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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发生意外，我们几个就会一击击溃。
进入屋里，走进黑暗中，反而觉得没有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那么黑了。
一进屋首先是一个外厅，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桌椅排列在两边，像是已经融入了这冰冷的黑暗。
穿过外厅进入一条狭窄幽暗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里总算有点光芒，不过也是十分微弱，就像风中残烛所散发出的微光，微微摇曳着。
石室并不算大，室内摆设也是十分简单，也就几张石质桌凳，微光正是来自于那张石桌上的两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子。
石室的最里面有一张很大的石床，它足足占据了石室一半的空间。
此时的石床上正躺着一个庞然大物，他有一颗人类的脑袋，面容褶皱，皱纹斑驳，须发尽白，就像一个八九十岁的人类老头子。
他的身躯像是一头巨大如小山一样的猛虎，不过此时却是瘫软在石床上，没有丝毫气势，身躯更是起起伏伏，呼吸虽然还算平稳，但是却有些微弱，就像一头奄奄一息的病虎，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着。
震惊之余，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悲凉。即使是御灵之术境界，那也不是生命不死，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仍然会受伤，仍然会死。
“这，大首领这是怎么了？”
恒封惊声问道。他之前说马腹大首领患了怪病，我想他应该也没想到这大首领竟然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了。
青年正站在石床边上，他看了我们一眼，略微沉吟了下，随即说道：“这些年来，大首领的病情一直在持续恶化，恐怕已经……”
他说着又沉默下去，恰巧这时，石床上的庞然大物动了动。
“是赤木族的恒封吗？”
庞然大物发出声音，身体缓缓撑了起来，光芒闪烁着，巨大的身形渐渐缩小，直至变作一个人类的形态，一个看上去已有八九十岁的垂暮老人，身体已经萎缩，神色灵力波动一样十分微弱，生命气息更是弱如游丝一般。
“大首领！”
恒封惊呼一声，连忙躬身行礼，他的几个同伴也连忙跟着行礼。这老头微微点了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随即老头向我们看来，问道：“你们是从黑云沼泽之外而来的吗？”
他的声音很缓慢，也很轻，似乎简单的一句话都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似的。
我耸肩说道：“我听恒封首领说大首领能观察到黑云沼泽每一处角落所发生的事情。那我们从何处而来，我想大首领应该是知道的。”
“外来的妖族，不得对大首领无理！”
恒封身后一个首领妖族冲我怒喝道。
我轻哼了声，虽然我心里很是忌惮御灵之术境界的大妖，但是我曾与御灵之术境界的玉尘曦战斗过，更是凭借虚空族血脉的力量将其击退，而且眼前这马腹大首领已是垂暮状态，我可不怕他。
当然，不害怕并不代表我就会轻视或者无理。我只是没理由，也没必要像恒封他们那样恭敬的行礼。
石床上的老头微微抬手，示意赤木族的首领不用动怒，随即对我说道：“我之所以能观察到整个黑云沼泽，不过是依靠一些法阵之术，可是如今我这状态早已无法开启那些法阵了，别说整个黑云沼泽了，就算是蔓渠山脚下我都无法感知到了。”
他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不知道他患的是什么怪病，说不定日轮能够治愈他。心念至此，我立马打消这个念头，使用日轮的恢复作用，对我自己本身是一种伤害。而且我和这老头非亲非故的，我根本没有理由去帮助他，再说了，如果真的将他治好了，对我们来说恐怕不是好事。
“大首领，你的病……”
恒封一脸的担心，完全不似山云猫族的首领所说的那样。那些家伙是故意骗我的吗？恒封想说什么，不过话出口却又紧皱起眉头，没有说下去。
老头摆了摆手，示意恒封不用多说，他叹了口气，说道：“很多年前，我的母亲曾告诉我，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终将走到终点。自那以后，我刻苦修炼，因为我不想自己走到那个终点，这也许是生命对死亡本能的的畏惧吧。
很多年后，我终于进入了御灵之术境界，这个曾在我看来犹如神灵一般存在的境界。可是直到三十年前，我才明白，这个神灵一般存在的境界在真正的神灵面前仍不过是蝼蚁。”
（本章完）
第555章 诱惑和危险（）
真正的神灵！
我心头猛地收紧，老头这话是何意思？他在黑云沼泽最深处的那处古老遗迹中见到了真正的神灵？这世上真的存在神灵？
我很想立马问这老头，但是我还是忍住了，而是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老头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如今，我忽然发现死亡其实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当你活的很久，久得自己亲眼看着亲人和好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死亡不仅不可怕，似乎还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这是明显的活得太久，看得太多，经历的太多，已经活的没意思的表现。
灵力具象化境界的存在不仅战斗力很强，寿命应该也提升了不少。御灵之术境界更是一种超脱的存在，寿命一定更长，而妖族本身的寿命就远超过人类。可以猜测，这个马腹大首领恐怕都已经活了几百上千，甚至几千年了吧。
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云峰族并没有像赤木族那个首领之前猜测的那样，来攻蔓渠山谋害大首领。
我之前听到恒封说这个大首领可以观察整个黑云沼泽，虽然我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却希望是真的，那样就可以向他询问是不是黑云沼泽的妖族抓走了钟贺。
随即恒封又说了些黑云沼泽近些年来的情况，也说了我们进入黑云沼泽的目的。
“大首领在黑云沼泽最深处那处遗迹中遇到了什么？”
我直接了当地问道。这次恒封他们倒是没有说我无理什么的了，而且也是睁大眼睛盯着石床上的老头，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老头看了我们十几个一眼，随即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么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我不禁一愣，这老头什么个意思？
恒封皱着眉，疑惑地问道：“大首领，云峰族和外来的人类勾结，很可能已经前往黑云沼泽最深处的遗迹了。遗迹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物，否则以云峰族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前去冒险呢？”
老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恒封。这恒封看似是在关心这位大首领，不过赤木族和云峰族的恶名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而这大首领能够管理整个黑云沼泽，自然不是笨蛋。
“呵呵呵。”
老头忽然又笑了笑，说道：“遗迹里面确实有些神奇的东西，不过诱惑总是和危险相连。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确实，三十年前，他亲自前往那个什么遗迹，说明那里肯定有什么吸引着他，而能够吸引到御灵之术境界的大妖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不过也正如他所讲，越是充满诱惑，很可能就越危险，他自己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说明，能够将一个御灵之术境界的大妖弄成如今这幅模样，可想而知那处遗迹是有多危险了。
恒封身旁一个首领向老头说道：“大首领，云峰族如今和夜河族，蝎鸣族，枭风族联手，云峰族更是所有妖族离开了领地，全部向着遗迹而去。”
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还有待确定，我们经过云峰族领地，的确发现他们整个族群都离开了领地，但是暂时也还不确定他们是否前往了沼泽最深处的遗迹。
老头微微摇头笑了笑，说道：“你们看我如今这幅模样，还能统领整个黑云沼泽吗？”
刚才说话的那个首领不禁一愣，恒封立马说道：“大首领，没有您的管理，黑云沼泽这些年来越来越不稳定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
他没有将话说完。
老头又收敛了笑容，不过目光却没有固定在谁的身上，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如果我有师叔那老头的本领就好了，可以看透别人在想什么，不过想来那招对付境界高于自己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用。
“我没时间了，黑云沼泽也没时间了，你们若是想知道答案，就去遗迹吧。”
老头的话让我们皆是一愣。他没时间了，这倒是能看得出来，黑云沼泽没时间了是什么意思？和沼泽深处的遗迹有关系？难道那个遗迹会摧毁整个黑云沼泽？那还让我们去，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恒封和几名同伴互相看了看，随即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老头，眉头皱得更紧，说道：“可是遗迹中存在着连大首领您都无法应对的危险，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老头又是一笑，说道：“我说有危险，你们就不去了吗？”
恒封没有再废话了。老头又向我看来，说道：“外来的人类。”
我心头一紧，神经也随之绷紧。我进入黑云沼泽之后刻意压制着人类的灵力波动，使得我现在看上去和妖族并无二样。但是这老头说“人类”，显然是看出了什么。
那句俗话所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这老头已是垂暮，但是毕竟之前是御灵之术境界。
“人类？”
恒封旁边的一个首领惊了声，扭头紧紧盯着我，其他几个首领也都向我看来。
我收紧心神，淡然一笑，没有理会他们。我是人类还是妖族，此时都不是重点。
老头也没理会恒封他们的惊讶，而是看了看床边的少女和青年，又对我说道：“他两都是好孩子，我请求你带他们离开黑云沼泽。”
嗯？
我看了眼青年和少女，然后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头。
“大首领！”
“大首领！”
青年和少女同时盯着老头惊呼道。恒封他们几个也都很是吃惊，一个首领说道：“大首领，他们是外来的妖族。”
老头没有理会他，仍是看着我说道：“作为回报，我会再开启一次黑云沼泽中的法阵，查出你同伴现在下落，当然，如果你的同伴现在还在黑云沼泽之中的话。”
“大首领，您的身体……”
青年惊声说道，不过话未说完，老头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我又看了看青年和少女，他两都是妖族，灵力并不算强大。带着他们离开黑云沼泽也并不是难事，只要我们离开的时候带上他两就行了。
略微想了下后，我就点头应道：“好。”
（本章完）
第556章 交易（）
老头不再废话，缓缓起了身，他本想站起身，不过试了两下似乎有些困难。他回收示意想要上前帮忙的青年不用过去。
随即他就坐在床沿，微微抬手对青年说道：“去将石桌移过来。”
他已经衰弱得连站起身都无法做到了，他之前说他现在已经无法开启那些监控观察黑云沼泽的法阵。现在他如果强行使用那些法阵，身体肯定会加速崩溃。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搜寻钟贺。如果老头真有什么意外，我会记住他的恩情，再说了我们这是交易。他替我找到钟贺，我带他的两名手下离开黑云沼泽。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本有的些许愧疚之感渐渐消失了。
青年已将石桌移到了床边，看他一副费力的模样可以猜测这石桌也不是普通石头那么简单。青年退到一旁静立着。
老头伸出双手按在桌面上，微弱的灵力自他双手散发到石桌上，石桌微微震了下，表面荡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像水中的涟漪一样，向外荡漾开去。
而他的身体颤抖的远比石桌颤抖的要厉害，就像一棵在狂风中摇晃着的枯树，随时可能折断倒塌。
几秒钟后，石桌停止颤抖，光晕向内收缩，桌上那两颗散发着光芒的石头子转动起来，很有规则。转动间，光晕环绕在它两周围，转动着连接到了一起。
“哗！”
一声轻响，光晕微微一震后向外展开，光芒中现出一些影像，正是沼泽地，树木密集，水草遍地。
画面快速闪过，就像是在扫描整个沼泽地一样。老头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像是随时可能倒下一样。
约莫三四分钟过去，老头的灵力波动和生命气息忽然减弱，几乎到了完全消失的临界点。
这样下去，他不死也差不多了。我正想说不行就算了，老头身体忽然一震，光芒随之晃动，光芒中的画面出现了一片十分密集的树林。树林里，一大群妖族正在拥挤着前行，而且速度不慢。
这一大群妖族数量足有好几千，在密集的树林里更加显得拥挤，给人一种密密麻麻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妖族群中的几个熟悉的身影。
姬鸿飞他们！
这小子果然如史峰所讲，不是个好人，看来他就是和云峰族勾结的人类猎人了。很可能他们早就知道这里，而且已经和黑云沼泽中的妖族有往来。
他的目标好像和云峰族的相同，都是冲着沼泽地深处的遗迹去的。
可是他姬家这次的继承人任务考核又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把我牵连进来？到目前为止，他既没有主动害我们，也没有要求我们随他一起去遗迹。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除了姬鸿飞他们几个，还有之前受到袭击而失去踪迹的钟贺，他看上去并无大碍，不过显然是被控制了。
我正要仔细看，光芒轰然而散，两颗石头也随之啪得碎裂成碎片，老头身体向后一仰，摔倒在石床上。
“大首领！”
“大首领！”
青年和少女惊呼着冲上来，连忙将老头扶起。这时，恒封几个才凑上前来，恒封面露担心之色地问道：“大首领，你怎么样？”
少女扭过头，冷冷地扫了眼恒封他们，又向我们看来。一双大眼睛愤怒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给吞了一样。
我瞥了眼左手，随即就要走过去。就在这时，旁边的虹忽然侧了下身体，稍微挡在我的跟前，并说道：“大人。”
他的神色并无多大变化，不过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也让我更加犹豫了。虽然和老头只是交易，但是……
“呼。”
老头终于坐起了身，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连呼吸都很费力了。
我看了眼虹，他向一旁退开两步，他也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向石床走去，伸出左手。
“你要做什么？”
少女瞪着我喝道。
我回道：“我可以帮忙，也许能给大首领治疗一下。”
我可不敢说能将他治愈，即使能，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虽然害了别人很不好，但是如果害了自己那更不好。
“不用你这个人类虚情假意！”
少女脸上尽是愤怒，眼中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像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这似乎已经不仅因为眼前这事了。
妖族和人类之间的仇恨，其实也就是杀来杀去而已，她这样仇视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是人类。
我上前一步，虽然她愤怒，但是她的力量可阻止不了我。再者，我也并不是要伤害老头，而是要救他。
不过就在这时，老头撑着身体，靠在床头的墙壁上，微微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我停下脚步，看着老头，他显然比刚才更加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