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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成人不一样,成人知道不能逼人到绝路,但是这种狗孩子,会把人逼到绝路,并且毫无顾忌。
即使我知道杜洋洋的感受,我也不准备帮忙。
这种事情和别的事情不一样,这种受欺辱的事情,必须自己报仇,才能让自己重拾信心。要是别人帮忙了,那信心就很难拾起来。
我那时候,趁着晚自习下课,披着浸了鸡血的破布,突然出现在杜宾面前,直接把杜宾给吓疯了。吓疯之后,他一个多月没来上课,再来上课的时候,他就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胆小鬼。
我其实没想过把他吓疯,我当时想把他吓死!那时候我绝望的都快疯了,觉得如果他不死,我就肯定会被他欺负死。
当然,吓疯也挺不错的,其后我再也没被欺负过。
我装鬼吓杜宾这个法子,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杜洋洋其实根本不用我帮忙,直接去吓唬那个廖在熙就行,他就是个鬼,吓人应该是他最在行的事情。
我让杜洋洋直接去吓唬廖在熙那几个人,杜洋洋说,只有我能看见他,廖在熙他们根本看不见他。
他蹲在廖在熙他们旁边很久了,可根本没有办法。
原来他有过吓廖在熙的念头,只是没有办法实行。
我建议他,“要不你去东星找那个刘二姑,她能看见鬼。”
杜洋洋瘪着嘴,脸皱的跟蒸坏了的包子似的,“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刘二姑那边我去过了,她根本看不见我,她是个骗子。姐姐,我要是不报仇,我就不能投胎,过段时间,我就会变成水鬼。变成水鬼,我就只会害人了。我不想变成只会害人的水鬼。”
我想帮他,也不想帮他。
想帮他,是因为我也曾经被欺负过,我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不想帮他,是因为我刚被夏渊欺骗过,我担心这小鬼也是来骗我的。
杜洋洋让我帮他申冤,让别人知道他是被害死的,不是自杀的。他希望廖在熙他们几个能接受法律的惩罚,能被警察抓进警察局里,希望老师能够失业。
“他们把你弄死了,你只希望他们被抓进监狱?”我问他。
杜洋洋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着股天真气儿,“嗯,警察会惩罚他们的。”
我忍不住打击杜洋洋,“他们现在还不到十四周岁,根本不会被判刑,只会被送进管教所里。甚至,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们会说是跟你闹着玩,不小心把你推进水里的。你懂我的意思么?他们根本不把你死当成一回事,他们弄死了你,就跟弄死一只猫一只狗一样,根本不会觉得后悔。你懂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是只想把他们送进监狱,就别想着报仇了。你赶紧乖乖窝进池塘里,当你的水鬼去吧。或许哪一天,他们之中的哪个人去游泳,你就把他拖进水里,顶你的班,你再投胎。”
“姐姐,我,我不想变成他们一样的坏人。”他看来是听懂我的意思了,只是不想做恶毒的事情,担心自己会变成像廖在熙一样的坏蛋。
“他们杀了你,你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懂吗?”我直接点醒他。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把他扭曲的善良思想正过来,“别人给你一颗糖豆,你会还他么?”
杜洋洋回答:“会啊,会给他两颗或者更多。”
“那别人给你一铁锨呢?”
杜洋洋犹豫了一下,“看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脑子不转弯啊,别人给你好处,你就加倍还,别人伤害你,你就打折了甚至准备不还了。你还是别报仇了,你这样的,就算报仇了,也不会爽快的。去吧,去做你的水鬼去吧。”
杜洋洋轻轻揪住我的衣边,小声说:“我担心我要是干了坏事,就不能上天堂了。”
“天堂?”我忍不住嘲讽的笑了,“你要是能上天堂,早在淹死的时候,就直接长翅膀飞上天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上不了天堂么?因为你一直想上,一直假善良,有仇不报窝囊的假善良。你赶紧走,我不爱跟你说话,跟你说话我怄气。”跟他说话,能被气死。
我终于明白,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是什么滋味了。
就杜洋洋这样的,又想报仇,还想上天堂,善良用的不是地方,能把活人给急死气死。
他这样的,还是当水鬼合适,什么时候知道恩怨分明的意思了,什么时候就真的能上天堂了。
杜洋洋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直跟我解释,他不是假善良。
我将洋葱扔进汤水里,用勺子敲了下锅边,“其实我这几天挺闲的,很想找个事儿做做。可你这事儿,即使我帮了你,我也不能感到爽快,说不定还会特别郁闷。你想当好鬼,就找个和你一样善良的好人帮你办事。我呢,不是个好人。我帮人,那都是有条件的,要么给我钱,要么我自己图个爽快。你一不能给我钱,二不能让我爽快,我凭什么帮你?”
杜洋洋声音里带了哭意,“可是,可是马奶奶说你是个好人。你都,你都帮了马奶奶,她儿子和媳妇都坐牢了。”
“那是因为夏渊缠着我,让我去帮马老太。要是他不缠着我,我绝对不会去帮。”我从冰箱里拿出果汁,灌了一口,继续说:“再说了,马老太没学你这样啊。虽说我没见过她,但我猜测她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想明白夏渊为什么让我去帮马老太。肯定是因为他想知道黑珍珠的下落,所以让我帮马老太报仇,交换条件就是,马老太告诉他黑珍珠的下落。
第33章 危机三
我让杜洋洋去找那种正义感爆棚的阴阳眼,让他别缠着我。
杜洋洋却死赖在我家不走。
白天还好,他杵客厅那儿,我就当人形滴水瀑布了。晚上就不怎么舒服了,躺床上,听着客厅里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我总觉得水龙头没关好。
我跟杜洋洋商量:“这样吧,我看你确实挺诚心的,我呢,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要不我们两个互助一下,我帮你处理廖在熙那群人,你呢,帮我把夏渊找出来。”
“你既然认识马老太,那肯定知道夏渊。你帮我把他找出来,我帮你报仇,怎么样?”
杜洋洋犹豫了,脑袋说点不点说摇不摇的,眼看拿不定主意。
“你看着办吧,你要是帮我找出夏渊,我就帮你报仇。”
我拍了下他的胳膊,沾了一手水。拿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我对杜洋洋说:“你想想吧。”
杜洋洋移到客厅一角认真思索去了,眉头皱的死紧。
我拿拖把把地拖了一遍,然后去冰箱拿了饮料出来,边看电视,边等着他回答。
他想了一下午,也没拿定主意,还在那儿努力思索,不时瞟眼看看我。
我不知道他顾忌着什么,但看他这个样子,他肯定是知道夏渊的。说不定,他知道夏渊现在在哪儿。
“我去小卖部买点儿东西,你赶紧想。我回来,你要是还想不明白,我就不跟你互助了。”我跟杜洋洋打了声招呼,下楼去小卖部买饮料。
我刚出楼道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奔驰过来,停在了我面前。
这谁的车啊,这么不长眼力劲儿,幸亏我刚才走的慢,要是走的快,现在就是车下亡魂了。
后面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两个男人。
两人直接就奔我过来了,说请我上车,有人找我有点儿事。
两人的手跟铁钳子一样,掐着我两条胳膊,根本不允许我拒绝。掐着我胳膊,按着我脑袋,就把我塞进了车后座。
把我塞进去之后,两男人一左一右坐了进来,把我夹在中间。
我谄笑问右边这个男人,“大哥,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个良好市民啊。”
“闭上你的嘴。”他可真冷酷,真不留情。
我闭紧了嘴巴,脑袋里面飞快的思索着。
这事儿八成跟黑珍珠有关。
这节骨眼上,抓我的除了刘福没别人。
跑是肯定跑不掉了,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
我被带到了一处顶级会所,这会所是刘福办的,入会的人很少,都是些顶顶有钱的或者有权的人。
这地方我之前从来没进来过,因为想进来实在太难了。况且这是刘福的地方,我也不敢造次。
我被推进了一个巨大的包间,进去之后,还没来得及看人,就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在膝盖上,跪了下去。
跪好了,我才把头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
正对面坐着刘福,刘福后头站了两个男人,估计是保镖。
刘福圆脸方耳,穿着黑色红暗纹的唐装。
他和弥勒佛长的十分像,而且和弥勒佛一样,脸上一直挂着笑。这笑不是冷笑假笑,而是春风般温暖的笑。
他这模样,在不知道他底细的人看来,肯定会以为他是个大善人活菩萨。知道底细的,可没人会这么想。他就算是菩萨,也该是在地狱里上班的那种。
刘福笑的春风拂面,很亲切的唤了我一声,“小娄子。”
他说的是海城土话,楼不读二声,读三声,听起来,就像是叫小娄子,装杂物的那种木编糙篮子。
我赶紧谄笑应声,“刘爷。”
除了应声一句,我没敢多话。在刘福这种人面前,就得一问一答才好,不能多说任何一句。这种老派的混黑的,最讲究规矩,我不敢擅自发话,挑衅他的规矩。
刘福眼神温和带着隐隐笑意看向我,却一直没再说话。他的右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拍着,像是迎合着什么歌曲节奏似的,又像是在计时准备让我活多久。
他越不说话,我越害怕。
害怕,却不敢躲避他的目光,否则就会显的我心虚。我只能保持谄笑,用无辜又带着敬佩仰慕的目光仰视刘福,让他明白,我很敬仰他,并且我不知道为何会被带过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像是过了几辈子似的。
我脑门上的冷汗都成瀑布了,顺着脸边和下巴朝下趟,一滴滴的滴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刘福终于开口了,“小娄子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我诚惶诚恐的回答:“刘爷,您有什么事儿吩咐,我绝对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小娄子啊,你书读的太少,词都用乱了。”刘福跟个慈祥爷爷似的,指出我用词错误。
接着,他又说:“小娄子,你这孩子我知道,虽然走的是偏门,但是心眼不坏。你这个行当,虽然不入流,但也能当得起一个义字。”
刘福是个老派到极点的,说话风格跟旧社会时期的老大似的。
我点了几下头,聆听刘福的教诲。
刘福停了一会儿,把问过我的话,又问了一遍,“小娄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在这样的千年老人精面前,我不敢再装傻,赶紧点头,“刘爷,我知道您为什么叫我过来,前几天我就听说了您祖宅上的事儿。您也知道,我虽然是贼,但我一向只偷钱,不偷别的东西,更别说是您家里的东西。您的东西,我就算捡到,我也得双手给您送回来。”
刘福叹了口气,说:“小娄子呀,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家祖宅宝物被挖的那天,有人看见你去了东郊。我知道你这孩子的品性,所以先把你叫过来问问。你跟我说说,你那天傍晚去东郊做什么?”
我脸上的汗都润进了眼睛里,但是不敢擦,甚至不敢乱动一下。
“刘爷,那人肯定看错了。您祖宅宝物被挖的那天,我去西海了,我心里烦,去那儿游泳去了。真的,我从傍晚到下半夜一直在西海那块儿。我在海里腿抽筋的时候,被一个叫王海东的渔民捞出来的。您要是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查。”
刘福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好个西海。”
第34章 危机四
他这三个好字,像是三把大铁锤,轮流砸在我的心脏上。
刘福招手,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弯腰凑到刘福耳侧。刘福跟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我没听清楚。
说完话,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
包间里面现在就剩我和刘福两个人,这让我更加紧张,呼吸都不顺畅了。
刘福动了动屁股,左手指了下左侧的沙发,对我说:“过来坐,趁他们找人的功夫,你陪我看个节目。”
“哎哎,好,谢谢刘爷。”我跪久了,腿都麻了,缓了几秒钟,才站了起来。
没敢站太直,微哈着腰坐到了刘福说的位置。
刘福弯腰,敲敲桌子,问我:“来,咱们边喝茶边看。”
他拿了茶壶,我赶紧拿起茶杯,一手捏杯沿,一手拖着杯底,恭敬的等着他倒茶。
在他眼神示意下,我抿了一口茶,茶入口以后,做回味撞,然后大力赞美:“您这茶,真是顶尖的好。”
刘福呵呵呵笑了几声,微微摇了下脑袋。
他摇脑袋的功夫,有人敲包间的门。
刘福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刚才站在刘福左后方的男人,先走了进来。
接着,两个男人,拖着一个浑身血糊糊的男人走了进来。
被拖进来的男人,根本辨不出模样,满头满身的血。血腥味很浓,把茶香全给冲没了。
刘福轻轻拍了下手掌,转头笑着对我说:“小娄子啊,认不认识这个人?”
我仔细看了一下,摇头,“不认识。”就这血呼啦的模样,就算他爸妈来,估计也认不出这是谁。
刘福说:“这个和你是同行。”
他这一句,我就明白了。
这个倒霉鬼,估计找不出证人给他作证,所以刘福就对他用上了非常的手段。
我这会儿万分庆幸,我被水卷到西海了,更庆幸的是,王海东把我救上来了。
王海东,真是我的福星啊。
接下来,我亲眼见识了刘福的手段。
那个男人的手指头,被铁钳子,一根一根夹瘪了,然后用剪子剪掉。等十根手指头都剪没了,就开始剪脚指头,直到手和脚都成光秃,这酷刑才停了下来。
那男人嘴被堵着,可依旧能从嗓子里憋出惨声来。
那声音激的我头发根都在抖,这是我听过的最可怕最凄惨的声音了。
男人一直没晕,我估计是因为打了什么针,要不然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刘福拍了拍手,说:“好了,这样就行了,给他留个后路。”
我看着刘福的笑脸,听着刘福的话,内脏全部都被冰封住了似的,冷的我想打颤。
都这样了,还不如直接弄死了。这叫留后路?这堪比古代的十大酷刑啊,不,是比十大酷刑还可怕。
人被拖走了,地毯也被撤走了,包间里还被撒上了香水。
不过,那血腥味却驱不散,像是怨灵一样,纠缠在包间。
刘福喝了口茶,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点赞许,“小娄子啊,你啊,倒是个人才。”
“刘爷,我只是个贼,哪能算得上人才。”
刘福摇摇头,笑着说:“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却不颤不怕,全程看完。现在,还能有这个余心跟我耍嘴皮子。”
我怎么不怕,我怕的要死。我宁愿遇上一百个鬼,我也不愿和刘福打交道。
但我不敢颤。
我要是颤了,他恐怕就会认为我心虚了。
不等我说话,刘福又说:“可惜啊可惜,你这孩子没骨气,油头滑脑的,这样不好。你看看咱海城,出了多少精忠报国的英雄。小娄子,要想有出息,多留些骨气在身上。”
我赶紧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他这话说的真轻松。
我在他面前,我敢有骨气么,我要是有骨气了,这回说不定比刚才那个倒霉鬼还惨,不止没指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