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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行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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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没加入军队!”“果冻”抗议道。

“错了,你加入了。你已经得到军官的委任,就在昨天喝茶以后。你们都是。你们会得到军官的薪水,尽管现在还没有到手。这就是说你们要受军纪的约束。这你们都清楚得很。”

“那我们就是囚犯了吗?”戴安娜说。

“你们是在军队,”弗立克说,“这大同小异。喝完你的饮料就去睡觉吧。”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房间,最后只剩下戴安娜。弗立克正等着这个机会。看到两个女人激情拥吻,实在令她大为震惊。她回想起上中学时有的女生互相产生爱慕之情,私下交换情书,手牵着手走路,有时甚至还要接吻。不过就她所知这种关系不会进一步发展下去。话说回来,她跟戴安娜就互相练习过法国式接吻,以便日后有男朋友时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弗立克觉得,那些亲吻对戴安娜比对她意味着更多的东西。但是她从不知道一个成年妇女会渴望另一个女人。理论上说,她明白女人中也有像她哥哥马克和葛丽泰这样的,但她想象不出她们会在花园仓房里相互摸来摸去这种事。

这要紧吗?在平常生活中无所谓。马克和他的同志们很幸福,或者说,至少在没人打扰的时候他们很快活。但是戴安娜和莫德的关系会影响整个行动吗?未必。说到底,弗立克自己的丈夫也在抵抗组织工作。诚然,两种情况不太一样。刚刚萌发的爱恋充满激情,会导致精神涣散。

弗立克可以想办法把两个恋人分开——但这么做会让戴安娜更加不听摆布。再说,这种恋情也容易变成一种灵感之源。弗立克一直想让这些女人团结合作,这件事情或许有用。因此她决定适可而止,顺水推舟。但是戴安娜有话要说。

“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真的不是,”戴安娜直截了当地说,“天啊,你得相信我的话。这不过是件蠢事,一个玩笑——”

“你还想喝点儿可可吗?”弗立克说,“我看壶里还剩了点儿。”

戴安娜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说起可可来了?”

“我不过是想让你平静下来,让你知道不会仅仅因为你吻了莫德,世界就到了末日。你还曾经吻过我呢,记得吗?”

“我知道你会提这件事,但那只是孩子气的玩意儿,跟莫德不一样,不仅仅是接吻。”戴安娜坐下,她那张骄傲的脸皱成了一团,开始哭起来,“你知道不止这些,你能看见的,天哪,我做的是什么事情啊。你究竟怎么想呢?”

弗立克小心选择她的措辞说:“我想你们两个人非常甜蜜。”

“甜蜜?”戴安娜不敢相信,“你不觉得恶心?”

“当然不。莫德是个漂亮姑娘,看来你已经爱上了她。”

“实际上就是这样。”

“那就别再感到害臊了。”

“怎么能不害臊?我是个同性恋!”

“我要是你就不这么看。你只需小心点儿,不要去得罪那种思想狭隘的人,比如‘果冻’,但这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我会一直这样吗?”

弗立克想了想。答案或许是肯定的,但照直说显得太狠心了。“问题是这样,”她说,“我认为有些人,比如莫德,不过是喜欢让别人爱,这样他们就高兴,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事实上,莫德既浅薄又自私,还很放荡,但弗立克把这种想法使劲压下去。“另外一些人就更难改变了,”她继续说,“你要把心思放宽点儿。”

“我觉得这下我跟莫德不能参加任务了。”

“这是完全没有的事。”

“你还让我们去?”

“我仍然需要你们。再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

戴安娜拿出一条手帕擤了擤鼻子。弗立克站起来走向窗户那边,让她有时间恢复镇静。一分钟后,戴安娜的声音就平和多了。“你实在是宽宏大量。”话里还带着点儿她原有的自负。

“上床睡觉吧。”弗立克说。

戴安娜顺从地站起身。

“要是换了我……”

“怎么?”

“我就去跟莫德睡。”

戴安娜感到震惊。

弗立克一耸肩膀。“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她说。

“谢谢你。”戴安娜小声说,朝弗立克靠近了一步,伸开胳膊像是要抱住她,但接着又停住了。“你不会愿意让我吻你的。”她说。

“别犯傻。”弗立克说着,拥抱了一下她。

“晚安。”戴安娜说,然后离开了房间。

弗立克转身向花园里望去。月亮有四分之三大小,过几天就会变成一轮满月。一股微风吹动着森林的新枝嫰叶,天气就要变了。她希望英吉利海峡不会出现风暴。不列颠变化无常的气候会毁掉进攻计划。她想,肯定有不少人正在为好天气而祈祷。

她得上床睡一会儿。她离开房间,上了楼,想着自己跟戴安娜说的话。“换了我,我就去跟莫德睡。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她在保罗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戴安娜的情况不同——戴安娜是单身。可弗立克是结了婚的人。

但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敲了一下门,然后走了进去。

26

迪特尔垂头丧气地坐在雪特龙上,跟侦测小组一块返回圣…塞西勒城堡。他去了防弹地下室的无线电监听室,威利?韦伯正在那里,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迪特尔想,今夜这场落败的唯一安慰,就是在迪特尔失策的地方,韦伯也没有什么胜算,所以也就不能对他幸灾乐祸了。但迪特尔必须忍受韦伯各种常胜不败的叫嚣,只为了能把“直升机”抓进行刑室就行。

“你有他发送的消息吗?”迪特尔问。韦伯把一份打字机打出来的信息的碳复写本递给他,说:“已经把它送往柏林的密码分析室了。”

迪特尔看了看一串无意义的字符串。“他们解不开这种密码。他使用的是一次性密码本。”他把这张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那你要它有什么用?”韦伯说。

“我有他的代码本的复写本。”迪特尔说。这不过是一个微小的胜利,但让他感觉好多了。

韦伯吞下一口气说:“这条消息可能告诉我们他在什么地方。”

“是的。他预定在晚上十一点收到答复。”他看了看手表。离十一点还差几分钟。“我们把它记录下来,然后我一块儿把它们解码。”

韦伯离开了。迪特尔在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等着。十一点整,已经调到“直升机”收听频率的接收机开始发出长短不一的哔哔声。一位报务员写下一个个字母,磁线录音机也同时转动起来。哔哔声停下来后,报务员拉过一台打字机,把他记在记事本上的内容打下来,最后给了迪特尔一份碳复写本。

两份信息可能包含一切,也可能毫无用处。迪特尔这样想着,坐到他那辆车的方向盘后。月色明亮,他沿着弯曲的道路穿过一座座葡萄园来到兰斯,在杜波依斯大街停下车。这实在是盟军进攻的好天气。

在蕾玛斯小姐的房子里,斯蒂芬妮正在厨房等着他。他把两份加密信息放在桌上,拿出斯蒂芬妮从密码本和丝绸手帕上抄下来的副本。他揉了揉眼睛,开始给“直升机”发出的第一条信息解码,把译文写在蕾玛斯小姐用来记购物单的便签本上。

斯蒂芬妮沏了一壶咖啡。她站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拿起第二份信息自己破译起来。

迪特尔解密的那份信息简单说明了教堂里发生的事件,把迪特尔称作查伦顿,说他是由蕾玛斯小姐招募的,因为她担心接头的安全。里面还说,“莫奈”(米歇尔)采取了非常规步骤,已打电话向“中产者”确认查伦顿是否值得信赖,他很满意。

电文列出了波林格尔抵抗组织在星期天战斗中幸存下来的成员的代号。一共只有四个人。

这很有用,但没有告诉他在哪儿能找到那些间谍。

他喝了一杯咖啡,等着斯蒂芬妮完成破译。终于,她把那张写满华丽笔体的纸递到他的手里。

他读着电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幸运。电文是这样写的:

准备接应六人小组伞降代号寒鸦领导人雌豹六月二号周五下午十一点到达石头场

“我的天哪。”他低声说。

“石头场”是一个代号,但迪特尔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加斯东在第一次审讯时就告诉他了。那是查特勒村外牧草场上的降落地点,这个小村子离兰斯五英里远。迪特尔现在已确切得知“直升机”和米歇尔明晚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了,他要抓住他们。

他还能多抓六个盟军特工,让他们直接降落到他的手心里。

其中之一就是“雌豹”——弗立克?克拉莱特,这个对法国抵抗组织了解最多的女人。在他的拷问下,她会向他供出他所需要的情报,敲断抵抗组织的脊梁,及时阻止他们对盟军进攻部队提供支援。

“全能的基督啊。”迪特尔说,“真是个大突破。”

第六天 1944年6月2日,星期五

27

保罗和弗立克两个人在聊天。

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屋里黑着灯,但月亮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他赤裸着,因为她进房间时他就是这样的。他总是光着身子睡觉,穿过走廊去浴室时只穿一件睡衣。

当她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但他立刻就醒了,翻身跳下床来,他的潜意识认定若在深夜有人造访,就一定是盖世太保。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接着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他大为惊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激。他关上房门,然后去吻她,就站在那里,吻了很长时间。他毫无准备,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他真害怕他会醒过来。

她抚摸着他,感觉着他肩膀、后背和他的胸口。她的手很柔软,但她的触摸却很坚定,像在探索着什么。“你的毛真多。”她低声说。

“像一只猿猴。”

“但没那么帅。”她取笑道。

他看着她的嘴唇,喜欢它们在她说话时动起来的样子,想着他立刻就会用他自己的嘴唇去碰它们,顿觉爱意绵绵。他笑了说:“我们躺下吧。”

他们躺在床上,脸对着脸,但她一件衣服都没有脱,连鞋也没脱。光着身子跟一个穿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躺在一起,让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兴奋。他十分享受这种不必急于跑向下一个球垒的感觉,想让这一时刻永远延续下去。

“跟我说点儿什么。”她用一种慵懒、性感的声音说。

“说什么?”

“什么都行。我觉得我不认识你。”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从未交往过这样的女孩。她晚上来到他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但还穿着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质问他。“你就是为这个来的?”他快活地问,看着她的脸,“来审问我吗?”

她轻柔地笑了。“别担心,我想跟你做爱,但不着急。跟我说说你的初恋情人。”

他轻轻用指尖抚摸她的脸颊,循着她下巴的曲线。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的心思跑到哪儿去了。她让他乱了阵脚。“我们可以互相抚摸着,一边说话吗?”

“可以。”

他吻她的嘴唇。“也可以亲吻吗?”

“可以。”

“那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上一阵儿,也许一年两年。”

“她叫什么名字?”

弗立克并不像她装的那么自信,他想。事实上她十分紧张,因此她才问这些问题。如果能让她觉得舒服,他就会回答的:“她叫琳达。那时候我们都实在太小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们有多小。我第一次吻她,她十二岁,我也只有十四岁,你可以想象吗?”

“当然可以。”她咯咯笑了,瞬间她又变成了一个女孩,“我十二岁时就吻过男孩子。”

“我们一直假装跟一帮朋友出去,一般我们晚上都这么干,不过我们马上就摆脱其他人,去电影院什么的,我们这么交往了几年,才开始有真正的性行为。”

“是在美国吗?”

“在巴黎,我的父亲是使馆的武官。琳达的父母有一家酒店,专门接待美国游客。我们总是跟一大群外籍孩子一起玩。”

“你们在哪儿做爱?”

“在酒店。这很容易。有很多空房间。”

“第一次是什么感觉?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预防措施?”

“她从她父亲那儿偷来一只那种橡胶玩意。”

弗立克的手指尖往他的肚子下面滑去。他闭上了眼睛。她说:“是谁把它戴上的?”

“是她。那非常刺激。我几乎一下子就出来了。要是你不小心……”

她把手移向他的髋部,说:“我真想在你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你。”

他睁开眼睛。他不再想让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了。事实上,他发现自己急于往下进行。“你能……”他的嘴唇发干,只能咽了口唾沫,“你能脱掉一点儿衣服吗?”

“可以,可是预防措施……”

“我的皮夹里有,在床头柜上。”

“好。”她坐直身子,脱了鞋,把它们扔在地板上,随后站起来解开她的上衣。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所以他说:“不要着急,我们有一整夜时间。”

有好几年保罗都没见过女人脱衣服了。他一直过着节制的生活,陪伴他的只有墙上的性感女郎招贴,她们总是穿着精致的丝绸和蕾丝,还有紧身胸衣、吊袜腰带和透明睡衣。弗立克穿的是件宽松的棉衬裙,没戴胸罩,内衣下面隐现的轮廓让他心急似火,他想,这对小巧而优雅的乳房可能并不需要支撑。她褪下她的裙子。她的内裤是纯白棉布做的,褶边在大腿上围了一圈。她的身体很娇小,肌肉却很发达。她就像一个在校女生换好衣服准备去打曲棍球,但他觉得这比墙上的女郎性感多了。

她再次躺下。“这样好点儿了?”她说。

他抚摸着她的髋部,感到了温暖的皮肤,然后是棉布,然后又是皮肤。他发现,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强迫自己耐心一点儿,让她来掌握速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第一次呢。”他说。

让他惊奇的是,她害羞了。“不像你们那么好。”

“哪方面呢?”

“在一个可怕的地方,一个到处尘土的库房里。”

他愤愤不平。是哪个白痴能说服弗立克这样特别的女孩,乖乖跟着他躲进柜橱匆忙了事?“你当时多大了?”

“二十二。”

他以为她会说十七岁。“老天。那个年龄,你本该舒舒服服在床上才对。”

“是不太对劲。”

她又放松下来,保罗感觉得到,于是他鼓励她多讲一些:“那,到底是哪儿不对了?”

“大概我并不想做。我是被劝着才做的。”

“你不爱那个人吗?”

“不,我爱。但我没准备好。”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

保罗猜测那就是她的丈夫米歇尔,便决定不再问下去。他吻着她,说:“我能摸你的乳房吗?”

“你愿意摸哪儿都行。”

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她这样开放让他感到吃惊,感到兴奋。他开始探察她的身体。就他的经验,大多数女人在这种时候都闭起眼睛,可她却睁着双眼,带着期待和好奇的神情审视着他的脸,更撩拨起他心中的欲火。就好像她可以不用别的方法,只凭这样看就能探察他。他的两手探寻出她胸部轻巧的外形,用手指感知着她那对娇羞的乳头,了解它们长什么样子。他把她的内裤脱掉,那里的毛发卷曲,蜜一样的颜色,密密丛丛,而在其下的左侧,有一块像溅出的茶水一般的胎记。他低头去吻这块地方,嘴唇让那体毛清脆地刷擦着,舌头品味着她润湿的地方。

他察觉她开始体味着快感。她的紧张消失了。她的四肢伸展开来,松弛、放纵,但她的髋部却急切地朝他贴过来。他探寻她私处的折皱,慢慢兴奋起来。她的动作变得更加急切了。

她把他的头推向一边。她脸色通红,呼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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