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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气运再好,不好好把握,在大道之上也是行不远的。
顾长乐不仅不把握自己得天独厚的资源,反而任意挥霍,不知珍惜,不行大道,倒是拿来算计他人,狭隘的心胸与一个世家夫人无二,这样的人遭遇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
其实若是顾长乐道心坚定,将来的成就必然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只可惜
顾长月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二层塔晃荡一下,像是被人拿起来般,有阵奇异的香味幽幽传来。
她心中没有丝毫警惕,因为她清楚,那是叶释寒独有的味道——来自灵魂的香气。
“小师叔?”
她唤了一声,外面就响起叶释寒的声音,“阿月,我带你出去。”
说罢,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过将近半盏茶的功夫后,顾长月便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地从二层塔中拽了出来,双脚实实在在地落在平地上。
周围是熟悉的魂室和暗房,阴冷的戾气充沛了整个空间,不是地下城是哪里?
通过感受周围的气息,她知道,是地下城第三层。
叶释寒站在她的身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眸在黑色细碎的留海下,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又被掩藏在一层懵懂的雾色中,波澜不惊,深邃不已。
前方牢房的门前,黑衣黑袍的执刑者纷纷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称呼:“狱长。”
叶释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点了点头,地上的执刑者皆是默契地站起来,目不斜视地立于牢房前头。
这时,一间暗室之中忽地响起一阵嘶哑而难听的尖叫。
这声音竟是瞬间打破了整个地下城的静谧。
顾长月微微怔了怔,分辨出来,是顾长乐的声音。
她想必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才不甘地吼叫。
顾长月听到她喊:“顾长月,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偷走了我的一切,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明明我才是浩然派的第一女修,是暮云埃、白莫言、赤焰、水漠然还有血凤鸣最爱的女人,更是修真境人人敬仰的顾仙子,我要什么有什么,而你不过就是个废物,暮云埃不要的工具罢了,该死的是你,不是我,可是为什么一下子什么都变了?都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偷走了我的命运,你也不得好死,你现在拥有的,都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不属于你,你总有一天会偿还的,顾长月,我等着看你的下场,等着你比我更悲惨十倍”
她话才说到这里,便没了声息。
想来是被镇守暗室的执刑者制住。
顾长月听闻此言,心中也是动了动。
顾长乐竟然记起了今生并未遇到过的赤焰,乃至水族的水漠然和神秘莫测的血凤鸣,莫非她也记得前世?
不,不可能,若她记得前世,今生的棋局就不会下得这么糟糕。
莫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让她记起来了?
的确如顾长月所想,顾长乐早在天璇大殿中的时候,脑海中便已经闪现过了今生不曾经历过的画面,而被送到地下城后,她对这些画面的感觉越发真切,直到她深信不疑,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为止。
那简直是与现在截然相反的人生,而这样的人生越是真切,她就越是疯魔,便将一切罪责都加注在顾长月身上。
她笃定,偷走她幸福的人,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她用恶毒的言语诅咒,诅咒顾长月不得好死,凄惨收场。
阴暗的地下城,随着她尖利的嘶喊被打断,复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叶释寒的脸色却由目无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他站在暗室门外,冷冷地开口,问:“怎么回事?”
里面的执刑者制住顾长乐,走出来,颇为恭敬地解释:“回狱长,这魔生子身上有一件诡异的法宝,竟可以隔绝地下城之中的伤害,不仅能够保护她,便是她的灵宠也不能受到丝毫伤害,属下发现迟了,之后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将那法宝从她体内取出来,可惜无用,便只能以保守的法子关押她,甚至还添加了十只怨魂进去,没有想到这么久过去,她竟然还这么精神,狱长,是属下无能。”
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依顾长乐先前的气运,身上果然不是没有宝贝。
顾长月想了想,记起上辈子顾长乐不管是在如何恶劣的环境下都毫发无损,想必就是那宝贝的缘故。
而今生,顾长乐得到这个宝贝的时间应该就在前不久,否则以前木纾鞭打她,不可能这个法宝会不起作用。
叶释寒没有多言,只是身形一动,没入漆黑的暗室之中。
紧接着,里面传来顾长乐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痛苦而凄厉,近乎不顾一切地喊道:“为什么又是你?我想好好与你相处,你却毁我的护灵,把我扔进忘川,用人鱼折磨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顾长月那个愚蠢的废物?你竟愿意为了个废物折磨我,为什么?明明逼死顾长月的是暮云埃他们,不是我,啊”
最后一声大叫近乎响彻整个地下城,余音袅袅不绝。
一股近乎于元婴后期真人陨落的气息扩散开来,在死沉的地下城之中掀起一阵恐怖的狂风。
随之而来的,还有新鲜浓郁的血腥味和顾长乐从嗓子里发出的痛苦哀嚎,可想而知,里面的情形有多么惨烈。
顾长月的心脏抖了抖,忍不住后退好几步,也不知道是这气息太大,还是顾长乐的话太惊人。
顾长乐的话,不是在说今生,而是在说前世,因为暮云埃五人逼死她的事情,是在前世。
小花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忍不住问:“阿月,这么久以来,你的心性已然稳固,为何此番却有如此大的波动?”
顾长月没有说话,咬牙忍着那股狂风散去,阴暗的暗室之中,叶释寒声音才缓缓响起,有些阴测测的意味:“我会杀了他们,这一次,都没有机会了,至于你,地下城已经添置了很多人鱼。”
第219章 ,两年()
顾长乐与叶释寒的话无疑让顾长月产生很大的疑惑。
难道前世顾长乐见过小师叔?
待将顾长乐重新关押起来,走到地下城漆黑厚重的城门外,她忍不住问道:“以前弟子指的是很久以前,小师叔可是见过顾长乐?认识那五个人?”
她说的很隐晦,就怕事实并非自己猜想的那样。
叶释寒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看她。
黑色虚渺的天幕下,城楼上一致排开的灯笼泛着幽光,森然冰冷。
他漆黑的眸子被染上这样的色彩,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幽幽地道:“该出去了。”
话音刚落,顾长月便听到头顶响起冰面破裂的声响,她不是一次来地下城,自然知晓叶释寒启动了属于地下城独有的传送阵。
果不其然,她的身子忽然一轻,速度极快地上升,四周密密麻麻的白色泡泡,形成苍白的四条细线。
不消片刻,便是稳稳地站在了寒江江面上。
足下的水面晃动,荡开极细的涟漪。
水底细密的泡泡一串一串往上,隐约间有孩童稚嫩的笑声,交替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埋头看了几眼,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自己根本不可以抵抗这些泡泡的怨气,而如今却已然没有任何感觉。
在心里轻叹一声,她知道叶释寒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此事听起来似乎与她有关,但是打心底里来讲,她又觉得应该是属于小师叔的秘密。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她心性还算豁达,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刨根问底。
事实上,她不知道的是,叶释寒自己也很懵懂。
他在“前尘”石上看到了让他很难解释的画面,阿月一袭黑衣,慢慢退入身后的死地,脸上的笑容凄惶决然,这一切就如真实发生过一般,仿佛是在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曾默默地看着她孤苦伶仃的忍受煎熬折磨,甚至一夜白头,最终甘以死亡换取最后的解脱。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明白,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死人不会快乐不会痛苦,阿月却会。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是他却很清楚,看到阿月不快乐,看到阿月受伤,自己的心里会难受
所以,他才会对顾长乐说那样的话,那五个人,真的再没有任何机会,顾长乐也将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没有人可以带着任何目的,寻着任何借口,欺负阿月。
可是尽管如此,这件事情他却下意识地不想告诉顾长月。
她现在好好的,他不想她不开心。
师叔师侄二人未曾说话,一前一后行于白色的寒江江面,天色宝蓝清澈,青山空濛如洗,竟然详静如画。
许久,就在顾长月以为叶释寒不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忽然驻足,停了下来,转身盯着她。
她本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步,措不及防下,已然撞了过来。
好在她反应敏捷,堪堪止步。
而同时,似乎怕她撞在自己身上,叶释寒已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使她稳稳地站住。
冰凉的寒意,透过衣衫,他的手掌光滑有力,这般扶住她,让她莫名心安。
不过她并没有胡思乱想,而是拱手道:“是弟子唐突。”
叶释寒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我不想你受伤。”
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眼神,寻常清冷如月的眸子,竟有显而易见的柔和,此番灼灼的盯着她,近在咫尺,叫她莫名所以,当然亦有一些诡异的不自在。
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移开目光,道:“多谢小师叔。”
叶释寒仿佛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多余的动作,忽地又道:“阿月,南方死了很多人。”
顾长月习惯了叶释寒思维的跳跃,只是听闻此言,多少有些惊讶,脱口便问:“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小师叔说南方死了很多人,必然是想说怨魂的事情,对活着的人和与死亡无关的事,他反倒向来就不关注。
正魔两道争得你死我活,恐怕他也是不会参与的。
哪想这次她倒是想错了。
叶释寒解释道:“刑老前辈说,南方连续暴雨,死了很多人,魔道又包围了金铃派。”
顾长月愣了一下,旋即恍然道:“难怪魔道会命嗜血老怪在浩然派下叫嚣,甚至宣扬有化神期真人跟随,原来是为了引开浩然派的视线,限制浩然派的手脚,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金铃派,如此说来,如今的局势如何?”
叶释寒道:“阿月你闭关了半年,浩然派很多修士都到了那边,但是正道救援金铃派的同时还要帮助整个南部百姓逃离,那边的暴雨也下了半年了,形势不乐观。”
顾长月愕然,“南边虽然多雨,连年细雨常见,但是暴雨却是绝无可能的,若是如此,且不说河川能够承受那样大的水量,便是山体也得冲刷成平地了,怎会有如此天灾?”
要知道,前世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叶释寒看着她:“暴雨是人为。”
“人为?”那得有多大的力量?只怕并非下境修真境之人。
这一世,上镜太虚境的人跑到修真境来制造暴雨,意欲如何?
叶释寒应了一声,道:“怨魂都不知去了哪里,南方死了很多人,没有怨魂。”
这才是重点。
往往冤死惨死之人,并非寿终正寝,亦并非心甘情愿,那么死后的主魂必然滞留人间,带着怨气形成怨魂。
南方百姓之死既然是人为天灾所致,不会没有怨魂。
顾长月结合叶释寒前后的话,揣测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制造灾难,致使怨魂产生,然后将怨魂收集?”
叶释寒没有否认,道:“嗯。”
顾长月只觉无比震撼,道:“什么人收集怨魂?莫不是还有鬼修存在?”
叶释寒道:“不是鬼修,是古洲。”
此番顾长月更觉不可思议,“古洲?”
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在她的周围,现下竟被突然提起,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便是小花也很不可思议,“古洲就这般来了么?可是他们收集怨魂干嘛?总不是为了好玩吧?嘶,奇怪了,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才睡多久?醒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刑无悔刑无悔在不在?居然不理我”
地下城中,没有回音。
顾长月了解叶释寒,他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这些事情,想必他说这么多,是刑老前辈有所交代,至于刑老前辈,本就性格怪异,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总之,小师叔会说清楚来龙去脉,于是她奇怪地问道:“他们为何收集怨魂?难道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提前将怨魂全部收集?不,这个方法也太不明智。”
叶释寒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望向远方,脸庞上似乎有一层淡漠的冷意,他沉吟片刻,轻轻吐了口气道:“研究鬼道之术。”
顾长月道:“鬼道之术既然不是鬼修,而是古洲,他们根本没有准却的方式,要如何研究?鬼道之术稍有偏差,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如此说来,难道”
叶释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道:“一千年前,他们选择一个家族依照仅存的记忆研究鬼道,那个家族生活在古洲边缘,对古洲本来是最没用的。”
顾长月心里微微有些发寒,吸了口凉意,道:“古洲已经做好了让这个家族全部覆灭的准备。”
叶释寒垂下眼帘,冷幽幽地道:“与其被主家遗忘,不若接受这个条件,那个家族的想法,或许是以为如果能够研究出鬼道之术,他们在古洲的地位便再也不可动摇。”
顾长月不由冷笑:“他们是自愿的,为了地位和力量,可真疯狂,不过,小师叔,他们以前都未曾出现在修真境,如今为何下来的?甚至还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叶释寒又回过头看着她,轻轻一笑:“幽冥寨,他们发现了,就下来了。”
顾长月恍悟地点了点头,幽冥寨的出现或许他们并未感觉到,但灵魂之眼被拿走之后,幽冥寨中的阴气不可能不外泄。
对于一个研究鬼道奇术的家族来说,自然对阴气十分感兴趣,何况幽冥寨中的阴气又那般浓郁。
她想了想,问:“刑老前辈可知道此次制造暴雨,收集怨魂的人是谁?在那个家族之中地位如何?”
叶释寒默了默,轻飘飘地道:“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修。”
顾长月顿时不明白了。
叶释继续:“鬼道奇术的本质被理解错了,那个人受到反噬,永远停留在十二岁,她来到这里,一直收集怨魂,收集合适的尸体。”
“既然如此,我们可是要怎么做?”
“等师兄出关,静观其变。”
刑老前辈的安排总算是没错,如今古洲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接下来的事情自不能马虎,静观其变倒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却是比什么都做还好。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在摇光峰上的等待。
此番便又恢复了去师伯师叔处轮流修炼的日子,道法倒也渐渐精进,其间偶尔与木纾沉曦一同斗法,一同参悟,日子算不得繁忙,却是胜在充实。
至于南部的事情,作为浩然派掌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