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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突然之间出现在世界上的族类，未被记载，亦没有过去。除了一个名字以外，身份就完全是一团空白。
如果这样一个族类的成员，没有什么实力倒还罢了，顶多算是和人类相似的新奇物种。但偏偏这些家伙每一个都是实力强绝，即使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都难能与之抗衡。这种事情……就着实称得上可怕了。
他们从哪里来？海底？外太空？神话维度的死人之国？或者是……神话中的魔界？
不得而知。
比起强大的敌人，真正可怕的，还是未知的敌人。无论对手的实力多么惊人，但同时也必然存在着能够将他击败的弱点，找到那个最脆弱的位置，将全部的力量灌注进去，就可以将其一举摧毁。
然而，如果对敌人一无所知，那么自然也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即使日后对上，也依然无从下手。和魔眷那种级别的对手战斗，如果不能赢的话，结果就只能是……死亡了。
这些念头从我脑海中一一掠过，金丝雀和水云洛她们几个女孩子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眼神也都一起看了过来，显然对此也有着相似的疑问。
但苏汐却似乎扬了扬眉毛，有意跳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们几个也都曾和那些家伙近距离接触过，对于他们，有什么看法么？我是说……在体貌特征上。”
“体貌……特征？”我挠了挠头发，一时间没有作声。
水云洛和金丝雀、萧芙、古菲儿几个女孩子也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随意提出来的。最初听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深入沉思起来……似乎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应该说……没有区别。
死翼先不用说，那个家伙本来就是一团死气环绕而成的漆黑人形，根本没有实际的身体而言，也就更谈不上体貌特征了。但飞影……
死人之国那座水晶宫殿里，数千个小时的棋盘游戏，再加上之后的一路奔波，从秀水镇到黑森林，我和那个小男孩接触的时间是最长的。甚至比枫寒市，公会内部的许多人，都要长得多。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即使闭上眼睛，我也能准确勾画出飞影的相貌。
结果就是没有区别。
那个小男孩，除了一身极强的力量以外，无论哪一点都和普通的人类相差无几。眼睛、鼻子、嘴巴，很难找到什么明显的差异之处。和当初进入死人之国前，猜测的什么头上长角，背生骨刺，青面獠牙的形象，更是半点扯不上边。
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因为看惯了，反而没有留意。直到现在被苏汐提及，才恍然大悟：飞影那家伙，分明就是一个人类小男孩的形象啊！
“没有区别，对么？”
苏汐平静的眼神一扫，就似乎洞穿了我的思想，淡淡地说：“如果你这么想，倒算是接近真相了。虽然常年和黑色力量打交道，难免会被死气同化，但从外貌上看，魔族和人类却是极其相似，很难找出显著的差别。而要说原因的话，就只因为他们……
曾经是人。”
我：“？！”
水云洛和萧芙同时发出短促的惊呼，紧接着就被自己用手捂上，几双晶亮的眸子里，也纷纷浮现出惊疑不定的色彩。
曾经……是人？！！
那些给世界带来恐惧和毁灭的魔之一族，根源居然是来自人类？
这种说法怎么听也实在太过离谱，根本无法接受也和合情合理。只不过……虽然看似荒谬，却是经由苏汐之口说出的话，可信度无疑就得到了充分的证实。苏汐并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女人，准确的说，即使她是在开玩笑，也绝不是信口开河。这种说法，只怕……
是真的！
“你可知道，按照七级制的标准，人类的强者在踏入S级前，会经历什么吗？”苏汐轻声问。
我略微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屏障。”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概念，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准确的说，是一种规则的束缚。
“以力量系的能力者为例。如果面对的是那块石头，”苏汐随手指了一下，几道目光同时看过去。那是一块有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看起来极为坚硬的样子，大概是刚才六十四斩的火焰大剑落下时，余波将它远远抛了出来，落在距离我们数百米的地方。
“一个普通人，若是一拳打在那块岩石上面，结果多半是自己的手腕骨折。
但是，如果挥出这一拳的是一位C级的力量系能力者，拳头中蕴含的力量可能达到数百斤，就可以直接将这块岩石打穿，同时指骨和手腕也因为相应幅度的强化，足以抵御冲击，而不至于受伤。”
第577章 S级……之上
“若是再强一些，换成一位B级的能力者站在这块石头前，他的力量比C级要大得多，若是聚集全力的一拳，极有可能将整块岩石从当中碾碎，连同大大小小的碎块一起拍到泥土里。假如把岩石换成一个人，恐怕也会四分五裂，杀伤力不亚于狙击枪的子弹。”
苏汐捋了捋头发，耳边的蝌蚪形挂坠微微晃动了几下，继续说：“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增幅的话，就是A级的能力者了。
一位A级纯力量系能力者的爆发力，远远超过普通的炮弹，甚至非要比较的话，可以同小型的核弹相媲美。不要说是一块岩石，就算是三块、五块、十块，甚至更多，凝聚全力的一拳挥出，也能立刻夷为平地。溢出的冲击波就足以在地面炸开无数的裂痕，将细小的石粒压成齑粉。”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
按照大体的标准划算，人类的A级，相当于异兽种的四阶。
二度异化以前的游龙御狩，就是标准的四阶精英异兽种，它的力量倒可以做为A级纯力量系能力者的参照。仅仅是长尾一扫，就能够将一块岩石拍碎，若是全力冲刺的话，将一片土坡夷为平地，并在原地留下深深的凹陷，自然可以轻易做到。但是……
“但是，如果是一座土坡，A级能力者可以将其夷为平地，但换做是一座小山呢？两座呢？三座呢？如果是一座海拔数百米的山峰，巍峨耸立，上面的巨石嶙峋林立，那么即使是A级的能力者，又可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么？”苏汐问道。
“当然不可能。”
A级纯力量系能力者的拳头，虽然能够和小型的核弹相媲美，但世界上毕竟还有着很多东西，是人力所无法撼动的。一拳轰平一片土坡不难，甚至一座小山，也不是不能做到。至少对我而言，三度暴怒下火力全开的银河星爆，大概就可以做到。
但是，如果面前是一座海拔过百米的巍峨高峰，就算是发射核弹，也只能轰碎山上的几块岩石，或者一片地方，要想将争做山峰摧毁，却是万万做不到了。A级能力者虽然力大，或许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把山体掏空，但那将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S级。
“从C级，B级，再到A级，拥有的力量固然是在逐渐增大，但本质上来说，却同属于量变的范畴。这种意义上的A级，不过是强化了数百、上千倍的普通人罢了。”
苏汐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但S级，却不同。那是一种到了A级巅峰以后，才能够渐渐触摸到的感觉。就好象蓄积已久的力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从原本的量变晋升到质变，只要迈过那一扇大门，就和之前再不可同日而语，而是真正进入了另外一种境界……绝对强者的境界。”
虽然说法有些模糊，但大体上，却的确是如此了。
A级和S级之前的差距，可以说是一条天然的鸿沟，也可以说是一层薄薄的砂纸。如果真的能捅破了这层窗纸，自然能够踏入全新的境界，以一人之力同时抗衡十名A级，也不在话下。
但若是碍于资质天赋，或者其他方方面面的原因，捅不破那一层薄薄的砂纸，那么终其一生，无论如何努力，都也只能停留在A级的境界，而无法更进一步。就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遇到了货真价实的S级强者，也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而S级的标志，或者说那层屏障的具现，就是领域了……
用个体的实力，构造出唯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本我领域，领域内的一切规则，都由S级强者自己说了算。比如空气和重力，甚至时间的流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想想就知道那会是何等可怕的能力，几乎可以用生杀予夺来形容，领域内的一丝一毫一鳞一羽，甚至每一丝空气，都可以在瞬间化作致命的武器。如果外人不小心踏入了这片区域，又没有足够与之对抗的力量，下场就唯有死路一条了。
……只有领域级，才能对抗领域级。这一条，也是异能界所公认的。
所有这些，我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却也有相当的了解。而苏汐的意思，却显然不是为了做这么简单的科普，我有预感，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成为S级的强者，就意味着可以随意所欲的释放领域，将锁定为敌人的对手迅速绞杀。这种级别的强者，力量已经近似于无限，可以说是站在了人类能够企及的巅峰，在此之后，再难在人世间寻得对手。”
苏汐停顿了一下，似乎故意笑了笑，说：“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S级之上，又会是什么？”
“S级……”我愕然一愣。
“之上？？”水云洛和萧芙面面相觑。
在人类的世界上，S级就已经是绝对的巅峰，凡人不能企及的绝对高度。如同站在最高的峰顶，放眼俯瞰，万物众生皆在脚下，再也没有能够遮挡视线的东西存在。已经站到如此高度的强者，居然……还能往上？
最高的绝顶之上，还有什么？难道不是一团虚无的空气……等等！
我眉毛一跳，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没错，绝顶之上，就再也看不到高峰和岩石，随口呼吸着的就是天地间最为纯净的并冷空气，头顶也只剩下遥不可及的天空和云层……
但是！就是这天空和云层，却正是绝顶之上依然存在的东西！即使登上了最为高耸陡峭的峰顶，也依然不可能伸出手去触摸天空，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染指的高度，能够触摸到天空的，不会是人，而是……神！
封神之路！！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词语。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前一轮的死亡游戏开始前，双子宫的影子刺客前来袭杀我的时候，无意中提及到的。而第二次，却是出自尤利乌斯之口，说白河也已经走上了封神之路，作为对手和她处于同一等级……
第578章 封神之路！
这两次，影子刺客和尤利乌斯先后提到“封神之路”的时候，都因为种种紧急的事态，让我来不及做过多的询问，但是……
现在想起来，从绝顶继续向上，触摸天空，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么能够做到的，岂不是真的只有传说中的……神！
“没错，S级的强者，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应用规则。以绝对强者的实力自成领域，并在领域内任意施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速。”
苏汐挑了挑眉，淡淡的说着：“这是科学上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按照相对论的原理，物体超过光速的时候，时间会发生倒流。但那只是存在于理论中的学说，在现实中根本找不到相应的实验数据来证实。对一个四维空间的基本维度，时间施加改变，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压缩或者延长时间轴，所需要的能力，大概足够把地球加速到近乎光速，像颗子弹一样射穿黑洞。然而真正的S级强者，却可以做到这些。在普通人类的眼中看来，那已经是近似于神的境地了。”
我点点头。
没错，从死人之国回来以后，我一路上遭遇的这些东西，金翼狮蝎，黑龙，火焰巨人……如果放在神话传说的体系中中，想必都是毁天灭地的究极魔物。而我在对抗火焰巨人时释放的六十四斩，一招之下将一座山头夷为平地，就更是神乎其神的能力，换做全球降临以前的我，根本就无法想像。
而比起真正的S级强者，我依然只是刚刚踏入那道门槛，还无法将那种力量掌控自如。若是织小小，香草那样的S级巅峰高手，就真的像是神的化身了。
“但是，你真的觉得仅仅这样，就可以被视作‘神’么？”苏汐轻笑。
“……”我慢慢皱眉。
答案是，不能。
就算是站立在S级巅峰的人物，服务社的王，十二星宫的执法者，也依然无法和“神”相提并论。或许他们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压倒性的实力，举手投足之间，生杀予夺，逆者皆亡。但是……依然不够！
神的力量，应该是……
一句流传极为广泛的话，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苏汐居然真的说出了这句话：“神说，光是好的，光的反面是黑暗，于是就有了白天和黑夜……”
金丝雀挑了挑眉，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神的力量，已经不再是拘泥于规则，而是……创造规则了么？”
“？！”
醍醐灌顶般的感觉袭遍全身，我猛然看向金丝雀，水云洛和萧芙也正做出同样的动作。唯有苏汐似乎笑了笑，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少许意外的色彩。
“不错，比起这几个笨蛋，你的悟性倒是你们几个人中最好的一个。”
我：“果然都是笨蛋么……”
萧芙、水云洛一同杏眼圆睁：“你说谁是笨蛋？！”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的意思，苏汐轻轻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就算是S级强者，可以随心所欲的构造自我领域，在这个领域内，一切规则都由领域的主人决定。但本质上，却依然没有摆脱束缚，而是被另外一种默认的规则所限定，只是改变，而不是创造。”
注意到我们几个人有些茫然的目光，苏汐叹了口气，俯身拾起一片草叶：“比如说这片草叶吧。”
她松开手，那片枯黄的草叶轻轻飘落，“在我放手以后，这片草叶会向地面飘落，从物理学的角度解释，是因为地心引力，或者说重力的存在，所以它不会向上飘，也不会向左飘。同样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阵风吹过，那么这片草叶就会往风吹的方向飞落，同样也是受到了风的作用力。”
苏汐重新拾起草叶，放在掌心。她的四叶草手套上面，突然透出了几分波纹，仿佛一道无形的力量波动起来，在空气中撕扯出细细的痕迹。
然后，我们就看到那片草叶渐渐离开她的手心，缓缓向上挪动。就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在下面托着它一样，平稳异常。
“虽然性质不同，但原理却是相似的。在S级强者的领域内，一片草叶不是往地面飘落，而是向天上飘落，不是因为地心引力失去了作用，而是因为一股更强的力量改变了规则，使它悬浮在空中。”苏汐淡淡地说：“也就是说，重力体系，并没有消失。”
一道灵光闪过，我仿佛突然间体会到了什么，一层始终横在面前的窗纱，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地心引力这种引力体系，它的本身就是一种规则，来自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就如同水往低处流，干枯的树叶会掉落一样，都是一种从世界出现之日起就固然有之的自然规律。”
思维渐渐变得清晰，我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而就算是S级强者，能够改变领域内的规则，也只不过是在世界的固有规律基础上，再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