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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四章 离‘门’()
看出张黎生的垂涎心思,闽兰走出院子压低声音道:“陈师叔能在鼻子里藏着巫虫用的正是虫巢术的法门。
不过这门巫术虽然不是他所独有,也算一门非常珍贵的术法,你就别惦念着了,才几‘巫’啊你就想东想西,真是贪多嚼不烂。”
“阿姐我可不是贪多嚼不烂,而是觉得你说地対,堂堂一个死门巫者,身边连一只巫虫都得带,那像什么话,”张黎生跟在闽兰身后,走在山城街上,鬼话连篇的说道:“可我习惯到哪去都两手空空,那巫虫带在身上实在别扭,这才对陈师叔能把虫子藏在身上的巫术感了兴趣。”
前一段时间闽兰因为青年的不识时务,对他起了厌烦之心,这才一个多月都没来看他一眼。
可张黎生刚才入门不久就勇于担当,愿为门派出力的表现一下扭转了女孩的看法,因此听青年说出的理由虽然滑稽但还算正当,便语气一变鼓励道:“一句话就把事情攀连到了我的身上,你这是拿出以前海虾岛上的奸商 气质了啊。
不过说实话黎生,敢将巫虫藏进自身血肉,你倒是真有点巫者的气魄,以后尽心为门派效力,也许有一天真能把虫巢术学到手里也不一定。”
“希望有那一天吧,”张黎生若有所思的问道:“对了阿姐,郑贺云郑师叔这次也会去‘绿洲世界’吧?”
听到青年的问话,闽兰的神色一下变得黯淡起来。“郑师叔、欧阳师伯还有祭门的杨师叔他们、因为在海虾世界杀掉那几个监控的翻译,已经不适合再公开露面了。
这辈子最多能再去外面的镇子上转转,恐怕要老死山门了。”
“不就是几个翻译吗,就这样废掉巫门几个‘大巫’,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张黎生一愣脱口说道。
“如果不是有回旋的余地,我也要一辈子呆在‘山门’里了,”闽兰叹了口气说:“越是强大的巫者,犯下罪过就越是难以宽恕,其实对道门、杂家中的为恶者规矩比这还严厉,据说都是杀无赦的。这是历届‘党中央’定下的铁则。谁都没办法。”
张黎生在米国上流社会混迹了很久,对现代社会国家机器的强大深有了解。
尤其最近在巫门中又知道了华国政府还有自诩为正道的道门、佛家、杂家相助,‘巫’道三门只有甘为‘鱼肉’的份,所以没有说出为何不和政府抗争的怪话。而是撇撇嘴说:“看来只要在地球呆着。再强地巫术也敌不过gdp哩。”
“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再强地巫术也敌不过gdp。”张黎生耸耸肩又说了一遍。
这话听起来显得极怪。但闽兰听了却像是不认识青年一样,扭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黎生。没想到你看问题竟然这么透彻,同样的话‘廖老神’也曾经讲过,所有我巫门才一定要抓住这万载难遇的良机,能在这‘绿洲世界’里吃下一大杯羹。”
闽兰说话时,山城街市上那些脚步匆忙穿着纯色长袍的行人,变得愈加匆忙;
而那些穿着杂色裤褂,本来不明所以四处乱转的行人,交头接耳着露出了然而更加气愤的目光者也越来越多。
显然被选中前往‘异世界’的巫门弟子已经全数动员起来;
而被封锁在山门中的外道巫者也已经渐渐明白了他们被暂时软禁的原因,是被当成了可能的奸细看待,心中感到愤愤不平。
张黎生一边听着闽兰的话,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拐进通向‘巫门’出口的山道时,不解的低声说道:“阿姐,巫门想抓住机会我能理解撒,可这样把山门封锁起来,将所有不是‘门’里人地巫者当成细作来防,实在得不偿失。
何况这种事又有啥子好瞒地,又怎么可能瞒地住?”
“黎生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这些事可不是我们当弟子的该管的,”闽兰心情变差,又答不出话,皱着眉头说:“马上就到山门出口了,等和大家汇合了你可千万别再这么贫嘴呱舌。
大庭广众下戊等弟子就要有戊等弟子的样子,晓得吗?”
“是,闽师姐。”张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回答道,之后他不再讲话,跟在女孩身旁,直下山城,大步来到了山脚下那个内藏巫门出口的洞窟旁边。
山洞周围已经聚集了成百穿金穿银的巫门弟子,间或也有少数弟子穿着青衣,但穿黑袍者却一个都没有,这让张黎生的出现显得非常突兀。
大巫、执事此刻还一个都未来到,宽松气氛下,难免有和闽兰素有芥蒂的巫门弟子发难,只见一个身量约在两米左右,比周围人都高出一个头,方脸大鼻的金衣弟子揶揄着问道:“闽师妹你怎么带了只瘦黑猴子来这里,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巫门金衣弟子不由发出一阵低低笑声,银衣、青衣弟子却都是垂首低头的摸样,仿佛聋子、瞎子一样。
但这笑声很快便被闽兰一计反击,打的粉碎,“这是新入门的弟子张黎生,曾经在米国海虾岛上冒死帮着欧阳师伯、郑师叔谋夺妖物‘金丹’。
苏大佬因为他有在‘异世界’丛林生活的经历,所有亲自点名要带他去‘绿洲世界’,怎么,难道你邝浩云欧是觉得阳师伯、郑师叔连着苏大佬的眼光都不如你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被闽兰这样一记黑锅扣下来,如果真戴在了脑袋上,虽说不会伤筋动骨,但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
那方脸大鼻的金衣弟子连忙说道。“闽师妹你可不要乱说,我邝浩云苍蝇蚊子一样的眼光怎么能和苏大佬、欧阳师伯、郑师叔比。
这次是我眼拙,没看着这个黑,黑,这位张师弟的不凡之处,是我鼠目寸光,是我鼠目寸光…”
看到邝浩云急赤白脸自轻自贱的狼狈样子,洞窟前的金衣弟子们又发出一阵低低笑声,只有闽兰仍然面无表情,四下里看了看,带着张黎生走进了自己所属的队伍。
这个由苏德利领导的团队除了闽兰、张黎生两人,还有一女两男三个金衣弟子和十几名银袍弟子、四五名青衣弟子,人数足有二十几人,比周围的其他队伍,规模算是巨大了。
队伍里的那个穿着金色长裙,用同色丝带收腰,变出别样风情的女弟子自然就是张黎生曾经在鸹窝村见鬼的美艳女子若珍。
而另两个金衣男弟子一个又高又胖,长着圆盘的大脸,始终露着‘呵呵…’笑意;
另一个则身量不高不矮,身材适中,相貌很是英俊,脸色却略显阴沉,一直沉默不语。
闽兰带着张黎生归队,若珍甚有风情的一笑说道:“闽兰师妹,我说你怎么迟迟不来,原来是得了‘大佬’的命令去找张弟子了。
张弟子,一别就是经月不见,你可好啊?”
张黎生笑笑回答道:“多谢师姐关心咧,我在门里过地很好。”,拱手后退一步,不再讲话。
闽兰见青年听了自己的话在人群中不再刮噪,脸上不觉露出笑容,没话找话的随口问道:“若师姐,我看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外面的车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旁的那个高胖金衣弟子很和气的插嘴说:“闽兰师妹,你问这话若珍师妹怕不一定知道。
这里我来的最早,两小时前亲眼看到冯、杨、宋三位外道执事一起匆忙离开,杂事现在应该全都准备好了。”
“原来是这样,”闽兰朝高胖弟子一笑说道:“邱师兄,你总是快人一步啊…”
“所以听得多、见得多、做得多,也最得门里的器重。”若珍也笑着说道。
“若珍师妹这样讲我可是愧不敢当了,要说…”高胖金衣弟子连连摆手,正摇头时,眼睛的余光却无意间瞥见山道上有十几名身着五花八门衣服的长者,三三两两的向山脚走来,急忙直起了腰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师伯、师叔们到了。”
在他说话时,周围的其他巫门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发现大巫已至,纷纷住嘴,很快山洞前就变得鸦雀无声。
大巫到场,那些以后可能会蹬得高位,现在却需保持谦逊态度的巫门执事们也很快便一个个的出现。
他们年纪看起来有老有小,总数不过十人,来到山门出口和相熟的大巫寒暄几句,便互相拱手行礼,谦让着一番排好次序,带领自己的人马一一走进了通向外界的山洞。
洞窟入口可容纳十六七人并排前行,但里面却很浅显,走上二三十步便可以看见山壁,而穿越巫门藩篱的办法很是简单,无非就是催动血肉中的巫力,撞向山洞尽头的墙壁就是。
等了一会,轮到苏德利的队伍进洞,张黎生跟在闽兰身后,以巫力为匙,脚步轻快的穿越了山壁,眼前一暗再明亮时已经来到一处空荡荡的巨大地下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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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章 ‘军事营地’()
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亮着十几颗大灯泡,将一缕缕不甚明亮的光线照在水泥地上一个个有的分装着男女衣物,有的空空如也的塑料筐上。
刚从‘巫’道生、死、祭三门来到俗世的弟子们纷纷走到塑料筐前,不管好赖翻出合适自己身材的衣服,到墙边布帘后换下长袍,变成了普通人的装饰。
“真是简陋地吓人…”张黎生喃喃自语着,依样在筐子里找了一套帆布的结实牛仔衣裤在布帘后换好,刚把自己的黑袍丢到了空着的塑料筐里,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不徐不缓,口音极富磁性的声音,“诸位师叔、师伯和各位兄弟请跟我来,我们坐suv押队,路上还有事要商量。
至于诸位师弟、师妹,换好衣服后,就请顺着左面的出口到外面去坐大巴,事情机密,车子没有编号,大家按秩序随便坐就好,等到了地头,再重新分队伍不迟。
“是,秦执事。”那声音落地,四周马上想起一阵恭恭敬敬的迎合声,里面不仅仅有死门弟子,生、祭两门的弟子也同样显得心悦诚服。
张黎生比别人慢了半拍,但还是拱手说了声‘是’,之后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面如冠玉,气质沉稳的年轻男人正含笑注视着大家,客客气气的躬身还礼,看起来甚有古风。
明明是初次见面,但那人的感觉却隐约给张黎生一张熟悉的感觉。青年仔细回想一下,突然发现原来那人的言谈举止竟和苏德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天然的气度,一个是刻意的矫揉造作。
隐约明白了苏德利装腔作势的翘着舌头讲话,明明小肚鸡肠却不时装作恢弘大气原来是在东施效颦,张黎生正觉好笑,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听到闽兰在身旁低声说道:“黎生,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闽兰阿姐我没发呆。只是发现了一件趣事。”张黎生摇摇头跟着闽兰顺着人流向地下室通道左门走去,小声说道:“你没觉得那位秦执事和苏大佬很像吗?”
“他们本是表兄弟,像是应该的,好好走路。别多话了。”闽兰一愣一下。脸上露出想笑有不敢笑的表情几步迈上台阶。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走出了地下室。
原色的木门开合间有巨大的噪声传来,张黎生紧跟在女孩身出门一看才发现。原来门外竟是一座剧院舞台的后台。
听起来一出东北小戏正在上演,在喧闹的鼓点声中,青年跟在女孩绕出后台出门一看,就见一辆辆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旅行大巴停在院子里,车门敞开,静静等待着乘客的到来。
“记住,照秦大佬说的,按秩序上。”闽兰扭头压低声音提醒了张黎生一句,松散的排着队上了一辆巴士,坐在了车厢中间的一个空位上。
紧跟其后的张黎生坐到闽兰身边,望着车窗外的朦胧夜色,突然问道:“闽兰阿姐,你晓不晓得那‘绿洲世界’到底在哪,距离远不远呐?”
“据说是在甘南省,开车要十几个小时,慢慢坐吧。”上了车和大巫、大佬们真正隔开,闽兰的态度变得放松了很多。
“开车去甘南,难道‘门’里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交通工具叫飞机吗?”张黎生楞了一下,张张嘴巴说道。
“这次去‘绿洲世界’探索,咱们‘巫’道生、死、祭三门可是倾尽了全力,人数足有上千,你觉得包几架飞机去还能谈得上保密。
再说现在‘山门’的维持也十分艰难,钱财获得不易,花钱的地方又越来越多,当然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不再其位,无法想象维系‘巫门’之艰难的张黎生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把后背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不一会他便觉得巴士缓缓启动,慢慢行驶出了熙熙攘攘的镇子,越开越快,奔驰在了夜幕深沉的公路之上。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大亮时已经开进高速路的巴士在休息站加了次油,继续朝着甘南的方向飞驰,跨越省界之后,驶下高速,走的路渐渐变得越来越偏僻,最后竟然完全是颠簸在了风沙漫天的西北荒原上。
盛夏,荒原直射的太阳让巴士的冷气仿佛失了灵一样,丝毫都不能阻碍车厢变得闷热无比,再加上好端端的巴士远行变成了碰碰车之旅,黄沙细尘又顺着着车厢缝隙钻进车子,落在乘客们的衣服、手、脸上让人狼狈不堪,时间久了,可以说人人都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不过享受时能把米其林三星主厨请到家里为自己私人烹制菜肴;
辛苦时在丛林里以血肉饲虫到精血枯竭,还能暴着青筋,咬着牙催动巫力拼死作战的张黎生却是个例外。
看看车厢前头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十六点钟,他用手扇扇弥漫在眼前的细沙,随口向闽兰说道:“阿姐,你说车子要是抛锚在这甘南荒地里该咋办哩?”
“黎生,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好事情,抛锚,抛锚咱们就下车走着去。”灰头土脸的闽兰捂着嘴巴,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走着去也没有多远,”沉默了片刻,张黎生突然语气有点兴奋、沉醉的说道:“阿姐你瞧,我们好像已经快到‘绿洲世界’地入口哩。
原来在陆地上得‘异世界之门’看上去竟然那么美丽!”
“快到了。”听了青年的话,闽兰一下睁大了眼睛站起身向前方望去,远处千万顷黄色中的一抹深绿马上映入了她的眼帘。
甘南荒漠几百年前就没了绿洲,那片越来越大,显示出昂扬生机的翠绿只可能是‘绿洲世界’透过空间之门透出的颜色。
而随着巫门巴士车队的不断接近,浓绿之前一座占地巨大,用类似黄沙的掩护色整个遮挡起来的临时‘军事营地’也出现在了巫者们的眼前。
望山跑死马,一个多小时后,张黎生坐着的巴士经过三道哨卡,才终于行驶进了那座庞大的军事营地中。
在这里眺望那高度连接苍天,宽度超过数十公里的‘异世界’之门已经近在眼前一般,眼神好的话,就连那些高度超过百米的擎天巨木的树皮纹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下了车,千名巫者茫然的站在营地一处宽敞的空地上,四周有不少军官士兵走来走去却始终目不斜视,仿佛他们是隐形的一般;
还有一些穿着便服在各个营房间穿梭的人倒是能看到巫者们的存在,但却没人靠上来讲一句话,直到压着车队阵脚的十几辆休旅车也缓缓开到空地,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