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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异闻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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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甩了甩手:“别碰我,醉鬼!”

川岛打了个恶臭的酒嗝:“咱们该要个孩子了。”

“你先把房贷还上再说吧!”彩子狠狠地摔上卧室门,“咔哒”反锁上了。

川岛砸了几下门,屋里没反应,就垂头丧气地去洗澡了。温热的浴水舒缓了神经,人也清醒不少,川岛蹑手蹑脚地停在门前听了一会儿,确定彩子已经熟睡,紗才偷偷跑到侧卧,反锁门,从床底拖出个箱子,摸出把钥匙,警惕地打开。

箱子里出现了一个干瘪的女人头。

川岛“咕咚”咽了口唾沫,抓着女人头发拽了出来,一张完整的人皮平铺在地上。川岛小心地将人皮翻转,对着右脚心的位置鼓足腮帮子吹着气。不多时,一个活灵活现的硅腔人偶被他摆上床。

川岛小心地摸着人偶几乎可以乱真的皮肤,用力地抓着乳房揉捏着,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没多一会儿,川岛气喘吁吁地仰面躺着,人偶温顺地枕着他的胳膊,就像是个活人。

“好舒服啊!比老婆强多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川岛陶醉地自言自语。

“真的舒服吗?”

“嗯,舒服。”川岛的意识还没从高度兴奋产生的虚幻中清醒过来,随口答道。

“既然这么舒服,为什么不娶我?”

川岛正要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劲!屋子里只有他和人偶,是谁在说话?

“你说啊?为什么不娶我?”

声音是从身旁传来的,川岛赤裸丑陋的身体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脖子僵硬地扭向人偶。

人偶美丽的假眼没有一丝光彩,直勾勾地盯着川岛,微微张开的嘴里向外淌着黏稠的液体,嘴唇红得像染了血。

川岛就这么盯着人偶看了半天,心脏狂烈地跳动,几乎碰触到胸骨,人偶没有任何反应。

额头上的汗珠流进眼睛里,刺得眼球生疼。川岛使劲揉了揉眼睛:幻觉?可是刚才的声音实在太真实了!

他慢慢抽出手臂,人偶的脑袋“啪”地落到枕头上,如同被斩断了脖子。川岛触电般跳起,拔开人偶右脚心的气门,“嘶嘶”的漏气声中,人偶的皮肤收缩褶皱,精致的五官塌陷,很快又变成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那双眼睛如同被戳漏的葡萄皮,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川岛把人皮胡乱塞进木箱上了锁,大汗淋漓地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喘着气:刚才的幻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来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偶扔掉了。

十一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一个形象猥琐的中年男子夹着藤制木箱,神色鬼祟地溜到垃圾回收处,把箱子用力扔出,惊起了几只垃圾堆里寻食的野猫。

野猫“喵呜喵呜”的叫声凄厉无比,一只又老又丑的黑猫跳上藤箱,抽着鼻子闻着。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隔壁的雪奈满脸倦容地走进巷子。

“早晨好,川岛先生今天起得好早,晨练吗?”雪奈鞠着躬,低开口的衣服里面,胸前还有几道红色的牙印。

要换平时,川岛总会色眯眯地和这个刚搬来不久的风骚女邻居搭讪,可是昨晚的事情让他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点了个头就走了。虽然后来再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滚开!”

川岛回头一看,黑猫围着雪奈叫着,雪奈挥着名牌包愤怒地驱赶着。

“连猫都被这股风臊味吸引了。”川岛心里骂了一句,“攒点钱一定搞她一次!”

到了家门口,川岛摸着快递箱:半个月前,不知是谁放在这里一个藤木箱子,爱贪小便宜的他看着四周没人,就把箱子搬回家。撬开锁头一看,居然是今年最新款的女优人偶,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趁着彩子还没回家,他立刻把人偶弄到侧卧用了一次……

“扔了实在有些可惜呢。”川岛有些遗撼地咂巴着嘴,不情不愿地进了餐厅。

彩子带着面膜正在做早餐和准备中午的料理,倒不是因为对丈夫的爱,而是在外面吃要花很多钱。

“跟你说了好几次了,睡着后一定要把面膜摘下来。皮肤不透气,会在皮下积累油脂,反而有坏效果。何况老人讲过,睡觉时不要有东西盖着脸,那是死人才会有的做法。”川岛喝着比水稠不了多少的白粥嘟囔着。

彩子把菜板剁得“咣咣”直响,一截截葱白像是被劈断的手指四处乱飞:“大清早你就咒我死,那我死给你看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川岛头都不敢抬,拎着食盒,换了衣服走出家门。

路过垃圾回收处时,他下意识地看去,黑猫不见了,箱子还在,心里多少踏实点。

十二

一整天,川岛一直精神恍惚,工序上出现了几个错误,被总管训斥还扣了当天的薪水,心情差到极点,自然也没心思偷几贴面膜倒卖,闷闷不乐地直接回了家。

晚饭摆在桌上,彩子却不在。川岛纳闷地找到卧室,彩子正背对着他躺着。

这么早就睡着了?川岛发现彩子的睡衣凌乱,床单扭曲着乱七八糟的皱痕,心里一惊:难道?

“彩子!”川岛一边吼着一边闻着屋子里有没有男人的烟味。

彩子依旧一动不动,川岛愤怒地爬上床,扳着彩子的肩膀翻过身。

苍白的脸,血红的嘴唇,紧闭的眼睛!

这不是彩子的脸,而是那个女优人偶的脸!

川岛惊恐地向后仰去,从床上摔到地下,只看见一丛头发从床边慢慢探出……

“舒服吗?”

川岛恐惧得完全发不出声,想起身却全身无力,双腿胡乱蹬着。

“你问我摔得舒服吗?”彩子愤怒地从床上跳下来,扯掉面膜,“给你做了晚饭吃就行!有些感冒吃了药想多睡会儿,还被你吵醒了!一张面膜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川岛捂着剧痛的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彩子走进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带着腾腾雾气,遮挡住了半透明的玻璃。模糊的肉色人影紧贴着黑色的头发,看上去无比诡异。

“我到底是怎么了?”川岛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幕,“难道是昨晚喝醉后产生的幻觉影响到现在?可是刚才彩子的脸明明是那张人偶的脸?为什么又忽然变回正常了?”

他打了个哆嗦,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听到的传说……

每个人都会长出乳牙,到了四五岁的时候,乳牙就会掉落,长出新牙。

老人们说,掉的第一颗牙,代表前生的记忆;掉的最后一颗牙,代表今生的记忆。这两颗牙一定要保存好,至于保存的方法更是千奇百怪——扔到井中大喊三声“你要记得我”:趁着孩子熟睡把落牙压在枕头下面,第二天中午放到房梁上;把牙齿缝进小布偶,挂在故乡的树上。

这样就可以保佑孩子一生平安,不会被恶鬼侵害。

包着牙齿的布偶如果被野猫、乌鸦叼走,那么牙齿的主人就会受到影响,经常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听见莫名其妙的对话,还会产生幻觉,最后发疯……

难道包着我的乳牙的布偶被叼走了?川岛越想越心惊,摸出手机给家乡的父母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这是给老人打电话常出现的事。由于不习惯于用手机,所以经常打半天没人接电话。

川岛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沮丧地挂了电话,晚饭也没吃,就沮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发呆。

彩子洗完澡,赤身裸体地从浴室出来,看也没看川岛一眼,扭着屁股进了卧室,又重重地摔上了门!

川岛弹着烟灰:也许到了离婚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川岛的心口一阵疼痛,上个月的体检报告应该早就寄过来了,明天打电话询问一下吧。

十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早已经被呛人的烟雾弄得像火灾现场,古老的钟表“嘀嗒嘀嗒”地摇着钟摆,“咚咚”的钟声嘶哑无力,川岛如梦惊醒,发现时针、分针都停在了12的位置上。

这么快就到午夜了?最近精神太紧张,根本觉不出时间,看来该睡觉了。川岛起身向侧卧走去,忽然想到昨晚恐怖的一幕,握着门把手犹豫着不敢推开。

还是睡客厅吧!这么想着,他又走回客厅,和衣躺下。

可是钟摆声在寂静的夜里实在太清晰,一秒一秒地拨动着本来就很衰弱的神经,川岛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把抱枕摔了出去,起身走进侧卧。

他摸着墙上的开关,摁下,灯亮!

一个藤制的木箱,摆放在床前,箱里空无一物。充满了气的女优人偶,摆出撩人的性感姿势,跪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川岛。她的脖子上,向外汩汩流着殷红的鲜血!

川岛的脑子像被一把锋利的刀正中劈开,所有的神经完全断裂,剧痛的感觉让他歇斯底里地狂吼,双手在空中挥舞,心脏上就像压了一个铅块,沉重得根本无法跳动。

“砰”,川岛好像听见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断了,缓缓停止跳动,充血的双眼流出浓热的液体,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他眼中,残留的最后映像,是彩子从卧室冷漠地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印着“医检报告”字样的纸张。

“你的医检报告早就寄来了。我看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哈哈……”彩子踢了川岛的尸体一脚,“所以我给你买了一份巨额保险,可是我又不能杀死你。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把箱子带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在你的饭菜里放催情的药,又故意不和你亲热,你的选择就会很简单了。”

“放心吧,你死后,我会好好厚葬你的,也会给你父母寄一笔钱。”彩子摁下一个精巧的遥控器,女优体内传来魅惑又幽怨的声音:“舒服吗?”

“既然这么舒服,为什么不娶我?”

“你说啊?为什么不娶我?”

“为了吓死你,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哦。”彩子关闭了遥控器,抹掉人偶脖子上的番茄酱,调整着表情,尽量显出悲痛的感觉,拨通了报警电话。

“舒服吗?”

“完成了心愿开心吗?”

“你说啊?如果你开心,那让我也开心好不好?”

电话里面传出奇怪的女人声音。彩子心里一慌,手机摔在地上,电子元件四分五裂。

那几句话,却依然在她身后不停重复着。

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冰凉的呼气声在耳边响起,脖颈上的汗毛全部竖起。

十四

老丑的黑猫蹲在雪奈家的墙上,悲伤地叫着。

惨白的月色里,狭窄的街道如同披了一层裹尸布,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拎着藤木箱,机械地走着。

在她身后,川岛家门口,彩子微笑着:“我现在很开心,如果你想变回人,记得要让男人爱上你哦。”

她转身回屋,抬起右脚,掌心长着一个小小的肉球,像是个充气小阀门。

拎箱女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打开箱子,全身像撤了气,瘪成一张人皮,飘进箱子!

“咔哒!”

箱盖合起!

※※※※

2008年,日本出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禁令:“全国禁止使用卧铺大巴!”而在世界各地,卧铺大巴的使用率也逐渐减少,究其原因,无人知晓。

不过,一则来自亚洲某国的网络新闻或许能解释其中的原因:新婚夫妻为了省钱,临时更改决定,乘坐卧铺大巴出行到旅游景点度蜜月。大巴的发车时间是傍晚六点多,奇怪的是上车后夫妻发现整辆大巴只有他们两人。但是从八点多开始,大巴每逢十字路口就会短暂停留,上来的一两名乘客一言不发,躺在铺上就开始睡觉。直到午夜十二点多,大巴躺满了熟睡的乘客,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夫妻却冻得浑身哆嗦。一觉醒来,两个人发现,他们居然躺在一片乱坟岗中。而乘车那天,正是那个国家的“中元节”,又称“鬼节”。

第十三章荒村鬼傀

在日本有一条很奇怪的禁忌:徒步旅行时,如果遇到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村落,无论天色多晚,无论你的身体多累,也一定不要在这样的村落中过夜,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日本民间九大禁忌:靠墙:鬼魂平时喜欢依附在冰凉的墙上,此举动很容易引起鬼上身;捡路边的钱:这些钱是用来供奉孤魂野鬼的,捡了会带鬼上门;槐树种在家门口:槐树为阴树,养鬼;非特定场合烧冥纸:冥纸是烧给鬼魂的,金纸是烧给神的,乱烧冥纸的结果只会招来更多的鬼魂;拖鞋整齐地放床边:在外旅行时,拖鞋整齐地放在床边,形状酷似两具整齐排着的棺材,会带来鬼压床;晚上晾衣服:鬼魂看到衣服会以为是供奉穿上,顺便在衣服上留下他的味道;不能随便勾肩搭背: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只要灭了其中一把,就容易被“鬼上身”;拖鞋头朝床的方向:鬼魂会看鞋头的方向来判断人在哪里,如果鞋头朝床头摆,那么他们就会上床和你一起睡;筷子插在饭中央:坟头一炷香,恶鬼眼前晃。

其中最奇怪的是:徒步旅行时,如果在两座山之间遇到的村落,无论多么晚多么累,也不要进村借宿……



下了车,我和月饼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没想到在鬼车上,居然听到几个“人”生前这么离奇的事情。其中还有几件事与我们有密切的联系,感叹之余,不禁又觉得世间的事情好像总有一根线拴着,在某个时间和某个空间的交集点上,总会很诡异地联系上许多毫不相干的人。

望着两座山之间的村落,早己败破不堪,没有一丝光亮,沉沉的死气从村中透出,应该是早就没人居住。

“这个村落就是月野的故乡?”我实在没办法把漂亮的月野和这个死村联系起来。

“被阴阳师封印了这么久,能出去的自然就出去了,不能出去的留在里面也活不了多久。”月饼的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能找到月野的乳牙,一定可以恢复她的记忆吗?”我现在脑子里只有月野。

月饼摸了摸鼻子:“既然黑羽这么肯定,那肯定有他们阴阳师的秘密办法,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罢了。”

我心头一阵不爽:“丫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咱们有所保留!”

“南瓜,纠结这个干吗?”月饼拍了拍我肩膀,“估计这是阴阳师的入门守则,肯定不会告诉你。”

我闪身躲开月饼的手:“别乱拍我肩膀,万一拍灭了肩膀上的阳火,被鬼上身干掉你可别怪我情非得已。”

“忘这茬了。”月饼急忙收回手,“还是小心点好。”

树影婆娑,光影混乱斑驳地倒映在山间小路上,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直通山下村庄,渐渐隐没在茅草中。

月饼拿出一片艾草递给我,我接过来含在嘴里压在舌根下面,祛除邪气。

“月饼,要是真碰上了厉鬼,或者一群裂口女,咱是战呢还是逃呢?”我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和月饼有一搭没一搭地废话着。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吐出根象牙?”月饼含下艾草,“总不能倒霉事都让咱碰上,照着黑羽说的位置,找到月野家,上房梁拿下乳牙,收工大吉。然后月野恢复记忆,从此和你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托您吉言,但愿如此。”我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没底。

“哪里有什么鬼,都是一群活死人罢了。”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里一哆嗦,向前跳了一步,才回头看去。

一只黑猩猩!

我刚想动手,月饼一把拉住我:“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动!”

虽然不知道月饼这么说是因为什么,可是我依照着他的话不思不动,看清楚了对面站着的玩意儿。

浑身被浓密的黑色体毛覆盖着,皱巴巴的脸上长着乱糟糟的针毛,一咧嘴露出暗黄色的牙齿,不过眼睛倒是异常明亮,透着极高的智慧。

我发现这个东西全身被一层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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