听到了我的话却依旧板着副臭脸,“这个可是文物,你是从哪儿获得的?”
听到他的话,我先是一惊,但随后又有了对策,“这是我家祖传的,我随身带着当护身符来着,请你还给我。”
他冷冷地看着我,拿起对讲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进来三四个汉子把我按倒在床上,直接扭送到了公安局里。
因为盗窃文物是要案大案,所以这事是大市公安局的人直接负责管理的。我因为脑袋上被套着黑袋子所以根本不知道被带到了哪儿,就连黑袋子被摘掉的那一刻,如果不是看到人群里站着凌队这张老面孔,我根本想不起来,这是我那段时间来得最频繁的警察局。
“是你?!”凌队惊讶地说道。
我没吭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