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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行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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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向左往服务区域走,按照安托瓦内特的指示图,她们找到了一个储藏清洁用具的小房间,这里放着拖把、水桶、扫帚和垃圾箱,还有清洁工上班时要穿的棕色棉布外套。弗立克把门关上。

“到目前为止,都还顺利。”“果冻”说。

葛丽泰说:“我太害怕了!”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觉得我去不了。”

弗立克宽慰地向她笑了笑。“你不会有事的,”她说,“咱们动手吧,把你们的弹药放进清洁桶里。”

“果冻”把身上的炸药转移到一个桶里,葛丽泰犹豫片刻,也跟着做了起来。弗立克把她的冲锋枪组装起来,这枪没有枪托,因而短了一英尺,便于隐藏。她装上消声器,把开关拨到单发射击位置。如果要使用消声器,每次击发前必须手动装弹。

她把枪掖在她的皮带下面。然后穿上连身外套,把枪支和口袋里的弹药全都隐藏好了。她没有系扣子,以便可以很快拿出藏在里面的武器。另外两人也穿上工作服,把枪支和弹药塞进她们的口袋里。

她们差不多已经准备好进地下室了。不过,那是一个警戒森严的地方,有守卫把门,法国人不能进入——里面由德国人自己打扫。在进去之前,“寒鸦”要制造一个小小的混乱。

就在她们要离开房间时,门开了,一个德国军官探头往里面看。“通行证!”他吼了一声。

弗立克紧张起来。她预料到会有某种安全警报。盖世太保一定猜到鲁比是盟军特工,否则不会携带自动手枪和一把致命的刀,他们自然会对城堡采取额外的预防措施。不过,她仍然希望盖世太保不会行动太快,不要干扰她的任务。看来这种愿望落空了。也许他们要仔细检查建筑内部的所有法国人。

“快点儿!”这人不耐烦地说。他是一名盖世太保中尉,弗立克看到了他军装衬衫上的徽章。她拿出自己的通行证。他仔细看着,把她的脸跟照片对比,然后还了回来。他也查验了“果冻”和葛丽泰的通行证。“我要对你搜查一下。”说着,他就去看“果冻”的水桶。

弗立克站在他的背后,从外衣下面掏出了司登冲锋枪。

军官皱着眉头,满脸困惑地从“果冻”的水桶里拿出那个防震匣。

弗立克松开机枪保险槽上的压簧杆。

德军军官拧开防震匣的盖子,看见里面藏着的雷管,顿时惊愕不已。

弗立克一枪击中他的后背。

这一枪并非真的无声——消声器不太有效——“砰”的一声闷响就好像一本书掉在了地上。这个盖世太保中尉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

弗立克退出弹夹,拉回枪栓,然后往他脑袋上又补了一枪。

她重新装上子弹,把枪藏回外衣下面。“果冻”把尸体拖到墙边,推到门的后面,以防有人进到这个房间时看见。

“我们离开这儿。”弗立克说。

“果冻”走了出去。葛丽泰站在原地,脸色发白,眼睛盯着那个死了的军官。

弗立克说:“葛丽泰,我们有工作要做。走吧。”

葛丽泰最后点点头,拿起她的拖把和水桶,像个机器人似的出了门。

她们从清洗设备间往食堂走去。食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穿制服的姑娘坐在那儿,边喝咖啡边抽着烟。弗立克压低声音,用法语说:“你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果冻”开始扫地。

葛丽泰迟疑着。

弗立克说:“不要让我失望。”

葛丽泰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伸直了腰杆,说:“我准备好了。”

弗立克走进厨房,葛丽泰跟在后面。据安托瓦内特说,整座建筑的保险丝盒在厨房后面的一个柜子里,在一个大型电烤箱的旁边。一个年轻的德国人在收拾厨灶。弗立克朝他送去一个性感的微笑,说:“姑娘都饿了,你有什么好吃的给她呀?”

他朝她笑了笑。

在他背后,葛丽泰掏出了一把带着粗橡胶手柄的钳子,随后打开那扇柜门。

当迪特尔?法兰克开车赶到风景如画的圣…塞西勒广场时,天上挂着几片薄云,太阳已经消失不见。云彩呈现出与教堂石板屋顶相同的暗灰色。

他注意到城堡门口站着四个警卫,而不是通常的两个。虽然他坐的是盖世太保的汽车,但中士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他和司机的通行证,然后才打开那扇锻铁大门,挥手让车进去。迪特尔很满意,韦伯确实额外采取了严格的安全措施。

他下了车,走上前厅入口,一阵凉风拂面而过。走过大厅时,他看到一排排坐在交换台前忙碌着的女人们,联想到了韦伯逮捕的那名女特工。“寒鸦”是一支女子小队,他想到她们有可能乔装成接线员混入城堡。有这个可能吗?通过东面侧翼时他见到了一个德国女主管,便问:“这些女人里头,有没有谁是最近几天进来的?”

“没有,少校,”她说,“有个新来的姑娘是三个星期前加入的,她后面就再也没有了。”

这就否定了他的推测。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到了东面侧翼的尽头,他拾级而下。地下室的门像往常一样开着,但里面有两名士兵,而通常只有一个。韦伯已经把守卫力量增加了一倍。下士向他敬礼,那个中士朝他要通行证。

迪特尔注意到在中士检查他的通行证时,那个下士站在中士的后面。便说:“你现在站在这儿很容易让你们两个被敌人制服。下士,你应该站到一边,在两米以外,如果中士受袭,你就能看得很清楚。”

“是的,先生。”

迪特尔走进地下室的走廊。他能听到为电话系统供电的柴油发电机发出的隆隆声。他走过一间间设备室的门口,进入审讯室。他以为能在这儿看到新来的囚犯,但房间里空空如也。

他有些困惑地走了进去,关上门。接着他的疑问就有了答案——内室里面传来一声极度痛苦的尖叫。

迪特尔一下子推开那扇门。

贝克尔站在电击机后面。韦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年轻女子躺在操作台上,手腕和脚踝被捆着,脑袋用头夹夹住。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衣裙,从电击机引出的一根电线穿过她的两腿,隐入她的衣服下面。

韦伯说:“你好,法兰克。跟我们一块儿审问吧,贝克尔有了件新玩意儿。来,中士,让他瞧瞧。”

贝克尔伸手从女人的裙子下面抽出一条约十五厘米长、直径两三厘米的硬橡胶棍。这根圆棍上面套着两根相隔几厘米的金属条。从电击机引出的两根电线分别连在两个金属条上。

迪特尔见识过各种酷刑,但这个极度变态的场景让他觉得恶心透顶,看得他直打哆嗦。

“她还什么都没说,但我们也刚刚开始。”韦伯说,“再给她来一次,中士。”

贝克尔把女人的衣服往上拉,把圆棍插入她的阴道。他拿起一卷电工胶带,撕下一条,把圆棍粘牢,让它不掉下来。

韦伯说:“这次把电压调高点儿。”

贝克尔回到机器那儿。

就在这时,电灯灭了。

炉子后面蓝光一闪,发出“砰”的一声。灯全灭了,厨房里满是烧煳了的胶皮味儿。冰箱被断了电源,电机呼噜噜响了几下,停了下来。那个年轻厨师用德语问:“这是怎么回事?”

弗立克跑出门去,“果冻”和别扭地穿着高跟鞋的葛丽泰也跟在后面,穿过食堂,跑了出来。她们沿着一段短短的走廊,经过一排清洁碗柜。到了向下的楼梯边上。弗立克停下脚步。她拿出冲锋枪,用衣襟遮盖着。“地下室完全没电,对吧?”

“我把电线都切断了,包括紧急照明系统的电缆。”葛丽泰确定地说。

“那就走。”

她们跑下楼梯。越往下,由地面落地玻璃窗射入的日光就越弱,地下室的入口更是半明半暗。

两个士兵站在门里头。其中一个是年轻下士,带着一杆步枪,他笑着说:“别担心,女士们,只是停电了。”

弗立克一枪击中他的胸部,随后掉转枪口打倒那个中士。三名“寒鸦”通过了入口。弗立克用右手举枪,左手拿着电筒。她能听到远处的房间里传出机器低沉的隆隆声,还有几个人用德语发问的声音。

她立刻打开手电筒。她现在是在一个宽宽的走廊里,但天花板很低,往前看去,门都是开着的。她关掉了电筒。过了一会儿,她看到远处有火柴的光在闪。葛丽泰已经切断电源三十秒钟了,过不了一会儿,德国人就会从震惊中缓过来,找出手电筒来的。她能躲开他们视线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也许更少。

她从就近的门开始。这扇门开着。她用电筒往里面照了照。这是一个照相室,里面挂着晾干的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房间里乱摸乱撞着。

她一把把门关上,继续大步往走廊里头走,试了试对面的一扇门。这门是锁着的。这间屋子在城堡前面停车场下面的一角,她就此推断里面是储油槽。

她沿着走廊,打开了隔壁的门。机器的隆隆声变得更响。她再次打开手电筒,一秒钟不到,她看出那大概是一台为电话系统供电的独立发电机,她嘘了一声:“把两具尸体拖到这儿来!”

“果冻”和葛丽泰拉起躺在地上死去的卫兵。弗立克返回地下室的入口,把那扇铁门关上。现在,走廊里是一片黑暗。为了事后考虑,她把门里面的三个重重的门闩全都插上。这会为她额外争取宝贵的几秒钟。

她回到发电机房,关上门,打开手电筒。

“果冻”和葛丽泰已经把尸体藏在门口,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全部完成了。”葛丽泰低声说。

这屋里到处是管道和电缆,但它们都是用颜色分类的,显示了德国人的一贯效率,弗立克知道哪个是哪个,新鲜空气管道是黄色的,燃料管是褐色,水管是绿色的,电源管线带着红黑条纹。她用电筒照着连接发电机的棕色燃料管说:“过一会儿如果我们有时间,我想让你把它炸出个洞来。”

“很简单。”“果冻”说。

“现在,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跟着我。葛丽泰,你也这样跟着‘果冻’。好吗?”

“好。”

弗立克关了她的手电筒,打开房门。现在,他们必须在地下室摸索着行走。她用手扶着墙,引导着开始往前走,进入走廊的深处。从一阵高声说话的嘈杂声音能听出有几个男人在走廊里乱闯乱撞着。

一个长官似的声音用德语问:“谁把大门关上了?”

她听到葛丽泰在回答,但用的是男人的声音:“它好像被卡住了。”

德国人骂了一句。过了一阵,传出门闩的刮擦声。

弗立克走到了另一扇门前。她推开门,又打开电筒。屋里有两个巨大的木箱子,大小和形状就像太平间的停尸台。葛丽泰低声说:“这是电池房。转到隔壁。”

德国人的声音说:“那儿有手电筒吗?拿这儿来!”

“就来。”葛丽泰用她格哈德的男性嗓音回答,三名“寒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弗立克进了隔壁房间,让她俩也进来,然后关上大门,打开她的手电筒。这是一个又窄又长的房间,两侧墙壁上靠着一排排设备机架。房间的一端有个小屋,那里可能有大张的图纸。在房间的另一头,电筒的光束照见了一张小桌子。三个男人坐在那儿,手里拿着扑克牌。停电后他们大概一直这样坐了一两分钟,现在活动了起来。

他们刚要站起来,弗立克就抬起了枪口。“果冻”也身手奇快。弗立克打倒了一个。“果冻”的手枪一响,旁边的也倒下了。第三个人想躲,但弗立克的电筒跟上了他。弗立克和“果冻”一齐开枪,那家伙倒下不动了。

弗立克不去想这几个被干掉的也是人。现在没时间多愁善感。她用手电扫了一下周围。眼前的一切让她心中一阵惊喜。这差不多肯定就是她要找的房间。

离着长长的墙边一米处,是一对一直顶到天花板的机架,成千上万的线路终端整齐地插在上面。来自外界的电话线穿墙而入,整齐地捆成一束连接到较近机架上的终端上。在远的那头,类似的电缆从终端后面引出来,向上穿过天花板到达上面的交换机。在整个架子的前面,一团松散混乱的跨接线把靠近机架上的终端跟远处机架上的终端连在一起。弗立克看着葛丽泰,问:“怎么样?”

葛丽泰就着她的手电光检查着设备,看得出了神。“这是总配线架,”她说,“但它跟我们英国的有点不一样。”

弗立克惊讶地盯着葛丽泰。几分钟前,她还说她吓得什么也干不了。现在,她已经对杀掉三个男人无动于衷了。

远处那面墙边还有更多的设备机架,上面的真空管闪着光。“还有那边的呢?”弗立克问。

葛丽泰摇着她的手电筒说:“那些都是长途线路的放大器和载波电路设备。”

“那好。”弗立克很快地说,“告诉‘果冻’在哪儿放炸药。”

她们三人开始忙活。葛丽泰打开用蜡纸包裹的黄色塑胶炸药,弗立克把导火索切成一段一段的。这种导火索每秒会烧掉一厘米。“我要把所有导火索切成三米长,”弗立克说,“这样我们就有整整五分钟跑出去。”“果冻”把所有爆炸单元组装起来:导火索、雷管以及点火帽。

弗立克举着手电筒,让葛丽泰把炸药固定在机架较为脆弱的地方,“果冻”把点火帽插进软性炸药中。

他们干得很快。不到五分钟时间,所有的设备都像长了疹子一样覆上了炸药。一根根导火索引向同一个引火源,它们松散地缠绕在一起,以便让一根火苗全部点燃。

“果冻”拿出一只铝热炸弹,那是一个罐头大小的黑盒子,里面是研成粉状的氧化铝和氧化铁。它会爆发出巨大的热量,生成强烈的火焰。她揭下盖子,露出里面的两根引信,然后把它放在配线架背后的地面上。

葛丽泰说:“在这儿应该能找到几千张表示线路连接方式的卡片。我们该烧掉它们。那样的话,维修人员就无法在两天内重新接好电缆,大概得花两个星期时间。”

弗立克打开柜门,看见里面有四个定制的卡片架,上面放着大张的图表,分类整齐,用文件隔板分别隔开,她问:“我们要找的是这个吗?”

葛丽泰在手电筒的光线下仔细看了看说:“是。”

“果冻”说:“把它们散放在铝热炸弹上,几秒钟就会烧光了。”

弗立克把卡片松散地堆在地上。

“果冻”把氧气生成包放在房间死角的地上。“这能让火烧得更厉害,”她说,“一般来说,我们只能烧掉木架和电缆周围的绝缘体,但是有了这个,铜电缆都能熔化掉。”

一切准备就绪。

弗立克用手电筒对着周围照了一遍。外墙是古老的墙砖,但房间之间的内壁是用较轻的木板隔开的。爆炸会摧毁这些隔墙,大火将迅速蔓延到整个地下室。

自从断电以后,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果冻”掏出了打火机。

弗立克说:“你们两个,尽力想办法冲到外边去。‘果冻’,顺路去发电室,把我指给你的那个燃油管炸开。”

“知道了。”

“我们在安托瓦内特家会合。”

葛丽泰焦急地问:“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鲁比。”

“果冻”警告说:“你有五分钟。”

弗立克点了点头。

“果冻”去点燃导火索。

迪特尔从漆黑的地下室走入半明半暗的楼梯间,这时他注意到入口处警卫没了。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叫去帮忙了,这种松散的纪律观念让他恼火。他们不该离开他们的岗位。

也许他们是被强行取缔的。他们会不会是被枪口逼走的呢?难道城堡已经受到攻击?

他跑上楼梯。一楼看不出有什么战斗的迹象。接线员们仍在工作着。电话系统单走一条电力线路,而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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