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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江大人把事情弄复杂的话。。。。。。
想到这个,她的面上不禁现出深深的烦恼,却依然规劝:“虽然最近出现些小情况,但我想,事情很快会过去的,眼下不过是江大人一时心血来潮所致,等他新鲜劲儿过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为了助他早日恢复正常,我会写一封信规劝他。”
变相君:“。。。。。。”
他看着面前认真而又懵懂的姑娘,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经过多日思考,夏初菡把巡按大人那日的异常归结为而一时新鲜而心血来潮所致。
想想也是,他一个大龄青年,直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为了维护自己高大光洁的形象,硬是逼着自己往和尚的方向靠拢,现在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雌性,一个披着男装不会暴露性别的雌性,难免会暗搓搓地萌动一二,这很正常,她很理解。
夏初菡自己对感情没有期待,巡按大人的表白带给她的更多的是新鲜好奇和某种朦胧的欢喜,大概这是每个花季少女接到异性的表白时都会出现情况。
可这并不等于说她就失去了理智。
她把这个事情当作一项重大命题研究了多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有人表白让她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不能当真,更不能沉溺。
她没有忘记巡按大人当初的那句话:你说得不错,本官自然会寻一个家世相当的女子与本官匹配。。。。。。
在她心中,这才是正确的。她自己虽然不错,但大家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呀,巡按大人这是走岔了路了呀,走岔了路是根本不能修成正果的呀。。。。。。
而且他的亲近。。。。。
她的脸隐隐的又开始有爆红的趋势。。。。。。
那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平日里的她,如果巡按巡按大人不恢复正常,以后大家就真的没法自然相处下去了,难道自己抛弃寺庙换来的新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因此,夏初菡很烦恼,非常烦恼。
变相君看着面前脸色微红蹙眉纠结的女子,语气有点复杂:“你不接受他。。。。。。是因为他之前对你做的事?”
夏初菡一愣,本能道:“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而且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而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反问: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愿深想不愿正视的隐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挑到面前,她怔怔的,然后突地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自嘲,有些幽凉,“也许是吧,看来我终究是这样的人,有人伤害过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那些华丽借口后包裹的真相。
她一点都不温和,不宽容,不豁达,她爱惜自己的羽毛几至吝啬,却只汲汲于那些表面光滑的花样文章,而内心里却依然这样狭隘。
她像是被这个事实击倒了,一时间意态萧索,心灰意懒,捧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无声地发起呆来。
江含征刚走到她的门口便听到了她那句“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有人伤害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的话,顿时敲门的手僵在半空,然后,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幽深的眸子风云乍起,眼角处泛起。点点猩红。
这是第二次,他在她的房外,听到她用如此清淡的语气说着如此戳人心的话。
他应该冲进去,大声质问她,狠狠地惩罚她,就像第一次那样。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冬夜寒凉的风中,他长发微扬,薄唇紧抿,双拳微颤。
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眸子深处的情绪浓烈到近乎哀绝。
她在与人自由畅谈,在这样的夜,在自己紧闭的房中,说着只有对极亲近的人才能说的心事。。。。。。
是男,是女?是一个,还是多个?
如火炙心,百般煎熬。
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她有自己的世界,她在自己的世界中自成一体,自由自在,轻松惬意。
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隙,完全把他屏蔽在外。。。。。。
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心随手一起颤抖。
变相君离开后,夏初菡收拾一番,准备睡觉。
谁知就在这时,急促的擂门声起,她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开门。
巡按大人就在外面,他似乎也准备就寝了,长发已经散开,袍裾微扬,玉面冷冽,漆黑的剑眉斜扬而起,通身一派的冷厉张扬的气势。
夏初菡怔怔:“大人,您这是、您有什么事么?”
江含征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一张纸给她:“接着。”
夏初菡接过,展开一看,内容如下:
立卖字:
吾江含征,字蕴之,年二十六,身家清白,品貌卓异,因思慕夏氏初菡,愿鬻身夏氏为仆,身价五百两。自此敬她,爱她,护她,惜她,奉养她,免她苦,免她忧,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此卖字存照。
立卖字人:江含征
中保人:刘七、邹瑞吉
xxx年xxx月xx日立
夏初菡呆呆的,完全游离状况外,她抬头看着他,檀口微启:“大人,你这是?”
“正如契约所写,”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完全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味,话语清冷而庄重,“自此以后,我一身所有全归你所有,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夏初菡犹自无法回神,她像是坠入了一场巨大的梦幻,巡按大人杀气腾腾地前来,就是为了把他卖给自己?
他可知道这张契约意味着什么?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江含征缓缓上前一步,紧逼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字念着契约上的话:“吾江含征,字蕴之,年二十六。。。。。。因思慕夏氏初菡,愿鬻身夏氏为仆。。。。。。自此敬她,爱她,护
她,惜她,奉养她,免她苦,免她忧,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他走近她,与她四目相抵:“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她心神剧颤,眼中不可遏制涌上一股泪意,他用这种自断后路,倾献所有的方式,就是为了赢取她的信任?
太贵太重,她何德何能,能承受这样一份重礼?
她抬眼看着他,目中泪光晶莹,此时心中涌起的,不是幸福甜蜜亦或是荣幸,而是一股莫名的悲意。
她把纸折好,出口的话却淡而轻松:“五百两银子的身价我付不起,何况,大人如此大牌的仆人,我也不敢指使,这张契约就。。。。。。”
话未说完,突然腰间一紧,他已经揽住她,幽深的眼睛紧盯着她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大人的好意,不容拒绝,你付不起银子,没关系,可以用其他方式付,”侵略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唇上,喃声,“同样有效。”
而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第81章 落梅妆(2)()
第81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了某种情绪的缘故,这一次,他的亲吻更加狂野彻底。
一只手臂紧紧揽着她,把她按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让她甜美的唇齿完全暴露在自己的攻击下,直吻得追魂夺魄,密不透风。
夏初菡觉得自己快变成人干儿了,被人吸食尽血气而剩下的人干儿。。。。。。
巡按大人这是要吃了她的节奏么。。。。。。
她神志迷乱,呼吸急促,四肢严重呈现熟面条的症状,要不是被人挟制着,几乎要萎顿在地。。。。。。
直到两人快要透不过气来时,他才放开她些许,眼中*裸的光芒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他抵着她的头稍稍喘息片刻,然后让她伏在自己胸前,紧紧地拥着她。
他急速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回应着她的心跳,她尚未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他突地一把抱起她,朝房内的床走去。
犹如小动物有某种预知危险的本能,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他眸色深暗地吻了吻她的头顶,而后毫不犹豫地把她压到床上,继续深吻。
不止是吻,他的手还从她的衣襟下伸进去,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煽风点火。
她低低地呜咽一声,表示抗议,可是那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又软又媚,简直要了身上人的老命。
男人一听,果然更加激情澎湃,直接撕开她的衣领,绵延的吻从她的唇到她的颈而后延伸到胸,反反复复,逡巡不去。
她整个人都快被这场大火给烤化了,从脸到身无一处不羞红,既迷乱又害怕,身体深处还升起某种朦胧而陌生的渴望,察觉到他的手有向下的趋势,她身体微微一颤,按住他,微哑着嗓子轻问:“大人,您给我那张契约,是想让我献身吗?”
没有意外,没有惊惶,没有责备,只是单纯地疑问。
他的手微微一顿,被激情氤氲的眼睛终于现出一线清明,他低头地看着她的眼睛,而后,再次吻上她的唇,哑声:“不要叫我大人,叫蕴之。”
她闭上眼,不再反抗,配合着他的吻。
越吻越不满足,越吻渴望越多,他喘息着埋在她的颈旁,紧紧紧紧地贴着她,艰难地平复身体的叫嚣,同时,在她耳旁低哑地问:“今晚,要我抱着你睡吗?”
毫无意外,她手忙脚乱地拒绝了他。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两人紧贴的皮肤传到她的全身,她愈发面红耳赤。
江含征直起身,理好自己的衣服,对她微微含笑:“就是你想留我我也不敢留,否则我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一派君子风度地离去。
徒留床上的一个,衣衫散乱,目光迷离,浑身僵硬,如被铺天盖地的红潮淹没。
次日醒来,天气甚好,刚一出门,便看到书男孩正和一条幽灵狗玩耍。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幽灵狗,惊奇得不得了,连忙走过去左看右看,还蹲下身虚虚地抚了一下狗身上的毛。
这条狗体型不小,浑身黑色,年纪看上去不小了,有点无精打采,身上的毛脏乎乎乱蓬蓬的,似乎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她平时喜爱的类型,但她就是莫名地觉得,这条狗好可爱。
书男孩也好可爱。
就连书男孩身旁的那块脏石头也好可爱。
书男孩怀疑地看着她:“姐姐,你今天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有什么喜事么,平时都没见你这么笑过呢。”
夏初菡笑眯眯:“当然是因为看到了这么罕见这么可爱的狗狗了,当然,你也很好,你从哪里看到它的?”
书男孩还未回答,那边琴音走过来道:“大人让你过去吃饭呢。”
然后,书男孩就看见,刚刚还很正常很平静的女子,脸上突地起了一片绯红,飞快地飘了他一眼,目光羞涩荡漾,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她连自己问了什么问题也给忘了,起身便朝琴音走去。
书男孩:“。。。。。。”
男孩老气横秋地对狗竖起一根手指,教训道:“女人,就是这么奇怪。”
狗狗:“。。。。。。”
夏初菡走到江含征的房间,江含征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夏初菡顶着他灼灼的目光走过去,脸上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净手吃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现场笼罩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江含征仍时不时地给她夹菜,不过这次夹的都是素菜,夏初菡低着头,一言不发,细细吃尽。
眼见她就要放碗,江含征道:“你吃得太少,多吃一点,你现在还俗,还要一直食素吗?”
夏初菡:“习惯了,如果骤然食荤,恐怕肠胃会受不了。”
江含征微怔,点了点头,算是暂时认可了她这个说法。
饭罢,江含征道:“明日我们要出去继续巡察,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准备一下。”
夏初菡蓦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需要一幅画像,我现在就去买。”
江含征大奇:“什么画像?”
夏初菡脸色红红。
她答应画中君出门都要带画卷,可如果被江含征发现,势必无法向他解释自己身边为何会带一幅男子画像,反不如从外面买一幅,让他事先知道,虽然行径怪异了些,但总好过向他解释画中君的事。
想到那个风华无双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惘然,自她下山以后,就很少见到他了。。。。。。
江含征还在问:“你想买什么画像?”
夏初菡:“诗佛王维的肖像图。”
江含征眉毛扬起:“何用?”
夏初菡红着脸支支吾吾:“王维在我心中是个完美的人,从才情到人品到容貌,”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媲美她心中的画中君吧,而口中却道,“这样的人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世界美好,心灵澄净,如果要接触一些。。。。。。案件,带上这样一幅画比较好。”
这番鬼话说下来,也不知眼前这人信了没有,只是看着她目光甚是高深莫测。夏初菡脸色愈红,
难以招架,连忙匆匆地向他告辞,要去买画。
江汉征一把拉住她,慢慢道:“不用买,我来画。”
夏初菡:“?”
江含征:“午后过来取。”
可当她真的看到江大人笔下的那幅王维像时,整个人便有些不大对劲了,那剑眉、那凤目、那飘拂的发带,那临江而咏袍裾飞扬的姿态。。。。。。巡按大人是有多厚脸皮才能把自己脸安在这样一位著名的诗人身上啊。。。。。。
夏初菡甚是无语。
巡按大人还志得意满地询问她观后感:“如何?”
“很好。”
“真的?”
“真的。”
巡按大人满意了,笑容舒展:“既然喜欢就好好带着,记得随身携带,每天观看。”顿了顿,“我在的话就不必看了,我不在的时候要多多看。”
夏初菡:“。。。。。。”
她看着那幅画,脑中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如果画中君移住这幅画中,用了这副面容,变相君又跟随在身边,江大人也出现在面前。。。。。。
江大人的脸是不是有点挤呀?
心中漾起微微笑意的时候,也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抬头问他:“大人为什么选择我?”
江含征:“。。。。。。”
夏初菡:“以大人的条件,实会有更多更好的匹配,大人为什么会选择我?”
江含征目光恍惚了一下,俯身勾了勾她的下巴:“你想知道?”
夏初菡:“。。。。。。”脸色又开始发红。
江含征凑近她,声音低柔蛊惑:“那我们去内室好好谈谈?”
夏初菡:“。。。。。。”
小女子终于抵不住江大人的厚脸皮,披着满脸血,抱起画卷,火速遁走。
江含征看着少女匆匆逃离的背影,缓缓直起身,唇角含笑,目光温柔。
为什么会选择她?
那天,他被定逸师傅请进禅房,心中想的便是这个问题,如果被老尼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可是那个沉疴缠身骨瘦嶙峋的长者却什么也没有问,她撑着病体,谦和地向他见礼之后,便缓缓向他讲起早年和小尼姑讨饭的经历。。。。。。
她说得很慢,很平实,极其平实的话语却向他展现了一副他永远无法想象的在人世最底层挣扎求存的苦难画面。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遭人鄙弃,受人欺辱,哪怕是同类之间,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