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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在农村这种地方,大家出了剥玉米晒玉米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消遣活动,所以聚在一起时不八卦些什么事儿肯定没意思,所以我认为这个农妇对于我们要处理的那件事应该知晓,起码有所耳闻吧。于是我小步走过去,面带微笑问:“你好,有时间聊一聊吗?”
她正坐着,小爷我一米八的身高,即使弯下腰她也要抬头才能看见我英俊的脸庞。只见她微微仰头,一脸的提防,她可能觉得我要调戏她。于是我赶紧说:“我们听说这边不太平,前不久还出了什么事对吧?”
这位农妇这才发现我的目的并不在她,又听闻我是来询问那件事的,八卦之魂估计燃烧起来了,也不管我到底是干嘛的,立马就卸下了防备,用她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鬼打湾在这一带的名气算是很响,前几代的时候,那里住了一户大家族,农村里的大家族,说好听了是大户,说难听了就是地主阶级。我个人是不歧视地主的,听我爹说我爷爷以前也是地主来着。
这户人家跟周扒皮那样的天差地别,在村里造桥修路,有谁家揭不开锅了他们也会与于帮助,所以在村中的口碑一直很好。但是后来我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活动,这户人家就家道中落了,许多人在那场**中去世,余下的人就安安分分做起了小农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这家人也都是肯干的,日子凑活凑活倒也还过得去。
直到有一年,非常诡异的,这家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从八十岁老太爷到三岁小曾孙,没有一个幸免。
后来有人来查了说是中毒死的,再往深里查探,发现原来是家里一个小孙女,白日里到山上去摘了野果子回来,一家人夸她懂事,高高兴兴都吃了,不料半夜全家暴毙。
听到这里我暗自叹息,这家人也算得上乐善好施心地善良,遭遇了我国历史上的人为灾难后,任能够安于现状接受现实也是难得的胸襟,谁曾想落了这样一个下场,真是让人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
农妇说着也是不停叹气,看得出她也觉得可怜,但是随后她说出的话就让我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她说,从那家人死了之后,那个地方就开始频出怪事。
先是村里一个孩子的事儿,这个孩子也已经是上上辈的人了,听说当时这家人一夜暴毙,村民们自发为他们收尸和举行葬礼,因为那一块地方附近没有其他人住,而且坟地又十分远,当时村长就决定将他们安葬在屋子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听说是还找人来看过风水,说是不错就定下来了。
就在停灵后第二天,按照规矩大家都来祭拜,然后在门口摆了几桌菜饭吃了两天。那时这个孩子比较调皮,一个人悄悄溜进了老房子的大堂,两边白缎垂梁,中间摆着数具棺材,正对门口处挂着一幅全家福。本应是寓意温馨和睦的东西在此刻看来却是阴森至极。
到底是孩子,年纪小不怕事,独自一人进了这样的地方倒也没害怕。他从前也是认识这家人,与家中小孙女是一同玩耍的玩伴,便走上前跪在棺材前磕了两个头。
可就在他一头下去,复抬起头之时,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一个人慢慢往左走开了,而且头与目光是直直看向他的。
这一下把他吓得差点昏厥,哪里还敢再去确认,连滚带爬逃出了屋子。接着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孩子也回去大病了好多天。自从那次以后,鬼打湾就经常出这种诡异之事,以致后来被人口口相传,但那些个故事没有真凭实据难以辨别是真的还是有人编造的。但这一个绝对是真的。
我问她你怎么确定是真的?
她笑笑告诉我,因为那个孩子就是她姥爷,已经去世了。
我道了声节哀,又聊了几句便准备告辞。临走,那个农妇突然喊住我说:“小哥儿啊,俺听说那家人死前的夜里头,还在门前生了个火堆笑笑闹闹,谁晓得晚上就遭这大劫哟,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大概只是觉得那家人可怜,又恰巧想起这一个小细节,却让我心中一动:火?我记得乔婆婆电话中有提到火。
我看了眼朋友,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赶忙折回去疾走几步问那位农妇:“大姐,我听说鬼打湾那边儿成了一团啥锤子废墟,是咋滴个情况哦?”
说完我自己一头黑线,刚才听了她那么多话,怎么觉得口音都跟着她过去了……
她显然没有听出我这怪异的口音,说:“哦,这茬子事儿忘说了,那里出了那么多事后,村里就找了个老仙人来瞧,听说那个老仙人来了几天自己也生大病哦,再后来就让把那家人的房子拆掉,在原来的地方造上一座寺庙,庙里请个人念经拜佛不断香火。俺听说啊,这么做是为了镇住那边坟里的鬼!”
“庙?”我诧异,“那庙呢?怎么成废墟了?”
农妇看了我眼说:“几年前,说是咱们村子要大改造嘞,你刚才来的时候可瞧见了?靠外头的一些房子已经拆掉了……”
我一听这前奏,再看朋友脸色,咱俩都知道这事不妙了。
农妇手上没停,继续剥着玉米,声音不急不缓道:“那庙也在那时候被县里头来的人给拆了咯。真是的,说改造让我们搬啊搬,到现在也没个准头,现在人的办事效率咋那么差哦……”
我没听她后面的抱怨,满脑子都是那座被拆掉的庙,如果说这座庙造在那个地方的原因真的是镇住那几座坟,现在一拆,导致的后果恐怕……
“你刚才说那庙里请了人念经燃香火?那那位大师还在吗?”朋友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农妇翻着眼想了想说:“在呢啊,现在就住在前头那排最里头的那间小屋里,庙被拆掉之后他也没别的地方去,只好住在那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我你们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我早就想好的段子和实事对上了。
第72章 镇坟(三)()
我跟朋友再次对农妇表示感谢;刚提腿要走;她身边那条一直懒洋洋的大黄狗突然站起来,双耳朝天背如弓,浑身紧绷尾下垂;獠牙外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几步,只听农妇立即用地方话厉声喊了几句呵斥它;它才停下。
小爷我虽然很喜欢狗;但是我喜欢的是那种温顺的,这样凶残的我只有在年幼时被咬的情况下才与它们亲密接触过。我朝农妇感激地笑笑,虽然她一开始以为我想调戏她,这叫人挺不满的;毕竟我长得那么正气凛然帅气逼人不是?
我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前走了小段,她所说的那排房子离咱们非常近,方才我们站在她家门口就能隐约看见一长条屋顶。
那排房子跟整个村子中其余的没有任何区别,灰白水泥墙、丝毫没有考虑到下雨天积水问题的平顶房、木头门窗和上面灰蒙蒙的脏玻璃。
往里走的时候经过别人家大门,两个外乡人总能引来许多目光,其中除了好奇最多的就是审视。我心里暗暗不爽,从前读书的时候有一回秃了顶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半黑板的一道难题,期间一直在睡觉的我就被喊上去出丑。
结果那天大概欧几里得上身,小爷我粉笔一挥三下五除二把这道题目解得衣不附体,原本以为会有如雷般的掌声,谁知浑身都被审视的目光打量着。
当然就这点小爷我也不会上心,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班里那个每门课都能考满分的古怪眼镜男似乎隔着镜片打量着小爷的下半身,从此我对这样的目光就产生了不能磨灭的阴影……
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好,朋友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告诉他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
各怀心事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整排房屋的尽头,回看一眼其实也不过七八户人家,所有的房子前面都有几个细木架子,上面架着一个个竹筛子,里头都是玉米棒子啊芝麻杆子什么的,唯独这最后一间屋子前撒东西都没有。
走近了才发现,这间屋子前倒也并非空无一物,它的门沿上刻了点东西,看上去是刻了有些时日了。
“是六字大明咒。”朋友看了一眼便辨别出来。
我哦了声,又往门两边看,发现除了六字大明咒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极小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间屋子超级“干净”。
就在我俩站在门前驻足不进时,门突然自己开了,从越开越大的门缝中我看见开门的是一个光头老者。
夕阳正巧落在这个角度,从我与朋友中间的罅隙里挤进来,如同双手一般将眼前这位老者怀抱住。我注视他刻满皱纹的脸上那仿佛亘久不变的淡淡笑意,却觉得是无法直视的庄严和慈悲。我想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他看到我们并无惊讶,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动,只悄然侧身让到门边将我俩请进去。
屋里没有任何缀饰,一个小小灶台和一个香台,外加一张古朴单薄的小床。
他请我们坐下,便背对着我们跪在香台前,没有询问我们是身份和来意,也没有诵经,就这么跪着。
过了片刻,朋友轻声说话,仿佛连他都生怕惊扰到这位僧人:“大师,我们是来向您打听鬼打湾的事的。”
大师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很低,却没有多数老年人的嘶哑,像是常年被经文所润泽:“我知道,我一辈子在这里也是因为那个地方。”
我明白其言下之意,继续噤声等待他下面的话。
这位大师法号圆善,当年那位风水大师看完风水后,说拆掉原来的屋子,再造一座庙并要请人日日念经超度。请到的就是眼前这位圆善大师的师傅,当时的圆善大师还是个小沙弥,跟着师傅来到了这座寺庙。
他的师傅没有瞒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只告诉他一句话,让他铭记至今:佛是慈悲的,对人如是,对鬼亦然。
我很奇怪,从门口的东西就能看出圆善大师绝对是个有道行的人,那他的师傅自不必说,那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解决这件事?
圆善大师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悠悠道:“师傅慈悲为怀,念那家人生前为善,落这样的下场着实可怜,便日日诵经给它们听,望有一日能让它们开悟得道。”
我恍然大悟,暗道圆善大师的师傅当真大善。
“可惜。”圆善大师微微摇头,“我虽继承了师傅衣钵,但却没法继续下去。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在这里日日为它们诵经。”
后来从圆善大师这里,我们得知当年那户人家出事后附近村子便怪事不断,迫不得已之下,村长就托人找到一个有名的风水师傅,这位大师姓赵。
风水师傅的话其实算是跟我们一个圈子,我就问朋友听说过没有,他垂首想了会儿说对这个姓没什么印象,但不能断言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看风水,毕竟咱们这个圈子虽然人少,但要每个人都互相认识也不太可能。
但后来圆善大师的话就让我彻底打消了疑虑,他回忆说当时这位赵师傅初初接到委托,原本是答应了,后来也不知为何又婉拒,说什么都不肯来。但经不住村长和村民的再三请求才过来看,结果没几天自己就病了。虽说病了卧床不起,但也看出了些门道,说这个地方是恶龙穴,大凶之地。
他没有解释什么是恶龙穴,不过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的地方。
直到后来一日我问起来,朋友才告诉我,这要从寻龙点穴说起,寻龙点穴这种法子现在一般都是走地仙在用。所谓走地仙就是盗墓贼,当然他们还有灰八爷、土鱼、南爬子、土夫子等称呼。他们所寻的“龙”,就是地下风水脉络,而“穴”就是指墓穴。
寻龙点穴就是依照风水走势找到古时帝王将相的墓穴,因为古代地位越高的人越注重墓穴的风水问题,据说墓穴的位置好,可保佑子孙后代荣华富贵什么的,相反如果建在凶地上,则有败家人亡的可能。
那么很明显,恶龙穴的穴指的也是墓穴,而前面两个字虽也包含了个龙,却与寻龙点穴所说的天差地别。
恶龙穴这种地方是绝对的凶地,如果有人在那里下葬,不能往生那是必然的,最可怕的结果就是成为恶鬼。
而对于活人的影响也十分可怕,如果有活人不慎走进恶龙穴,那必定是有去无回的。东部流传一句话“恶龙穴开,人去么得回。”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恶龙穴的凶险,跟个愣头青似得继续听大师说话。随后我们听到了一些真实发生的怪事,而有些圆善大师也进行了辟谣。
直到我问他,他所说的那些怪事是在寺庙造起之前,造完后一切归于平静,但最近为何又出怪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无悲无喜的面容才渐渐松动,我能看出其中无限的悲伤与惋惜:“是从庙被拆后。”
见他再不愿多说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再告知我们的了,我们便准备告辞离开,他问我们需不需要他的帮忙,说实话我很想带上这位道行高深的大师处理起来估计也能省力一些,但看他走路都颤颤巍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朋友让他放心,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带走那些留存着的灵魂,让它们去正确的地方,也不算违背他师傅的意愿。
走到门口,圆善大师突然叫住我们,说:“还有一事,我也是从我师傅那得知的。当年拆掉老屋的时候将歇山顶上的一面圆镜保存下来留在寺中。当时拆寺时我不被允许入内,没有办法将其带出来,你们可以去找找。”
我没听明白,但朋友一听就立即表示感激,我想那个东西估计挺有用。
告别大师,一路上问了几个人,那时候天已经暗了,我们也终于到了鬼打湾。
我注意了一下,这个地方正巧在山腰上,但离山顶十分近,怪不得从对面的山上能把这里看得那么清楚。其次我又往下看,发现这座山不是太高而且山脚下就是刚才我们路过的大片农田。
怪不得张叔会见鬼,我想。
朋友这时候正在废墟边看罗盘,我走过去一看,不得了,简直能感受到罗盘指针转出来的丝丝凉风。这就说明此地的灵异反应非常厉害!
他二话没说,将罗盘一收,然后蹲在废墟前用点了两根白蜡与三炷香,然后让我拿着一大袋江米围着整片废墟边走边撒,像播种那样。
我对农村生活一直挺向往的,也没干过这活,当下乐乐呵呵拿着米就撒起来,连害怕都忘了一半。
但小爷也不是傻子,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贴近废墟边缘尽可能不走太远,而且保持在朋友能看见我的位置。
这片废墟占地面积很广,可以看出当初那座寺庙不算小。大致走了两分钟,转过第一个面,远远我能看见被火光映衬着的朋友,这叫我稍稍心安点,但事实上我已经开始觉得莫名的惶恐了。
我想人终究最惧怕的还是未知,就像对鬼的恐惧,因为不了解所以害怕,你看朋友就不会怕。所以在惊恐的时候就会想知道想了解,想确认自己的安全。仗着有铜钱护身神鬼莫近,小爷我边走边不自主往周遭斜眼。
就在我心惊胆战地刚转过第二个面时,不经意余光一瞥之间,所看见之物让我浑身一紧,头皮发麻!
第73章 镇坟(四)()
人呢?朋友呢?
我本能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