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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凝神继续听里面三人的谈话,正听到柳汀儿在和邹中、居亮两人说环玉真现在的住处是什么样的,环玉真住在哪个房间里,同时的也告诉了他们梁何生安排了几个人守在别院里保护环玉真。
柳汀儿对环玉真住处的熟悉让白晴有些惊讶,再一想或许是环玉真受伤之后。柳汀儿作为云潇楼的姐妹同众人一起去看过她,所以才那么熟悉那里的布局。
邹中和居亮一听还有人在保护环玉真,当下就又要加价,柳汀儿却拿出一个『药』包说道:“若是不能直接杀了环玉真,找个机会把这包『药』下在她的汤『药』里也可以。”
邹中接过『药』包,问道:“这是什么?”
柳汀儿似乎有些犹豫,低声说道:“砒霜,我刚买的。”
居亮道:“哟,你还打算自己动手呢。”
柳汀儿冷冷道:“我们可说好了,这次你们一定要得手,若是你们又没得手,可别把我牵扯上,我跟这事儿没有任何关系。”
白晴听到三人打算离开了,赶忙快步躲入了另一条巷子,等到三人先后离开了,她才出来。
月竹居。
赛耳玛在一间阁楼里提笔在纸上写字,雅支在门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赛耳玛手中笔顿了一下。笔杆在指间晃了两下,又低头若无其事的在纸上添了几个字,这才收笔。
雅支问道:“你在写信?给谁的?”
赛耳玛拿起桌案上的扇子在信纸上扇了几扇,让墨迹干的更快些。对于雅支的问话,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雅支,直看得雅支有些心里发『毛』。
“雅支,你可还记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雅支蓝『色』的眼眸泛起了疑『惑』之『色』,说道:“我们自小就认识,又是同岁,自然是今年有多少岁就认识多少年了,十九……你问这个做什么?”
赛耳玛已是收了扇子,将信纸折了起来,装在信封里,说道:“进来吧,写好了,你把信带回去吧。”
这话并不是对雅支说的,雅支听得一头雾水,然后就听到半开的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年龄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面容冷清,全无平常少女应有的娇俏动人。
她自进来之后就没有看过雅支一眼,直接接过赛耳玛的信就打算离开。
赛耳玛道:“蓝冰月!等等,回去顺便再给我哥哥带个口信,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给我来信了,总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真的很无聊。而且还让我觉得我走到哪里他都在一直监视着我。”
蓝冰月转身对赛耳玛微微欠身,恭敬的说道:“大阁主吩咐我保护小阁主您,冰月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监视您的意思。”
赛耳玛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说道:“我每到一个地方你都能立刻找到我,这还不算监视么?好了,你走吧。”
蓝冰月走出门外,消失在了雅支的视线里,雅支疑『惑』的将目光转到赛耳玛身上,问道:“什么大阁主、小阁主?赛耳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赛耳玛笑着让雅支坐下,说道:“刚才我问你什么了来着?我们认识十九年是吧?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初来中原是想找我的父亲的吧?”
雅支点点头:“后来你不是找到你的父亲了吗?可惜没几年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赛耳玛眼神暗淡了一下:“是啊,我并没有和他相处几年,他就去世了。雅支,我和我父亲在一起那几年,我们就很少见面了,直到后来父亲死后,我们才又经常见面的。事实上,我们虽然自小就认识,但你并不清楚我的父亲是什么人。”
赛耳玛接着说道:“我的父亲还有一个儿子,比我大几岁,也算是我的哥哥吧,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
雅支没有说话,仍是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赛耳玛,赛耳玛轻轻一笑,说道:“雅支,不要这么严肃,你是我的朋友,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代替我回故乡转达我母亲的消息。”
似乎是赛耳玛语气中的真挚的感谢打动了雅支,雅支说出了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明明很想念你的母亲,却从不回去看她,族长大人她以前对你有些苟刻,可是她还是真心关心你的。”
“我不否认她是关心我的。雅支,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她不仅爱我,她还是恨我的。因为我的存在总是让她想起我的父亲,当年她来到中原,与我的父亲相爱,并有了我,但是因为父亲已经有了妻室,母亲不肯甘心做妾室,又无法劝得父亲随她一起回故乡,就独自一人回了家乡,自此便与父亲断了来往。然后接任了族里的族长之职,并且重新成亲,又有了我的妹妹。”赛耳玛平淡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感,雅支没有『插』话,继续听他说着。
“雅支,我是个多余的人,”赛耳玛的口气仍是淡淡的,却听的雅支心里一阵发堵,“无论是在我母亲的家里,还是在我父亲的家里,我都是多余的。母亲对我的确很关爱,却也恨我,故而有时对我极为苟责和漠视,我并不恨她。父亲也对我很好,但却对我有着愧疚,总是过多的迁就我。”
雅支道:“你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赛耳玛道:“小的时候,族中的人都知道我是母亲与中原人所生的,我没有纳迦族人纯正的血脉。大家虽然碍于母亲族长的身份,明里并不说什么,可是背地里却对我故意讥嘲。那时候,只有你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一丝一毫对我的蔑视。”
说到这里,赛耳玛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顽劣了,他觑了雅支一眼说道:“那时候,我觉得那大概是你比较迟钝的缘故,换句话说就是,你比较傻……”
雅支气结道:“原来你当初就是这样看我的,枉我当初给你讲那么多中原的事情,你当初听得那么认真的时候心里想的居然是我很傻。”
赛耳玛苦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的罢了。”
雅支平日脾气向来很好,这次确实明显有些动气了:“那你到了中原之后呢,还是因为觉得我很傻所以才把每次回去应付你母亲的事推到了我身上。”
赛耳玛摇摇头,说道:“我来到中原之后就没有再那样想过了,你是我在故乡时唯一的朋友。”
雅支道:“那是为什么?这些年你似乎瞒了我很多的事情。”
赛耳玛道:“是的。我确实瞒了你很多的事情,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为你好的,因为我父亲的身份比较特殊。”
雅支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身份?”
赛耳玛皱眉思索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他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那个组织叫做墨夷阁。自从他因多年累积的伤病一朝复发死后,阁里的事务就由我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儿子来负责。虽然名义上我是墨夷阁的小阁主,但我基本不『插』手墨夷阁里的事情,而是像别的胡商一样做起了生意。这个哥哥与我一直关系冷淡,我也不想再和他相处,就去霞羡镇找了你。我到了霞羡镇后很巧的认识了白晴,起初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的,然后我发现她的妙芜师父和我也算是熟人。”
雅支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赛耳玛反问道,“在中原和我是熟人的基本只有两种,一种是生意上认识的,另一种就是墨夷阁里的人,你说,妙芜师太是属于哪一种呢?”
“墨夷阁的。”雅支的口气凝重了起来,他想到了九影和白晴都是妙芜师太的徒弟。
赛耳玛道:“是的,妙芜师太她的确是墨夷阁里的杀手,而且我以前还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父亲曾经派她跟在我身边保护过我一段时间,我说过自从来到中原后我的父亲一向很迁就我。因为刚刚逃开母亲严厉的辖制,所以在刚来那一阵子我总是做随心所欲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肩上梅(十六)()
雅支道:“你做了什么事情?”
“我和妙芜师太打了一个赌,那时候她还不叫妙芜师太,她的名字叫做楚秋,是墨夷阁里排名前十的顶尖杀手。她在墨夷阁里还有一个私交很好姐妹,名叫环采姿,但是身手远不如她。我在墨夷阁的身世档案里看到环采姿有一个亲妹妹,叫做环梓圣,就跟妙芜师太也就是楚秋打赌说,如果让环采姿在她和环梓圣之间选一个活下来的话,我敢确定环采姿一定会选择让环梓圣活下来,因为她们是亲姐妹,虽然她们基本没有在一起相处过,但是血缘关系一定比相处的感情更牢不可破。”
“然后呢?”
“然后,我很巧妙的着人安排了环采姿和她的亲妹妹环梓圣相认,然后让楚秋去刺杀环梓圣,并且让环采姿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跟楚秋说环采姿一定会阻止她,甚至可能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提前下手杀了她。楚秋不信,她觉得她和环采姿相识多年,环采姿绝对不可能为了失散多年、刚刚相认的妹妹而和她反目的。后来,她输了这个赌约,环采姿知道她要去杀环梓圣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暗算了她,但是环采姿的身手远不如楚秋,所以盛怒之下楚秋直接杀掉了环采姿。”
雅支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根据赛耳玛的描述想象着当初的场景。
赛耳玛继续说道:“楚秋回来后跟我说,她输了,而且她失手杀了环采姿。我没有想到我随口打的一个赌约真的会让人死掉,或许是我想的太幼稚了,我只是把这个赌约当做了一个游戏,我并没有真的想过要『操』纵别人的生死。虽然我和环采姿并不熟,但是她的死让我很自责。后来我跟父亲说想让楚秋离开墨夷阁,算是对她的一点儿补偿,毕竟如果不是我的一时起兴她也不会杀死自己相交多年的姐妹,楚秋离开墨夷阁后我就没有了她的消息,我一直以为她真的离开了墨夷阁。直到我来到霞羡镇在陇月庵又见到她,她没有再处于墨夷阁的核心,但是她凭着自己在阁中时的身手和地位,说服了阁中管理新晋杀手的人将她收的两个徒弟也成为了墨夷阁新的杀手。”
雅支心里一片冰凉,他艰难的问道:“九影和白晴?”
赛耳玛点点头,说道:“是的。”
雅支道:“她们不像……”
赛耳玛道:“起初我也没有想到,我只是怀疑,直到妙芜师太有一天找到我,要和我再打一个赌,和当初的赌约一模一样。她告诉我她和环梓圣很巧合的收养了一对亲姐妹,就是九影和环玉真,而九影也恰恰有个很要好的姐妹白晴。她觉得当年的赌约只是个意外,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和环采姿的感情胜过环采姿和环梓圣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且认为她和环梓圣巧合的收养了一对亲姐妹是老天给她验证自己的想法的机会。”
雅支有些愠怒的说道:“你又和她打了这个赌?你疯了吗?当初若不是因为你,妙芜师太也不会离开墨夷阁收了九影和白晴,你……”
雅支生气不知道该如何去指责赛耳玛,赛耳玛说道:“我对白晴很有好感,自然不肯再答应这样荒唐的赌约……”
雅支道:“你也知道荒唐!”
赛耳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初和楚秋打个赌时,我的确是存着想证明血缘关系天生就存在着牢不可破的感情的想法的,因为我想证明我和父亲、母亲之间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的。尽管那时我刚逃开母亲严厉的看管,和父亲又刚刚相认,但是我很急于想让自己确信这个观点。自小我只看着母亲他们对妹妹的亲昵和无拘无束的感情,以及族里所有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的感情,我很羡慕你们。”
雅支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这些话,你若是早些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赛耳玛继续说道:“我曾经想过让九影和白晴离开墨夷阁,毕竟我是墨夷阁的小阁主,这点小小的要求相信作为大阁主的哥哥他也不会深究的。可是妙芜师太告诉我,她已经给九影和白晴暗中下了让人毫无察觉的毒,如果过上一段时间不吃她特制的解『药』的话,她们两个就都会死。如果我们再来一次赌约,她就把解『药』给活下来那个人,也有可能俩人都能活下来。如果我不赌,她们两个必死无疑。我赌,她们俩可能至少还能活一个或者都活着。”
雅支思考了一下说道:“她嬴,也就是意味着九影不会阻止白晴杀死环玉真。”
赛耳玛道:“是的,她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传递给九影关于她妹妹的消息,预测白晴和九影到达雁城的时间。她是九影和白晴的师傅,她很熟悉白晴的动手习惯和时间。”
雅支道:“那天我们在环玉真的住处见到的那个叫白晴的女孩子,真的就是白晴?”
赛耳玛道:“是,九影和白晴有一半的时间是过着正常的生活的,所以她们出来行动时都会易容变声,这是为了保证不干扰到她们的正常生活。”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雅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等着白晴杀了环玉真。”
赛耳玛摇摇头,说道:“凭着这几个月来我对白晴的了解和她对九影的感情,我相信她不会杀环玉真的。否则,她也不会在环玉真的住处的呆了几天都没有动手,九影见到她易容变声,就应该猜到她是出来杀人的。而且,我觉得白晴一定会将实话告诉九影的。至于以后,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白晴只知道九影身受重伤,费尽力气的要得到紫金果救九影,却不知道其实她自己和九影暗中都中了毒。我给我的哥哥写信,想让他把妙芜师太、九影、白晴三人交给我,让她们不再受墨夷阁的管束。现在我还在等,等着白晴究竟会怎么做。”
街道上,白晴在柳汀儿、邹中和居亮三人走后,独自一个人凭着记忆走到了她跳下齐三马车的地方。
她记得齐三说赛耳玛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月竹居,现在她站在大街上已经能看到挂着月竹居匾额的大门了。朝着月竹居的地方走了几步,白晴又有些迟疑了,思来想去觉得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是不要与赛耳玛相见的为好。
白晴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声音喊了她一声:“白晴姑娘?”
喊她的人似乎并不太确信,口气里有着试探的意思。
白晴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手执画卷的少女,乍一看过去,略微有点眼熟。
“你是?”白晴边问边在脑子里翻找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忽的灵光一现,她想起来这个女孩就是那天跟着环梓圣去看环玉真的女孩中的一个,名字似乎是叫燕儿来着。
“你是燕儿姑娘?”白晴笑靥如花的问道。
“是呢!白晴姑娘好记『性』,”燕儿开心的走过来,她平日里就是话多的人,跟谁都自来熟,“你自个在街上做什么呢?我瞅着你在这儿往前走三步又往后退两步的。”
白晴随口扯谎道:“我上街来给真儿姐姐买些补品,没想到走两步就『迷』路了,正在这儿着急呢。”
燕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送你回去吧!”
白晴赶紧婉拒道:“这倒不用了,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我还没买东西呢?”
燕儿原本是双手拿着画卷的,现下便腾出一只手来给白晴指道:“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在第三个路口拐弯,然后右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