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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我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敢情拿我跟钱卞作伏笔,为下文做铺垫啊。我朋友躲开后表情很尴尬,小杨倒是不以为然,依旧跟我们说说笑笑。我朝钱卞递眼色,但他一脸没落,这什么情况,当下又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此地不宜久留……不宜久留……
又互相道了几句,广播里已经喊出了各自的航班号,我跟朋友急急忙忙搬着行李就跑,钱卞落在了后头,跑出老远我回头看,他跟小杨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朋友踢了我一脚道:“偷看小心长针眼!”我暗道一句非礼勿视连忙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
这班飞机是回上海的,但目的地并不是小爷温暖舒适的床,而是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小店。
我在北京住了五年,对北京的印象就是紧凑有条有理,而上海我觉得应该用精致这个词来形容。马路边种满了梧桐树,一到秋季地上便会铺上一条绵软缤纷的毯子,当真梧桐落叶满秋风。而上海的另一道特色就是小弄堂,我们这一次去的小店就开在一条郊区的,还未被规划掉的小弄堂里。
这样的小弄堂载满了上海特有的风情,但这条不同,它位于郊区,虽说上海的郊区现在也是交通十分发达,但相当于城乡结合部的地理位置注定它与风情两字联系不到一块去。
我们先回家把行李放下,然后乘上地铁去往上海宝山区。路上朋友告诉我,这单子是他一个同行介绍来的,因为离他近就转手给他了。
我煞是专业地询问了具体的情况,朋友只说是那家店的老板最近被缠上了,其余他也不知道,要到了那才能知晓。
一个小时后,我们下了地铁,下车时我注意看了看站点名字,叫南陈路。这地方我知道,就位于上海最长的马路——沪太路旁边,临上海大学。
此站点上下车的人都很稀少,除了我俩,只有四五个人下站,出了检票口朋友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二号口出左行一百米。我们问工作人员二号口在哪,她抬手一指,我顺着看过去,竟是一条十分隐秘的小道。
多数下车的人都往一号口走了,只有我们二人径直往隐秘的二号口去。走下四节台阶,放眼看去,那条小道略长,有百余米,两边的一个个白炽灯里团团的黑色,许久没有清理让灯光暗淡许多。天花板还异常低,感觉压在头顶上,给人一种很强的压抑感。又恰巧赶上这几天下了小雨,地上潮湿难走,夹着一股隔生难闻的味儿,墙角漏水的几处,铺了麻布,看起来整块地像是块打了补丁的湿漉漉的臭抹布。我不动声色跟朋友走近了些:“这出口怎么这么奇怪,地铁人流都那么大,我还没见过这样阴森森的呐。”
朋友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别管那么多,快走吧。”
说完,两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整条道里我二人脚步声的回音也随之由缓变快。按我们的步子,百米不消片刻,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尽头是个转角,右转过去就是通往地面的楼梯,但由于顶低,我依旧看不见外边。我跟朋友都是懒人,自然踩上了自动扶梯,这扶梯感觉已经有些年头,走起来能清楚感觉到下面机器里的动静。
“哒,哒,哒。”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我竖起了耳朵,分明是脚步声,在我后面不急不慢徐徐走着,伴着电梯的动静我几乎能感觉到那一步一步踩得很重。我心道刚才走小道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往后看,我们身后根本连条狗都没有,怎么突然会有脚步声,想着想着就记起了在吉林时地下室里的场景。
我拉了拉朋友衣角:“你听没听见脚步声?”那时候我声音已经有些颤了。
朋友被我一说,也警觉起来,但很快他斜睨了我一眼道:“就是电梯的声音,我看你是惊弓之鸟了。”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上面,一号口在对面,那里门口好多黑摩的,还有小吃摊头好不热闹。但我们所在的位置却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半天才会有一个人走过。不过终究旁边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我胆子也算被壮了起来,就退了几步探着头再听,似乎的确是电梯的声音——规律,节奏,是从电梯下面发出来的。
朋友边鄙视着我边将我带进了一条与马路背驰的小路。可能因为旁边是一个楼盘的施工地,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懒得处理就随处丢,所以这条小路里异常肮脏,走几步就能看见几个垃圾袋堆积在一起形成的垃圾山,多的时候几乎要堵住整条路。
往里再走走,其实是个拆了一半的村子,而那家小店就开在路的尽头,半个村子的入口。
我们进去时,小店老板正坐在一个木桌后面,听到人来,他抬起头,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过去,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头顶上发稀了不少,余下的已经开始白了,想来生活有些艰辛。他目光无神,两个大大的眼袋,又肿又黑,挂在脸上很是显眼,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很久没睡觉了。
他有气无力地招呼了我们一声,又把头埋回了桌子。
朋友走过去将我们的来意一说,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的,一把拉住朋友的手大师前大师后地喊,别说朋友了,我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朋友拍了拍他粗糙的手,让他坐下,才缓缓说:“你别着急,我来就是帮你的,你也别喊我大师,我们这行呢,信的称呼一声师傅,不信的叫我们神棍。所以你喊大师我也不太习惯。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决。”
那男人又是千恩万谢一番,才说道:“是这样的,我来上海有六年了,在这里开了这家小店,卖些日常生活用品,生活还算过得去。小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也算是方便大家我呢也能多赚一些,白天由我老婆看店我睡觉,晚上我来接班。其实很多晚上营业的人都知道,特别到了深夜,大家都睡了,会有一些奇怪的人来,遇到这样的人就把他们当做正常的客人,不要说不要问就什么事也没有。我遇到过很多次,也能应付过来。
但是,大概是两个月前,我儿子放假,我娘就带着我儿子从老家来玩,白天我就带孩子在上海四处逛了逛,因为没有睡觉,到了晚上那俩眼皮子耷拉的呀死活是睁不开。结果我就开始打瞌睡,但也不是真睡着那种,就是看啥都糊涂脑袋也不清楚了。就这时候,店里来了个女的,我听到声音就往门口看了眼,结果低头一揉眼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我身前,在看我桌子上放的东西了。”
说着,他指了指店门口,我顺势看去,虽然小店的门面并不大,但其实里面不算小,在农村这已经算得上是小超市了。我大致估计了一下,从店门到这张桌子,应该有五六米的距离。
男人继续说:“人刚醒,脑子还没回过神,我揉眼也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这女人的动作真是快,当时我就顺口问了句‘哎哟姑娘你走路怎么这么快啊?’结果她突然就抬起头盯着我看,一动不动。当时我就吓傻了,这姑娘是不是什么神经病,我听说现在有神经病会随便拿刀砍人。我就朝屋子里喊了句,就这一扭头的时间,店里一个人也没了。”
我想了下当时的场景,的确诡异。我问:“你为什么两个月后才找人帮忙啊?”
他哭丧着脸,我看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都怪自己嘴贱:“不瞒你说,本来我看她脸生不是这的人,以为是路过不会再来了就没当回事,结果接下去每到周四的晚上她就会出现,就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吓不起了!后来我就到处打听,找你们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呐!”
朋友若有所思了会儿,问:“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男人斩钉截铁道:“上周四还来了!不能记错!”
我跟朋友对视了眼,我问:“今天周几?”
朋友皱了皱眉,几乎与那男人同时答我:“周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哟
13周四(二)()
那时候已经开始入夜,老板说到凌晨三点那女的才会来,我突然想到朋友说过凌晨三点是一天阴气最甚之时,不由打了个哆嗦。
趁着到那东西来之前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朋友指挥我和老板开始重新布置小店,也就是将店里的东西改变放置的方位。
我正跟朋友搬货柜,他随口问道:“除了半夜里会有一个怪女人出现,平时还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老板停下手上工作低眉思索了会,突然道:“不问我差点忘了说!”
我们也停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他说事情就发生在他嘴贱之后的没几天。这天他出门进货,正巧是现在这样的傍晚过后入夜时分,他进货一般是骑一辆黄鱼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轮车,去四条街以外的一个小批发市场。来回都要经过刚刚我们进来时走的那条小路,平时走这条小路不肖五分钟,这天他走了足足有一两个时辰,而且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这余下半个村子的尽头。
“鬼打墙?”我脱口而出。
老板此时脸色已经发青:“可不是哩!后来我还遇到过两次,所幸都啥事没有,但是想着怪吓人的。”
朋友把手搁在架子上,低眉垂目目光不知看在何处,样子像是没听我们说话,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思考这件事。
“鬼打墙一般是盗路鬼作祟,这一类在鬼里算得上是善良的,你遇到它的确不必害怕。”说着他突然抬头朝我和老板看过来,“但其实所谓鬼打墙就是盗路鬼在救人,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或者你根本不想去的地方,是因为它们把人带去它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么,它为什么要救人?”
我一愣,我从没听过好鬼,也不知道鬼打墙竟然是鬼在救人。如此再细细想想,猛地觉得背脊一凉,盗路鬼为何要救人,那就表示有更可怕的存在——厉鬼!
朋友点点头,同意我的猜测,他说:“现在事情还不清楚,等晚上看了情况再说吧。”接着他让老板拿来一桶红色的油漆,那时候小店里的柜子已经都被我们搬开靠着墙了,他用一把粉墙刷在地方涂涂抹抹,就像广场上用大毛笔写字的老头儿一样。不一会我再看,地上赫然是一个放大数倍的敷。
他让我们用地毯把敷盖上,再把柜子搬回原位,只稍稍改了几个柜子的位置。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并排坐在收银台后面,等着三点的到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分明紧张还隐隐有着兴奋心情的我,在两点半的时候突然开始打瞌睡,我连忙掐了自己几下都不起作用,不消片刻,竟然睡着了。
……
等我醒来,脑海里一片清明,再看手表,是四点!我扭头看身边,朋友和老板都是睡眼惺忪模样。朋友见我瞪着眼看他,皱眉问:“你也做梦了?”
我点点头,道:“我在梦里看见一个女人走进小店,然后直勾勾盯着老板看,后来她还对我说话了,我努力去听,但却听不清楚。”
朋友捏了捏下巴又一次垂下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罗盘起身到门口转了好些圈才回来:“刚刚那鬼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怎么走了?”我有点惊讶,我们好像还什么都没干呢。
“自己上路了。”他把罗盘收了回去,转而对老板道,“其实那个女鬼对你没有恶意,按照她自己刚才所说的,她原本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生下来神智就不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低能儿,家里人在生了她之后又生了儿子,自然对她再没有丁点关注,左不过保她有吃食饿不死罢了。”
朋友说着,老板的表情却将信将疑起来,这可以理解,要是我,我也会怀疑,怎么请来个大师也没干什么事,大家一起睡一觉鬼就解决了?真不是骗钱的?
朋友似乎也看穿了他的顾虑,却没有点破,仍继续道:“女鬼二十岁那年,跟着弟弟出门玩,弟弟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河边,结果不慎落水。虽说智力有残缺,但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弟弟,是家人,于是就跳下去救人,其实她也不会游泳,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力气竟然硬是把弟弟托上了岸,可自己却淹死了。弟弟当时吓傻了,跑回家躲进房里一句话不敢说,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尸体都泡开了。后来因为弟弟受了极大惊吓不敢将整件事告知大人,所以全村的人都以为傻子是自己落进河里淹死的,家里人自然也这么想,就草草办了葬礼给埋了。埋得位置应该就是在小路附近,这小路是拆掉了半个村子后造的吧?”
老板愣愣点头:“我好像是听说过几十年前有个傻子淹死在后面那条河里,我还认识那个弟弟,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可那傻子干嘛来找我哦?那时候我还没来上海呢!”
我试探道:“不能上路的鬼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其中有一些就会不断重复生前做过的事,所以会常常在这里附近晃悠。她原本是个傻子,下面还有个弟弟,从小没有受过家人的关注和照顾,所以向往有人可以关注她。其实当时她只是路过你的店,恰巧被你看见了,而且你还问了她问题,所以她才会经常出现在这里?”说罢,我望向朋友,希望从他眼中看到肯定。
朋友朝我颔首:“叶宗说得对,她认为自己受到了关心,所以才会常出现,总在周四的原因,是因为从前家里人只有周四才会将她放出去溜弯。”
“这……”老板结巴着问,“这都是那鬼告诉你的?她,她不是傻子吗?”
“嗯,”朋友轻嗯了声,“死后生前一切都会归零,生前是傻子,死后自然比活着时明白。”他边说着边把地毯掀开一大块叫我们看,我一看,地上用红油漆画的敷有一个角上隐约变成了黑色,之前他画完我有仔细观察过,分明是没有的。看我十分疑惑,朋友解释道:“这是有灵来过的证据。”他又指了指周遭被他换过位置的柜子说,“仔细看柜子的摆放,这两个柜子交叉并齐放,里头这个头朝左,外面的朝右。这是一个简单有效的阴阳阵,一般这样一摆,鬼都难进来。所以那鬼选择了入梦告诉我们真相,然后自己离开。”
其实这话我还是没有能理解,如果她可以自行离开,那她早为什么不走?
朋友轻甩了下头,将耷拉在额前遮住眼睛的额发顺势甩开,轻声道:“因为老板圆了她的心愿,至于为什么足足来了两个月之久……”
他话说一半又吊起了水,叫我浑身难受!老板听了我俩一唱一搭的长篇大论早就听傻了,半天才回过神跟着似懂非懂地点起头。我跟朋友也不管他,继续讨论着刚刚那个女鬼的事,我一问到为什么来两个月他就支吾不答,说他其实也还在思考。
那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殷殷的红色从云层里绽将出来,仿佛下一秒太阳就要从中蹦起。
朋友喊过老板,问:“老板,你进货的黄鱼车呢?”
老板朝小店后边,也就是房子的背面努了努嘴,道:“平时也用不到,就停在了房子后面,那里有块空地,做车库,放那不占地儿。”
其实我跟老板一样奇怪,朋友为什么突然想起要看进货的黄鱼车。他不说,我俩也没问,三个人就在黎明前往屋子后面行去。
这里的房子都是从前农民自家造的私房,屋子和墙体都用的是石灰墙,后面的简易小车库也就是在石灰墙上搭出一个小雨篷,简陋得很,而且我发现这个地方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