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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感觉到明显的危机。
坟场平日少有人来,这遍地的怨魂想来已经许久未曾进食,此厢忽然见到一个活人,不对,这里分明就不止是她一个活人。
顾长月再次回过头去看,却发现叶释寒和阿甲好好儿地站在远处,飘荡在半空的怨魂不仅没有去围着他们,反倒对他们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没有一只怨魂敢轻易靠近他们,却尽数围在她的身边,兴奋得手舞足蹈,面目狰狞。
有大胆的已经迫不及待,尖啸着向她扑来。
她当下想也不想,手臂一挥,拔出无涯剑,手中灌注灵力,一剑便削向所有靠近的怨魂。
怨魂呼啸着,不甘地消散在黑暗中。
但是又有不少向她涌来,几乎前赴后继。
她是来捕捉怨魂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脑海中千转百回,灵机一动,于是在用剑斩下扑来的怨魂的同时,手中握住发决,蓦地打开死魂境域。
天地间顿时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机的死气,鬼修阴冷的气息顿时四散开来,与整个阴森的墓地融为一体。
原本朝她涌来的怨魂纷纷一滞,有一部分实力最弱的怨魂直接被她逼退,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有一部分则不远不近地围绕着她,不敢上前也不愿退后,与她对峙。
除此之外,有一只并不害怕她的气息,反倒压制住她的气息,直接冲进死魂境域的范围内。
顾长月心中一凝,同时也一喜,暗道:“就是它了。”
于是在怨魂的利爪抓向自己的时候,向后掠出数尺,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然后自纳戒中取出骨片,在怨魂第二次扑来的瞬间,握住发决,迎面扔了出去。
骨片强大无疑,刚刚启动,其间的阴戾之气便是顾长月也有些招架不住,好在体内小花立刻点燃鬼火,将这等恶寒驱赶在外。
而骨片方一触碰到怨魂,便散发出淡白色的光芒,蓦地形成一道光芒漩涡,拉扯着怨魂,生生将其吸附其中。
不甘的尖啸与风声交相辉映,煞是森然。
坟地周边的怨魂感受到了气息,亦是跟随着呼嚎起来,哀声一片。
顾长月伸手接过骨片,也不停留,足尖一点,迅速掠出坟地,落在叶释寒的身边。
到了这个时候,才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为并不强大的鬼修,她的阴寒之气与整片坟地以及方才抛出的骨片比起来,简直是弱的不行。
其实若不是身上有御寒法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坚持住。
她这般掠出了坟场,坟场之中剩下的怨魂撕心裂肺地乱窜一阵,却因为忌惮着叶释寒,不敢上前。
顾长月拿将骨片晃了晃,对叶释寒道:“小师叔,我捉到了。”
叶释寒静静地看了她两眼,忽然伸出手,道:“骨片,给我。”
顾长月没有多想,将骨片递了出来。
叶释寒拿着骨片,用手在上头轻轻一抹,被吸入其中的怨魂便被他抓了出来。
那怨魂面对顾长月的时候凶煞到不行,此番竟然温顺仿佛宠物,在叶释寒手中缩成一团,颤抖不已。
叶释寒看着顾长月,清浅如同白雪的声音道:“骨片太过森寒,放在里面很快就会被炼化,所以不能放在里面。”
说着便将怨魂放到她的头顶,准备拍入她的神色。
顾长月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
叶释寒看着她惊恐的模样,道:“不能放在骨片里,但是回浩然派灵气太重,它会消散,可我不喜欢它,它刚刚从坟地里出来,腐化之气太重,脏得很,所以我觉得放在你的体内好些,来,闭上眼睛。”
顾长月这下才算明白沉曦和木纾那句“小师叔对死人和活人没有明确概念”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怨魂可以放入死人的躯体里,也可以放入制作的傀儡身体里,但却是不能放进活人身体的。
她实力强大就罢了,可如今自己的实力和这怨魂相差不大,将这抹怨魂放入她的体内,不就是给这抹怨魂机会将她给夺舍了?
当然,或许她冥阴之体没有那么容易被一只怨魂给夺舍了,但是外来的灵魂放在自己的身体中,多少会对神魂有些损毁。
这可万万使不得。
她苍白着脸色道:“小师叔,这个不能放到弟子体内的。”
叶释寒提着那怨魂的手顿了顿,问:“为什么?死人和傀儡都可以。”
顾长月道:“死人和傀儡可以,但是活人不可以的,否则活人也会变成死人了。”
叶释寒摇了摇头,“活人和死人都一样的。”
顾长月也跟着摇头,“活人和死人不一样的。”
叶释寒倔强地道:“活人和死人我都可以让他们动,让他们不动,而且我可以控制他们的魂,他们的魂都一样,容易操纵。”
顾长月看着小师叔脸庞上的神情,有种他是孩子,自己是大人的错觉,她想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小师叔,死人和活人是有很大区别的,死人没有思想也没有神识,但是活人却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神识。”
叶释寒停了下来,似乎偏着头思索,眸光微敛,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半响之后却是问:“那你在想什么?”
顾长月眉头一挑,小师叔说话好跳跃。
她老老实实地道:“弟子在想,小师叔若将这个放进弟子的体内,弟子应当怎样向师尊呼救。”
哪知叶释寒嘴角一掀,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你不喜欢,我不放就是了,不用叫你师尊的。”
顾长月松了口气,道:“小师叔把它给弟子吧,弟子放进纳戒里,叫小花用鬼火镇住它。”
叶释寒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将怨魂给她,而是伸手拿过她的手,亲自将其送进她的纳戒之中。
他的手没有温度,冰冷像是玄铁,但是顾长月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感到凉凉的,直达心底。
将怨魂放入她的纳戒,叶释寒才放开她的手,道:“明天给你做一个像阿甲这样的傀儡,可以随着你的修炼而提升实力的,往后你一个人出去,它就可以保护你了。”
他掐指算了算,道:“甲乙丙丁,应该叫阿丁了。”
月色涓涓流淌,在怨魂飘荡的坟地洒下白色的光芒,映衬着地上幽幽点燃的青碧色光芒,仿佛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开发着亮光的细碎粉末,呼呼的风声吹过,四周一片宁静,两高一矮一男一女一个孩童,三个漂亮异常的人慢悠悠地向浮蚩山走去,影子投在地上,清清淡淡,被拉得长长的。
顾长月看了清瘦的小师叔一眼,忽然问:“小师叔,白天那两个幽灵就是阿乙和阿丙吧?他们怎么会是灵魂状态,而没有放进傀儡身体里?”
一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叶释寒除了冷一些,不爱说话一些,而且对灵魂鬼怪有种偏执的喜爱,亦对人的生命毫不在乎,其实很好相处。
至少她说什么,他都会应她,虽然每一次回答的间隔时候都很长。
这次也是如此,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他们走路不好看,还是飘着顺眼一些,你若是想飘着,我也可以把你抓出来的。”
顾长月脸上的笑意一僵,默默地吸了口气,被你抓出来不就成了一抹幽灵了
“小师叔,弟子觉得自己走路还是很好看的。”
“嗯,也是,挺轻的,不过没有飘着好看”
“”
第090章 ,抢劫()
顾长月与叶释寒在寂静的黑夜中一道儿走,一道儿低声讨论飘着好看还是走着好看的问题,似乎皆未打算御器飞行。
叶释寒牵着控制阿甲的丝线;一步一步,仿佛幽灵般;幽幽地前行。
他的目光始终望着路的前头;漆黑的眸子平淡无波,就好似幽深的古井,无法直达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兴许是冥阴之体本身比较喜欢接近阴寒气息的缘故;顾长月觉得随小师叔一路走来;周身脉络似乎被包裹在淡淡的凉意之中,灵力旋转,竟比以往还要畅通无阻;心中也就越发恬静安稳。
所以;她愿意多走走。
丹田之中,小花隐约透明的枝叶舒张开来,舒服地喟叹一声;问:“阿月;你知道叶释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气为什么比两层塔中浓郁的阴气更舒适?”
顾长月和叶释寒并排走在一起,对小花道:“为何?”
小花道:“因为它在运转,正如天然的灵气与修士的灵气一般,天然的东西不过是死物罢了,而一旦进入修士体内,便赋予了修士生命的力量,是活的,叶释寒天生属阴,这是很罕见的男身阴体的现象,这种体质若不修鬼道,那么就是废物,但是行了鬼修一道,那么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而在他体内运转的阴气,比任何地方都具备力量气息,你是冥阴之体,于他体质相似,自然而然我们都愿意接近他。”
“原来如此。”难怪摇光峰上,自大师伯到师尊除了鬼修之外,都还有另一重身份,比如符篆师大师伯,炼丹师二师伯,阵法师三师伯,以及师尊剑修,唯独小师叔单单修炼鬼道功法,好在有隐吸术这样诡谲的术法隐匿鬼道气息。
顾长月下意识地深呼吸一口,明显感觉到一股气息被吸入鼻中,带着奇异古朴的香味,神清气爽。
不消多久,两人便在坟地外的荒野行了老远一段距离,前头,青云城黑色的轮廓慢慢清晰,浮蚩山在其后方,绵延起伏。
这厢,叶释寒才停下脚步,简简单单地吐出一个字:“走。”
他们现在原本就正在往回走,他的意思是该御器飞行了。
木纾曾说小师叔说话有点颠三倒四,顾长月却觉得,小师叔只是未曾表达清楚而已。
她的嘴唇轻轻一动,正欲说话,却见刚刚还在说走的叶释寒忽然向前行了一步,身上悠然散发出一股叫人难以承受的冰寒杀意。
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叶释寒想了想,道:“有人,他们在说话,还有杀意。”
顾长月停下来,沉静心神,将感知扩散到最大,果真听到前头的说话之声。
她的脸庞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讶,因为有一个声音,她非常熟悉。
她望向叶释寒,道:“小师叔,我想过去看看。”
叶释寒皱眉,“别人的事情,不想管。”
顾长月道:“不是别人,那个声音,是弟子认识的人。”
叶释寒偏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你要去帮忙吗?”
顾长月摇了摇头,道:“弟子觉得有必要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那个人她熟悉,对她来说却没有任何恩惠,甚至让她渡过了十六年凄苦的折磨,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长乐的生母柳氏。
听语气,现下似乎引来了什么麻烦,正在与对方对峙。
顾长月自然不会假好心去帮忙,她只是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柳氏何故无缘无故来这青云城?怎生大半夜不在青云城好好找个地方呆着,却出现在这等荒芜的郊外?
像柳氏那样家族夫人,即便也算得上是修士,但是与真正在危险中历练的修士比起来,简直算得上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大半夜出来行走。
如此,此事就显得有些蹊跷。
当然,顾长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她总感觉不对劲,左右去看看也不会耽搁多少时间,也不会少一块肉。
她看向叶释寒,问:“小师叔?”
叶释寒停顿了一下,道:“那么,跟在我身后。”
步伐加快,黑影闪动间,没了声息。
顾长月见状,紧随其后。
前方依旧是一片荒野,重生的野草有的几乎一人来高,生长得疯狂茂密,中间只留出一条只能行过一辆兽车的小道。
月光洒下来,将小道照得甚为明亮。
小道上,停着一辆挂着青布帷幔,看起来并不张扬的兽车,当然拉车的独角驼兽已经倒地死亡,显然是被人一刀斩下头颅,倒在第上,血随着草地蔓延。
兽车的门敞开着,柳氏一身灰色布衣端坐里头,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愤怒的神色,身边,一个小丫头瑟缩着,低低哭泣。
兽车外头,四名护卫将兽车死死护住,手中的铁剑已经灌满灵力,看样子皆为筑基初期实力。
看到这样的画面,顾长月更加觉得奇怪。
柳氏其人爱慕虚荣,平时即便就呆在顾府也要精心打扮,而每当出门,定有十多名护卫护送,两头扫路兽开路,外加两头并头护甲灵兽拉车,兽车车厢也会镶嵌灵晶,兽车车头再插上顾府的棋子,要多张扬有多张扬,绝对不会这般低调。
难道是顾家落难了?这大半夜是要逃到青云城去避难?
不,前世顾炎与柳氏都活得好好儿的,直到寿元尽了方才毫无留恋地与世长辞,况且顾炎也是结丹期真人,在临海城那一片算得上是第一人,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落难。
再者兽车车头向着城外,是刚刚从城里出来。
对面,站着六道身影。
四个身着魔道普通弟子服,也不过是练气七八层的实力,一个二个面目粉白,身形圆胖,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向兽车中端坐的柳氏以及瑟缩的丫头,猥琐至极。
另外两个胖瘦不一的男人与四名魔道小修士相比,气息则浑厚了很多,显然是这四名魔修的头领。
其中一个头戴冠帽,手摇羽扇,身着金色褂袍,高大挺拔,颇有几分书生气息,只不过面色隐隐发情,死气沉沉,有种惨目忍睹的感觉,实力似乎刚刚到达筑基后期,还不太稳定。
另一个与之相比,则油头粉面,又圆又矮,身上的衣服甚为紧绷,眼中亦有光芒折射,盯着女人的神色像是要将其吞进肚里,叫人看着极不舒服,像是一只膨胀的旱水蛙,筑基中期修士。
这一个筑基后期初成,一个筑基中期,以四个练气七八层的修士,却将筑基后期大圆满即将结丹的柳氏逼迫至此?
这更加不合情理了。
柳氏其实是比较容易全身而退的。
她就这般坐着,倒似乎是不愿意动手。
为什么?
顾长月跟在叶释寒的身后,躲在一人来高的荒草投下的阴影中,挡住月光,却也能够将小道上众人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柳氏面色阴沉地问:“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油头粉面的魔道筑基修士搓着双手,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道:“很简单,将你们所有的灵晶和身上的法宝都拿出来,还有把你身边的丫头送给爷,当然,你若是乐意也可以自己留下,咱们乐呵乐呵,爷也不嫌弃你生过孩子。”
声音嘶哑难听。
身后的练气期魔修顿时应声附和,发出刺耳的笑声。
护卫勃然大怒,“魔道妖人,休得放肆。”
只不过话音刚落,便被一个黑色的利器刺穿咽喉,倒在第上。
胖魔修搓了搓手,“多什么话?说不定你们主子不这么想呢?”
柳氏面色难掩厌弃之色,冷然,“筑基中期的货色也敢在本夫人面前张狂,本夫人想杀你,轻而易举。”
胖魔修状似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片刻后,却越发猖狂,“呦,还挺辣的嘛,爷就喜欢辣的,玩起来刺激,本来想放你走的,可是现在不成了,爷先把你玩得半死不活,再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柳氏气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