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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似曾相识。
外面，残阳如血。
房间，沉默无言。
许久，司徒飞雪叹口气道：“随你便吧。”她转身想走。
这一次，或许根本不该来见北辰，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无法了断，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则只能纠缠，或许远走高飞可以避开他吧……
北辰却是突然道：“司徒飞雪，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这话莫名其妙，却是意外的沉重。
司徒飞雪没有回答，站在了门口。
北辰自己说道：“你会觉得高兴吧，到时候，你就真正的自由了。”
“祸害遗千年……不过你死了的话，我会为你庆祝一番的，罪恶的灵魂终于超度了，不是吗？”司徒飞雪这样说了一句，拉开门走了出去。
北辰哈哈的笑了，自言自语道：“真无情啊，司徒飞雪，你没心没肺的，我怎么就……怎么就……”爱上了你。
司徒飞雪下楼以后，就马上离开了宫殿，不过她没有走远，而是在树林里面遇见了一个熟人——雪禅。
雪禅看起来有点忧郁，她对司徒飞雪道：“你又要走了？”
司徒飞雪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雪禅皱眉看向她道：“你要彻底离开我们？和那个长空在一起？”
司徒飞雪低下头道：“这是我来的目的。”
雪禅走近几步道：“我们明明是伙伴，那些相处融洽的日子，都是假的吗？曾经的友谊都不作数了吗？就为了一个男人，你要这么绝？”
司徒飞雪盯着自己的脚尖道：“对不起。”
“你闭嘴！”雪禅大声道：“就算你爱他，但是别人不是道具，不是你利用完就可以丢掉的，你知不知道，有一位雪狮子少女天天来找你，都是红景天打发她的……”
是小白。
司徒飞雪看向了雪禅，什么也说不出了，她和这些人已经是朋友了吗？可是，长空怎么会接受……
雪禅呼出了一口浊气道：“……算了，反正你心意已决，要摆脱妖族了。”
司徒飞雪摇摇头道：“是啊，都已经结束了，对我而言，已经很累了。”
雪禅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千，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司徒飞雪用一种模糊不清的声音说：“我现在，只想和他隐居起来，安安稳稳的在一起。”自私也好，逃避也罢，都不重要了……
只求，和长空一世平安。
第416章 不得不现实（）
“那么……”雪禅转身道：“下一次见面，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司徒飞雪苦笑道：“是的，到时候我会全力以赴，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雪禅倒吸一口凉气道：“我，明白了！”
她最后说：“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一次，司徒飞雪看着雪禅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她没有回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天黑了，暗中飞来了风逸绝尘，他轻轻落在了司徒飞雪的肩膀，然后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一切归于了寂静，好像这儿从未有过谁。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为了保全自己，就不得不拿起武器，于是有了恩怨也有了尔虞我诈，对错并非黑白分明，唯有成王败寇。
长空带着两个小姐妹，返回人间以后才发现：天下大乱，妖魔肆虐，扈都早就成为了死城，只有少许侥幸活下来的老弱病残，偶有哭声，犹如鬼蜮。
小姐妹的家人全部死亡了，她们的家也被毁了，长空无奈，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问她们有何打算，那姐姐孟汀汀道：“请恩人收我为徒，让我学习剑法为亲人报仇吧！”
“这……”长空觉得，这两个小女孩敢于从妖怪的手下逃跑，是很有勇气的孩子，如今无家可归，他只好把两个小姐妹带回蜀山剑派。
妹妹包子胆小，姐姐孟汀汀却是很有主意，她告诉长空，以后自己要好好学道修仙，然后下山除妖，为父母报仇，她还会会好好照顾妹妹，言语谈吐间，孟汀汀这个小姑娘表现的非常坚强。
长空觉得她根骨不错，就鼓励她去蜀山修炼，学习保护别人的剑术本领，但是不要被仇恨所控制，做人，要向前看。
很快，他们就到了蜀山剑派，长空把这姐妹二人交给了低级弟子，然后自己去见清虚真人。
自从清玄真人去寻觅飞升之地，清虚真人就是代理掌教。
蜀山还是那么霸气，大殿依然威严明亮，清虚真人却是失去了自己的弟子，习惯了一个人喝茶。
修道本就寂寞，冥想就是享受寂寞，升华自我，但是，如果失去一直以来疼爱的弟子，心中还是会有落差，因为——毕竟还不是心境圆满的仙人。
所以清虚真人希望长空留在蜀山，可是清玄真人临走给了长空自由……
“师叔。”长空拜见清虚真人，对他说了扈都的事。
“你回来了。”清虚真人把一份信笺递给了长空，只见上面写着“遇害城市列表”。
原来最近妖魔袭击了很多地方，不只是扈都遇难，其他地方也是生灵涂炭，修道者已经联合对敌，却还是无法全方位的保护，因为人间的妖魔太多了，而且很疯狂，以人为食物，时不时的进攻突袭。
修道者人数稀少，而天下九州，地域辽阔，他们如何救的过来？
清虚真人道：“诸侯王国为了争夺天子皇位，各国间互相混战，都不愿意集中自己的兵力去围剿妖魔，这样下去，人间就危险了。”
长空轻轻叹口气，一路走来，他也看的清楚，那些统治者根本不管边塞人民的死活，他们只想趁着大乱成为一统天下的人物，不愿意和妖魔消耗自己的兵力……
明明人类团结的力量非常强大，却是因为统治者的自私，让老百姓失去了保障。
第417章 佛心宗（）
清虚真人喝口茶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这种情况，只能去请佛心宗的人了，你走一趟承天寺吧。”
长空点点头答应了。
清虚真人看向他道：“这一次，你带一位师弟去，一路护送他到就可以了……长空，师兄说过，你此后不必为蜀山做什么，可以逍遥天下，所以承天寺的事，你帮师弟送到，再提点他一二就可。”
清虚真人的话很简单，意思也很清楚，长空却是有点无措了，师叔的意思是要和他慢慢撇清关系吗？
“师叔，弟子愿意……”长空刚想说什么。
清虚真人打断他道：“你六根不净，心中杂念太多，早已经不是修道之人了，如果你想为蜀山剑派做些什么，就把我那个孽徒抓住吧，他在皇城闹出了不少事。”
说到这儿清虚真人叹口气道：“或许是我当初太仁慈了，一念之差，真以为他会悔过，没想到他得到魔魂以后变本加厉，没有好好的孝顺母亲，反而带着妖魔为祸人间，还跑去了天子的皇城。”
这个消息叫长空有些惊讶了，他知道风夜夕的，可是没想到风夜夕回去人间的皇城行动……
那个记忆之中的长风师弟，已经彻底回不来了吗？
长空低头道：“我会把他抓回来，不知师叔要如何处置？”
清虚真人轻飘飘的说：“关入锁妖塔吧，他是魔。”
温柔优雅的长风和情报里面丧心病狂的风夜夕，差别如此巨大，真的是他吗？
清虚真人对长空道：“你已经选择了自由，就去和司徒飞雪好好生活吧，她是九尾妖狐……你陪着她，远离人世也不错。”
“谢谢师叔。”长空点头道谢。
清虚真人看着长空意味深长道：“人的心会变，妖精也是一样，有道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长空，真正的自由是一切随缘，万事莫要执着。”
情深不寿？长空认真的记住清虚真人的话道：“我明白了。”
清虚真人道：“若是无事，你就去吧，这儿一切都好，万法，随缘。”
“是，师叔。”长空站起身拱手道：“弟子告退。”
不管怎么说，他在蜀山剑派这么多年了，蜀山剑派就是长空的家，各位长辈、各位师兄弟都是他的亲人……就算因为司徒飞雪的事，有点不舒服，但是亲人就是亲人，那种感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只是，真的可以自由吗？不管这些事……
长空带着许多问题离开了蜀山剑派，护送长兴师弟去了承天寺。
四大修仙门派是昆仑剑派、蜀山剑派、国教天宗、峨眉金顶，但是在四大门派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那就是佛心宗。
江山变化，佛心宗却不会变，那些和尚有判定天子是否合格的特别权利，在天下大乱的时候，佛心宗就会出来寻找真命天子，协助其成为一代明君，给天下一个安定，他们是修禅道的方外之人，隐约有拨乱反正的力量，和世代帝王交往很深，知道许多人间秘闻。
不过佛心宗向来低调，弟子也很少，他们修炼到最后是坐化去西方的极乐世界，而不是飞升成仙，所以不算是修仙四大门派。
但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佛心宗一定会行动，清虚真人想把握这个主导权。
第418章 痴情不变（）
长空把负责联系佛心宗的弟子，送到了佛心宗的驻地承天寺。
路上，两人御剑，长兴对长空道：“大师兄，你是我们蜀山剑派的不世之才，剑术精妙，道法高深，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长兴就是负责联系佛心宗的弟子，他眉清目秀，心思灵巧，也是一位优秀的传人。
其他蜀山剑派的弟子也都知道了，长空和长风都不会成为蜀山剑派的继承人，他们一个走，一个叛，那个长天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长空走后，偌大的蜀山剑派突然间变得有些孤单，长智等人只能肩负重担，成为新的领军人物。
面对长兴的问题，长空无言以对，他想了想道：“我和司徒飞雪双修归隐了，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我不会接任掌教真人。长兴师弟，以后蜀山剑派就靠你们了。”
“大师兄……”长兴低下头道：“大家都等着大师兄回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说什么，但是那个司徒飞雪是九尾妖狐，万一她要害你，那可怎么办？如果不是她，锁妖塔就不会出事，就不会死人……”
长空微微一笑道：“我信她。”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我信她！”，说明了长空对司徒飞雪的深情和信任，就算司徒飞雪有时候和他观点不同，长空也相信她是一个有人性的人，而不是一个嗜血残忍的狐狸精。
就算司徒飞雪堕落成大妖怪了，长空也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司徒飞雪就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不必担惊受怕，更不必去追逐什么，司徒飞雪的变化，长空认为是自己没有给她安全感。
听见长空这样坚定的回答，长兴笑一笑道：“既然大师兄相信她，那么我也相信她，希望离开蜀山剑派，大师兄过的开心，要记得经常回来看我们。”
长空点点头道：“嗯。”他在心中默默说一句感谢。
愿意和他一样接受相信司徒飞雪，这是不容易的，起码现在，长空就觉得清虚真人对司徒飞雪没有好感……不过，他会保护好她的，守护好这份幸福的。
承天寺的佛塔很古老，带着宁静的气息，长空把长兴带到这儿后就离开了，他和司徒飞雪约好了，这个时候返回妖界接她的。
至于抓捕风夜夕的任务，长空想和司徒飞雪商量一下。
妖界。
一道倩影似乎在叹息，她身上有些血腥味。
司徒飞雪和风逸绝尘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她把自己的血给了风逸绝尘，风逸绝尘把司徒飞雪感兴趣的消息给了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两个之间，开始了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交易着彼此感兴趣的事。
风逸绝尘道：“北辰把抓来的人类关入了他的私人领域，最近已经有很多妖怪前来过问了，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司徒飞雪点点头道：“情理之中，圈养人类的‘家畜计划’，一个人是无法成功的，除非整个妖族意见一致。”
家畜计划是一个非常可怕，但是很有可行性的计划，在兵荒马乱的似乎抓一些人圈养起来，给妖界带来新的发展，也不必和人类的正规军作战，看起来非常简单可行，可是牵扯很多，搞不好就是人间和妖界的全面战争了。
第419章 暗中交易（）
风逸绝尘拍拍翅膀道：“南枫也在进攻人类，安排手下掠夺孩子和资源，看样子是也想学习北辰，搞这种事。”
“他？”司徒飞雪轻轻地摸着手中的红色石头，若有所思。
风逸绝尘把一份地图给了司徒飞雪：“这是关押的地方，结构图和暗道。”
司徒飞雪默默一看收下了。
风逸绝尘看向司徒飞雪道：“你还是那么恨北辰吗？”
恨不得他身败名裂，死无全尸？……风逸绝尘觉得司徒飞雪得到了长空，或许已经放下了昔日的仇恨，陷入爱情里面的女人都是那么傻，不是吗？
司徒飞雪歪头一笑道：“你说呢？”
恨，简单的一个字，却不是一种简单的感情。
“如果你恨他，为什么这一次要回来。”风逸绝尘道：“解除婚约什么的……这种东西你根本不在乎，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回来？”
司徒飞雪眯起眼睛道：“我不在乎？那……你觉得我在乎什么呢……”
“长空。”风逸绝尘重复了一遍：“长空！你在乎这个人。”
司徒飞雪没有回答。
风逸绝尘又说：“我跟了北辰多年，为了他的事鞠躬尽瘁，可是依然长不大，还是没用的小鸟，他曾经说，会让我成为大妖怪的……”
呵！风逸绝尘冷笑道：“你和长空一见钟情，明明一个是九尾妖狐，一个是人类，却是互相帮助，爱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甚至愿意为你去死……而我却傻乎乎的相信了北辰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司徒飞雪摇摇头道：“他的话，你居然也会相信，王权者，都是无情无义的。”
北辰的朋友下属那么多，也只有雪禅是特别的吧。
不过，雪禅也是最为强大美貌的，她是冰雪女神，在妖界的地位极高，而且很有手腕，帮助北辰管理青辰部队，是他的左膀右臂。
风逸绝尘道：“你恨北辰，或者说你曾经恨他，但是你爱长空……可是长空不是妖怪，你们最后还是不会在一起的，而北辰心机深沉，或许已经洞察了这些事，所以不管你。”
司徒飞雪幽幽道：“那又如何？不管怎么样，都是北辰让我活下去的，给了我大妖怪的力量……可他一直在算计我，在设法得到我，我恨他的霸道和残忍，蜀山剑派的事，他就是罪魁祸首……”
风逸绝尘道：“你恨他，却也感激他的帮助，哈哈……哈哈哈……”
风逸绝尘带着一种奇怪而且苍凉的笑声离开了。
他走之前说：“差不多了，我们快要成功了。”
司徒飞雪站在黑暗之中，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空……”司徒飞雪默念爱人的名字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你不会误会我吧？不……你不会的，因为你是长空。”
长空信任司徒飞雪，司徒飞雪同样相信长空，他们的感情不是镜花水月，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闹矛盾的，这一次司徒飞雪明白长空想救人，她也清楚的知道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