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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男人缓缓退开,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哼笑:“亲完就想跑?”
北阴俯在他上方; 眼中含笑。
池嘉悄咪咪地垫了点脚尖,仰头在他唇角咬了一口,然后退开来舔着嘴唇调。戏道:“你才可爱。”
“嗯。”北阴声音醇厚; “我可爱; 我最可爱,所以嘉嘉才喜欢我。”
池嘉:“……”泥煤!
表面很牛实则恋爱经验为零的池大佬结结实实翻了回船; 亲也亲了当着学生的面柜也出了; 想也知道不过两个小时估计全校都能流传着他们“感人又凄美的爱情故事”。
池嘉擦了擦嘴角; 自暴自弃道:“走了; 明天带你到师父的坟上去祭拜一下。”
虽然是个男媳妇,但以师父他老人家的性格,如果活着的话大概不光不会介意; 反而会兴奋地拖着他们俩一起干一杯。
“这样就比找个女娃娃省心了; 咱爷俩有空比划比划!”
——池嘉甚至能猜到他会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 池嘉便开车带着北阴到了帝都郊外的一座无名山上。
他们沿着山路走了许久; 才到了人迹罕至杂早丛生的山头,池嘉停在山崖上一座空白石碑前。
今天有些雾霭; 显得天色沉沉的很不透亮,无端令人压抑。
池嘉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蹲下身用手擦了擦石碑上沾到的灰尘。
“师父的尸骨我没有找到……”池嘉淡淡道。
那个老人随着那个再没了半点生气的村子一起湮没在了山里; 从此没有任何人知晓。
“我后来又去过几次,但是尸体也好师父也好,全部都不见了,甚至连血迹都蒸发得一干二净,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我的幻觉。”
池嘉把带来的水果和酒瓶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到石碑前。
“我也曾经在他头七的时候试着唤过他的魂魄,可惜一点没有反应,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放弃了,只当那个老头在下面吃好喝好懒得爬上来见我,或者他功德颇深,已经插队转世投胎去了,就建了这么个空坟,聊表孝顺。”
池嘉拿了另外一瓶酒递到北阴面前:“会喝酒吧,他老人家就好这口,愿意的话,陪着他喝一点。”
北阴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接过来,打开瓶口便喝了一口。
他知道池嘉这时候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倾诉,所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他老是说自己是年轻时候特别帅,不过从他收养我的那天开始就总胡子拉碴的,头发油腻腻不愿意洗,一副老乞丐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是吹牛。直到有一天我实在看不过去,帮他洗了头刮了胡子,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老头子真的没有骗我。”
“后来我就一直在猜,师父他是不是个隐士高人,是因为什么目的才这样隐姓埋名的?明明本事高得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跟那么多的掌门都有很好的交情,可偏偏就是不愿意跟富贵人打交道,带着我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留,到处漂泊风餐露宿。”
“直到他走之后,我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这么做,似乎是为了我。”
“你说他傻不傻,一万阳春面对付一天,那时候网络没有发展起来,没有天师论坛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们走街串巷的偶尔碰到人家里不正常进去帮个忙,还会被当成骗子轰出来,难得相信我们的,师父又不愿意收太多的钱,只要两天够吃饭的。”
池嘉絮絮叨叨,说着说着,眼角便有些发红。
北阴靠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无声地给予热量。
“我没事。”池嘉微微笑起来,“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之前因为师父的事情确实对厉鬼都心狠手辣了一些,现在想想,有些其实罪不至死……”
所以时至今日,他莫名有些感谢绑定自己的地府APP,如果没有它,被论坛里的同道称为行事有伤天和的自己或许真的有一天会走上歧途。
“总之我现在一切都好,有了事业,有了朋友,还有……”
池嘉抬起和自己十指相握的北阴的手,对着石碑笑:“我把你徒儿媳妇带来了。”
“你也安心吧。”
“我以后会过得很好……”
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池嘉陪着他师父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的话,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讲了。
虽然池嘉说师父不计较这个,但北阴还是依着晚辈的礼节给师父磕了几个头,下来的路上池嘉望着他膝盖上的泥印子,忍不住笑他:“一下从高冷变成了土渣。”
“是吗?”北阴一直没有放开他的手,闻言在他掌心挠了挠:“土渣那也是你喜欢的。”
池嘉嘴一撇,刚要怼他这两天时不时的发。骚,就听北阴继续道:“那是你的师父,就算磕得浑身都是泥,都是应该。”
“我很感激他……”
感激他找到了你。
感激他保护了你。
感激他……给了我再一次遇见你的机会。
*
十月底,池嘉这身体就读的帝都大学迎来了它的八十周年校庆。
请柬送到手上,再加上阙紫垣也会去,池嘉没忘了自己上次答应过他回到帝都会请他吃饭的事情——好歹人家在微博上给自己这个新兴小学校带来了不少粉丝,给涨了好一波声望。
本着同样是学校,运营之间可以取取经的想法,池嘉决定去看一看。
“今天不用给我做午饭了。”走之前池嘉叮嘱北阴。
男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穿外套,神情清清冷冷的,但早就熟悉他表情的池嘉一眼就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池嘉整整衣领,靠上去:“我很快回来。”
“嗯。”
“只是朋友,不吃醋了。”
“没吃。”
都这样了还没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口是心非呢?
池嘉觉得好笑,上手捏捏他的脸颊:“亲一个,别闹了啊乖。”
他特别油腻腻地凑上去往北阴脸上吧唧一口,托美人儿下巴:“等我啊,很快回来。”
刚才还在吐槽在一起后恋人性格变太快的池校长自己更加无师自通翻天覆地,得意地出门去了。
北阴摸着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半晌,摇头轻笑。
帝都大学建校久,校门充满了历史沉淀的古旧气息。
池嘉插着兜在校园里走着,随处可见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池嘉也是念过大学的,不过那时候师父已经不在了。
那段时间他还没从师父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仍旧生活着,人却像行尸走肉一样,如果不是有一天翻到师父那样省吃俭用却还是给他留下一笔钱的存折,他大概根本不会想到要再上学。
整整四年,他住在校外,有时间就出去接活,一身天师气质和普通学生格格不入,一个朋友都没有交。
再一次踏入这样的地方,池嘉噙着笑意,觉得自己当年或许错过了很多风景。
“请问新闻传媒学院怎么走?”
他在路上拉了个学生问,结果这也不知道是新生还是什么,自己都晕头转向,对着池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池嘉无奈摆手:“算了,我再找人问。”
他原地转了两圈,偌大的校园到处种着法国梧桐,道路看起来都差不多,不知道走哪个方向才是对的。
“这不是池嘉吗?”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池嘉转过头去。
一个穿着毛线套头衫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笑眯眯地招手。
池嘉歪了歪头:“你是……”
“我是谭庆啊,咱们同宿舍四年,不至于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男人夸张地笑着走上前来,要跟他握手。
池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假装没看见他打招呼的姿势。
“哦,是你啊。”他冷淡道,“抱歉,最近工作太忙,记性不太好。”
“工作忙?”谭庆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上下打量他,“说起来咱们毕业之后就没有过联系了,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
池嘉直觉地对这个人不太喜欢。
他没忘记之前在路上偶遇这身体同学的事,一口一个“同性恋”“恶心”,想必原主在学校的遭遇不会好。
“还行吧。”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我说出来你应该也不会知道。”
谭庆的笑容扩大了一点,还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那咱们先到学院集合,大家好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题要聊,我刚才在群里看到同学提到你,都关心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池嘉笑了笑,没说话。
谭庆心里急待看好戏的心情愈发的迫切,招呼着池嘉就要走。
池嘉闲散跟上。
来者不善的气味隔着十米都能让他闻到,可他不在乎,池大佬打脸的事情做得多了,不带怕的。
两人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几栋建筑前。
“咱们学院真是一点都没变,跟咱们共用教室的法学院这些年不知道骗走了咱们多少美女,于欣瑶就是!你说咱们系这么多优质青年,怎么就不能自产自销呢!”
谭庆一边状似感慨地痛心疾首,一边偷偷用眼角去瞄池嘉的反应。
谁都知道这个死同性恋当年追隔壁法学院的大才子李显追得多么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结果人家一边恶心,一边转头就跟他们传媒的系花兼校花于欣瑶在一起了,众人正准备等着看这失恋者好戏的时候,池嘉又闹出那么大的丑闻差点退学,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
眼下趁着校庆的机会他们最大的乐子又回来了,当然要好好“关怀”一下。
谭庆看着池嘉穿得人模狗样了许多的样子,心里的黑水一波一波往外冒。
走进了些,教学楼外到处聚集着人,好久不见的同学三三两两找到学生时代要好的朋友,眉飞色舞地交谈着这些年来的变化。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谭庆!”
一个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摆手:“快过来,咱们班的同学都在这呢!”
谭庆生怕池嘉跑了,赶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走,咱们过去!”
池嘉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对方刚靠上来的那一刻便稍稍使了些力挣开:“我自己会走。”
他态度很是冷淡,谭庆讪讪松开手,心里却浮起愤恨,打定了主意等会儿要让他好看。
“好久不见啊谭庆,最近这么样?”
“之前听说你拿到了top10的offer?当年你在咱们系就是学霸,果然牛逼。”
“年薪很高吧,像我们这些混日子的就比不上了啊……羡慕。”
“哪里哪里。”谭庆被吹捧得通体舒泰,嘴上还要谦虚,“也就是混日子罢了,大家都很厉害……咱们学校出去的,也没几个混得不好吧……”
“不多,哎呀,薪水也就勉强混个肚子饱……别问了……行了行了,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也就大几十万,买房都不够啊……”
池嘉挠挠耳朵,一点没把他们虚伪的互相攀比听进去,抬手掩住一个呵欠。
这个格格不入的动作终于把有些人的注意拉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有一个女人盯了他半天,不怎么肯定地问,“你是池嘉?”
池嘉掀眼皮看了这个浑身上下刻着小资标签的女人一眼,不等他回应,旁边先响起一波不信的声音:“不会吧……池嘉?”
“看着一点都不像。”
“可是着眉眼似乎没错……”
“这变化??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眼前这男人,同他们印象中的死娘炮差距实在太大。
当年的池嘉总是低着头,整整大学四年,几乎没有人看到过他的正面,头发留得很长盖住了脑门,再加上细声细气动不动就哭的窝囊样子,本来对他没什么感官的人都恨不得上来欺负两把。
可现在呢,一头简洁的短发,额前稍有的一些层次分明的碎发更加凸显地面部轮廓立体好看,漆黑的眼眸大大的,同白皙得脸庞对比得更加深邃,却又带着点柔软的温情,不笑都有三分风流。
——别说是在普通人群中引人注意,说是明星恐怕都有人信。
池嘉倒没注意过自己现在什么形象——今天出门之前已经不满足于画皮、将罪恶的双手伸向时尚界的谢笪楠女鬼逮着池嘉要给他好好弄外形,用她的话说,校长此次出行代表得是他们学校的门面,就算平时再不注意,今天也一定要乖乖打理,否则她要带着全校师生翘课一天以作抗议。
池嘉抬眼望了望这些复杂疑惑的眼神,淡淡点头承认:“是我。”
“天哪!”
同学们立刻沸腾了:“你这是去韩国整容了!?”
“我跟你同学四年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样的颜值?”
女人一般都是视觉动物,瞧见他这副样子,早些年对他的偏见无声无息便迅速淡下,开始围着他略显兴奋地叽叽喳喳。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池嘉,老娘当年就下手了!弯的也给你掰直过来!”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诡异地寂静了几秒。
说话的女人自知失言,悄悄闭嘴往后面缩了缩。
被抢走了风头正在不快的谭庆闻言立刻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小茹你这话就不对了啊,谁都知道那时候池嘉对咱们的大才子李显追得有多紧,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呢——前几天我跟咱们的大校花联系,听她说不久前她跟李显在外面吃饭碰到了池嘉,当时那个场面……”
他摇了摇头,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半遮半掩的态度更加引人遐想:“你说这话,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众人轻轻抽了口气。
真的假的?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听起来完全一场大戏啊!
女人们尚有所顾忌,在大学时便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的男人们就没这么多讲究了,一个个凑上来,状似询问地道:“那池嘉你这些年都一个人啊?”
“岂不是很孤单?”
“当时在学校你不还有干爹吗?怎么,这么多年没再找一个?”
“你这话问得太直接了,人家当年因为干爹一不小心差点被开除……说不定后来就不怎么好意思找了?”
一群男人越说越刻薄,随后一起笑了起来:“别介意,开个玩笑,咱们都是男人,别往心里去啊。”
“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柔婉的女生插进来,众人放肆的哄笑一顿,有人转过头去,立刻惊喜地笑起来:“欣瑶!?”
来人正是于欣瑶,她在已经冷起来的天气里还穿着飘飘的白裙,仙气十足地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两人迎着阳光而来,仿佛能入画一样的美好。
他们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这时候出场,仍旧金光闪闪,引起同学一阵的激动。
池嘉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这两个难得还能给他留下些印象的男女。
毕竟,他的纸人小宝贝还是那次的事情当中拿到手的。
“在说池嘉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者眼见八卦中心的三人凑齐了,立马暗搓搓地把话题往池嘉身上引,等着看好戏。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本以为会对池嘉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金童玉女在看到他的刹那,表情却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李显似乎有些愤怒,但不知怎么的,非但没像以前看到他时候的那样不假辞色,反而咬着嘴唇忍耐一般,面色微红。
于欣瑶甚至下意识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