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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我已经快被吓死了,但我仍记着朋友的话没有睁眼,我摸索着往回爬了几米,心道他也没说不能喊啊,这时我已经顾不上阳不阳气的问题,舌头灵活一卷把嘴里恶心的东西卷到腮帮子里,扯开嗓子大吼起来,期间还不慎呛了两口怪味口水。
可这几声下去,竟然一点回应也没有。这时候已经临近2点,周遭静谧非常,这让我的声音显得极其突兀且空灵,如果朋友在附近肯定能听见。
“妈的!你小子快来救我啊!我承认我是猪队友了!你快来啊!”我没有尊严地大喊。
我急得满地乱窜,边窜边喊,简直像一只过街老鼠。
蓦地,我一怔,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脖颈后传来,我登时浑身僵直不敢再窜。我能感觉到冷汗从额上淌到紧闭的眼睛里的酸涩感,隐隐作痛。
几乎就在同时,小拇指所绑着的红绳又有了感觉,朋友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说话间气都能碰到我的脸颊:“叫那么大声作死,跟我走。”
我赶紧噤声,心里大念阿弥陀佛,立即跟狗见着主人似得跟上。
这一次中途没再出岔子,五分钟后我终于活生生站在了石桥下,享受夜风的吹拂。
一放松下来我倏然就觉得腿脚发酸发软,浑身无力,我估计大约是吓得脱力了,一下坐到地上一口一口大喘气。
朋友也是一头细汗,他看着我却不说话,幽慈亦是这幅表情,我就纳闷了,问:“你俩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八戒,不能吃。”
朋友继续沉默,幽慈却突然问:“你说,我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关键字:还是河
第50章 立尸(七)()
我心想这小妮子大概是怕我被附身了吧;想着我下意识往自己脖颈后面刚才有疼痛感的地方摸,来回摸了几下,没有什么伤口。倒是发现刚才慌乱中脖子上挂的两枚铜钱翻到了后头;我赶紧把它们往前扯了扯,这才答她的话:“幽慈啊;怎么了?你们以为我被附身了吗?这怎么可能;小爷虽然招阴;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陷的。”
幽慈还欲说话;朋友阻止了她,脸上表情放松了许多;看着我说:“他没问题。”
后来幽慈告诉我;刚才我跟他们岔开后他们就已经先出来了,朋友是再回去找的我。朋友折回去后;她走回到桥上,借着微弱的光就看见我一个人在下面灌木丛边上爬着直打转,最后竟然还往河边上爬回去了。
我轻咳了两声说我这都知道了,你再说一遍鄙视我呐?
她说不是,她看见就在我摸到河水的时候,那具站着的尸体正漂浮在我正前方。头就这么低着像是在看我,一头的黑发直直垂在我头顶上,就这样直挺挺站着,片刻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那鬼突然退开,回到河里没了影踪。
朋友帮我解释说是我脖子上的铜钱护主了,三枚铜钱虽说碎了一枚,但只要还有一个在,鬼就近不了,更别说附身了,刚才他自己也是急得给忘了这一点。他还没说完,我就赶紧抓着胸前的铜币,来回抚摸,心里默念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接着朋友又把这件事给我们理了理思路,他说我们遇见的这个是溺死鬼,他曾给我说过,多数的鬼都不会主动去伤人,但是自杀的鬼就比较难说了,它们相对而言非常难缠,而溺死鬼更是其中佼佼者。
风水学中将山称之为阳,水则称为阴。水是极阴寒之物,死在水里的人往往不得往生,只能滞留在死去之处,所以它们害人跟其它鬼不同,其它鬼伤人是为了报仇亦或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没有上路而变成了凶残的孤魂野鬼,水鬼这么做却是为了自己能够往生。因为水的原因它们没有办法自行投胎,只能靠害人,将人拉下水溺死后替代它,它才能离开,这就跟从前提到过的山魈相同。
在水中溺死之人,若是再加上本身存有怨气,那么就会变成厉鬼。这种鬼的目的就让人难以琢磨了,因为其本身就会害人,所以我们没法从它的行为中分辨出它到底是为了害人而害人,还是为了往生而害人。如果是后者我们费点劲也是方便解决的,但前者的话,我们就必须搞清楚其中原委。
我和幽慈都点头称是,朋友捏了捏下巴,目光阴晴不定,我很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这让我也跟着忐忑起来,良久他才开腔道:“但是溺死鬼只能出现在自己死去的那片水域,怎么会在这里?”
我闻言愣了愣,水鬼的故事从小家里大人就没少说来吓唬我,从我听到的各种版本里的确都如他所言。那么问题就出现了,这个会计自杀的那条河现在已经填掉了,根本不是眼前这条,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会那么巧的选上了我们?
我将疑惑一说,朋友说对,他指着河问幽慈:“这里这条河跟从前灵石路那条填掉的河相通吗?”
幽慈想了会儿说应该是不同的,这一条河直通苏州河,而那条不是。
“哦,只是河水相通也难说……”朋友又开始垂头思忖,我只好在一边欲言又止,这时幽慈小心翼翼凑过来挤着眼对我低声道:“他想事情的时候不要叨扰他,这会打断他的思路。”我顿觉诧异,我向来不会去打断他这不用人提醒,但是看她这节奏似乎以前跟朋友有过挺深的瓜葛?嗯……我觉得他们的关系肯定并不是朋友口中那般简单。
大桥上,三人并肩而立,月光静静,却薄凉如水,除开将眼下骇人的湖面打成碎金一般,还裹挟着寒风一丝一缕往人的衣领里钻。我拉紧衣服本能地缩起脖子,余光一瞥却见幽慈那姑娘几乎已经开始打颤,她出来得急穿得也少,估计也就两件单衣一件外套。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她惊异地看我一眼,才道了声谢接过衣服。
这下换小爷开始打颤了,不过幸好朋友很快就像是回了魂,他猛地抬头,一下将头扭向我,随即又看了看桥下的河,在我与河之间看了几回合后才终于停下扭脖子运动。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回答,紧蹙的眉头和一双狭长的眼睛中满是我看不懂的信息。
“妈的,你哪次能不卖关子?我真特么想把你脑袋撬开来看答案。”我骂。
他冷冷道:“你撬啊。”
“……”
看小爷吃瘪,他又不依不饶说:“看答案有什么用,自己记住才是,别以为因为铜钱它近不了你身就拿你没法子,刚才要不是我回去运气好那么快找到你,时间一长……恐怕现在就是弯弯的小桥下面漂着你弯弯的尸体。”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下回你给我说教的时候我不睡了……”
他轻摇两下头,没再理我,只说我们今晚还是得去学校一次,刚才他在陆家豪家动了些手脚,但似乎事情并不是先前他所想的那样。刚才他脑袋里转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想念头是真的,那这一次的单子就真的是非常复杂。
一如既往的,他没有把他的念头是什么告诉我们,而被他刚刚一顿说教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了,就在寒风中哆嗦着跟在他身后走。幽慈裹着我的衣服时不时斜眼偷瞧我,我不想她尴尬就不去问她看什么了,心想可能是小爷太帅了,让姑娘情不自禁吧。
下了桥很快又少走几步我们就到了学校门前的马路,捷径真不愧是捷径。
这时候学校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空洞洞的几幢大楼耸立在内,漆黑一片,我说:“你看这阴森的,这就是我不爱读书的原因。”
他俩默契地把我无视后发现我们都没有学校铁门的钥匙,这一下失策了,之前应该跟李主任要的。没别的办法,只好爬墙进去。学校的铁门一般都有三四米高,而周遭的围墙却矮很多,大约两米不到的高度,用砖头砌成,中间掏空加了几根铁杆。因为没有踩踏的地方,我和朋友先用手做脚垫,让幽慈先上去,我还以为得费点劲,不曾想这姑娘还算敏捷,没两下就过去了。
接下来朋友示意我先走,他十指交叉马步半蹲,我抬脚踩住后他就顺势往上提,我只感觉一股劲儿从脚底上来,仿佛把我整个人都朝上顶了顶。等我翻过去,朋友在那头蹬着墙面三下五除二就一个人翻上来了,我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他身手一向很好,但从前我可没见过他表演这飞檐走壁的绝招。三人在墙角下举头后我就开始问他能不能教我刚刚那招,以后我偷看人家洗澡什么的也方便点。
他朝我切了口,没给我回答只加快步子往前走。
幽慈走在后面听得噗嗤直笑,我转头想跟她说话来着,却不料目光瞥见不远处的学校大门,一丝不对劲瞬间直上心头。
方才我们就是从学校门前铁门过来的,我记得那大铁门上应该什么也没挂,可是……
我停下脚步喊住他们,站定了再看,这下终于看清了,我听到旁边幽慈与我同时“嘶——”地吸了口凉气。
——一个人影,正扒拉在大铁门上看着我们。
我感觉胸口处的起伏几乎都要肉眼可见,朋友声音忽然从我们身后淡定传来:“当没看见,走。”
虽然很不情愿背对那东西,但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僵硬地转过身,紧紧贴在朋友身边走。走了会,我悄悄问:“不会跟过来吧?”
“当然跟着。”
“你骗我一下会死啊……”
我几乎是被一路吓到女厕所的,女厕所门前的六根蜡烛早就已经烧完了,蜡油淌在地上,仍保持着六角形的状态。朋友让我们小心别踩到那些蜡油,然后他解开门把上的红绳,一下钻了进去。我跟幽慈对视了眼,彼此眼中满满皆是未出熊洞又入虎穴的恐惧感。
……
朋友把五扇隔间门一个个打量过去,然后让我解开倒数第二间门把上的红绳,我刚要把红绳收起来,他说:“这根红绳给我,你去在另外几根红绳上贴少阴符。”
在我贴符的时候他又把下午那个脸盆拿了出来,重新测了一次阴气,果然跟先前的结果一模一样。他沉思片刻,要我再去那个隔间里待着,这一次,他叫我把铜钱拿下来,同时他会在隔间的地上搁两张敷,避免我有危险。
我是满心的不情愿,但是谁叫这里最招阴的就是我,要是没个促进剂,干巴巴等那鬼自己出来送死或是送我们死也不知道要多久。我暗捏把汗,一咬牙一跺脚就进去了,“等等,”幽慈突然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你进来干吗?”我问。
她笑起来,露出八颗小巧的贝齿:“虽然我胆子不大,但我起码能保你生命安全。”
我看向朋友,询问他的意见,他没反对点点头让她跟我一同挤进这个一人小隔间:“她进去跟我们的计划也没什么冲突,安全角度来说这样的确更好。”
小爷我三大五粗一个老爷们,旁边紧紧靠着个漂亮姑娘,实在有点尴尬,我试着转了几□,终于好不用跟她面对面。这会儿,朋友在外面又突然没了声,我轻声道:“你看这小子又没声音了,长此以往,不被鬼吓死也要被他吓死。”
因为小爷刚刚几下风骚的转体运动,现在幽慈在我身后的位置,她声音轻柔,淡淡道:“是啊,他总是这样,你不觉得他在人群中总会自动稀释存在感吗?”
“对,我晓得。”说完我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对于朋友的身世和经历我知道的少之又少,每一次向他发问,他要不就不答要不就三言两语带过,仿佛根本不愿与人多提及自己的事情。
现在貌似是一个好时机,我将声音压得极低,唯恐外面的朋友听到后制止:“幽慈,你以前跟他认识啊?怎么认识的?”
幽慈沉默片刻,说:“准确来说是我父亲跟他认识,他们是师兄弟,常常一起走单。”
听到师兄弟这个词我并不惊讶,我早先就知道这一行里的人看的是辈分而不是年龄,只听幽慈继续道:“我父亲从前不让我接触这一行,直到他们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幽慈的父亲为何会去世?其中隐藏的是惊天秘密还是叵测人心?朋友的身世之谜会就此浮出水面吗?请看下集《走进科学》
第51章 立尸(八)()
我那时候脑袋一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一句你有几个爹?惹得幽慈朝我猛翻白眼……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说的他们,除了你爹还有谁?”
幽慈悠悠然看了我眼:“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死了吗?”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也顾不得声音分贝高低。
“哈哈哈哈哈。”她看我满面惊恐;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妈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小妞耍我呢。可是;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好笑,我朋友他的确是举办过葬礼啊。这时;外面传来两下敲东西的响声;并不清脆,稍觉闷;我以为我朋友在示意我们闭嘴,我没管他,又低声问幽慈:“别开玩笑,说真的,你知道不知道他葬礼那事?”
“我知道。”幽慈点头,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在半夜厕所昏暗的白炽灯下,看起来水汪汪的,“那时候我爸也死了。”
“……”这下我实在没法再问了,沉声道了句抱歉节哀便乖乖闭嘴。但后来我又三番四次思虑过,总觉得幽慈知道些什么,而她的话里也隐约透露了一些我所没法察觉的信息。
朋友先前在外头搞出来的声音现在已经消失了,门内门外皆是陷入一片死寂。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哈……”口中哈出的气竟然也凝出氤氲白雾。我问:“你觉不觉得气温下来了?”身后的幽慈没答话。我想她不见得能站着睡觉吧,便艰难地扭过头去。
扭头一看,只见这姑娘躲在我身后,缩着脖子,两手紧紧相握着放在胸前,嘴唇微微发白,肉眼可见地颤抖着。我蹙眉:“你怎么了?”
“我冷……”
虽然之前我给她的衣服进了楼她就还我了,但在房子里总不见得会冷成这样吧,本能告诉我,她这样的情况不对劲。我正思考缘由时,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困难地缓缓将两手分开往口袋里伸,但速度极慢,整个人仿佛冻僵了似的,指头都难以弯曲。
我赶紧转身捏住她的手,竟然真如冰块一样,我把她手拉到面前,朝着哈了几口气,直到我自己都有点喘,她都没有丝毫转好。
这姑娘恐怕平时也没跟男人近距离接触,虽然身为正人君子的我并无其他非分之想,但这动作的确是会让一个女孩子家不自在。她满脸通红垂着头,复又举目看我,正巧与我目光一遇。
四目相对间让我也是顿时尴尬起来,刚要侧开身,幽慈突然尖叫起来:“啊——!”女孩子特有的尖细嗓音让我耳膜一疼。
“怎么了?!”我皱眉看她,发现她正是看我,让我对倏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有那么丑吗?
谁知道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还没听我抱怨完就捏住我衣服拽了一把,竟将我拉得踉跄往前跨了一步,高挺的鼻梁险些撞到墙壁。“搞什么?!”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蕴了些怒意。
幽慈不说话,还不等我再问,她竟然一改先前胆小模样,厉声对我道:“别回头!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刚刚要往口袋里伸手并不是想揣兜,而是要拿东西。想着,我赶紧去掏她的衣服口袋,抓出来一个瓶子和一小袋子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