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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明白。”
“至于如意的尸体，按统御女官的资历下葬，多烧点纸钱吧。”
“诺。”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很好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死后的待遇也就说明了这位宫女在主子眼里的地位，所谓统御女官，是掌管所有宫女的位子，宫廷之内只有两位，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算是德高望重的，如意能以这品级入藏，那可是正三品的职位啊。
云揽月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意死了，死了就是没了，她不会因为下葬的规矩高，有人给她少纸钱而在地府过得好，这些都是要看生前作为的，不过如意从未害过人，人也善良，本该是长寿的命，奈何出了这样的意外。
如意的债，她也会一并算在沈清敏头上，还有那个蒙面男子，也绝对逃不了！
云揽月双手紧握成拳，暗暗在心中立誓。
皇后开口说道：“太子，太子妃，惠儿要去东宫，你们就先去准备起来，早些带过去安顿下来，也能让惠儿早点休息，别过一会儿再颠簸，又要难受。”
皇后的意思他们明白，之前她还说了要和国夫人好好聊聊，这会儿无非就是在赶人了，云揽月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应下之后就去安排了。
云少洛对此很感激，他也知道能让他留下是不容易的，可若是他不留下来，又叫他怎么放心的下。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将燕北惠安置到东宫，陈太医一路上跟着，好在也没出什么问题，似乎惠儿的伤势因为那颗丹药的原因也没有恶化，脉象也已经平稳下来。
陈太医对此完全是不可置信的态度，不过公主能平安无事自然是好的，他没道理不高兴啊。
人都走了，皇后甚至将莲心也安排在外面守着，屋子里只剩下皇后和云夫人，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皇后挑了挑眉：“当初你连生了六个孩子都是儿子，本宫还以为咱们是没缘分成为亲家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每一个孩子都是臣妇的心头肉，臣妇也并非为了生出女儿才有七个孩子。”
“这点本宫相信，你一直都是这个性子，怕是你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宫来，就如同当初你不愿意进宫一样。”
云夫人面色一变，双手微微捏紧。
第701章 梅贵妃之死（）
皇后的话让云夫人心跳加速，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浅浅笑了笑。
“现在想来，当初没有进宫也是对的，要不然臣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孩子，也不可能过的这么幸福，更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和皇后娘娘这样面对面坐着，相安无事的说说话。”
“你是想说，如果你当初进宫了，恐怕我早就对你下手了，是吗？”
“臣妇没有这个意思。”
“雨儿，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谨了？本宫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皇后娘娘不记得也正常，臣妇却是记得很清楚，正是从皇后娘娘自称本宫开始，你我便疏远了，后来我嫁进云家，皇后娘娘知晓皇上对云家忌惮，便和臣妇彻底断了联系，其实你我之间，不是我舍弃你，而是你让我舍弃你。”
“舍弃？”皇后笑了：“本宫认为这个词并不适合你。”
云夫人没有说话，听着她的下文。
皇后叹息一声，说道：“雨儿，我太了解你的性子了，如果你进了宫，就算我不对你下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你自己想想看，云长青不过是娶了妾侍，你就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几年不出来，你和宁妃是一样的，如果你进宫，无非这宫里多了一个宁妃而已，但是你该知道，在这座宫殿里，皇上能容忍一个宁妃，却不能容忍两个，你忘了当初的端妃了吗？”
“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皇后娘娘是想告诉臣妇，当初您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臣妇？”
当年的事情，怕是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原本她是该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的，那个时候皇后还不是皇后，那已经是内定的皇后，她和如今的裘贵妃一样，本该是和她一起进宫的，可是在进宫之前，她遇到了云长青，云长青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入宫名单还没有公布，所以云长青是不知道她妃子人选的，但云老爷子是知道的。
她当时年纪小，哪里经受得住云长青的连番攻势，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入宫人选就突然没有她了，直至皇后成了皇后，她还是不明白。
当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进宫一事本来就不是她愿意的，不用进宫也是好事，她很自然的嫁给了云长青，两人一直都非常幸福，她就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进宫了。
有一次，皇后宴请大臣们的女眷，她自然也被邀请了，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刚怀上第一胎的时候吧。
虽然她和裘贵妃一直算不上熟悉，但总归来说是也是认识的，她是从她的嘴中得知真相，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不能入宫，是因为皇后娘娘将她的名字从内定名单上剔除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吗？她们还说好进宫之后要互相扶持，不能吵架之类的，原来都是她骗她的
她那个时候多天真啊，跑到皇后跟前质问她问什么，可她一口一个本宫，一口一个为她好，只让她觉得虚伪，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她就联系的少了，原本她刚进宫，宫中寂寞，两人书信来往，成了彼此之间唯一的乐趣，虽然她也察觉到皇后给她的书信越来越少，但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想着她是不是太忙了。
那次之后她才明白，皇后娘娘不是忙，而是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的接触，因为皇帝忌惮云家的兵权，生怕云家人会造反，皇后和云家人走的太近，保不准就被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了，为了她在皇上跟前的形象，她舍弃了她。
她是个识相的人，明白这一点之后，就不再和皇后书信，所以算起来，是她主动断了联系，而并非她。
看看，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成为好人，让别人成为罪人。
皇后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但我还是要说，当初将你从名单中剔除，是因为我知道了端妃的存在，当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端妃，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将端妃养在身边，只是顾忌流言蜚语而没有公开罢了，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也是意外之中才知道的，我知道以你性子，你可以接受皇上后来有很多女人，但是你无法接受皇上瞒着所有人有别的女人，而且那个时候云长青喜欢你，我希望你嫁给一个能好好照顾你，能顺着你的男人，而不是嫁进宫中，和那名多女人抢一个男人，你看看我现在，纵然穿金戴银，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高兴，你再看看裘贵妃，她高兴吗？”
云夫人深呼吸一口气：“皇后娘娘，臣妇没有怪你将臣妇从名单上剔除，相反，臣妇是感激的。”
“可你有心结。”
“皇后！”云夫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你应该知道臣妇的心结并非在此。”
“本宫知道，你是因为梅儿。”
“对，是梅儿。”想到梅贵妃，云夫人鼻头一酸：“你、我，还有梅儿，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梅儿最小，我们都喜欢护着她，当初她被送进宫我就不同意，还特意找过你，可是你不顾往日情分，硬说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梅儿进宫了，她过了三年开心的日子，可是那也只有三年而已，你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可是你知道我知道的真相是什么吗？”
皇后也怒了，喝道：“你所谓的真相无非就是从裘贵妃那里听来的，她本来就喜欢挑拨离间，当初你我的感情就是被她挑拨的，你竟然还相信她的话，难道你认为梅儿真的是被我害死的吗？”
“我不相信！”云夫人摇了摇头：“我更不愿意相信，但我知道的是，裘贵妃也是看着梅儿长大的，她也很宠她，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只能谁都相信，就算是裘贵妃害死了梅儿，你敢说她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皇后陡然噤声，说不出半个字来。
云夫人扯了扯嘴角，苦涩嗤笑一声：“皇后娘娘，该聊的都聊完了吧，臣妇能走了吗？”
皇后红唇紧抿，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之后又握紧，反复几次，终究是松开了：“既然国夫人还有要事，本宫便不留你了。”
第702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皇后相信云夫人是不会将她们的谈话内容说出去的，就如同她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将她心底的疑问问出来一样，她的性子她很了解，这些年来，她变了很多，可是她却一点都没变。
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她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说，当初她是真的想让自己的朋友有一个好归宿才想尽办法将她从内定的名单上剔除。
云夫人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皇上一直认为她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进宫一开始她所有的温良贤德在皇上看来都是装腔作势，她自认为美貌不输于裘贵妃，若不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印象，哪有裘贵妃独宠多年的事情，更不可能会有差点废后的事情。
那些日子里，她不是没有怨恨过这位过着幸福生活的朋友，所以当她听说云长青又娶了一名妾侍的时候，她竟有些幸灾乐祸，当然，幸灾乐祸之后又是愤怒，她向来护短，就算多年没有联系，她也不容许别人欺负了她。
云长青刚娶了沈梅的那段时间，她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他的坏话，给他穿了不少小鞋，不过也只是小惩大诫，她还不至于让云长青没了前途，那样的话，最终受委屈的还是他的家里人。
进宫那么多年，她早就没了一开始的纯良和天真，她承认自己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对她而已依旧是珍贵的，今天，她原本是想舒缓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毕竟她们成了亲家，也可以关明正大的往来了，兴许是因为寂寞太长时间了，她很想闲来无事的时候，有个朋友能在身边和她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只是这个愿望，终究是要落空了。
云夫人刚被送走没一会儿，裘贵妃就过来了，皇后嗤笑连连，换做平常，她什么时候会在请安过后还到这凤临宫来？定然是知道国夫人刚走，来挤兑她两句的。
不愿意见她，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总会有太多的无奈，皇后捏了捏眉心，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裘贵妃被请了进来，也不行礼，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皇后对此也已经习惯，懒得和她计较。
“这么多年过去了，贵妃还是这般不懂规矩，也就是在本宫面前，本宫不愿意跟你计较，要是让旁人看到了，免不了要传到皇上耳中。”
“那又如何？”裘贵妃哧了一声：“这点小事，你认为皇上会因此怪罪本宫？本宫如今还在禁足期间，不也是想出来就出来，今日皇上也看见本宫了，你可听他说了本宫半句不是？”
皇后气极：“裘贵妃，你别仗着皇上对你宠爱就在本宫面前无法无天，你与本宫之间若是非要选一个人，你觉得皇上会选谁？”
“哼，这还不是你的阴谋诡计？”裘贵妃厉声说道：“当初皇上那么喜欢本宫，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如今住在凤临宫的人早就是我了，而你就配住在冷宫之中虚度光阴，我的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诅咒你？”
“诅咒？可怜你诅咒了这么多年，只可惜一点用都没有，皇上每天都会来看看我，雷打不动的坚持了那么多天，而你呢？终归只是一个宠妃而已，皇上不宠你了，便不愿意想起你了，贵妃自己好好想想，皇上都多久没来看你了？”
“皇上没来看我又怎么了？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可以了，这些年我做了那么多该被处死的事情，你可见皇上将我问罪了？皇后，你承认吧，你嫉妒我，你一直都在嫉妒我
！”
“嫉妒你？”皇后嗤笑一声：“我是嫉妒，不过不是嫉妒你，而是嫉妒栩嫔，嫉妒清美人，你说着两个人都是你送到皇上身边的，可是他们却夺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你这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听了这话，裘贵妃眉头紧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栩嫔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皇后故作惊讶：“哟，原来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啊，也难怪，皇上又怎么会将这事儿告诉你呢？”
“哼，皇后不会是想说当初栩嫔能进宫，都是德王的功劳吧，这件事情本宫早就知道了，是刘卫祥逼他的。”
“原来贵妃知道啊，那贵妃知不知道，将栩嫔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确是刘卫祥的意思，但这也是德王同意的，要不然德王怎么可能会带着皇上去见栩嫔呢？贵妃还是仔细想想吧，别被自己的儿子给耍了。”
裘贵妃牙关紧要，说不出话来。
皇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也难怪，什么人生什么种，德王是贵妃的孩子，脾性上自然和贵妃相似，太子就不一样了，这种让母亲生气伤心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哼，你别得意皇后，你跟我相比又好得到哪里去！”说着裘贵妃邪笑道：“怎么样？被自己的朋友责备的感觉，还不错吧。”
皇后一听这话，腾的站了起来：“裘贵妃，你别给我扯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你在她面前挑拨离间，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亏你还有脸来说这些。”
“是我挑拨离间，但那也都是实话啊，梅儿的死的确和你有关，我又没说错。”
“那和你无关吗？”
“有关吗？知情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皇上不就是为了梅儿才疏远我的嘛，只不过是你太过阴险，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来，自己倒是撇的干干净净。”
“你今天过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就算你跟皇上说了真相又如何？皇上会相信你吗？”
“皇后用了十几年演了一场好戏，你把惠儿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皇上自然更相信你，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做错事遭到了报应，你做的错事肯定也会有报应，只不过是这报应还没有来而已，皇后娘娘，本宫可等着看呢！”
“你居然还有脸跟本宫提惠儿？要不是沈清敏，惠儿能遇刺吗？”
“呵，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放心，我不会放过沈清敏的，不过就怕我没机会，没准皇上比我们还会快一步！”
第703章 当年真相（）
皇后眉头紧锁，质问道：“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裘贵妃挑眉：“皇后娘娘是跟往日的朋友聊的太入神了，以至于还没来得及接收你遍布后宫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吗？也罢，本宫就做一回好事，通知皇后一声，皇上已经查出惠儿在梅园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清美人，这会儿已经冲到轩华宫去了。”
皇后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无所谓的说道：“那不是很好吗？那女人早就该得到报应了。”
“惠儿死不死的，你真的在乎吗？”
皇后冷眸扫向她：“别拿你来跟本宫比较！惠儿是本宫一手养大的，她是本宫的女儿。”
“呵，你的女儿？”裘贵妃哼笑了声：“皇后，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半点内疚吗？”
“本宫没必要跟你解释。”
“当然，您是皇后，除了对皇上之外，不需要对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