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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他碰触汤盅,其实已然解了汤里的毒咒。
*
归娴已经睡了一觉,睁开眼,就见花错坐在床沿。
他一身晨露的潮气,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鬓边的发丝打了缕,似已经两三日未清洗,一身黑袍也满是尘土。
归娴忙坐起身来,担心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离觞是不是出事了?”
花错安慰拍了拍她的肩,“你的猜测没错,这回,因为你,他又要立功了。他要对楚家下手,不过,要用一些不太正常的手段……这种手段,可能是你不能接受的。”
归娴莫名地紧张,直觉告诉她,一个能掌控天象变幻的人,是不好对付的。
“是……什么手段?为何他不回来?你是不是去了刑部看他?他吃睡可好?”
花错捧住她的脸,强迫她镇静下来正视他。
“归娴,我能告诉你的是,真正的楚紫薰已经死了,所以……”
花错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夜离觞回来了,而且,就在门外停住了脚步,问值夜的乐琴。
“王妃睡了多久了?”
“已经三个时辰,这几日担心殿下,始终未能好好歇息。甄嬷嬷让她睡前喝了安神汤,今晚定能安稳地睡一夜。”
“好,你退下吧。”
夜离觞正走到了外室的地毯中央,就听到内室里有动静,重重厚重的帘幕掀开,幽暗的夜明珠灯下,纱帐静谧,他的王妃正仰躺着,睡得安稳。
他环看了眼四周,嗅到一股熟悉地陈腐之气,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去沐浴更衣。
待他洗完出来,真气一震,湿漉漉地长发顷刻间完全干透,除掉了一身潮气,才在纱帐内躺下来,把安稳睡着的女子轻柔地纳入怀里。
归娴挪动了一下,侧身拥住他,“回来了?”
“刚才谁来过?”
她想也没想,直接回答,“花错,他说你和坤王联手杀了一个女人。”
“是楚紫薰。”
“不心疼呀?就这样杀了?”
他失笑,然后吻她,惩罚似地,深沉,温柔,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渐渐地惩罚就变成了魅惑地诱哄,大掌抚过她隆起的腹部,抚上她的柔滑如丝缎的背,轻箍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他这样的肆无忌惮,心里仿佛再没什么顾虑了。
她纵容拥紧他,抬腿缠上他坚实的腰际,赧然凑近他耳畔,嘤声道,“夫君,我想你!”
她的想念,换来他一夜不停的疼惜。
*
一早,恒颐王府外,又发现一具士兵的死尸。
从路旁经过的行人,如避洪水猛兽般,远远避开,择路绕行。
晨起忙碌赶往集市的百姓发现,刑场上,有士兵正在搬一捆一捆的木柴,中间一个十字刑架,上面的锁链都是崭新的,寒光慑人……
早朝的大殿上,恒颐王殿下横抱着一个身穿紫红宫袍、孕肚凸起的女子,沿着冗长的金龙长毯上前,在丹陛下停住脚步,双膝跪下,才轻轻地,如放置无价珍宝般,把女子放在地上。
他俯首轻吻她的额头,大掌按在她隆起地腹部,两行泪从眼角滚落……
满朝文武岑寂俯首,轰然一声,整齐地跪下。
楚国公却突然站出臣列,恭谨弯身俯首,说道,“陛下,妖孽一说,无切实证据,臣恳请陛下三思!恒颐王妃与两个小皇嗣,是无辜的!”
夜离觞挑眉看向他,没想到,这种境况下,他竟然能站出来求情。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用最完美的善,掩藏血腥的残暴与邪恶。
楚国公做到这个地步,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朕的皇孙与皇孙女,成了众人眼中的妖孽,朕也不信!难道楚爱卿有更好的法子,堵住悠悠众口?”
“臣……”
“楚爱卿,你的忠心,朕比任何人都明白,但是……唉!”夜魇无奈地摇头悲恸一叹,对一旁的御前护卫摆手,“把恒颐王妃送往刑场,即刻行刑,以安天下。”
*
太后寝宫内,廊下的牡丹在晨曦中开得正艳,仿佛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如此娇艳不败的姿态。
古云姬坐在镜子前,眼神有些痴怔。
镜子里的人,眉目浓艳,双唇如血,高高的巍峨如山的发髻上钗簪摇曳叮咚,满身的珠光宝气,刺得双眼生疼。
金弄月匆匆从外面奔进来,就跪在地上,“主子,陛下已经下旨行刑。”
“那丫头可有什么反应?”
第153章 腹黑殿下计中计()
第153章 腹黑殿下计中计
“破天说,殿下怕王妃太痛苦,给她喂了药。”
“那丫头对离觞死心塌地,想必喝下毒药时,也不曾设防。”
古云姬悲恸说完,扶着梳妆台站起身来,赫然想到多年来,多个未能出世的小曾孙们,心里不禁痛如刀绞。
好端端的一对儿,龙凤胎,在墨渊喜庆奢华宾客满院的婚礼上,妖孽般在母亲的腹部挣扎……
傻子都知道,这是有人作祟,有人不愿叫墨渊如愿,有人要叫离觞痛不欲生。
而这两个孩子,是她与皇帝最青睐的皇孙。
幕后之人,这是要彻底斩断整个皇族的未来!
然而,京城百姓暴乱,却又容不下细究。
眼下,只能牺牲无辜的贺兰归娴,平定天下。
那女子冰雪聪明,心细如尘,又饱读史书,想必也是明白的,所以不肯叫离觞为难吧。
“贺兰归娴倒是一点都不像慕仙影,却也不像她谨小慎微的父亲。她的母亲遇事总急躁地寻找解决的捷径,她的父亲则总想着远离是非,有多远,跑多远。”
她古云姬当了太后这些年,除了夜离觞的生母,再不曾见过这样的奇女子。
“皇族里,再没有敢与哀家针锋相对的孙媳妇了!我们夜氏皇族,终是逃不过断子绝孙的毒咒呀!”
金弄月看出她这难过并非演戏,不禁微怔了一下。
前几日,她可是总把楚紫薰带在身边,还把处在寻找机会,让她接近夜离觞。
“主子,节哀!奴婢给礼部传话,让他们给王妃娘娘准备最好的棺木,虽然不能举行葬礼,孔雀王朝和大周王朝的人却还是得来探望她的,尤其,慕仙影,不是好惹的主儿,若是知道女儿被执行了火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金弄月说着,没有得到回应,疑惑抬头,就见古云姬竟身子不稳地颤抖着,手扶着梳妆台的台面,纤长的镂花护甲套,刺进了上好的紫檀木中,她一双眼睛血红,正锐利地盯着窗外。
金弄月跟在她身边已久,从没见这难辨年龄的女子,为何事如此震怒过。
于是疑惑探头看出去,就见楚紫薰一身粉色的宝蓝绣文的宫袍,清丽秀雅,聘婷婀娜地迈着步子。
她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双凤茶盅,分明是正要过来给太后上茶的。
夜离觞却拦住她,勾住她的下巴,两人似在说笑,低低地谁也听不清,却仿佛两只美丽的红牡丹鹦鹉,嘤声呢喃,亲密无间,仿佛……天生一对儿。
“混账东西!”
古云姬骂了一句,愤然转身,快步如风地出了殿门……她凤袍翻飞,猎猎作响,仿佛战场上被风鼓噪的旗帜般。
“离觞,你来这座宫苑有何贵干呐?!”
“皇祖母,孙儿……是来给您请安的,顺便告诉你。归娴已经被押送去刑场,依照您和父皇的要求,将会被执行火刑,满足百姓们多日来的跪求。”
他静冷沉静,略低着头说着,仿佛说得是别人的故事。
古云姬恍然嗤笑,这是在讽刺她呢?
“所以,你就来逗引哀家寝宫的宫女的?”
夜离觞正襟一凛,单膝跪下,“皇祖母,孙儿只想您老能好好睡个安稳觉。”
话说得不错,却分明是心存怨念,特意来找她这皇祖母算账的。
“离觞,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耗了这些时日没有查出真凶,是哀家的错?你的本事就是枉顾妻儿的生死,再迎娶别的女子吗?”
一旁,楚紫薰忙跪下,“太后娘娘恕罪,殿下他……”
“楚紫薰,哀家本是挺喜欢你的,也觉得你才情温婉不输贺兰归娴。但是,离觞到底是有妇之夫,哀家没有松口,你们就不能在人前有任何亲密举动!他的妻儿今日行刑,你既然喜欢他,爱他,不开解他,还有心思与他说笑?你……叫哀家失望透顶!”
“紫薰惶恐,太后娘娘……”
“哀家一直觉得奇怪,沉鱼爆碎成血那一日,归娴的确离得她最近,但是,谁也没说是妖孽作祟,唯独你信口雌黄!”
古云姬说着,不再看她与夜离觞。
“弄月,去传哀家懿旨到刑场,暂停行刑,哀家要在刑场,亲自主审!”
夜离觞挑眉,“皇祖母,就孙儿观察,您已经厌恶归娴,且喜欢楚紫薰。孙儿喜欢楚紫薰,放弃归娴和两个孩子,也是在取悦您!您之前对归娴,完全不像祖母该有的样子,尤其在三哥被册封为太子那一日,您允许楚紫薰到归娴面前挑衅,孙儿这样努力为您,这样听话,您该高兴才对呀!”
“混账东西!”古云姬一脚踹在他心口上。
夜离觞被踹得后扬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忙稳住身躯又恭谨跪好,“哀家只是想把最好的女子都给你,如今看来,是哀家糊涂,你也糊涂!贺兰归娴若死了,且等着再滚回西域去吧!这些年,哀家白疼你了!”
古云姬说完,带了一众随侍出去。
夜离觞跪在地上良久,都未挪动。
一旁,楚紫薰起身,到他身侧,“殿下应该开心,这一计用对了,既能除掉楚家,又能叫太后娘娘看清楚,贺兰归娴与楚紫薰之间的差别。”
夜离觞仿佛打了一场仗,疲惫地站起身来。他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成全了皇祖母的恶,才又换来她的好,这样的爱,他笑不出,也无法接纳。
“琥珀,去准备婚礼吧!还是依计行事。”
*
刑场上,围满了前几日暴乱的百姓,此刻他们仍是獠牙血眸的尖利嘶叫,“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古云姬地肩辇颤颤悠悠抵达,只能在人群外延停下来,却在肩辇里,还是能听到响亮的催促声,“烧死妖孽”!
刑场上,被夜离觞从刑部大牢借来的人类死囚,已然被绑在了十字刑架上,一身白袍,长发倾散,腹部上捆绑了一个枕头,看上去那孕妇的样子,正与贺兰归娴一模一样。
夜墨渊坐在监斩台的正椅上丢下一个木牌,“点火……”
行刑的刽子手,举着火把,转向刑架,火把落下,干透的木柴发出噼噼啵啵地刺耳声响……
“住手,灭火!”
古云姬的声音,被淹没。
人群里却突然蹿出大群黑衣人,飞冲向刑台,每个人手上飞甩出大片流星镖,散射人群与刑场上的护卫。
古云姬飞身落在监斩台上,看了眼夜墨渊,见他一脸震惊地盯着刑场上的一幕,疑惑地问道,“这不是你安排的人?!”
夜墨渊回过神来,忙绕过桌案,单膝跪下,“皇祖母,墨渊怎么可能忤逆父皇救死囚呢?”
“渊儿,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别当她是茉香的替身,她不是,她是老九的女人,是慕仙影的女儿,也不是你能碰的!”
夜墨渊脸色微变,忙单膝跪下,眼底森冷狰狞的杀气暗闪,“皇祖母明鉴,墨渊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刑场劫囚。”
“最好不是!”古云姬却还是不信他的话,她太清楚这孙儿的心性。
宽大的绣凤袍袖一挥,强大的真气挥展成一片巨大的盾牌,笼罩在刑场上空,吸纳了所有的的飞镖,那飞镖却似有神助,轻而易举地又穿透“盾牌”,刺向刑场四周的百姓。
古云姬见几道飞镖袭来,忙扯住夜墨渊纵身躲避,祖孙俩摔在了监斩台下……
飞镖细密如牛毛,紧追着祖孙俩的身躯,落地便叮叮当当,每一个都深深嵌在监斩台的白玉石头里面,强硬的真气,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可见幕后操纵之人,力量之深厚,无法估量。
夜墨渊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四周,每一片飞镖都是如此凶猛,再不躲,肌骨恐怕也会被洞穿。
古云姬却担心地看向刑台,却发现,上面捆绑的女子,早已被射杀成马蜂窝。
而领首的黑衣人则突然扯掉了脸上的黑巾,狂声大笑,“真命天女贺兰归娴已死,我的宝贝女儿紫薰才是未来的皇后,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纵身飞去,地上被飞镖射死了大片,垂死挣扎的重伤者,似才幡然悔悟。
有护卫策马疾驰惹来,狂奔的马蹄声,在一片死寂沉沉地震惊之中,突兀地穿过通道,直奔监斩台下。
“太后娘娘,不好了,恒颐王要迎娶楚家小姐——楚紫薰!王府里已经开始筹备婚礼。”
“你说什么?”古云姬死也不相信,刚才那掌控所有飞镖之人,会是忠心耿耿的楚国公。
注意到刑场上的十字刑架上,被射杀的死囚腹部不流血,她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夜离觞布下的计谋。
第154章 拿冰糖葫芦报仇()
第154章 拿冰糖葫芦报仇
古云姬惊魂未定地站起来,抚了抚袍子,敏锐察觉到身体各处刺痛,不禁狐疑。
当然,她没有受伤,就连头上的凤冠都丝毫没有歪斜。
这伤痛是来自牵引——
除了身旁的七皇孙夜墨渊的,令人没想到的是,竟有这么多自家人,来看“贺兰归娴”火刑。
刚被判无罪被释放出大牢的楚紫柔、四公主夜妙戈、五公主夜菱纱、六皇子夜逍遥和六皇子妃蔺夕颜,十三皇子夜璞和皇子妃明雪薇……还有一群小不点随在他们后面,大都已重伤,地上斑驳的血污,在流淌的瞬间被阳光灼成了灰烬,却还有血腥之气没有散尽。
楚家毫无悬念地,被推上了封口浪尖。
刑场四周死者的家属,集结到了宫门前,要求血族王将楚国公问斩偿命。
皇宫里,天不亮,一群宫妃也因子嗣被飞镖射伤,跪求大殿宫廊下,恳请血族王严惩楚国公,为子女们讨回公道。
飞镖上染了剧毒,无药可解,人死不了,却痛不欲生。
养在深宫的娇贵的小皇子小公主们,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因为惊吓和重伤,哭闹不止。
一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在勾心斗角中历练地出神入化的宫妃们,个个卯足了狠劲儿,非要把楚国公一家撕碎了不可。
而书房里,血族王正焦头烂额。
听闻女儿被执行火刑,孔雀王朝长公主慕仙影,竟早已准备好大军北征,且联络了东方貉的三十万狼师,要两面夹击……
提早入宫的几位皇叔皇伯都跪在桌案前,面对血族王爆燃的怒火,不知所措。
贺兰归娴已然亡故,这事儿……可不好收场。
“陛下,还是先彻查一下楚家吧。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战事先不提,外面的妃嫔与百姓也需要一声交代呀!”
“说的简单,谁去查?”
几位皇叔皇伯相视,眼下境况诡谲,傻子才把自家子嗣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陛下,还是叫离觞与墨渊去办,他们之前未能查出‘妖孽’一事的幕后真凶,理当将功补过。”
龙椅上,夜魇若有所思地紧皱着浓眉,把慕仙影的信搁在桌上,暗怒瞧着一众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