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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一直在问,我激动个什么劲啊?”苏镜说道,“按理说,石运来把知道的事情早就告诉我了,我应该对他的话没有期待了,可我为什么还那么激动呢?”
猛子呵呵笑道:“这是因为你沉不住气。”
套子问道:“苏队,直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我昨天晚上突然想到的,就像一道流星划破了夜的沉寂……”
“咳,咳,”猛子说道,“咱们这不是诗歌朗诵会。”
苏镜嘿嘿一笑,正色道:“我问你们,陈海是怎么死的?”
猛子说道:“被注射了乙醚,然后活埋。”
“坑是提前挖好的吧?”
“应该是。”
“那徐虎呢?”
“乱刀砍死。”
“你们觉得这两个人的死亡方式,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吗?”
猛子说道:“这哪能比啊?根本没有一样的地方!”
“真的没有?”
套子沉思半晌,说道:“还真想不出来。”
苏镜继续问道:“那石运来是怎么被袭击的?”
“用石头砸的呀!”猛子说道。
“石头哪儿来的?”
“啊,石头哪儿来的?”猛子问道,“捡的喽!难不成从山脚下搬块石头上去啊?”
套子立即说道:“我知道了!陈海遇害之前被注射乙醚,凶手还提前挖了坑,是有准备的;徐虎被乱刀砍死,起码凶手身上是带着刀的,也是有所准备的;但是白石冰袭击石运来,则只是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是没有准备的,更像是临时起意。而且石运来头上只挨了一下,能不能把他打死全凭运气,但是陈海和徐虎,则是必死无疑。”
猛子反驳道:“也许白石冰知道山洞里有石头呢,所以故意拖到山洞里去,而且他知道石运来腿脚不灵便,所以打那一下基本上就可以要他命了。”
苏镜说道:“如果白石冰一心要杀石运来的话,在哪儿都行,比如杀害徐虎的时候,在城中村里就搞定了,用不着拖着石运来爬山。从陈海和徐虎的尸体上,我看到了恨,但是从石运来身上,我看到的是慌。”
猛子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带石运来爬山?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套子说道:“也许他只是想找个避开人的地方,问问石运来到底是否记得他,是否记得挟尸要价的事,如果不记得,他可能就放过石运来了。”
苏镜说道:“可是石运来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大病未愈,也不会装假,所以白石冰便起了杀心。你去医院再找一下石运来,问清楚了,那天晚上在山洞里,白石冰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这就去!”猛子说着就站起了身。
“别急别急,”苏镜说道,“我还没说完呢。陈海死在哪儿?”
“驴头山啊!”
“驴头山离市区很远,凶手肯定是把陈海控制住了,用车把他拉到山上,这点你们同意吧?”苏镜继续说道,“可是白石冰没有车。”
“他可以借啊!”猛子说道。
“借谁的?”
“我们可以调查一下白石冰那天有没有借车。”套子说道。
“好,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苏镜继续说道,“还有那叠钞票也很奇怪,白石冰给了徐虎一万块钱,可是徐虎身上只剩下九十八张百元大钞,牛皮信封上也没有留下白石冰的指纹。你们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套子说道:“这事的确很怪,但是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有人帮他!”猛子突然喊了一嗓子,“白石冰杀人之后,另外一个人擦去了信封上的指纹,抽调了一头一尾两张钞票,他是为了掩护白石冰。”
套子反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直接连信封带钞票全拿走不就行了?”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苏镜打个圆场,说道:“都别争了,还有别的疑点。”
套子说道:“白石冰还没抓到,苏队长就要给他翻案啦。”
苏镜没理会套子的调侃,皱着眉头条分缕析地说道:“7月15日徐虎遇害那天,白石冰是光着膀子回宿舍的,这个有他同屋的人作证。为什么光着身子呢?因为他衣服上沾了血。而且满园春发廊那个女人也说过,看到白石冰手上胳膊上都是血,衣服上也有。可是别忘记了,我们在垃圾站找到了一件蓝色的血衣,凶手杀人时穿的是这件衣服后来又脱掉了。如果白石冰是凶手的话,他杀人时穿了这件衣服,血怎么会溅到里面的衣服上呢?”
套子说道:“也许那件蓝色的外衣没穿好,所以血溅到里面了。”
猛子说道:“别忘了,那件衣服是用拉链的,不是用扣子的,套上那件衣服可以包得严严实实。”
“还有,”苏镜说道,“凶手既然穿了蓝色的衣服行凶,说明他很冷静,有准备有计划,可是发廊女却说,看到白石冰的时候他是慌里慌张的。”
套子犹疑道:“可能杀人之前很冷静,可是真杀了人之后还是会慌的吧。”
苏镜点头道:“也有道理。”
猛子专爱跟套子顶杠,说道:“有什么道理?没道理!那件血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穿了那件衣服,里面的衣服就不可能沾上血,一定是白石冰看到尸体去检查了,发现徐虎死了吓得跑了,检查尸体的时候就把血沾到身上了。”
套子继续提出疑点:“如果他杀人之后惊慌失措,那么在脱衣服的时候,也有可能不小心把外衣上的血沾到内衣上。”
苏镜摆摆手,笑道:“这样争下去不会有结果的,我们还是分头干活去吧。”
苏镜和套子来到顺宁电视台,余榭问道:“苏警官这次来是调查谁啊?”
“还是白石冰。”
“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
姚笛正好走过来,插嘴道:“也许真相你永远都找不到。”
余榭虎着脸说道:“姚笛,你不要乱讲话,作为新闻工作者,你要讲证据。”
“我这不是把苏警官当自己人私下说说嘛!”
“私下说也不行,”余榭说道,“你赶紧编片去。”
姚笛撇了撇嘴走开了,可刚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因为苏镜刚刚问了一个问题:“余制片,我想来调查一下7月2日白石冰有没有跟同事借过车。”
姚笛听到之后,立即转过身说道:“我呀!”
“他跟你借车了?”
“是啊。”
“7月2日?”
“对。怎么了?”
“他有没有说借车干什么?”
“他就说有事,我就借给他了。”
“你不开?”
“我那天不是去北京采访郭美美的事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借车的?”
“前一天晚上,也就是7月1日。”
“什么时候还你的?”
“我从北京回来,他就还给我了。”
“你的车是什么牌子?”
“途观。”
套子皱眉说道:“途观?那个幼儿园园长看到的车是宝马X5或者是双环SCEO呀!”
苏镜继续问道:“他把车还你的时候,车是干净的吗?”
“啊?”姚笛吃惊地说道,“你是说他开着我的车去杀人?”
“有这可能。”
“难怪,难怪,”姚笛厌恶地说道,“他把车还我的时候,车里面干干净净的,我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还说干什么帮我洗车呀?’他说是应该的。谁知道……谁知道他开车杀人了呢?他没把尸体放我车里吧?”
苏镜呵呵一笑,说道:“那应该没有。”
4。“小三”吐露了真情
9月13日像大部分日子一样平平无奇,只是中午时分,智多星幼儿园园长程艳的突然来访给案情带来一丝转机。苏镜招呼程艳落座,问道:“程园长今天不是要出庭吗?”
程艳脸上一红,说道:“别叫我园长了,幼儿园都已经关门了。”苏镜呵呵一笑,程艳接着说道:“出了这种事,谁还会把孩子送来啊。”
这两个月,程艳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7月2日下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之后,她就一直饱受舆论的谴责,街坊邻居在她背后指指戳戳,声音大得几里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与之相比,她倒宁愿被多拘留几天,看守所里还清净点儿。7月15日,吕国豪夫妇将程艳和老王告上法庭,要求赔偿50。89万元,今天是庭审的日子。
苏镜问道:“程园长今天庭审怎么样?”除了“程园长”,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一时半会还不习惯立即改口叫她“程女士”。
程艳说道:“法官说择日宣判。”
苏镜看了看时间,说道:“程园长应该是庭审一结束就赶过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程艳说道:“那天你们问我从驴头山上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车,我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
“对。”
“我想起来那个司机是谁了。”
“谁?”苏镜立即坐直了身子。
“就是工商局昨天被撤职的那个处长。”
“刘枫?”
“是。”
这两个月,刘枫就像坐在一座活火山上,时不时喷出一点火苗,让他惊慌失措,却又马上陷入沉寂,但是他知道,火山一直都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大喷发。
7月4日凌晨,刘枫一夜成名,一句“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工作”成了顺宁人的口头禅,网友发起人肉搜索,很快将他的老底全挖了出来,原来他能混到工商局处长的位子,全因为他有个姓曹的舅舅,这个曹舅舅是顺宁市的副市长。事发后,曹副市长把这个不争气的外甥狠狠一顿臭骂,然后四处堵漏,先是给顺宁本地各大媒体打电话,要求他们闭嘴,这还不放心,又给顺宁市委宣传部打电话,要他们配合封口。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段视频在被热议了几天之后似乎渐渐被人淡忘了。可是半个多月后,大概在7月20日左右,网上又有一篇“爆黑帖”冒了出来,除了老调重弹,还把曹副市长也扯了进来,说他如何包庇外甥钳制舆论。此帖立即被上万网友转发,曹副市长大为震动,立即给公安局长侯国安打电话,要他查出是谁发的帖子,侯国安查了,但是没查到,因为发帖人的IP地址显示在美国,而且绝不是通过代理服务器发的。
曹副市长决定丢车保帅,先把刘枫撤职,等风声过去了再图将来。但是,刘枫并没有被撤职,因为7月23日动车在温州追尾了,舆论再次抛弃了他。刘枫有一种大难不死之感,至于是不是“必有后福”,他还没来得及关心。
关于动车追尾事故的追问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后来也渐渐风平浪静了,网络上虽然偶尔也有几句质疑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淹没了,因为这是一个光怪陆离、迅速遗忘的时代。
到了9月7日,又有人继续发帖声讨刘枫和曹副市长,这次不仅是刘枫那段叫嚣的视频,还罗列了刘枫贪污受贿的几桩罪证,尤其是他跟黑豆芽老板的罪恶勾当,更有甚者,还将他列为陈海之死的疑凶,说陈海准备举报他,于是他先下手为强、杀之而后快了!帖子最后自然不忘说一下,刘枫之所以如此飞扬跋扈还照样忝居其位,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副市长的舅舅。
刘枫虽说不学无术,但浸淫网络久了,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舅舅,他们肯定雇佣网络水军了。”
因为有了网络水军的推波助澜,曹刘舅甥俩那点事在各大全国性论坛上如火如荼地讨论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捂是捂不住了。
9月12日,工商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免去刘枫处长职务,对于网帖反映的其他违规违纪问题,将组成专案组进行调查,并将于第一时间向社会通报。
何旋和任一采访了此事,当天晚上就在《顺宁新闻眼》播出了。尽管刘枫一事消消停停闹了两个月,但程艳却是第一次看到此事,新闻里不但用了刘枫那段狂妄叫嚣的视频,还用了一张胸部以上特写的照片。然后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二天庭审一结束便找到了苏镜。
苏镜问道:“你为什么断定那人是他?”
“你们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当时也许太紧张了吧,根本就没去仔细想,而且……我不知道……我也许……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人的长相,毕竟是两辆车这样对着开过来,一晃而过,所以也没看清楚,但是昨天晚上看新闻的时候,我一下就认出他来了。”
苏镜还是不相信,这事未免太凑巧了,问道:“那个刘枫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让你一看到他就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司机。”
“我不知道,也许我认错了,但是我感觉那人就是他,”程艳说道,“我……我觉得……我已经是一个有罪的人,我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我希望能为你们做点事,求个心里的平安。”
套子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不妨再去查查看。”
等程艳走了之后,三人又把刘枫叫嚣的视频找出来,看着他飞扬跋扈的脸,然后彼此疑惑地看了看,猛子说道:“这人就是一张大众脸啊。”
苏镜说道:“我们姑且相信一次女人的直觉吧。”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从中午开始,王晨晨就莫名其妙地心慌,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跟刘枫一样提心吊胆,甚至比刘枫更加惴惴不安。因为刘枫的事已经被“人肉”出来了,但是她的“小三”身份还没被曝光,七月底那次针对刘枫的舆论声讨中,有人在网上说起刘枫还有个“小三”,但是并没有指名道姓,随着“7·23动车事故”的发生,网友对“刘枫小三”的人肉搜索也停止了。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你明知道它迟早会爆,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等待是最难熬的。
终于,警察找上门来了。
套子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上次给你打过电话的刘涛。”
王晨晨面色涨红,问道:“你有事吗?”
周围的同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不知道王晨晨犯了什么事,套子说道:“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
王晨晨带着套子来到一个小型会议室,把门一关,气呼呼问道:“你又找我有什么事?”
套子说道:“还是上次问你那事。”
“我该说的都说了。”
“上次你只是说了跟刘枫在一起的事……”
“这还不够吗?”王晨晨打断了套子的话。
“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也只是了解点情况,你说是吧?”套子说道,“我想知道7月2日下午五点到七点,你们在哪里?”
第一次打电话时,王晨晨情绪失控大喊大叫:“我们就是车震了怎么了?车震犯法吗?”可是跟一个陌生人面对面的时候,这种话她可就说不出口了,又羞又囧,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们去了驴头山。”
“驴头山,去那里干什么?”
为什么去那里呢?刘枫贼恁兮兮的样子,王晨晨至今记忆犹新,他说:“驴头山上人少,尤其是雨天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我们就到驴头山上去吧,听着风声雨声雷声,然后欲仙欲死高潮迭起。”王晨晨说了一声坏蛋,掐了他一把,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那不是害羞,那是情绪高涨了。
王晨晨说道:“那里风景好,去欣赏雨景。”
套子心里想道:“真是太有想象力了,不知道老婆愿不愿意跟我去看看风景呢。”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着:“刘枫开的是什么车?”
“宝马。”
“X5?”
“是。”
“你们在驴头山上有没有看到别的人?”
“上山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开下来。”
“你们是几点上山的?”
“五点多吧。”
“五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