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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托马斯放开铁条,退后一步。现实猛地击中了他。他回头去看地图室。烟已经变小,但还在从门里飘出来,一片黑色的烟云笼罩了天空。
“怎么了?”特蕾莎又问。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地图室。
托马斯回过头望着她。“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呀?”她追问。
“有人烧毁了所有的地图。如果那中间隐藏有什么代码,也全完了。”
41 下一个坏消息
“我一会儿就回来,”托马斯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他胃里泛起一阵酸水,“我得去找纽特,看看还有没有地图留下。”
“等等!”特蕾莎喊他,“先放我从这儿出去!”
没有时间了,托马斯感觉糟糕极了。“不行——我会回来的,我保证。”赶在她反对之前,他转过身,全速向地图室和雾霭般的黑色烟云奔去。他的内心有如针扎一般。如果特蕾莎说得没错,他们眼看就要寻找到线索,离开这地方。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烟消云散……这个恼人的事实让他心痛不已。
托马斯跑上前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群空地人挤在硕大的铁门外。门还微微敞开,门边已经被熏得发黑。走近之后,他发现大家把地上的什么东西围在中间,所有人都低头在看。他看到纽特跪在人群中间,在什么人的身体前弯下腰。
民浩站在他身后,心神不宁,身上沾满污渍。他先看见了托马斯。“你去哪儿了?”他问。
“去跟特蕾莎谈了谈——出什么事了?”他急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下一个坏消息。
民浩气得眉头紧蹙。“我们的地图室被人放了火,你却跑去跟女朋友聊天?你有什么毛病?”
托马斯知道,这样的指责本来很伤人,但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我认为这不重要了——如果你到现在还没研究懂地图……”
民浩显得很生气,苍白的光线和烟雾让他的脸更显阴沉。“是啊,这正是个该死的好机会,让我们放弃。你究竟——”
“对不起,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托马斯在一个瘦瘦的男孩身后张望,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看去。
平躺在地上的是艾尔比,他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鲜血从脑袋两边滴淌下来,有一些流进了眼睛里,凝固了。纽特正用一条湿布替他擦拭,用很低的声音在询问什么,托马斯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虽然艾尔比近来脾气很坏,但托马斯仍然替他感到担心。他回头看看民浩,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温斯顿在这里发现了他,奄奄一息,地图室着了火。一些傻蛋跑进去把火扑灭,但太迟了,所有的箱子都被烧成了灰。我一开始怀疑是艾尔比干的,但显然是放火的人把他的头撞在了桌子上,你能看见伤口的位置,太恶毒了。”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托马斯不愿意提起他和特蕾莎刚刚获得的发现。没有了地图,这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也许是盖里,在他出现在大屋和发疯之前?也许是鬼火兽?我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不重要。”
民浩态度的突然变化让托马斯没有料到。“现在是谁要放弃?”
民浩的头猛地抬起来,托马斯后退了一步。他脸上闪过一道怒火,但很快便化作了惊讶与迷惑的复杂表情。“我不是那意思,傻蛋。”
托马斯好奇地眯缝起眼睛:“那是什么——”
“你还是先闭上嘴吧。”民浩把手指放在唇边,四处张望,看是否有人在注意他,“闭上嘴,你很快就会明白。”
托马斯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断猜测。如果他希望别人诚实,他自己也必须做到。他决定把迷宫代码的可能性告诉大家,无论还有没有地图。“民浩,我需要跟你和纽特说一些事情。还有,我们得放了特蕾莎,说不定她饿坏了,我们需要她的帮助。”
“那个傻女孩是我最不担心的。”
托马斯没有理会他的无礼。“只需要给我们几分钟,我们有个想法。如果有足够多的行者还能记得他们的地图,这个办法也许依然有效。”
这话着实引起了民浩的注意——可是,同样怪异的神情又浮现在他脸上,仿佛托马斯忽略了某个显而易见的东西。“一个想法?什么想法?”
“跟我到牢房去,你和纽特一起。”
民浩想了想。“纽特!”他喊。
“什么?”纽特站起身,重新叠起带血的白布,寻找一块干净的地方。托马斯注意到,布上的每一寸都被染红了。
民浩指着艾尔比说:“让医护工去照顾他吧,我们需要谈谈。”
纽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把布递给身边最近的空地人。“去找克林特,告诉他,我们有比那些受了小伤的人更严重的问题需要他来处理。”男孩照他的吩咐跑开了。纽特从艾尔比身边走过来说:“谈谈什么?”
民浩冲托马斯点点头,但一句话也没说。
“跟我来就行了。”托马斯说。说完他转过身,没等他们反应便向监狱跑去。
“把她放出来,”托马斯站在牢房门外,“把她放出来,然后我们再谈。相信我,你们一定想听到下面的话。”
纽特一身的烟灰和尘土,头发也因汗水扭结在了一起。他明显情绪不佳。“汤米,这是——”
“拜托,请打开门,放她出来,求你。”他不会放弃这个时机。
民浩站在门前,双手叉腰。“我们怎么能信任她?”他问,“她刚一醒过来,这地方就变得支离破碎。连她自己都承认,说她启动了什么。”
“他说得有道理。”纽特说。
托马斯指指门内的特蕾莎。“我们可以信任她,每一次我跟她交谈,都是关于如何帮助我们逃离这地方。她被人送到这里,跟我们所有人一样——指责她应该对这一切负责是愚蠢的。”
纽特哼了一声。“那她说的启动了什么,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托马斯耸耸肩,不肯承认其实纽特言之有理,这其中一定存在一个解释。“谁知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做出了很多怪异的反应。我们都从传送箱里穿越到这里,在我们完全清醒之前,说不定我们谁都会胡言乱语,你只要先把她放出来就好了。”
纽特与民浩对视了许久。
“来吧,”托马斯坚持,“她还能干什么?跑来跑去,刺死每一个空地人吗?快开门吧。”
民浩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把这傻女孩放出来。”
“我才不傻呢!”特蕾莎嚷道,她的声音被墙壁减弱了许多,“而且我能听见你们几个傻瓜说的每一个字!”
“快点儿,”托马斯说,“我相信,在今晚鬼火兽回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它们不在白天出现的话。”
纽特哼了一声,走到监狱门前,掏出钥匙。叮当响过几声之后,门开了。“出来吧。”
特蕾莎走出了小房子,从纽特身边走过的时候对他怒目而视。她对民浩投去同样不快的目光,最后站在了托马斯身边。她的胳膊与他轻轻碰在一起,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他皮肤上传来,他觉得尴尬极了。
“好吧,快说,”民浩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托马斯看了特蕾莎一眼,心里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什么?”她说,“你说啊——显然他们认为我是个连环杀手。”
“是啊,你似乎很危险。”托马斯嘟囔,将目光转到纽特和民浩身上,“好吧,特蕾莎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有很多记忆在她头脑中闪过。她,呃——”他差一点说漏了嘴,说她懂得传心术,“她后来告诉我,她记得迷宫是一个代码。或许我们并不能通过破解迷宫找到出口,它在试图给我们传递一条信息。”
“一个代码?”民浩问,“它怎么会是个代码?”
托马斯摇摇头,希望自己能够给出答案。“我不确定——你比我更熟悉地图。我有个推测,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们还能回忆起其中一些。”
民浩望着纽特,扬起的眉毛表示出他的疑问,纽特点点头。
“什么呀?”托马斯问,他受够了两个人对他守口如瓶的态度,“你们俩总像在隐瞒什么秘密。”
民浩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把地图藏起来了,托马斯。”
托马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
民浩指了指大屋。“我们把地图藏进了武器室,在原先的地方放的是替代品。多亏了艾尔比的提醒,也多亏了你的女朋友启动的所谓的终结程序。”
这个消息令托马斯感到振奋,他把糟糕的局面暂时忘到了一边。他还记得民浩一天前曾表现得非常可疑,说他有一项特别任务。托马斯看了看纽特,他点点头。
“它们安然无恙,”民浩说,“所有的地图。你刚说你有个推测,接着往下说。”
“带我去看看。”托马斯说道,感觉心痒难耐。
“好吧,我们一起去。”
42 隐秘的储藏室
民浩打开灯,托马斯眯起眼睛,适应这里的光亮。一箱箱武器散落在桌上和地板上,投下可怕的影子。刀子、棍子和各式丑陋的工具似乎是在等待,随时准备活过来,杀死愚蠢到靠近它们的人,潮湿发霉的味道更是增添了房间里的阴森气氛。
“这后面有一个隐秘的储藏室,”民浩说着走过一排架子,踏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托马斯听到陈旧的木地板发出吱嘎的声响,民浩在地板上拖过一个硬纸箱,摩擦的声音仿佛一把刀刮在骨头上一般。“我把每箱地图单独放进一个箱子,总共是八箱,全都在这儿了。”
“这一箱是什么?”托马斯问。他跪倒在箱子边,迫不及待想要开始。
“打开看看吧,每一页都有标记,还记得吗?”
托马斯拉开交叠在一起的箱盖,箱子打开了。第二区的地图杂乱地堆成一堆,托马斯伸手拿起一摞来。
“好吧,”他说,“行者总在按天进行比较,看能否找到规律,帮助我们寻找到出口。你甚至还说,你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你们没有停止研究,对吗?”
民浩点点头,胳膊交叉在一起。他的神情仿佛即将揭开永生的秘密。
“那么,”托马斯接着说,“如果墙的移动与地图、迷宫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关系呢?要是我们要找的并不是图形,而是拼写的单词,或某种帮助我们逃走的线索呢?”
民浩指指托马斯手中的地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伙计,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工夫研究这些东西吗?如果它真是在拼写单词,难道我们会注意不到吗?”
“也许很难用肉眼发现,仅仅靠一天一天进行比较的话。也许你不应该前后比较,而是一次查看一天呢?”
纽特哈哈大笑。“汤米,我也许算不上林间空地最机灵的人,但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没经过大脑。”
他说话的时候,托马斯脑子转得更快了。答案就在嘴边——他知道它已触手可及,只不过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好吧,好吧,”他说着又从头开始,“你一直在每个区安排一名行者,对吗?”
“没错。”民浩回答。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打算搞个清楚。
“行者每天绘制一张地图,然后与之前进行比较,只针对某一个区。如果你应该做的是每天将八个区放在一起互相比较呢?每一天都会是一个独立的线索或代码?你有没有在不同区之间互相比较过呢?”
民浩挠挠下巴,点了点头。“是的,差不多吧。我们曾试过把它们放在一起,看是否能看出什么——我们当然这样做过,我们试过所有的办法。”
托马斯盘起腿,在腿上研究起了地图。从上面的一张,他很难看清楚第二张图上描绘的迷宫的线条。在这一刻,他恍然大悟,他抬头看看其他人。
“蜡纸。”
“什么?”民浩问,“究竟——”
“相信我,我们需要蜡纸和剪刀,还有你们可以找到的所有黑色记号笔和铅笔。”
一整盒蜡纸卷要被人拿走,弗莱潘不大高兴,特别是在他们已经被切断了补给的情况下。他争辩说,这是他经常需要用到的东西之一,用于烘焙。他们最后只能告诉他用它来做什么,这才说服他放手。
寻找铅笔和记号笔花了十分钟——大多数都在地图室被烧毁在火里。托马斯坐在地下武器室的工作台边,与纽特、民浩和特蕾莎一道。他们没有找到剪刀,所以托马斯抓来一把他能找到的最锋利的刀子。
“最好这能管用。”民浩说,言语之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但他的眼神表示出了兴趣。
纽特向前弯下腰,用胳膊撑在桌上,仿佛在等待一个即将上演的魔术。“动手吧,菜鸟。”
“好吧。”托马斯急于马上开始,但又感到害怕,害怕最终或许会无功而返。他把刀递给民浩,指了指蜡纸。“先裁一些方形的纸,跟地图一样大小。纽特和特蕾莎,你们帮我从每一箱找出最近的十张地图。”
“这是在干吗?做美工吗?”民浩举起刀,恨恨地看了一眼,“你干吗不告诉我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解释得够多了。”托马斯说。他很清楚,必须让他们也看到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站起来,在储藏室里摸索。“让我展示给你们看更容易。如果我错了,那我认错,我们可以回到迷宫,像老鼠一样继续奔跑。”
民浩叹了一口气,显然被激怒了,他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特蕾莎静静地待了一阵,但她在托马斯心中说话了。
我想我明白你要干什么了。的确很高明。
托马斯吃了一惊,但他表面上尽力掩饰。他知道,他必须假装头脑中并没有听到声音,否则别人会认为他疯了。
只要……来……帮……我,他设法做出回应,将每一个字分开去想,在眼前想象出这条讯息,发送。可是,她没有反应。
“特蕾莎,”他大声说,“你能帮我个忙吗?”他冲储藏室点点头。
两个人走进遍布灰尘的小房间,打开所有箱子,从每一个里面拿出一小摞地图。托马斯回到桌边,发现民浩已经裁好了二十张纸,在他右边胡乱堆成了一堆,同时还在不停把新的放在上面。
托马斯坐下来,拿起几张纸。他把其中一张举到灯光下,从纸中间透过乳白色的光线。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拿起记号笔。“好啦,每个人把最近十天左右的地图拓在这种纸上。记得把信息写在顶上,让我们清楚它是什么。完成以后,我想我们也许就能发现点儿什么了。”
“什么——”民浩开口说。
“接着裁你的纸就行了,”纽特命令道,“我想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终于有人理解,托马斯不由得松了口气。
几个人着手开始工作,将原先的地图拓到蜡纸上,一张接着一张,尽力保持干净和没有差错,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托马斯用一块木板权且当作了尺子,方便他画出直线。很快,他已经完成了五张地图,接下来又是五张。其他人保持着与他同样的速度,以狂热的态度投入工作。
托马斯一边画,一边开始感到慌张,那是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害怕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坐在他身边的特蕾莎专注于工作之中,舌尖翘在嘴角,上下左右描画线条。她似乎显得更加自信,认为他们一定能发现什么。
一箱接一箱,一个区接着一个区,工作在继续。
“我够了,”纽特终于打破了沉寂,“我的手指疼得要命,现在看看是不是有结果了。”
托马斯放下记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