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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喆跪了有三分钟,他低着头我们看不见他的脸,不过他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现在的天气我们身上穿了三层衣服,都能汗透。黄喆受到的疼痛可想而知。
黄喆的手掌撑在地上,他的手一直抓着地面,我看见他好几个指甲盖直接掀翻了,鲜血顺着指尖流出来。
松阳松柏念咒的声音大了起来,风呜呜的吹着,赵坤抓住自己的头发,一下子跪了下来。老师背过身不忍再看。
我强迫自己看着黄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那一刻,我做了决定,我以后要做黄喆这样的人!
又过了一会,黄喆忽然咕噜一声,停止了颤抖。
阿乌走了过来。我看见阿乌抹了一下眼睛,然后伸手按在了黄喆的后脑上。
阿乌嘴里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跟着就猛的一掌拍在黄喆的后脑上!
阿乌一掌拍下,黄喆的身子就动了一下,黄喆慢慢的直起了腰!
我站在黄喆对面,他直起腰我就看见了他的脸,黄喆的脸扭曲变形了。脸上的皮肤都变成了死灰色,特别是一双眼睛,黄喆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瞪的非常大,鼓出了眼眶。一道血痕顺着黄喆的嘴角淌下来。
阿乌忽然咬破手指,然后用手指在黄喆的额头上画了几笔,跟着阿乌就朝黄喆一指,黄喆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机械的朝前面走了起来。
我流着眼泪,我知道黄喆已经死了!
“一定要把村民们带出去,黄喆不能白死!”赵坤举起枪,嘶吼道。
队伍还没有动,黄喆走到了队伍最前面,阿乌伸手抓住了绳头,我们几个自觉的朝队伍最后面走去。
风越吹越急,猛的!风一下就停止了。
从寨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身影,这个人慢慢的朝队伍走过来,明明看他走的很慢,但一瞬间就拉近了好大一段距离,就像瞬移一样!
“终于露面了!”赵坤举起枪忽然朝那个人跑过去,边跑边喊:“我断后,你们快走!”
这个时候队伍走了起来,可能有了预感,村民们没人出声,连孩子都不哭闹了,所有人的脚步都在加快!
“哒哒哒!”枪声响了起来。
赵坤边跑边开枪,他的枪法很准,子弹和很准确的打中了追过来的人影。
那个人身子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被杀了?还没等我们欢呼,那个人就站了起来,跟着我们就看见赵坤冲了上去!
我们在往前走,赵坤的方向跟我们相反,所以越走我们越看不清,我们能看见赵坤冲近了那个人,枪声又响起来。
清脆的枪声接连不断,赵坤已经放弃了点射,直接抵近扫射了起来,密集的枪声像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大家的脚步越走越快。
赵坤直接干完了一梭子弹夹,我看见那个人被赵坤一梭子打的定在了那里!这时候赵坤跟那个人影的距离就很近了!
被这么密集的子弹打中,应该活不了了吧!我真的这样想。
下一刻,我忽然看见那个人动了,被那么多子弹打中那个人竟然一直没倒,这一下他是直接冲起来的。
我看见赵坤直接飞了起来,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弄的,赵坤像是被直接撞飞了,然后那个人就抓起了地上的赵坤,他抓的是赵坤的脖子,我看见赵坤脚腾空了,赵坤的个子其实不高,但那个人影也不算高,他就这么轻松地抓住赵坤提了起来!
然后我看见他把赵坤随手一抛,赵坤摔在了地上!
我对赵坤的印象很奇怪,从开始的很好,变成一般,然后就是敬而远之,赵坤让我想起学校里那些激进分子,搞运动的那些人,但这一刻,我很感激赵坤,他在为大家争取时间。
赵坤被丢下的一刻,我们都知道,他肯定牺牲了,他做了他能做的,剩下我该我们了,我们都有一个信念,不能让黄喆白死!
“我去!”松阳忽然说道。
“师哥!”松柏叫起来。
“你们看!”我忽然指着远处大叫道。
我看见赵坤摇晃着又爬了起来,赵坤一把抱住了那个人的腿。
那个人正要走,被赵坤抱住腿自然就走不了,下一刻,那人的手猛的往下插去!
我看见了血淋淋的一幕,那个人的手从赵坤的后背插了进去,他从赵坤身上掏出了心脏!
那个人把赵坤的心脏随手一丢,赵坤的胳膊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妖孽!”松阳大喝一声,从身上抽出一根拂尘就冲了出去。
“师哥!”松柏大叫一声,跟着也冲了出去,松柏手里抓着一把砍刀。
我眼睁睁的看着赵坤被杀,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愤懑,黄喆和赵坤先后的牺牲让我对孙正产生了强烈的恨意,这恨意压过了我对孙正的同情。
“大家快走!”老师大声的喊起来。
队伍纷涌着继续朝前走,赵坤的死阻挡了孙正追击的脚步,或许他只阻挡了一分钟不到,但他却做的义无反顾,在我心里已经认定追击我们的就是孙正。
“小瞿,走吧。”老师叹了口气,跟着掏出一块蒙眼布塞在我手里,他手里还有另外一块蒙眼布,我那个时候一直认为老师是要和我一起走的。
我和老师站在原地,队伍已经朝前走了,机会转瞬即逝,我已经看不见队伍的前面的阿乌了,我知道迷幻已经开始产生作用了。
老师亲手帮我绑的遮眼布,我最后看了一眼松阳和松柏,两个人已经扑倒孙正身前了。那时候根本没有空余去感慨,一切就那么发生着,我没有觉得多么意外,或者多么伟大,我脑子里塞满了紧张,紧张到连老师绑没绑遮眼布都忘记了。
我的眼前一片黑,然后老师扶着我抓住了绳子,我机械的迈着脚步跟着队伍走。
我一直以为老师就在我后面的。
在我抓住绳子的一刻,我脑子嗡的一下,就感觉有某种奇怪的东西顺着绳子传过来,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雾蒙蒙的画面,画面里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就像在大雾天里走路,我只能看见身前几米远,大雾里只有一根绳子,我抓住绳子,绳子一直穿进雾里,不知道通往哪里。
就这样,我机械的抓着绳子走,我心里牢牢记得不要放开绳子,别的都顾不上了。
眼前的大雾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我只能看见自己,感觉特别的孤立无援,眼前的雾气一直翻涌,就像里面有东西,我心里产生一股股的冲动,想要放开绳子,冲进对面的雾里去看看到底里面是什么!
与此同时,我心底一直响起一个声音:“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别让我白死!”
我咬着牙忍住冲动,这时候不是凭思考了,完全就是本能在驱使我。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忍住了多少回那样的冲动,眼前那团浓雾涌动的忽然剧烈起来,跟着浓雾一分,从雾里走出来一个人影,这个人全身缠满了黑色的布条,脸上也缠满了,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孙正!不知道怎么,我就喊了一声。
跟着我就感觉浓雾一下子消散了,我感觉到了阳光刺在脸上!
“娃子,解开遮眼布吧!”我听到了阿乌的声音。
跟着有人解开了我的遮眼布,我看见了……
只有七个人活了下来!包括我和阿乌,沿途留下了无数的尸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我疯了一样的要往回找,老师不见了!
阿乌直接打晕了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县城的医院里了,阿乌肯定对我做了什么手。从此,我再没有见过阿乌,另外五个人我也没再见过,我在医院里被两个打扮和黄喆赵坤一样的人审问了很久,一个月之后,我才被送回了家。
瞿老的回忆说完了,我们几个久久不能平静,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敢问,有些细节肯定是瞿老不愿意提起来的。状吉医划。
“外公……”苏眉的眼眶红红的。
“外公没事。”瞿老摆了摆手,瞿老的眼睛也红了。
“瞿老,这事您一直没跟我们说,怪不得,嗨!……”大李摇了摇头,跟着大李就问:“这么说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那个苗寨。”
其实答案明摆着的,如果不是我们要再去,我肯定瞿老不会告诉我们他的这段经历。
“是的,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苗寨。”果然,瞿老点了点头,瞿老的眼神非常复杂。
“我冒昧问一下,您后来回去过吗?”幺叔盘腿坐在床上听着,这时候忽然问了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痕
“回去过,过了五年!”瞿老点点头:“那时候我大学毕业了,文革也结束了,我去了黄喆字条上写的地址。然后我就加入了现在的部门。”
“那个迷阵消失了?”幺叔问。
“是的,我们一群人去的时候本来做了各种打算,但我们进去的很顺利,迷阵确实没有了,我们在寨子里找到了留下没走的人的遗骸,所有人都死了,整个寨子就是我们那七个人走出来了。”瞿老点点头。
“那……”大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您的同伴找到了吗?我是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瞿老眼皮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们应该都死了,我们去的时候专门找过,他们的尸体都不见了,赵坤的。还有松阳松柏的……”瞿老的声音小了下去:“老师的也没找到。”
“怎么会这样?”我奇怪道。
“不知道,或许我们太匆忙了,找的不够仔细。”瞿老摇摇头。
瞿老这个说辞明显是敷衍,他是亲眼看见赵坤死的,按道理不该找不到尸首的,最有可能就是那些尸首被人移走了,或者瞿老有所隐瞒,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我也没打算追问。
“那后来呢,那个寨子是怎么处理的?”我问了另一个问题。
“没有处理,就那么荒废了,我们离开的时候让地方上把进去那里的路都封死了。那时候国家百废待兴。根本没有余力去处理这个寨子,迷阵没有了,我们在寨子里呆了一天,没有发现孙正。也没有异常情况,所以我们就离开了。我那时候刚加入,也说不上话。”瞿老淡淡的道。
“那为什么我们又要去?”这回问的是苏眉。
“因为又出事了。”瞿老摇了摇头:“半个月前,有一只测量队进入了那个苗寨,结果再没有出来,之后进去了一个搜救队,也没有出来,这事就报到了我们这边。”瞿老简单的回答道。
“他们去测量啥?”大李不满的嘟囔道。
“不知道,好像是地方上打算在那里建一个生态园,具体的我没问。”瞿老叹了口气。
“就算现在不去,以后也会去,现在地少人多,不可能一直荒废的。”老兵说了句。
我们都点头,这么些年那里一直没出事,就算运气了,不过疑点还是很多。那个孙正到底还在不在?这回出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呢?这些都是我们要去弄明白的,瞿老这个在我们道家来说就是因果报应,有因就有果,躲不开的。
“幺叔,你对巫蛊了解多少?”我看着幺叔,问了句。
“不太了解,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去了就知道了。”幺叔淡淡一笑。
我们的火车到贵阳的时间,是早晨六点多,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不过这也正常,坐火车不晚点才不正常。
出了火车站,我们拦了两辆出租车,瞿老带路,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小胡同里,然后车停在了一个叫“新华招待所”的旅店门口。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在。”瞿老看着招待所感慨。
“不是吧,您就让我们住这?”大李嘟囔道。
“这是当初您住过的地儿吧。”老兵背着行李说道。
“是啊,当初我在这住过。”瞿老拉着行李朝旅馆里面走去。
我打量了一下,这旅馆的门脸不大,样式老旧,不过能看出翻新过的痕迹,旅馆虽然老旧,但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差不多位于城中心了,闹中取静,我还比较满意。
我们进了店,然后登记住宿,瞿老和幺叔住一间,苏眉住单间,大李和,老兵和我住了一个三人间,这差不多是我们每次住宿的标配了。状医吐亡。
进了房间,大李就嚷嚷着出去吃早饭,老兵直接拒了,说要睡觉,我本来也想休息一下,但经不住大李的劝说,就跟着大李出了房间。
我们去问瞿老和幺叔,他们不打算出门,旅馆也有早餐提供,稀饭馒头之类的,他们口味清淡,也不打算出去吃。
我们又去问苏眉,苏眉说洗完澡就跟我们去,我和大李就坐在大堂等苏眉,我肚子还真就饿了,我问大李,贵阳有啥好吃的,大李说不知道,然后就拿出手机上网搜,我们一边看,一边商量等会吃什么,说着说着肚子就越来越饿。
“女人真麻烦,啥时候都忘不了洗澡。”大李摸着肚子说道。
“就是,不能吃完了回来洗吗。”我深表同意。
正说着,苏眉就来了,苏眉很随意的把长发挽在了脑后,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绿色格子围巾。
“这丫头,越长越标致了,哎!你到底追不追的上啊,你追不了我就上了啊。”大李推了我一把,取笑道。
我没理他,这家伙总拿这事埋汰我,我站起来冲苏眉招手:“大小姐,您洗好了。”
“摆驾吧。”苏眉冲我一吐舌头。
跟苏眉处的久了,发现她其实有很多调皮的时候,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高冷,有的人就是这样,不熟悉你根本看不到她真实的那面。
“咱吃什么去啊,你俩刚才已经商量好了吧。”出门苏眉就问。
“知我者,小眉也!”大李嘿嘿一乐。
我们走出胡同,找路人问了一下,然后就找到一家吃早餐的摊点,离胡同口不远。
刚才我们查过了,贵阳最出名的是肠旺面,刚好这家就有,我们要了三碗肠旺面,然后又要了三份包饼油条。
我去外地最喜欢的就是当地小吃,要了解当地正宗的美味,非路边小吃不可,融进当地人里,一边吃一边你就感受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这是不二法门。
我们三个坐了一张桌子,贵阳的口味有点接近四川,麻辣为主,不过其中又有分别,没有四川那么麻,却增加了香。我们找的这家小店肠旺面做的地道,我不知道最正宗的贵阳肠旺面是什么口味,但这一碗吃的我就很爽,包饼油条也很不错,跟我们古城的糯米包油条有异曲同工的妙处。
我们三个吃的正爽,忽然桌子上就坐上来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四十多岁,年轻的有二十多,两个人都包着头,身上衣服是苗人的打扮。
“老板,两碗面。”年轻的那个张嘴叫道。
他说的是却是汉话,不过带着口音。
老的那个一坐下来,就掏出一杆大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上了,这种老式的烟枪非常少见了,只有在偏远的乡村偶然才能得见,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这种烟抽起来味道很大,我们坐在一起,那烟味熏得苏眉直咳嗽。
“哎,我说,能不能别抽烟了,这可是公共场合。”大李张嘴就来。
抽烟的中年人像没有听见大李说话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年轻人瞟了一眼,开了口:“抽烟碍着你啥事了?”
这年轻人一脸的凶相,其实那个中年人的样子也挺凶的,我本来不想惹事的,但年轻人有点不讲理,我就开口说了句:“这有女士,抽烟确实不好。”
“闻不惯换个地方。”年轻人不耐烦地摆了下手。
“哎!我这个暴脾气!”大李是北京人,一着急,直接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