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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七十八位学生胃里翻江倒海，却怎么努力也吐不出来，心中都在大吼：王老师疯了。
王莉莉似乎对讲桌上被她吃完的粉笔不太满意。
于是使劲拽扯自己的头发，一把抓掉一撮长发，头皮血肉模糊，拿起头发继续往嘴里塞，直到整个头上的头发全部被拽掉完，吃光。
她全然不知道疼痛，从头皮上顺流而下的血污染满了上半身，脸『色』显得狰狞，一丝嗜血的光芒从眼底闪过。
就在此时，教室外传来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声音。
路过教室窗前，男人还往里面特意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那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快来救我们。”
“王老师疯了。”
所有学生心里都在咆哮，歇斯底里的呐喊。
两个男人的谈笑声越来越小，脚步声越来越远。
“为什么？”
“为啥他们视而不见。”
“我想回家……”
“我好怕……”
女生们的泪水早就流淌不止，不要钱一样的流下来，可硬是一丝哭声都发不出来。
男生们都在尝试挣扎，他们不想坐以待毙，谁知道这鬼东西下一刻会不会害自己。
陈缘来单手托腮，这是一部精彩的戏，可惜大多人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故事罢了。
“接下来该你了。”
陈缘来低头拿出那张昨天剪好的红纸人。
红纸人从天花板上飘过，不少学生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红纸人翩然而立，如鬼如魅的笑容让众多学生着实吓得心惊肉跳。
“来了来了，那鬼来了。”
一片灰蒙蒙雾气升起，没过多久，灰雾就消散了。
同时三尺讲台上多了一位美女，年龄和王莉莉差不多，样貌却比王莉莉清纯很多。
动颤不得的学生们更加害怕了，心中狂呼：是女鬼，还是漂亮的女鬼，她们最喜欢害人。
满身血污的王莉莉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疼，干呕，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然后抬头定睛一看，什么疼和干呕都抛之脑后，身体不停的后退，直至碰到墙。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
王莉莉心中骇然，她来了，她来复仇了，不，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莉莉，我最好的朋友。”
红纸变化的女人容貌相当漂亮，声音却很难听，有种被鱼刺卡到时发出的沙哑声，不带有一点感情。
“苏苏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那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王莉莉现在很后悔，她不应该在苏苏最需要她的时候，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后悔了么？可是我死了，而你们还活着。”
红纸女鬼邪魅的笑容带着浓浓的鄙嘲。
“还记得这间教室么，五年前我们在这里努力学习，五年后，你在这里教课，而我却死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那种事。”
王莉莉痛苦流涕，背紧贴着墙往下滑落，似乎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女鬼一步步『逼』近王莉莉。
王莉莉缩成一团，她很害怕。
害怕死亡，同时，内心深处有团无名怒火直线上升。
“你去死。”
王莉莉奋身而起，扑向红纸女鬼，女鬼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一张红纸。
“哈哈……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光着血头，满脸血污的王莉莉笑的很尖细，看着手里无法动弹的红纸人，她脸『色』峥嵘狞笑着。
“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追求你，保护你，疼爱你，我王莉莉那一点比你差，你活该，一切都是你活该，你应该去死。”
红纸人瞬间被撕的粉碎，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角落里的陈缘来摇了摇头，嫉妒惹的祸，或者说优秀惹的祸。
从钱包里翻出裁剪红纸人剩下的角料，嘴里默念了几句不知所以然的咒语。
被撕碎的红纸人碎屑慢慢凝聚成新的纸人，不等王莉莉上前，便瞬间『迷』『惑』了她。
学生们已经彻底老实了，没有人再做无谓的挣扎，他们看懂了这出戏的情节，他们只扮演观众的角『色』。
鬼！刷新三观的存在。
可是梦醒时分，谁又记得？
噩梦罢了。
王莉莉双眼很快就充血，缓慢的变大变鼓。
嘭！
两声轻微的闷响，眼球如同撒『尿』牛丸一样爆开，红，白，黄三『色』鲜明。
依旧和刚才一样，王莉莉将爆掉的眼球扣了下来，送进嘴里，还夸张『舔』了『舔』嘴唇，似乎告诉在座的学生，如此美味！
学生们想吐吐不出来，索『性』闭眼不看，心中却如猫抓一样，忍不住又想多看几眼，所以说，这就是人。
手指甲一枚枚的咬了下来，咯吱咯吱咀嚼。
突然间衣衫尽褪不着一丝，女生们都羞愤的闭上眼睛。
这是侮辱！对女『性』的不公平！
男生们一个比一个眼睁的大，这是戏的高『潮』部分。
陈缘来终于笑了，该结束了。
人有心魔，咎由自取，当日的苏苏遭遇的不比这惨？
她不无辜么？她做错了什么？
被好友因嫉妒而欺骗下『药』，被四五个男生凌辱。
陈缘来挥了挥手，四周恢复正常，学生们依然动弹不得，甚至眼神出现的『迷』茫。
陈缘来走到三尺讲台前，看了王莉莉一眼，哎……能活着就活着。
罪孽洗刷不掉，却能补偿一分。
所有学生对于陈缘来仿佛是在看透明人一样，事实上，的确如此。
学校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回到宿舍后，爬到床下盖好寿棉被，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身在床上，身上盖的是蓝『色』太空被。
第四章 王老师疯了（）
陈缘来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右面的一扇，天气阴雨连绵，宿舍后面正对着宽敞的『操』场。
“咚咚咚”
一阵剧烈的人敲门声响起。
“陈缘来别睡了，该上课了，快迟到了。”
那道急促声音说完便快速跑开了，空『荡』『荡』楼道里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七点半上课，现在都七点二十了，确实快迟到了。
他并没着急收拾课本去上课，而是先从钱夹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纸人，黄纸人上半身已经变红，下半身依然完好。
又从钱包里掏出红『色』纸人，勾勒的诡异表情已经消失了。
“你想让惩罚结束？”
红纸人没有动弹，红颜料开始褪去，血红『色』的纸人慢慢变成桃红『色』。
“报仇就这一次机会，好在……她的魔也消散了，你放弃了对你算是一种解脱。”
红纸人动了动，然后桃红『色』彻底褪去，变成纤尘不染的白纸人。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不过买卖已经完成，再见了。”
陈缘来看了眼窗外阴暗天气，不过听说明天就能转晴，也不知道天气预报准不准？
从桌子底下翻出来一盏秦爵杯，倒进去山泉水，然后将白纸人焚烧在杯中。
一饮而尽。
闭眼养神，五分钟后，突然睁开双眼，心中暗暗惊喜：这算是突破“诡”记载的第一境有形境了？
通彻明诡，意闻形力，『操』之未可及！这就是有形境的能力，凡诡物无所遁形，皆可闻之，现之。
陈缘来默念几句不知意的咒，“诡”书从眉间一道金光『射』出。
翻开书本第一页，将黄纸人放在上面，咖啡『色』的纸页立刻像水漩涡一样，仿佛拥有庞大的吸力，瞬间将黄纸人吸了进去。
两分钟过去，“诡”书平静下来，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只有一排字：妒者生怒，怒而异心，心死魔生，生不如死，此妒者天谴不遇，凡诡殊报。
他轻轻将“诡”书合上，叹了口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叮铃铃。
上课铃传遍整个校园。
“该上课了。”
不疾不徐收拾好课本书籍，从容走向教学楼。
高一44班。
此时讨论声嘈杂一片。
“王老师今天怎么到这个点还不来上课？”
“漂亮的王老师都迟到了。”
“话说，班主任是不是家里有事？”
“安静一下，王老师可能临时有点事，大家先自行学习。”班长尹雪突然拍了拍桌子。
“王老师不能来了。”突然最前面的小眼镜突然『插』嘴一句。
他是学校里的百晓生，关于学校里所有的见闻和传说没有他不知道的，学校里上到校长，下到清洁阿姨，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事事皆知。
“王老师为啥不能来了？”
全班七十多人同时看向最前排的小眼镜百晓生。
小眼镜抿了抿嘴，“班主任王老师疯了。”
尹雪蹙眉道：“我警告你百晓生，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你别瞎说话，造谣言。”
小眼镜不在意摇了摇头，“王老师疯了，真的疯了，我和她住一个小区，今天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有邻居听到她在房间里大吼大叫，邻居害怕她出现什么状况就报了警，天不亮，小区里就来了几辆警察，我当时也被惊醒了。”
小眼镜喝了一口水，斯斯文文接着道：“警察拍门叫门，可惜里面没人应声，警察找来切割机将防盗门割开，当众人进去后都惊呆了，王老师一丝不挂的躺在地板上，整个客厅里到处是鲜血，王老师的头发全部一撮一撮的拔下来，眼睛也被扣掉了。”
说到这小眼镜没有再说话，因为尹雪和其他王老师忠实的拥护者团团将他围住。
“道歉！为你造谣和谎言道歉，不然这事情肯定会传到王老师的耳朵里。”
尹雪怒气冲天，王老师是那样的友好，和蔼可亲，她和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王老师。
“你们不信？”
“你再不将你的臭嘴闭上，小心爷爷我用巴掌招呼你。”一旁男生怒道。
小眼镜嗤笑一声，耸耸肩，没有说话。
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不是么？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是么？当你试图用真理去碰撞大众道理会刺激到大多人的神经，不是么？
所以小眼镜没有解释。
“不，你们错了，他说的是真的。”坐在教室中间的壮硕少年挺身而出。
“我爸爸就是负责王老师案件的警察，此时的王老师应该在医院。”
“什么？”闻言，尹雪愣在原地。
王老师真的……疯了？
班里立刻交头接耳，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
“咳咳”
两声中年男人沉重的咳嗽声将教室所有人镇住。
“王老师临时有事不能来，这节课上自习。”
说完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离开了，眼神里满是着急。
这下所有人相信了百晓生的话，他们的女神王老师……真的疯了。
陈缘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趴在桌子上睡觉。
教室里沉默良久良久。
“我想知道结果和原因。”
尹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全班唰的一声齐齐看向百晓生。
小眼镜笑了笑，“我需要一个理由。”
尹雪咬了咬嘴唇，艰难说出：“对不起。”
此话一出，浑身力气被抽去一半，骄傲就这样消失了。
小眼镜满意点点头，“王老师被送去医院，医生给她治疗，确诊她脑袋受到巨大的冲击，嗯……并非来自外界，是一种心灵冲击。”
顿了顿，突然神秘一笑：“你们猜王老师的头发和眼睛在哪里？”
“哪里？”众人睁大眼睛异口同声。
“胃里。医生给她剖肠切腹，发现胃里的头发和眼球。”
“呕……”
班里干呕声此起彼伏。
为什么？王老师为什么会疯掉，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对于这个消息实在让学生们震惊的同时，更多的费解和『迷』『惑』。
“好在王老师没有死，不过警察在王老师的卧室里翻出一本日记。”
“是原因？”尹雪忍不住『插』嘴。
“没错，那本日记里记载王老师疯了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众人看向百晓生。
百晓生摇了摇头，“不清楚，警局的绝密。”
“我知道一点点。”状硕少年站起身，走到讲台上，写下几个字：女鬼复仇！
“切！”众人立刻唏嘘。
还敢不敢更荒唐一些，女鬼？骗三岁小孩啊。
第五章 接新单子（）
壮硕少年脸『色』有些红，不是羞臊，而是着急没人相信他。
“真话，没骗你们。”
可惜众人只是嘲笑不断，更多的人交头接耳猜测王老师疯的原因，没人关注他的“哗众取宠”
壮硕少年长叹一口气，失望走下讲台。
走到小眼镜旁边的时候，小眼镜突然扭头，“我相信你。”
“谢谢，可是他们不相信。”
“他们相信很重要么？”
壮硕少年眼神先是一懵，然后恢复清明。
“是啊！他们相不相信重要么？”
壮硕少年笑了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埋头学习。
叮铃铃。
随着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陈缘来从睡梦中醒来，“该吃饭了。”
大食堂五『毛』钱一个的干菜包子，他买了十个，还有一碗豆腐脑，多点豆腐，少点汤，香滑润口。
下午两点上课，有一个半小时去午休，他没有回宿舍午休，而是径直走向学校大门口。
学校门口往东三百多米往北一拐，有个小胡同口，里面有一排矮矮的房子，破旧和古老是它的代名词，这些“古董”房子在魔都越来越少了，这里住户大多是“钉子户”
“老六家寿衣店”是这条小胡同唯一家店面，老板江湖人称六爷，听人说年轻时候下过无数斗，是倒斗界的老前辈。
可惜一生没有子嗣，曾经也有过老婆，后来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人家都说他太缺德了，所以上天降给了他惩罚。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结婚，随着年龄大了，再加上国家严厉打击，六爷也不倒斗了，专心开了一家寿衣店，靠着扎纸人、做寿衣、订制骨灰盒谋生，偶尔也会做一做葬礼司仪，毕竟六爷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一辈了。
“六爷吃饭呢。”
老人银发银须一身唐装，看起来颇有风度，“是缘来啊，你小子今天走运，早上刚接了一个单子，我去给你拿出来瞧瞧成『色』怎样？”
六爷笑呵呵放下手中碗筷，大步流星走进内堂。
陈缘来没有说话，环视一周，不是花圈就是纸人，没有什么好看的，反而有种莫名的阴森。
“嗬，六爷生活不错。”
看着小桌子上有酒有肉，陈缘来一阵羡慕，可他不能吃，爷爷曾经说过，不能『乱』吃他人的东西，尤其是冥人，凡是和鬼物打交道的人，通通称为冥人。
不一会儿，六爷从内堂走出来，脸『色』微红，气血很是足，手里捧着一块红布，红布里包裹着一件黑漆漆的东西。
“怎么样？这个单子接不接？”
“接！老规矩，三七分。”
陈缘来一把拿来那块红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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