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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迷』失了,仅仅就是一瞬间的时间,小青已经习惯『性』的像缠着姐姐白蛇一样搂住了法海的腰。
法海僵硬的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作势要推开小青的手也无法再动弹。未过几时,他的额头已有汗珠涔涔滚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脏汹涌狂跳,欲望如『潮』水一般毫不留情的卷上了沙滩。
懵懂无知的小青忽然问道:“咦?法海,你的心怎么突然跳得这么快。你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凉亭之外,天上的弦月似一弯微笑。透过栏杆缝隙,法海看到了那一弯微笑,他分不清那是佛祖唇边的一弯微笑,还是佛祖因微敛笑意而低垂的眼睛。
拈花一笑,当初佛祖为何会拈花一笑?
小青说两句话的时间里,法海心中有无数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飞掠而过。
“是我很暖和吧?借你取取暖,姐姐告诉我要时刻用法力维持和人一样的温度,真是无聊又费劲……”小青嘀咕着发牢『骚』。
它只是一条蛇。
法海在心中重复了三遍这句话,直到他僵住的手臂能再活动,掌控自如的手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扯开小青缠在他腰间的手臂,而是静静的蜷在了他的胸口处。
次日清晨。
小青醒来的时候,法海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走了?都不打声招呼,真是的。哎呀!姐姐!这下完了,回去这么晚!姐姐一定要生气了。”
小青急匆匆的回了白宅,将自己昨夜险些被蜈蚣精杀死,又被法海救了的事情向白素贞讲了一遍,白素贞责备了她几句就作罢了。
三五日后,许仙以还伞之名再次的来了白宅,那日他走时带走的伞早已损坏,这次带来的却是一柄完好无损、样式相同的好伞。
“真是多谢小青姑娘那日拿给我的伞,多亏了那把伞,我才能没淋到一滴雨的回了家。”
将伞递还给小青之时,许仙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口上却刻意在“那把伞”三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小青心中有鬼,听出了许仙的暗指她捉弄他,可是面对着许仙一派真诚的表情也只能心虚回道:“不用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白素贞与许仙顺理成章的由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
小青每次问起白素贞何时才能报完许仙的恩,白素贞都会说再等等,她要与许仙足够亲近了,才能知道许仙最大的心愿,这样也更能显示出她报恩的诚意。
初入冬时,许仙以白宅所处位置太过偏僻寒冷为由,将白素贞和小青接到了自己的家中,白素贞入住之后拿出银钱将许仙的家中置办一新,又在许仙姐姐、姐夫的撮合下与许仙成了亲。
许仙娶了一个美艳又有钱的娇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城,白素贞的身份始终都比较含糊,尽管她经常足不出户,可是穷小子许仙交好运,白捡了一个宝贝妻子的话题还是在人们口中传的沸沸扬扬。
好听一点的都说许仙祖上有福,难听一点的就说白素贞来历不明,只带着一个妹妹就携着巨款在外,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人。
许仙日日忙于在『药』铺学医,偶尔还帮诸葛先生去书院代课,鲜少在外游『荡』,一直都没什么闲言碎语刮进他的耳朵里,他又对白素贞爱的很,正陷在蜜月之期中,更是不会将事情往坏处上想。
自小青也搬进了许仙家中后,诸葛先生与小青因为都看许仙不太顺眼,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两人很快就结为了莫逆之交,一老一小合伙唱双簧揶揄许仙更是家常便饭。
法海因为金山寺要选新任的主持,他作为主持候选人之一留了下来,没有再像往年一样四处云游。
法海与许仙是好友,和白素贞也曾同在观音坐下受教,因此他经常到许仙家中做客,自那晚他和小青在凉亭之事后,每每见到小青,他都觉得窘迫异常,偏偏小青又爱缠着他,白素贞平日对许仙做的诸多之事,小青看着好玩,就经常有样学样用在法海身上。
起初还只是缝个衣服、绣个锦帕、送些点心,后来就连许仙与白素贞私下里相偎相依也要模仿一下,她只当是过家家玩,却害的法海十天半月都不敢出金山寺,唯恐小青逮住机会就来挑逗他的凡心。
小青道行虽有五百年,但百年来都在山中修行,几乎从未踏入过凡尘,她所知道的关于凡尘之事,都是从白素贞那里听来的,因此她年龄虽长过凡人许多,在人生经历和心智上却如同十一二岁的孩童一般。
白素贞对许仙报恩的事情,法海是知道的,他不属于捉妖激进派,一向都只捉拿危害人间的妖精。他看出白素贞有贪恋凡尘、不思飞升成仙的端倪,但这是白素贞修行的劫数和历练,只要白素贞没有伤害许仙之意,别的事情就与他无关。
更重要的是,法海渐渐察觉到了他对小青产生了特殊的情愫,小青对他做的事情多半都是出于想模仿白蛇。但是日积月累,那些点滴小事还是悄悄的渗入了他的心中。
法海是个和尚,也是个人,人都有心,心能感知爱、恨、贪、嗔等诸多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牵挂,不知不觉中,他对小青有了牵挂。
在修行打坐之时,法海开始无法专心了,小青的影子时不时的跑进他的思绪里,将原本空明澄澈的心海搅得天翻地覆。
青蛇(五)()
这日,法海又在寺中躲小青躲了半月之久,此时已是寒冬,城中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推门而出,到处都是银装裹素。
法海正要去大殿做早课,忽然有扫雪的小僧弥携着一个方盒来找他,说是早晨之时有个姑娘感激他讲佛法说服了自己好赌的哥哥,特意送些东西来表达谢意,还写了一封信,乞求法海再赐些佛语。
寺里常有善男信女来答谢帮助过自己的高僧,因此小僧弥对这事也见怪不怪,并没有多想。
法海见方盒内装着一个暖手的小手炉和一副厚绒手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十之八九可能是小青送来的。再打开信,果然是小青写的,信上说昨日她去医『药』铺替白素贞给许仙送了这些东西,里面写了一封信,并且许仙还回了一封让她捎回去给白素贞,所以她希望法海也回一封信,内容随意。
法海本想回绝,让小僧弥全给那位姑娘送回去,再一想小青这次都耍着心眼来找他玩模仿白蛇的游戏了,他要是不按着她的意思敷衍了,只怕小青还会再整些别的主意出来。
想到此,法海回屋拿起纸墨随意写了两句话,在本该在最后再加上一句“多谢了”的时候,法海不由自主的写了另一句话。
三句话写完之后,法海自己都愣住了。
墨迹未干的纸上,昭然若揭的写着三行字。
“手炉很热。
手套很暖。
你很美。”
门外的小僧弥问道:“法海大师,佛语写好了吗?那位姑娘还在寺外等着呢。”
法海慌忙掩住刚写好信,用手急急一抓,拢入手心里『揉』成了团,掩饰道:“方才不小心滴了几滴墨在纸上,我再重写一张。”
这一次,法海随意写了两句佛语,就匆匆的装入信封,让小僧弥带了出来。
至于手炉和手套,法海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小青严肃的谈谈,他们两人必须要停止模仿白蛇和许仙的游戏。
寺外的小青得了回信,看都不看的就开心的离开了。
于她而言,这是又一次成功的做到了姐姐做的事。自从许仙与白蛇成亲之后,白蛇对许仙亲近了,对小青就不可避免的冷落了。
在做人的方面,其实小青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白蛇的教导和引导,但是此时白蛇的心都放在了许仙身上,已经无暇注意小青了。
几天后的一晚,雪花漫天飞舞,许仙还在医馆没有回来,诸葛先生因为年老体衰,寿命已近终点,白素贞料想诸葛先生熬不过今夜了,念及许仙与诸葛先生师徒一场,诸葛先生平日虽然多责备许仙,实际上两人师徒之情还是很深的。
若是诸葛先生临走不能再见许仙一面,未免太遗憾了。白素贞让小青去医馆快些将许仙找回来,她自己在家中照看诸葛先生,若是诸葛先生真的撑不到许仙回来,她也可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来延缓他的寿命。
小青去了医馆,不由分说的拉着许仙就走。
许仙问何事,小青只顾着拉着许仙快点回去,口中说回去就知道了。
路上碰到几个认识许仙的人,他们平日就有些嫉恨穷小子许仙平白无故得了一个有财的美人,此时见小青与许仙两手相牵,便故意大声道:“许仙你真是命好啊,得了娇妻吃软饭,还风流的勾搭小姨子!”
听到吃软饭三字,许仙的脸『色』沉了沉,“别『乱』嚼舌根,我家中有事。”
说罢,许仙扯着小青加快了脚步,小青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勾搭小姨子?”
许仙心里不太高兴,没好气道,“不是我勾搭小姨子,是小姨子在勾搭我。”
“啥?”
“你,不顾男女之大防,男女束授不亲,刚才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的手,这就叫勾搭我。
“哦,”小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道,“那什么叫吃软饭?”
许仙噎了一下,平日里厚脸皮的风范又冒了出来,鬼扯道,“吃软饭就是说你姐姐做的饭很软,所以我能吃到软饭,他们都对我羡慕嫉妒恨。”
小青以前经常对着山里的小精怪胡扯,她哪知道许仙现在也在对她胡扯,还以为许仙说的都是实话,就深表同意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姐姐做的饭都很软。”
许仙失笑,有些后悔刚才对小青说重了话,愧疚又怜爱的抚『摸』着小青的头顶,饱含深情道,“小青啊,等姐夫有钱了,就开家特殊的医馆,专门收容心智不太健全的孩子,到时候姐夫第一个把你接进去,只要姐夫还活着,就养着你的后半辈子。”
饶是小青听得半懂不懂,也察觉到了许仙有调侃的意思,“许仙,你这些不是好话吧?”
许仙哈哈笑了几声,转开话题道:“你这么急着找我回去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诸葛先生快撑不住了。”
“什么?怎么不早说!”
许仙心急火燎的回了家,诸葛先生已在弥留之际。诸葛先生嘱咐了许仙几句,便呼唤小青过来,他有话想和小青单独说。
平日里诸葛先生是老小孩,小青像个小孩,两人挺合得来,白素贞和许仙就退出了门外。
小青坐在诸葛先生床前,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快死的老人,凡人总有一死,她是妖精,还有很长的命。
门一关,诸葛先生极为灵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小青一跳,“诸葛先生,您这是回光返照了吧,不要怕死,你还会轮回转世的。”
诸葛先生眨眨眼,小声道:“小青蛇,你我投缘,我现在要走了,你日后若是有解决不了麻烦,可去向我求助。”
小青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姐姐都没有看出来你……”
诸葛先生打断小青的话,颇为自豪道:“你姐姐也不过是条小蛇精罢了。我的大名你肯定听过的,我姓姜,名尚,字子牙,不要告诉你姐姐这件事,日后有事可去找我。”
小青尚在惊诧中,诸葛先生已经倒下彻底停止了呼吸。
诸葛先生死后,许仙安排了他的丧事,将他好好安葬了。
一个月后。
金山寺,深夜。
法海的禅房里灯火摇曳,小青化成小蛇悄无声息的顺着雪路游到了他的窗台下,逡巡着试图从狭小的窗缝中进去。
窗户里侧的窗栓处挂着一串紫莹莹的佛珠,佛珠流光溢彩,张开的结界恰好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小青被结界阻隔在了外面无法进入。
“进来吧。”
法海放下佛经,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正苦于无路可寻的小蛇顺势爬了进去,化成人形巧笑倩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等我的吗?”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是佛门清地,寺里高僧众多……”
“和尚是多,可是会收妖的只有你一个嘛。”
小青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枝梅花来,眼神雀跃的打量着屋内,法海的屋内很简朴,除了必备的床、被褥、桌椅之物外,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小青寻了一圈也没看到花瓶,不满的撇撇嘴,索『性』直接掀开法海的茶壶,将梅花枝『插』了进去。
“都快一个多月没有看到你去许仙家里了,你在做什么?”小青翻翻桌上的佛经,“每天都在看佛经吗?好无聊……”
“小青,我有事想和你说。”法海拂袖坐在小青对面,郑重其事道。
“是吗?我也有事想和你说,”小青欢喜的放下佛经,抢先道,“我先说,沁梅园的梅花都开了,姐姐和许仙刚刚结伴去过,你和我同去赏梅游园好吗?”
“我……”法海皱眉,“小青,为何你凡事都要学你的姐姐?”
小青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法海会这样问,单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神里俱是憧憬之『色』道:“因为姐姐很厉害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能让她发愁的事情。她能做到很多很多我好像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我能像她一样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好了,姐姐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学她,当然是希望有一天能变得和她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那么镇定、轻松,如果我能学会她那样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法海叹气:“如果你的姐姐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呢?”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了姐姐。”小青不假思索道。
“你的姐姐白蛇也有她所忧虑的事情,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她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完美无缺。你是你,她是她,你根本无需事事都要学她。”
“不说姐姐了,”小青面『色』有些不悦,“刚才你说也有事找我,什么事?”
法海道:“以后,你不能再让我找我配合你学你姐姐做的事情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和尚,我与许仙不同,”法海不忍心再看小青一脸落寂的表情,站起身来背对着她,狠狠心道,“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是佛门中人,四大皆空”
青蛇(六)()
法海话未说完,小青气冲冲的站起来,抬脚冲着法海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法海愕然回头,却看到小青身影一晃已经到了窗外,然后满脸怒气的“咣当”一声关了窗,愤恨道:“打扰法海大师修行了!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了!”
法海的眉宇之间有一丝悔意闪过,快步走到窗前,窗上紫莹莹的佛珠微微颤动,窗外已是寂静无声了,看样子,小青已经离开了。
过了许久,法海缓缓的打开了窗户,心底莫名的有些企盼小青还没有走。
窗外空『荡』『荡』的,窗下几个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寺院门口,每个脚印都深深的陷在雪地里,似乎是走路的人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脚上。
法海怔怔的看着那排脚印发呆。
看来小青是真的生气了,都忘记化成蛇形游出去。
小青回去之后,每日都怏怏不乐的,白素贞和许仙在计划着明年开一家『药』铺,他们甚至都给『药』铺想好了名字,保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