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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正如你刚才所说,现在已经没有安德这种人了。但他们肯定会消灭米拉格雷,还要杀掉知道我们的所有猪仔,再派遣一支部队监视这颗星球,不让任何猪仔脱离原始状态。如果是你,你会作出任何别的选择吗?”
“这种话可不是死者代言人说得出来的。”堂·克里斯托说。
“当时你在场,”主教说,“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对不对?毁灭虫族的时候。”
“上一次我们无法与虫族交流,不可能知道他们是异族而不是异种。但是这一次,在这里的是我们。我们知道自己不会离开这颗星球,去毁灭别的世界,除非德斯科拉达的问题解决,我们能安全地出去。这一次,”安德说,“我们要保证让异族活下来。今后如果有谁想写一下猪仔的故事,也用不着再当死者代言人。”
秘书猛地推开门,欧安达冲了进来。“主教,”她说,“市长,你们一定得来,娜温妮阿——”
“出什么事了?”主教问道。
“欧安达,我不得不逮捕你。”波斯基娜说。
“等会儿再逮捕我吧。”她说,“是米罗,他翻过了围栏。”
“不可能。”娜温妮阿说,“会杀死他——”突然间,她恐怖地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快带我去——”
“找纳维欧。”堂娜·克里斯蒂说。
“你们没听明白。”欧安达说,“我们够不着他,他在围栏外面。”
“那我们怎么办?”波斯基娜问。
“把围栏关掉。”欧安达说。
波斯基娜绝望地看着大家。“我做不到呀。委员会已经接管了一切,通过安赛波。他们是绝不会关掉围栏的。”
“那米罗就死定了。”欧安达说。
“不!”娜温妮阿喊道。
在她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房间。矮小、毛茸茸的。除了安德之外,其他人没有一个亲眼见过猪仔,但他们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请原谅,”猪仔说,“是不是说我们现在可以把他种起来了?”
没人费心问他是怎么进入围栏的,所有人都拼命捉摸着他的意思:把米罗种起来?
“不!”娜温妮阿尖叫一声。
曼达楚阿大出意料:“不?”“我觉得,”安德说,“你们不应该继续栽种任何人类成员。”
曼达楚阿变得一动不动。“你在说什么?”欧安达说,“你把他吓坏了。”“我想,今天过后,他还会更加害怕。”安德说,“来吧,欧安达,把我们领到围栏边米罗那里。”“可如果翻不过围栏,我们去了又能做什么?”“给纳维欧大夫打电话。”安德说。“我去找他。”堂娜·克里斯蒂说,“你忘了,电话已经不通了。”“我说,这有什么用?”波斯基娜固执地问道。“我刚才跟你们说过,”安德说,“如果你们决定叛乱,我们可以切断安赛波网络,这样就可以关掉围栏了。”“你是想用米罗的处境迫使我们发动叛乱啰?”主教说。“是的。”安德说,“他是你们的人,对不对?所以,牧羊人,别管那九十九头了,咱们先救回这一头。
“这是在做什么?”曼达楚阿问。
“你领我们到围栏那儿去。”安德说,“快,请快点儿。”
大家奔下楼梯,来到办公室下面的教堂。安德听见主教紧跟在他身后,嘴里嘟哝着什么扭曲经文实现个人目的之类的抱怨。
曼达楚阿打头,大家穿过教堂的过道。安德发现主教在圣坛前停了一会儿,俯视着走在人类前面的毛茸茸的小个子。到了教堂外,主教一把拉住他。“告诉我,代言人。”他说,“只是问问你的意思。如果围栏废了,如果我们起来反抗议会,是不是所有禁止人类接触猪仔的法律都会被废除?”
“我希望这样。”安德回答,“我希望在我们和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人为的障碍。”
“那么,”主教说,“意思是我们可以向小个子们传授耶稣基督的福音了?不会有法律禁止这个吧?”
“对。”安德回道,“他们也许不愿意改变信仰,但肯定不会有规定禁止你向他们传道。”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主教说,“我亲爱的异教徒,你建议的叛乱说不定会打开一扇大门,使整整一个伟大种族信奉我主耶稣。也许,你到这里当真是上帝的旨意。”
等主教、堂·克里斯托和安德赶到围栏时,曼达楚阿已经领着两个女人先到了。埃拉挡在娜温妮阿身前,后者双手向前伸着。安德一看就知道,当母亲的想爬出围栏,到自己儿子身边去。她朝他哭喊着:“米罗!米罗,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怎么能爬出——”安德连忙赶上去,尽力让她平静下来。
围栏另一边站着四个猪仔,目瞪口呆望着来人。
为米罗的生命担心得直哆嗦的欧安达还保持着理智,她把安德没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那是‘杯子’、‘箭’、‘人类’和吃树叶者。吃树叶者想让其他人把米罗种起来。我想我现在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没事。‘人类’和曼达楚阿已经劝他们别那么做了。”
“但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解决不了。”安德说,“米罗为什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来这儿的路上曼达楚阿已经告诉我了。猪仔们嚼卡匹姆草,可以起到麻醉作用,之后便可以攀爬围栏了。显然他们多年来一直这么干。他们以为我们不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对法律的尊重,现在他们知道了,卡匹姆草在我们身上起不到相同作用。”
安德走到围栏边。“‘人类’。”他叫道。
“人类”向前迈了一步。
“我们可能可以关掉围栏,但一旦我们这么做,我们就是和其他所有人类世界开战。你明白我的话吗?一边是卢西塔尼亚上的人类和猪仔,另一边是其他世界的人类。”
“噢。”“人类”说。
“我们打得赢吗?”“箭”问道。
“也许打得赢。”安德说,“也许打不赢。”
“你会把虫族女王给我们吗?”“人类”说。
“给你们之前,我先得见见你们的妻子们。”安德说。
猪仔们变得僵硬了。
“你在说些什么呀?”主教问道。
“我必须会见妻子们。”安德对猪仔们说,“因为我们必须先达成一项协定,一个条约。就是许多条规定,我们双方都必须遵守。你懂我的意思吗?人类不能按你们的方式生活,你们也不能按人类的方式生活。但如果我们想在不存在围栏的条件下和平共处,如果我要把虫族女王交给你们,帮助你们,教导你们,你们就得向我们作出某些保证,而且要信守这些诺言。你们懂吗?”
“我懂你的意思。”“人类”说,“可想见妻子们,你不知道你要求的是什么。她们的脑子跟我们兄弟们不一样,她们聪明的方式也跟兄弟们不一样。”
“所有决定都由她们作出,是不是这样?”
“当然。”“人类”说,“不然怎么行?她们看管着母亲们呀。但我警告你,跟妻子们说话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你,因为她们非常非常尊重你。”
“如果要废除围栏,我必须跟妻子们说话。如果我不能跟她们说话,围栏就不能关,米罗也只有死。我们也只能遵照议会的命令,全体撤离卢西塔尼亚。”安德没告诉他们人类恐怕也会跟他们一个下场——被屠杀尽净。他总是说实话,但不一定把所有的话全都说出来。
“我带你去妻子们那里。”“人类”说。
吃树叶者走到他身边,嘲弄地抓了他的肚皮一把。“他们给你起的名字真起对了。”他说,“你可真是个‘人类’,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吃树叶者说完便跑,但“箭”和“杯子”拉住他不放。
“我带你去。”“人类”说,“你废掉围栏,救米罗的命。”
安德转向主教。
“决定不该由我下。”主教说,“决定权在波斯基娜手里。”
“我曾向议会宣誓效忠,但现在我正式背弃这个誓言,以拯救我的人民。我决定废除围栏,希望叛乱给我们带来的是收获,而不是损失。”
“如果能向猪仔布道,就是收获。”主教说。
“等我跟妻子们会面时,我会提出这个要求。”安德说,“其他的我就不能保证了。”
“主教大人!”娜温妮阿喊道,“皮波和利波已经死在外面,不能让米罗也死啊!”
“废除围栏。”主教说道,“我不想让这个殖民地直到完蛋都没有聆听过上帝的教诲。”他笑了笑,“只盼加斯托和西达两位圣人法力无穷。我们现在可真是需要他们帮忙啊。”
“简。”安德低声道。
“我真爱死你了。”简说,“只要我给你说清情况,你简直什么都能办到。”
“切断安赛波,关闭围栏的能量场。”安德说道。
“好了。”她说。
安德奔向围栏,爬了上去。在猪仔的帮助下,他扛起米罗重新爬上围栏顶端,将米罗僵硬的躯体交到等候着的主教、市长、堂·克里斯托和娜温妮阿手里。纳维欧这时刚与堂娜·克里斯蒂一起跑下山坡。他们能替米罗做的已经做完了。
欧安达开始攀爬围栏。
“回去。”安德说,“我们已经把他抱回来了。”
“如果你要去见妻子们,”欧安达说,“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需要我的协助。”
安德无法反驳,她跳下围栏,来到安德身旁。
纳维欧跪在米罗身旁。“他居然敢爬围栏?”他说,“这绝对不可能。钻进能量场,没人能忍受那种痛苦。”
“他能活吗?”娜温妮阿急切地问。
“我怎么知道?”纳维欧一面说,一面两三下扯掉米罗的衣服,将传感器贴在他身上。“医学院里从来没讲过这种病例。”
围栏又摇晃起来,埃拉爬了过来。“你的帮助我不需要。”安德说。
“总得有个懂点外星生物学的人出去看看吧,是时候了。”她反驳道。
“留在这儿,照顾你哥。”欧安达说。
埃拉挑战地瞪着她。“他也是你哥。”她说,“我们要做的是保证把我们的工作做好,即使他死了,我们也要保证他没有白死。”
三个人跟着“人类”和其他猪仔走进森林。
波斯基娜和主教目送他们远去。“早上睁开眼睛时,”波斯基娜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再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个叛乱分子。”
“我也是做梦都想不到死者代言人居然会成为咱们的大使。”主教说。
“问题是,”堂·克里斯托说,“人类会不会最终原谅我们。”
“你觉得我们犯了大错吗?”主教厉声问道。
“当然不是。”堂·克里斯托说,“我认为,我们正向某种恢弘伟大不可仰视的东西迈进,但是,只要是真正的伟大前进,几乎从来不会得到人类的原谅。”
“幸运的是,”主教说,“人类的裁决并不重要。现在,我该为这个小伙子祈祷了,医学手段显然已经到了可以施展的极限。”
第十七章 妻子们
“人类”走到安德背后,靠在他身上。他的后背感受到了这个年轻猪仔的分量,“人类”的呼吸吹拂在安德脸上,他们的脸靠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都望着同一方向。
查出撤离舰队携带着“小大夫”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这个任务极其重要,为最优先级。再查出这个所谓的德摩斯梯尼是谁。按照法律规定,将撤离舰队称为第二个异族屠灭者显然是一种背叛行为,如果星际议会竟然不敢谴责这种行径并加以阻止,我看不出这个议会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
与此同时,请继续评估得自卢西塔尼亚的文件。我不相信他们发动叛乱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救那两个铸下大错的外星人类学家,这是完全不符合理性的行为。那位市长的背景中没有暗示她可能丧失理性的材料。如果那里真的发生叛乱,我要知道谁是这场叛乱的领导者。
皮约特,我知道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我也一样,所有人都是这样,也许连卢西塔尼亚人也是。但我的职责是保证所有人类世界的安全与完整。我的责任比当年的霸主彼得大一百倍,但权力只有他的十分之一。另外,我远远不具备他所具有的天才。我相信,如果现在我们有彼得,你和大家都会更放心些。我还担心,到头来我们也许还需要另一个安德。没有人希望看到异族屠灭,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化成飞烟的是另外一方。到了爆发战争的时候,人类就是人类,外星人就是外星人,各占一方。在生死关头,所有关于异族、异种的废话全都必须抛到九霄云外。
这些解释你满意吗?请相信,我不会软下心肠,你也一样,要硬起心来。带给我结果,而且要快。
爱你,吻。巴娃。
——戈巴娃·埃库姆波与皮约特·马提诺夫的通信,
引自德摩斯梯尼《第二次异族屠灭》87:1972:1:1:1
“人类”在林中领路。猪仔们轻松自如地翻山越岭,涉过一条小河,穿过茂密的灌木丛。“人类”很活跃,手舞足蹈,时时爬上某棵树,碰碰它们,跟它们说上几句。其他猪仔要拘谨得多,只偶尔参与他的怪动作。和安德他们一起走在后面的只有曼达楚阿。
“他为什么那么做?”安德轻声问。
曼达楚阿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欧安达解释道:“为什么‘人类’要爬到树上去,碰它们,对它们唱歌?”
“告诉它们这里来了第三种生命。”曼达楚阿回答,“这么做太不礼貌了,他总是这么自私,这么傻。”
欧安达有点吃惊,看看安德,又看着曼达楚阿。“我还以为大家都喜欢‘人类’呢。”她说。
“这是给他的荣誉。”曼达楚阿说,“应当这么做。”接着,曼达楚阿捅捅安德的屁股,“不过,有件事他傻透了。他以为你会给他荣誉,他以为你会让他具有第三种生命。”
“什么是第三种生命?”安德问。
“皮波的礼物,他不给我们,要自己留着。”曼达楚阿说道,随即加快步伐,赶上其他猪仔。
“他说的话你明白吗?”安德问欧安达。
“我现在还是不习惯听到你直接问他们问题。”
“可得到的回答把我听得稀里糊涂。”
“第一,曼达楚阿很生气;第二,他对皮波不满。第三种生命,皮波不给他们的一种礼物?这些我们以后会明白的。”
“什么时候?”
“二十年吧。也许二十分钟。外星人类学就是这么有趣。”
埃拉也碰了碰那些树,时时打量打量灌木丛。“全都是一种植物,包括灌木丛,再加上那种缠在树上的藤。欧安达,你见过其他种类的植物吗?”
“我没发现。不过我从来没注意这些。这种藤叫梅尔多纳,玛西欧斯虫好像以它为食。我们教会了猪仔如何食用梅尔多纳藤的根茎。这还是在食用苋之前的事。所以,他们现在的食物延伸到了食物链的下层。”
“看。”安德说。
猪仔们停下了脚步,背对三人,面向一块林间空地。不一会儿,安德、欧安达和埃拉便赶上他们,目光越过他们的头顶望着这片浴在月光下的空地。这块地相当大,地面光秃秃的。空地边缘是几栋木屋,中间没什么东西,只有孤零零一棵大树,这是他们在森林中见过的最大的树。
树干似乎在移动。“爬满了玛西欧斯虫。”欧安达说。
“不是玛西欧斯。”“人类”说。
“三百二十个。”曼达楚阿说。
“小兄弟们。”“箭”说。
“还有小母亲们。”“杯子”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