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悄声往203走,一路上故意放轻脚步,因为在这样的走道里,脚步声真的很容易让人察觉。离大门还差几步时我悄悄停了下来,此时203的门紧紧闭着,听起来里面似乎是有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我屏息缓步靠过去,正想从门上的玻璃窥探时,背上脊梁骨没由来得猛一凉!
一只惨白的手啪地搭在我的肩上!
第130章 守护(七)()
我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浑身汗毛直立。那只手惨白异常,毫无血色,我没敢细看,只觉得似乎有点发肿,就像四川人所说的水大棒,也就是上海浦东人口中的腾(teng)江(gang)浮(fou)尸(si)。反正我没敢轻举妄动,这么久以来我太明白不过,如果我此时扭头,最可能看到的会是什么。
我紧绷着肌肉和神经立在原地,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发麻感,那只手依旧挂在我肩上,我知道只要他动一下就能成为彻底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狗尾巴草。就在僵持之时,只听见脑后幽幽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发什么呆?”
我一愣,这只要一听就让人觉得极其讨厌的声音不是朋友又是谁?当时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有人逼你□□,等你吃完他突然哈哈大笑说是跟你开玩笑的,我顿时大松一口气,正欲扭头骂他一顿,然而就在我将将要回头的一瞬间,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眼前一幕硬生生压了回去,转了一半的身体也蓦地停下,而这一切,全然是因为从我眼前203房间里走出的一人。
黑色的头发,深色外衣,向来略长的头额发遮住了半双眼睛,他出来后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只朝我使了一记眼色。说实话我现在基本没法分辨他的意思,我满脑子就一个问题,既然朋友现在跟个弱智一样站在我面前,那么我背后那个到底是他妈的谁?!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际,朋友突然抬起手朝我挥了挥让我往他那边走,我心想我要是轻举妄动一下,那手拽我琵琶骨咋办啊?他见我没有动又匆匆做了个手势,末了还不忘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咬了咬牙,照着情形看也是没办法了,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朋友既然叫我过去,估计也能掌控住局势。想着,我硬着头皮抬腿就朝他过去,那时候,我们之间大致有十米不到的距离,我本能得把每一步都放得极轻极缓,短短数米老子觉得走了几个世纪。在此过程中,我始终没有听见身后有任何动静,包括脚步声亦或是呼吸声。而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自始至终纹丝未动,甚至连一丝丝角度的变化都没有。其实我对自己也是佩服,就这情境,随便换个别人来试试,不尿裤子我跟他姓!
朋友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揣着一张敷,他看上去十分冷静淡定,但我可以察觉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我过去得以糊我后面那玩意儿熊脸了。
四米……三米……两米……最后一步仿佛是用尽了我的气力,朋友举着手朝我这拍过来时我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跪了下去,浑身重极了,不是被重物压的感觉,就是觉得周身气力忽然都没有了,膝盖没了力气,人也就软了,整个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而更令我惊恐的是,朋友那张敷没有糊别的地方,而是径直糊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系列情况真把我吓到了,不同于见鬼时的被吓到,而是恐惧,对当下发生的我未可知的情况的恐惧。我想问他怎么回事,张口却发现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从出生就携带的天生技能的突然消失让我恐慌不已,嘴巴和声带似乎都不由我自主控制,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它们都不属于我了的感受。异样的恐怖又一次袭上心头,我好像突然明白,刚才朋友让我不要说话并不是怕我激怒身后的东西,而是……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全然不知了,只记得这小子最后用手拖了我一把,让我不至于直愣愣摔在地板上,所以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算你小子有良心……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很清楚的是我正躺着,至于躺哪儿就不知道了,反正跟在家睡觉完全不同,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膈应得慌,也没有起身的力气,浑身上下还能灵活动弹的就十根手指了。我在身下摸了摸,想让身体迅速活动起来,可就在指头方触及衣角时,突然一丝异样窜进我的脑海,这身衣服质感怎么这么好呢?这手感应该是绸缎……
‘等等……’不对!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个激灵,这衣服不是我的!我一个帅气时尚小潮人会穿这种旧社会大老爷专用时装?
我又不甘心地将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来回摩挲了两边,意识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这手感有点熟悉,似乎今天早些时候摸到过,当时我还半开玩笑地说质地不错……我很想抬起头来看,只是太黑且没有光源,我想了就久,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这件衣服应该是白天跟朋友一起去买的那件——寿衣!
这念头一出来我就顿时如坐针毡,反正甭管到底是不是,至少我肯定这件衣服一定不是我的,别人的衣服我是穿不惯!正当我奋力挪动身体想要扒下这身衣服的时候,“嘎吱”一声,门开了。
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外缓缓踱了进来,从脚步声来听,并不是朋友。“你醒了?”来人的声音让我怔了一怔,是个女人,好像还是个认识的女人。
“护工姐姐?”我小心翼翼地问,因为嗓子实在干哑疼痛,发出来的声音显得十分诡谲。
“对啊。你那个老同学说有事情,就叫我来照顾你一下。”她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可是却没有开灯。
我觉得有点不对,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同时也心下纳闷,正常大晚上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开灯吧,她倒是好像压根没准备开,莫非她是怕闪到我的眼睛?想着,我道:“护工姐姐你帮我开下灯行吗”
她没有回答我,经我几次要求,才告诉我是朋友不让开灯的。我说那小子是属蟑螂的,生活在阴沟里不愿意见光,我不一样啊,我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大好青年,没有光线的滋润就不行了。护工姐姐听完没有理我,我听声音她好像是拖来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护工姐姐,那你不开灯也得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吧?”我不死心地问。
闻言她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想了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刚才他来找我,就说叫我过来照顾你一下,别的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也没有多问。”
我忽然脑袋里嗡的一下,立即寻了个话题:“你知道昨夜赵大伯是怎么回事吗?”
她说她刚才去门口安慰了一下赵大伯的家属,说死因是心脏病突发,旧疾了。“多好的一位老大爷啊!“她正在感叹,却被我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
“哎!哎哎哎!疼!”我疾呼不停,她似乎被我吓到了,立即站起来跑到我身边,想看我是怎么了,我强忍着酸痛循声绕过她从她身边闪过,径直就往门口冲,她立即反应过来上当了,追着我就来,嘴里发出怪叫声叫我汗毛直立。还好老子运动神经好,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砰!”门被从里面狠狠一撞发出巨响。
我紧紧拽着门把不敢轻易撒手,所幸她一个女人力气小,我再怎么体力不济也不见得会输给她。就在她拉我顶僵持不下的时候,我才观察起周遭,外面比较亮堂,但设施看起来也并不新,灯泡什么的仍灰突突暗的很,这间房间是这个走道最尽头的一间,而且我感觉这里似乎并不是康复中心。我被人弄到其他地方来了?可是我晕过去的时候是在朋友身边啊,怎么可能有人从他手里轻松地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带走?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我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趁他出去拉屎的时候把我运走。二,是他也被一起带来了。哦对了,还有第三,那就是他把我弄这来了,别说,第三种可能还真挺靠谱,他还就是这种人了,没什么他对我干不出的。但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有护工姐姐牵涉其中,她为什么要这样拼了老命得把我困在房间里。
手掌不断感受着门里面的拉力,一次一次的撞击告诉我她仍没死心,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到底?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停了下来,我估摸着她也累了,她力气大体力不错我早也见识了,想不到能坚持那么久,也是挺厉害的。
虽说她累了暂时消停了,但我也不好放手就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自然没有她清楚地形,如果她在哪个地方布个陷阱那我不是玩球了?现在这情形我是想跑不能跑,只能拉着门把不放,当真骑虎难下。
就在我思考如何是好之时,突然在走道的那头的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十分笃定地朝我这边过来了。原本半蹲在地上的我紧张得一下站起来,我发现这间房的对面还有一间房间,这会儿我真是顾不到门里那个女人了,放了手就去摸那间房间的门,门没锁!我二话没说朝里一钻,轻手轻脚把门推上,只余下一条小缝隙可以让我掩在门口偷瞧。脚步声一声未断,依旧在朝这里行进,等到来人走近时,我一下懵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是谁?
第131章 守护(八)()
他走到门前,旋开门把往里一推,护工冷不丁地猛扑了过来,中年男人往后一退轻松躲开了她。“你做什么?”他声音很低沉,带着不悦。
从我这里能清清楚楚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听到声音的时候,那女人十分明显的一愣,然后支支吾吾说我跑了。
“什么!?”中年男人看上去非常生气,大声呵斥她道,“怎么可能?!不是让你说话小心一点不要让他起疑心吗?!”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的,他把我骗到床边上然后一下冲了出去。而且你不是说他没力气根本起不来床吗?”她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那模样就像是跑了我一个跟被拐了个孩子一样,魂不守舍的。
我心想就凭你们这些傻逼的智商也想骗小爷?第一句话就露出马脚了,我跟朋友从前是老同学,这件事情连几个关系好的同行都不知道,你一个小护工,甚至都不是单子的委托人,知道的是不是多了点。
那个中年男人原地踟蹰片刻,怒气冲冲道:“你这样子办事情我是帮不了你了,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帮你,就叫你拖住他等我到,你都办不成。你知道我帮你做这件事情自己也冒了很大的险吗?害同行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我基本就没有活路了。那个人现在跑了,我暴露的危险就更加大,你儿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帮不了了。”说罢,旋而欲走。
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我们大概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如今他自称同行人,也算是肯定了我的猜疑。说起来不是第一次见他,但应该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年纪大致在四十到五十岁的样子,脸上皱纹比较多,显然长年累月在外奔波,但脸色依然算是红润,身体应该不差,只是那双眼睛略往里凹陷,深深的眼袋,一双眼周遭整圈都是浓浓的黑色。他不算显年轻的类型,只是那头乌黑的头发倒令我诧异,长且密,没有一丝丝白发。
“等等!”护工一把拉住他,“大师你可不能走啊,我家孩子能活到现在都是靠您啊,将来也得仰仗您啊,您不能就这么不管他了啊!”说着说着她开始哽咽起来,哭声愈大。
“别哭了!你还想把别人引来吗?”他怒道,“这件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一次我们可以说是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我把那个人引来,你用他的寿来补你孩子的命。他是行内人,寿金,而且还很年轻,一旦成功,你儿子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高枕无忧。可要是失败了,就一定被被查出端倪,现在你叫人给跑了,你自己说,我还能怎么帮你?”
护工赶忙擦了擦眼泪,瞪着眼珠子道:“不,不会没办法的,我们再去试一次,把他抓回来。”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你当别人都是傻的?那小子入行不久,傻兮兮倒也没错,可你知道他身边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正面硬上,我也未必能赢。”
他这话一出,小爷就不高兴了,说谁呢?谁傻兮兮的?
说完那两人安静了下来,谁也没说话,一定是在琢磨该怎么办。正在小爷我这也正恼火时,背后猛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捂在我嘴上,那只手力道极其大,抓住我之后就把我往后拽,当时我也没力气,更不敢发出声响,只能任由着被拽到了房间深处。
不过我能感受到那只手上的热量,这叫我心安不少,只要不是鬼什么都好说。
那只手把我拉到了墙根,然后拿出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发出极其微弱的光线,自下而上照着自己的脸,这一下倒是把我吓得不轻,要不是那下巴上的三层肉,我还真认不出眼前这么个玩意儿是钱卞。
他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凑过来以极其轻的声音道:“你小子这套衣服很新潮啊。”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朋友呢?他说在这呢说着他用手机照向我旁边大致也就十厘米左右的位置,朋友正一声不响地看着我。
我心道你们都有病吧,乌漆麻黑的还装深沉装冷静,人吓人吓死人好伐!
朋友低声问我:“你还好吧?”
我说:“我死不了,你俩是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钱卞说,“接到他电话我就马不停蹄过来了,还好我最近正好在这里,不然找不着你,你小子可真要遭殃了。”
外面两人一直没有再说话,这会儿突然听到中年男人说了句先离开这里吧,再从长计议。随即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离开了此地。我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也终于可以愉快地说话了,我问钱卞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不来我就要遭殃了。
他说朋友让我去拿东西之后就找不到我了,“别的东西我不敢跟他比,找人确实是我的强项,祖传的。”说着他朝我挑挑眉。
我说你个死胖子对谁都抛媚眼不怕小杨恁死你?朋友突然发声了:“不要贫了,你给我们说一下你被抓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将昏过去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尽数告知,他俩时而面面相觑,时而捏着下巴思索。说完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问:“你俩既然早就找到我了,为啥不冲进来把我救出去?”我看了眼朋友,发现他压根儿没打算理我,我又转而看向钱卞,他瞧我一眼立即收回目光,道:“两天没吃饭想必你也饿了,要不然我们赶紧出去先弄点东西吃?顺便把你这套衣服换了?”
两天?我躺了两天?!
“准确来说是两天半,也就是所谓的二五分灵。”朋友说。
我问什么叫二五分灵?他朝我瞥了眼,然后往门口走,让我跟他过去,外面两人早就走远了,我们重新回到了那间屋子,“啪。”白炽灯的开关发出清脆的声音,眼前一幕叫我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我原先躺着的是一块门板,门板是农村停灵时放尸体用的,而且当时我睡觉是头朝门口,同样也是停灵的方法。木板四周地面上画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朋友告诉我那是分灵的阵法,这种东西现在基本看不见了,不是因为阵法难学所以失传,而是因为这东西本身是一种邪术,现在有很多电视剧或是小说,里面会提到阵法这种东西,实际上阵法原本就为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