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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到了张先生家,是自家造的那种平房,四四方方,红空心砖和水泥砌成,远远看去灰溜溜一块儿。这块地方的人多数都是自己地皮上盖得小房子,虽说没什么设计感,但胜在住得舒服。
我们进屋的时候那孩子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睁着眼面对着电视机,像是在目不转睛看片子。但奇怪的是,电视机根本没有开。
这情景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张先生夫妇看了看孩子,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目光,我拍拍他们示意他们别着急,我们可以处理。
朋友走过去,将孩子的身子扳向自己,孩子就这么由着,仿佛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
他喊我过去,张先生夫妻自然是跟在我后头。等我们凑近,他轻轻把孩子的下巴往上抬,让他保持一个微微仰面的动作,然后指着他左边一条眉毛叫我们看,我们三人都看不出,倒是站在后头的胡大伯说:“这孩子眉毛中有三根竖起来的,是啊,我先前怎么没想到。”
朋友颔首道:“孩子并无大碍,但是长时间看见那些东西会容易受惊,小孩子七魂六魄本就不牢固,一受惊就容易丢魂。”接下去他让孩子的妈妈用之前谷高平母亲给他喊魂的方法连续做三天,说这样就没问题了。
吴女士一听孩子魂丢了,后面几句话像是没听见似的,眼泪哗哗的,抱着孩子就哭,张先生只好在一边安慰。朋友趁机把胡老伯拉到一边,问:“胡大伯,我来之前听说您懂道,能给我说说您之前做的那个梦吗?”
胡大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梦说给我们听,跟钱卞说的还是不差分毫。我问朋友解决这件事情跟那个梦有没有关系?他说没有,也不告诉我那为啥还要问,继续跟胡大伯聊:“胡大伯您是在哪学的手艺?”我知道手艺算是他们行内话,胡大伯显然懂意思,就给我们草草说了下自己的身世。不曾想,就是他这段话,才给我们接下去处理事件带来了一个重要线索。
胡大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搬来了干龙洞,那时候的人家里都穷,孩子老人饿死的事儿都常有发生。胡大伯家在那时候条件算是不错的了,但干龙洞这地方没有土地不能自己耕种,一家三口要吃饭怎么办?胡大伯的爸爸就包了个煤矿,其实就是从煤老板手里承包下一个矿井的意思。
挖煤和监督挖煤都是辛苦又危险的事情,家里人每日担惊受怕,但至少收入还能贴补家用,有时还能有些结余。
像这样承包煤矿,里头的工人都是煤老板给的,不用自己找。胡爸爸有时回来会提到,那些挖煤的里,有残疾人也有低能儿,多数是无家可归的人,被抓来挖煤。胡爸爸心好,不像煤老板,常常给他们带大白米饭,也不会穷凶极恶责骂他们。但就在第四年,胡爸爸的那个矿井瓦斯爆炸,埋了九个人,挣的一点钱几乎全赔光了。
用胡大伯的话来说,他爸简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道那件事之后他爸爸回来说当时他爸正在洞里打瞌睡,可睡着睡着,总觉得有人在推他,起身一看,除了挂着的黄灯泡,还有个来了不久的智障,坐得离自己很远,背对着他。
胡爸爸也是经历颇多的人,当□子不太爽觉得不大对劲,今天恐怕要有问题,刚走到打算出去时,回头一看,那智障正窝在角落里抽叶子烟(用烟叶自己裹的)。
他大惊失色,这还得了!矿井里怎么能用明火,而且,那火的颜色不对,泛蓝色。他吓得大喊,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才喊出两个字的时候瓦斯就爆炸了。
后来胡爸爸特地找人来看过,还做了法超度那些亡魂,胡大伯本身也对此类事情生了兴趣,故而后来寻了些古籍又拜了个师傅少少学了些。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出事的矿井正巧就是从前胡爸爸包的那个。
朋友听完捏着下巴点头,也不说话,他这模样肯定是有啥想法,他告诉我,我们这一次恐怕要处理的不单单是现在在这间屋里的灵们,还有那个矿井里的东西。否则,这事儿还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死了明天来改作者的话
32矿井(三)()
胡大伯看了两眼我;扭头问我朋友:“什么意思?难道那个煤矿井不干净?”
朋友说恐怕是,但还没去看过也不能妄下定论,早先就说过了;干这行越久就越不相信有巧合一说。同一个矿井出了两次事,就算不是干这行的;都会觉得蹊跷。
当天傍晚;我们和胡大伯三人又到菜场重新买了一只大公鸡;生怕再出岔子;买回去后;我们特地等了一宿,第二天亲耳听到它打鸣才放下心。接下来我问是不是按照胡大伯做过的法子再做一遍。
朋友说不对,第一次的失败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不是再重复一遍就能解决的。他给我解释了一下胡大伯的做法。那八碗水饭其实走的就是八门,八门指的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公鸡辟邪,还必须是打鸣的,那是因为打鸣的公鸡至阳,跟不打鸣的差了不是一个级别。
胡大伯做的那个梦,恐怕就是因为买到了并没有开始打鸣的公鸡,而无法压制阴气,才会有这事,若是不趁早解决,胡大伯估计也得倒霉。
胡大伯在一边听得直点头,看朋友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我心想这尼玛,他是不是要赶在我之前拜师了啊……
朋友让孩子爹妈在家陪着孩子,然后叫上胡大伯跟我们一块到煤矿井去。走过去不肖半小时的路程,这一段路十分荒凉,一路来只在途中堪堪见到三人,我跟胡大伯走在前面,朋友拿着罗盘落在了后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因为我年轻走得快,于是变成了我走在最前面,胡大伯在中间,朋友跟在最后。我回头喊了声催他们加快脚步,转过头看,前面迎面走来一个大妈。那大妈牵着一条巨大的黑狗,我发誓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犬,而且看起来十分凶狠,虽然没有呲牙咧嘴,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看,模样吓人。
大妈路过我身边时,问我:“干噶煤井咋走?”
我也没停下脚步,只摇头,说自己也是外地人,并不熟悉,让她去问我后头的胡大伯。她也没继续问我,就跟我岔开了,走了会,我缓下脚步,等胡大伯走上来,便问:“胡大伯,刚刚那大娘问你的干噶煤井是什么地方?”
胡大伯顿时蹙起眉,一脸见鬼地看着我:“什么地方来的大娘?!”
我一愣:“就刚刚从路那头走过来的那个啊,牵着一条很大很大的黑狗!”
胡大伯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觉得他的语气应该是在骂人,骂完他朝地上吐了口水,然后用鞋子把口水踩掉。
我傻愣愣看着他,他推了我一把叫我赶紧照着做。
我说这不太好吧,这个随地吐痰……他大力又推了我下道:“什么随地吐痰不吐痰的!快点的!”他表情严肃还有浓重的不安,我也不好再悖逆,只好往地上吐口水。
朋友这时候已经走上来,看到我的动作,先是嫌弃地瞧我一眼,又问我们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看见一个牵着大狗的大娘走过去,还向我问路,但胡大伯没看见人,这尼玛我怎么可能看错!?绝对有这么个人!朋友登时也紧锁起眉头道:“我刚刚就走在你们后面,虽然没跟紧但也看得见你们。我也的确没看见什么牵着黑狗的大娘啊。”
这下我完全怔住了,还踩在石头上的脚僵直不动,恐怖的阴冷感像一条蛇一样顺着我的脊梁往上爬,紧紧攫住我的心脏。这么说,小爷连煤矿井都还没走到就悲剧了?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胡大伯这时突然道:“牵狗的老太婆以前似乎是听过,说是阴间收魂的。”
“收魂的不是阴差黑白无常吗?”我问。
他耸耸肩说这阴间的事儿谁见过,只能从老祖宗留下来的故事里寻找蛛丝马迹,由后人来猜测,所以就算有一百个版本那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他说得有理,但这到底怎么解决?
他俩一直认为这件事应该对我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估计只是阴差路过问路而已。
这下我哪里还跟跟他们分开走,一路紧紧跟着,几乎要贴在朋友身上。他踢了我脚让我好好走路,妈的,我骂了声:“小爷才见鬼你咋就这么不通人情呢!?”
他也不管我,还是盯着自个儿手里的罗盘可劲儿瞧。
终于到了出事的煤矿井。真是一片萧索,原本支撑在井口的木头断的断,裂的裂,几乎没有一根好的,许多都被埋在泥土石头下面,露出小半截。整个矿洞已经面目全非,只有几处挖开了几个口子,估计是之前找人用的。
我念了句阿弥陀佛,虽然我没有信仰,但见到这样的场景,又想到埋在下面的九条亡魂,总觉得于心不忍。
朋友没指示我下一步要干嘛,一个人坐在煤矿井原本的正门口,现在只是一堆乱石堆前,看着罗盘不声不响。
良久,他才说:“今晚我们就在这过夜吧。”
我们都没有意见,估摸着他可能今晚就要出手,我赶紧做好心理准备。果然,才入夜,他就开始布置引路现场了。
他用一块黄色的桌布似得东西铺在煤矿井正门口,叫我和胡大伯到洞口两边点上两根香。香底上都用红绳扎着,另一头都是连到朋友手中。
我们搞定后,他起身将红绳固定在周围几块大石头上,最后我发现整根红绳形成了一个圆形,只有两根蜡烛中间留出了一道口子。
还没结束,朋友绑好红绳后,在黄色桌布上画了一个体积很大的敷,接着将其移到圈的正中央。这其实跟他原先将红绳做成“冂”是一样的,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不需要封口,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把口设在矿井门口。如果成功将魂请出来,那么它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待在圈里,一个是回到矿井里,反正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了。
胡大伯几乎要鼓起掌来,直说高!真高!
朋友自然不会与他寒暄,他做完一切后,就坐到旁边等,我估计他在等一天中阴气最足的时段——凌晨三点。
听说十一点之后睡觉就是慢性自杀,但既然没法避免,我就想着要不先补个眠。我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到旁边一个平坦点的地方准备打个瞌睡。这地方空旷安静,天上星星看得清楚真切,耳边除了他俩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连虫鸣都没有一声。
我躺下很快便入了梦。
人常说睡觉睡得深睡得好的人是不会做梦的,反而那些睡觉浅的人更容易做梦。我这人睡觉一向沉,雷打不动,但这一觉却很奇怪,已经许久没再做梦的我,竟然梦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梦里头我站在朋友布置了红绳圈的位置,面前是煤矿井口,完好无损,木头架子交错纵横,看上去结实牢固,很安全。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做什么,只听见有几个人在说话,但具体又听不清。很快,有人影从矿井洞口里往外走来。
他们身上脸上双手都是乌七抹黑,年龄并不大,皮肤却粗糙龟裂,但他们在笑,朝我露出充满暖意的笑容,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比阳光还暖和。
他们走得步子很慢,但不过几秒就到了我面前,其中一个人问我:“你来这干啥?”
我看着他们却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呢喃,不断警告我:别回答,别回答。
为什么……
妈的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群人还在问我:“你来这干啥哟?”
忽然!我猛然觉得左脸一疼,惊醒的同时入目就是朋友的脸。他问我:“你梦见什么了?”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倒急了,反问:“我怎么了?!”
“你像是死了,怎么都叫不醒。”胡大伯说。
“大伯你这话说的太不吉利了吧……”我一头冷汗,然后将梦里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听完他俩都沉默了,朋友说我没有回答是正确的,我梦见的不就是在那场灾难中遇难的矿工们吗?“在梦里头,梦见已故之人,不管是不是认识,是不是亲人,他跟你说话,给你东西,你不能作答也不能拿,否则不吉利要出事。”
“哦!”他这么一说我才终于想起来,以前家里的人似乎有这么说过。不过那时我对这种话不屑一顾所以没记太牢,所幸刚刚残留的一点记忆救了我一条老命。
我醒的时候已经两点多钟,眼看就要三点,矿井口前的两根蜡烛正缓缓烧着,火光均匀,照亮着附近一圈碎石。
我们靠过去,突然,在一点风也没有的情况下,两根蜡烛同时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修改捉虫 字数不会少。
33矿井(四)()
朋友脸色霎时大变;三步并两步奔过去;把一张符按在两根蜡烛中间,扭头朝我和胡大伯喊:“快!过来再点上!”
我一看;他这么淡定的人,但凡能让他如此不淡定的绝不会是好事。如此一想,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冲过去。我跟朋友都不抽烟,所以刚刚的打火机用的是胡大伯的。别看胡大伯年纪大了;走起路来毫不含糊,先我一步跑到蜡烛边,蹲□立即开始点。
跟先前一样;周围仍然是一点风没有,可胡大伯几次打着火;还不等伸到蜡烛边,就立马灭了。小爷那时就一个念头:我还真不信邪了。于是将打火机一把夺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倒霉多了,这下终于人品爆发,一下就把两根蜡烛都点上了。
“你们谁身上带招阴气的东西了?”朋友一手按着敷,厉声问。
我想了下:“小爷我算不算?”
就在他朝我猛翻白眼之时,胡大伯突然大叫一声:“糟了!”说罢,他从腰后头掏出一根二十余厘米长的木棍,道:“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收缩拐杖,平时长时间走路的时候用,是槐木做的,刚才我一时没想起来!”
朋友让胡大伯把拐杖放在地上,抱起一块大石头将其砸成几段,再聚成一堆,往上面撒了一把红色的粉末,他说是朱砂,朱砂是压邪的好东西。最后又贴了张敷在上面,我那时候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一片,敢情我们身上带着这么个招阴的东西,怪不得刚刚我一路过来那么不顺。
从前有民间用俗谚说“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借此来讨发财致富的口彩和吉兆。但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误区,槐木这东西,又称鬼木,五行属阴,种在门口,只能给自己招鬼聚阴。
朋友这一番动作下来,我和胡大伯才堪堪松了口气。
接下去,更怪的事发生了,就在两根蜡烛点亮、槐木贴敷之后,突然起风了。胡大伯举目往天上看,喃喃道:“今晚可不像会起风的天啊。”
我细心感受了下,并不是大风,而是非常轻微柔和的微风,只是风的朝向有点太过于巧合了,是正对着出了事的那口煤矿井。
朋友往矿井口看了眼,低声道:“邪自风起,鬼自风兴。”
呀嗬,小样儿还拽文言,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这么简单两句话也听不懂,好歹也是读了大学的。“我去!”他这话说得我顿时怒火中烧,骂起来,“我当然明白这两句话该怎么解释,我现在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要怎么办!”
他往四周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