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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云姬太后,也相继搭着宫人的手下车,迎接众人跪拜。
再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的,便是夜离觞与他的两位侧妃冷婉妍、冷琉璃。
冷琉璃一身冷艳的酒红,冷婉妍一身华艳的石榴红,本该火焰般跳脱惊艳的两姐妹,却被夜离觞那一身太过惊艳耀目的紫红王袍,生生比衬成了糊在墙上的蚊子血。
归娴淡然打量过三人,避开了夜离觞的视线。
吸血鬼喜欢红色,人之常情,但是在那男人身边穿红色,可是大忌。
最后一辆车下来的,是夜璞与明雪薇,两人却搭配合宜,一个藏蓝银纹锦袍,一个银底蓝纹裙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意外的和谐美好。
归娴忍不住担心地回头寻找花错的身影,却见他正和金弄月站在自己身后。
花错只与夜璞对视一眼,便避开了视线,只凝视着眼前忧心忡忡的归娴,低柔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归娴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又少了一个人,“古千绝去哪儿了?”
“大概又回去看侍妾了吧!”
归娴叹了口气,心里却难免失落。
“他该把两个侍妾带过来一起观礼。”
“你宠他就算了,别爱屋及乌,活得这么窝囊,不怕人笑话!”
金弄月却忍不住从旁笑了,“花错,主子哪里有宠千绝?不过是欣赏。”
花错骇笑,“那人哪里值得她欣赏。她要欣赏一个人,便是把心掏出来给对方么?归娴,你倒是不如欣赏欣赏我!”
归娴忍不住噗嗤就笑了,“我一直挺欣赏你的,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忤逆,还敢乱发脾气,蛮有趣的。”
金弄月,甄嬷嬷等人也都笑起来。
众人寒暄之后,新娘喜轿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被抬上前来。
归娴捂住耳朵时,忽觉得脸上刺痒得厉害……
身穿王袍礼服的贺兰靖远上前,在喜娘打起轿帘之后,亲手抱出了新娘子。
意外的,婀娜的娇躯,不似死尸般冷,反而暖热适中,像极寻常女子。
“爱妃不必如此辛苦地维系体温,做你自己就好。”
隔着红盖头,夜素明柔声道,“取悦王爷,是素明多年前就想做的。接下来的半生,还请王爷多多指教!”
两句话,一句暗藏柔情而不腻,一句誓言诚恳而不俗。
贺兰靖远扬起唇角,忍不住开始喜欢这清泉似地女子。
他却还是担心宝贝女儿的反应,不经意地看过去,就见归娴压根儿没心思看这边……
她正抓脸。
额上,腮畔,起了许多黑点斑疹,那像极仙影的倾世娇颜,瞬间被毁于一旦,流仙裙上缠绵着一股浑浊地黑色雾气,那艳红地唇也透着黑色,触目惊心——这分明是中毒!
花错和金弄月都担心地低声问她怎么了。
贺兰靖远再没心思成婚,放下新娘子,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抓住了女儿的手腕,阻止她再抓脸。
“御医——快传御医!”
“父王,我脸疼……父王救我……”
齐少桓第一个冲上来,伸手按在归娴的颈侧,却摸不出异样。
他忽然想起冷琉璃昨晚入了车厢的事……
“郡主可是用了那些脂粉?”
这疼仿佛蚂蚁叮咬,她不敢说这是齐少桓给的胭脂,却笃定是有人利用了这老实规矩的男子。
香粉有毒,沁入了鼻息,入了肺腑,她痛不欲生,想开口也说不了话。
夜离觞冲上前扯开了贺兰靖远,“王爷先成婚,郡主交给本王,本王保她安然无恙。”
却有人突然拿了一盆冷水,猛然泼在了归娴头上。
哗啦一声巨响,她脸上的黑色斑点没了,呼吸也不痛了,通体舒畅了……她惶惑抬手摸脸,就见众人都愕然盯着自己,仿佛,她是故意装病惹麻烦,就连夜离觞的眼睛里也有几分怀疑。
她看向泼水的人,竟不是别人,是她身边的乐画。
乐画见她质问地看自己,忙跪在地上。
“郡主,您别这样看奴婢!您不满意王爷成婚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给自己毁容惹王爷疼惜担心。”
贺兰靖远心却还揪着,胸膛里起伏不定,却相信,归娴绝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昨晚,这丫头还对他说,夜素明配得上他。
“娴儿,为父听实情……快说实情!”
“爹,我……”她看向齐少桓,却见他也一脸无辜疑惑。
罢了,看样子,他是真的被人利用了。
倒也不难猜测凶手是谁,夜离觞昨天来那一趟,惹得众人非议,倒也难怪他侧妃如此报复。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梦想,本想找点乐子,没想到,这点乐子也夭折了。
所幸,她没有把那些胭脂水粉,用在别人身上,若是真的把店铺开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跟着遭殃。
她认命地跪下去,眼底冷如死灰,这就开口要请罪……
夜离觞伸手扯住她**的袍袖,又将她拉起来。“若是被冤枉被陷害,直说无妨,本王替你做主。”
“王爷多虑了,连乐画都站出来指责归娴,归娴怎能无错?”说着,她朝着夜素明俯首道,“长公主殿下见谅,归娴罪该万死!”
夜素明没来得及开口,夜离觞就勃然大怒地咆哮起来,他太了解归娴的倔强。
“贺兰归娴,你不信本王能帮你?”
“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女人吧!”归娴扬手甩开他,看向正左右为难的夏侯千奕,“皇上,就判归娴禁足吧,归娴这就回去!”
花错却愤然挡住她,“贺兰归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愚蠢?明明那胭脂都是齐……”
归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闭嘴!我的错,不需要别人承担!”
“哼哼,我不管?!古千绝管你就可以,凭什么我不能?”花错气恼地咬牙咆哮之后,转身飞走,竟是随心所欲,连两位太后都没放在眼里。
归娴被他气得眼前暗黑,“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回来!”
说完,她就提着**地裙裾告退,返回院子里。
夜璞看向花错离开的方向,心头隐隐暗动,手就被一旁的明雪薇扣住了……
齐少桓想上前道出实情,眼前猝然挡了一抹酒红的身影。
她以口形无声警告,“你若开口,你爹娘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娴姐姐……”
夏侯千奕忙进院子里,却学会了谨慎,众目睽睽之下,没再拉住她。
“朕判你无罪,就像当年朕去御膳房偷东西吃,被你判无罪一样……朕欠你的,朕希望你开心,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你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说着,他看向大门外的贺兰靖远,“王爷,不知你能否宽恕娴姐姐?”
贺兰靖远红了眼眶,只觉得自己失职,没有保护好女儿。“皇上金口玉言,不必问询臣。”
夏侯千奕又返回来,“皇祖母,云姬太后,素明长公主,朕替娴姐姐谢罪,一会儿朕自罚三杯!”
云姬太后对太皇太后笑道,“晚辈们无理取闹,咱们笑一笑便罢了。难得皇上宽仁,咱们自该原谅。”
太皇太后早已对吸血鬼忍无可忍,不耐烦地说道,“哀家自始至终都不曾说什么,不过,这事儿,显然是吸血鬼做的。”
花园里,归娴气闷地朝雅棠院走,金弄月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后面快如疾风地,又追上一抹紫红袍服的俊影,将归娴打横抱起……
她**地袍子还在滴水,染透了他紫红的王袍。
压在心头的委屈爆发,归娴气恼地忍不住撕扯捶打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的!你要害死我才肯满意是不是?!”
“别人已然杀到你头上,你却还不知争抢,本王这样帮你,你竟也不愿接纳。倒是真如花错所说的,活得有点窝囊!”
第114章 郡主,反败为胜()
大门外,众人因这一闹,顿时低语议论起来。
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嘲讽声,似地狱里不透光的黑暗处厉鬼贪婪而虎视眈眈的叹息。
这是两国和亲,是太妃改嫁,是孔雀王朝的前驸马另娶血族长公主,不管站在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寻常的婚事。
庆和王府本来是非重重,树大招风,今日是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贺兰靖远看了眼站在府门前的两个兄弟,见他们恐慌地低下头,顿感无力。若是仙影在,凭那泼辣劲儿,一嗓子震慑众人倒也简单绂。
可是,现在……
他敛气转身,见夜素明还蒙着红盖头,端静地站在原地,任由众人唏嘘打量,忙硬着头皮上前,屈尊朝着夜素明一拜逼。
“爱妃请见谅!娴儿素来稳重,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虽然隔着红盖头,夜素明却分明听到,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盖头下,娇艳的红唇微扬,她精准伸手,安慰握住了贺兰靖远伸来的手。
“归娴是好孩子,她不愿为难中间的无辜者,怕真凶有意借着婚礼闹出血案,才担下罪责。那泼水的丫鬟,送她胭脂的人,周遭伺候服侍的人,以及与她有仇怨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今日大喜,她为了我们才不计较的。”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嘲讽地冷笑,众人看去,就见那笑出声的,是恒颐王侧妃冷琉璃。
她以戴着红丝手套的手,整理着面前的面纱,漫不经心地笑道,“亏得皇姑母宽宏大量!我看,归娴郡主是故意装病,给皇姑母一个下马威!素闻她的母亲慕仙影便是如此,自恃孔雀王朝的公主,飞扬跋扈,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贺兰靖远阴沉耸起眉峰,看向冷琉璃,“琉璃侧妃此话何意?”
“王爷息怒,琉璃只是就事论事。那慕仙影若不嚣张,怎可能跟着无疆国师跑了呢?您倒也是能容人的,与素明皇姑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没规矩的混账东西,区区一个小小侧妃,也敢奚落我血族驸马、大周王爷,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云姬太后勃然大怒的咆哮着,伸手,一缕真气似甩飞出去的长鞭,绕过几个宫女,精准抽打在冷琉璃身上……
啪——啪——啪——凶猛地三下,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阳光打在那酒红袍服断裂处,灼烧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冷琉璃在地上疼得嘶叫不迭,翻来滚去,惨不忍睹。
宾客们都经过她身边,那些被夜离觞册封为侧妃,又无缘相伴随他坐在马车上的女子,如踩过一只蝼蚁,直接从她身上迈了过去。
等到众人都进了府邸内,冷琉璃挣扎着站起来,肩膀却猝然被一只脚狠狠地踩住。
是冷婉妍。
她警惕地再不敢妄动,袍子被打烂了,稍一动,阳光便烧灼皮肤。
冷婉妍踩着她的肩膀半蹲下来,隔着面纱,看她獠牙狰狞的脸。
“琉璃,知道太后娘娘为何打你么?”
她以下犯上,显而易见,这话明知故问的问,必是另有原因了。“冷婉妍,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老人家怀疑,是你给贺兰归娴下了毒!呵呵……不过也的确是你给她下的毒。”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的确憎恨贺兰归娴,自从当了侧妃,除了那一晚在亭子里见过夜离觞,就再不曾见过,她却也派人寻过,贺兰归娴周围并没有夜离觞的踪影,因此那妒恨也觉得可笑。
“我压根儿不屑去害那不识抬举的贱蹄子!”
冷婉妍说着,大力地拍了怕手,一个同样身穿酒红锦袍的女子,无声飞身,落在了冷琉璃身侧,诡异的是,女子竟有一张与她冷琉璃一模一样的脸。
“昨晚,是她代替你在齐少桓的药香里撒了毒粉,是她代替你催眠了乐画,是她代替你用了你最擅长的移形换影,警告了齐少桓不准轻举妄动。”
女子从容行礼,“奴婢多有得罪,还请琉璃侧妃原谅!”
冷琉璃盯着那女子妖魅冷笑的猫眼,挥手便嘶叫着要去抓打,身体被冷婉妍狠狠地踩住。
“以后,她就是我的好姐妹冷琉璃,至于你……我会与你对待我父亲一样,把你的手脚斩断,然后把你封在黑棺里,让你尝一尝不见天日的滋味儿。”
酒红袍服的女子便与冷婉妍一道入了庆和王府内,街上的冷琉璃,却被几个黑衣人拖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冷琉璃留下的血泊处,落下一抹银甲俊影,正是归娴的贴身护卫,花错。
他看了眼王府大门,飞身径直追上马车,挥刀冲进去……
迅雷不及掩耳,马车下血液淅沥。
“知道冷婉妍的厉害了?”
“你为何救我?”
“当然是我们家归娴叫我
tang来救你的!实话告诉你,我们归娴压根儿不屑嫁给恒颐王,是王爷一厢情愿,无事献殷勤,给她挑起这些事儿。你呢,也是个可怜人,我不杀你,不过,和冷婉妍斗,多动动脑子,那女子与余灵嫣,与清筱同在一个屋檐下活了几百年,可不是好惹的。”
花错说着,拿帕子给她按了按脸上的血污。
冷琉璃坐好,犹豫片刻说道,“夜璞这些时日,一直和明雪薇同宿。你要让我帮你除掉明雪薇,不是难事儿。”
倒是知恩图报呀!花错挑眉格外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怎这么笨呢?我要你别伤我们家归娴,别人那些鸡飞狗跳,与我何干?”
冷琉璃狐疑,还是接过他递上的披风裹在身上,“你不是爱夜璞么?”
“我没你们这么贱!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花错说完,飞身出去。
*
雅棠院已然被大片吸血鬼护卫严封,齐少桓在门外跪了半晌,也未被允许进门。
花错落在院门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进去院子里,叫甄嬷嬷把齐少桓请入厅堂。
丫鬟乐画正跪在厅堂边角,齐少桓看了她一眼,又盯着楼梯看了片刻,才鼓起勇气上去。
女子的卧房格调精致,不是金碧辉煌,也没有一般烟熏火燎的俗媚香气,四周弥漫着瓜果花束的天然奇香,层层叠叠地淡紫与深紫的纱帘,珠帘,幻美如梦,里面有人,且不只一个,除了金弄月,另外三个丫鬟,夜离觞与刚上来的花错都在。
归娴躺在床榻上,皓腕搁在床沿的脉枕上,凤眸怨怒地正望着夜离觞。
坐在床边椅子上,正为她诊脉的,是一位年逾万岁的吸血鬼,蒙头罩脸,一身黑色锦袍,气质冷郁,仙风道骨。
见自己插不上手,齐少桓便上前,跪在了夜离觞面前。
“启禀殿下,微臣昨晚来给郡主送胭脂时,冷琉璃曾闯入臣的车厢内……”
夜离觞示意他免礼,“本王都知道,那不是冷琉璃,而是另有人易容的。”他之所以不管,除了笃定毒药的药性无害之外,是存了私心,想让皇祖母看一看冷家的嚣张跋扈。
身为恒颐王,身为皇子,他无权铲除一个屹立血族几万年而不倒的古老家族,更何况那当家主母是皇祖母的亲姐妹。他只能等着冷家耗尽皇祖母的耐心,等皇祖母不再围护,才能将其蚕食吞灭!
齐少桓这才明白,这吸血鬼竟是对所有人的举动,了如指掌的,恐怕,他也早就知道真凶是谁。
他只得起身,退到一旁,等候那人的诊断结果。
破天诊脉之后,起身,却示意夜离觞出去说话。
两人到了院子里,归娴僵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