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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血族早已经忘却了祖先,即使我告之真相,也未必不会有人反对啊?还有慕长安若是恢复了盘古的神力,你觉得就不会是祸患吗?你根本没有想起来当时我们在鸿蒙时忍受的一切……”
霎时间,一片安宁。
珞伽止住嘴,背过我深思良久。
“大哥有难言之隐,我不会强求。大哥就当是可怜我,让我和长安走一天算一天好吗?我真的太累了,我一直违抗自己的心意,让自己刻意不去想念他。可我的心不愿意,只要他出现,我就不由自主地为他跳动。因为我的心根本就是他的,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站起身,盯着越发深沉的夜色。只感觉慕长安似也在对我呼唤。
君心似我心。我心如君心。
“我知道我在痴人说梦,这未必就不是一场梦。我没有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我的师父因我而伤,我的爱人因我而伤。我真的不想再去伤害长安了。如果这本来就是注定的归属,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抗拒呢?”
“我应该接受这一切,当做老天爷对我唯一的垂怜和馈赠。我不能就此放弃了。就算被万鬼侵蚀,就算要背负毁天灭地的诅咒,我也不悔。”
翌日。
晨光微曦。
蛊爰殿开满了彼岸花,花色艳丽诡谲,却平添了三分色彩。
当我打开殿门的瞬间,慕长安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盆露珠儿。那是新晨最新鲜的甘露,他巴巴地为我送来,带着满脸的笑靥。
红袍杀神也会笑?这时候的他,多像一个孩子,淡泊安然,眼里只看见我一个人。
我也是有人爱的,对不对。
不论对谁抛弃,慕长安始终是爱我的。
“影儿,喝了吧。珞伽说这对你身体好,所以我早早地采集了露珠,一直等着你呢。”他笑得纯粹,这一直属于记忆中的幻想的人儿,竟真的就在我眼前,捧着他的露珠儿,如同捧着他的心。
我接过那白色的瓷碗,细细吮吸那淡淡的滋味。甘露朝夕,甘之如饴。
“谢谢你长安,这是我喝过最好的琼浆。有你在,真好。”我宁可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刻,我们不会分离,不会背叛,不会戕害。我们心里和眼里只装着彼此,我们的心只会为彼此跳动。
朝霞远方,初阳迷蒙。
美不胜收的血族风光,不甚繁华的九州城郭。慕长安拉着我的手,笑道,“我想拉着你的手,看遍这九州城每个角落。影儿,让我永远陪着你好吗?”
我唇角一扯,苦涩,“可你终究要回家。这儿只是你人生路程中的一段,你总会有想起一切的时候,你会离开这儿,永不归来。”
慕长安转过身,认真地盯着我,“那我宁愿自己永远不要记得。我愿意只做你一个人的长安。死生契阔,执子之手。”
我泪眼朦胧,酸涩难耐。这是我听过最真诚的情话,我当了真。
但下一刻,我很快清醒过来。这个梦,太好。但是,梦始终只是梦,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刻。
天色渐染。
邓凯张开了双翼从天而降。
他的剑对着慕长安的背脊,毫无征兆刺了下来。
我眼疾手快,将他的剑封在半空中,冷着双瞳,“邓将军到我蛊爰殿杀人,是否要先问过本座。”
邓凯一语不发,却拿着那锋利的剑,再一次无所顾忌朝我袭来。
他双眼泛着红光,想发怒的豹子,招招狠戾。
“住手!否则休怪本座无情。”我蓝瞳深邃,开始出手反击。只见冰蓝色雪花封冻着我眼前所有的物事,彼岸花慢慢飞升至半空,化作了锋利武器,朝邓凯袭去。
邓凯不依不饶。
那锋利的剑无情朝我袭来,将彼岸花刺成碎片,繁花如雨,碾碎了红尘闺梦,少女情丝。
“邓凯!”我晃动着长发,搅住他的四肢。他用力挣扎,抽出了小刀,用力剪着我的白发。我心中一颤,却见慕长安捡起了一侧的冰柱,插进了的邓凯的肩胛。
他知我心,懂我不愿伤害邓凯。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停止这无谓的争斗。
我感激一笑,用力将邓凯摔在地上,用法术将他固定住。
邓凯怅然一笑,见我与慕长安并肩而立,笑得越是惊颤。
“他就是从我手中夺走你的男子?他不过是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只会背后偷袭。你这般维护他,真让我失望。”邓凯喃喃自语,“你太不自爱了。高高在上的血族公主,不可一世的大祭司竟爱着一个窝囊废。”
“你为何来袭击?说重点吧,其余的,我不想听。”我粗暴地打断他,见他依旧在笑,蹲在他面前,冷声,“若是无话可说,我就将你送回去。”
酒气扑鼻。原来他喝了酒,怪不得如此失态。这酩酊大醉的状态,让我无限扼腕。
“昨晚你扣下自己的亲姐姐,还让她被这外邦人凌辱。你还如此维护这男子,果真是瞎了眼睛。”邓凯鄙夷地盯着我,继续疯笑着。
第367章 拈花(上)()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背叛了自己的爹娘和姐妹,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不被你在意,我无话可说。可是聂扶摇呢?那是你的姐姐呀,被你肆意践踏尊严,你丝毫不留情面。”
邓凯痛心疾首,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你还在这儿维护他?一个外人。也对,你对他一直就不寻常。如果是珞伽,我或许还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可为何是这个外人?”邓凯似乎喝了些酒,语气极重。
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可这一次,他似乎被我激怒了。他不愿意给我留一份颜面,只想用简单而粗暴的方式,让我灰头土脸。
但更重要的是,不知聂扶摇对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就毫不犹豫给我定罪了。
“你可以清醒点,先听我解释吗?”我终于逮住了说话的机会。不管我心多冷,依旧不愿意伤害这个耿直的男子。
血族也不能因为聂扶摇的挑唆,变得四分五裂。如果她联合邓凯继续对蛊爰殿施压,那更是不行的。
“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被慕长安迷惑了心智,做事毫无章法,甚至让这外人对血族公主无礼。如果某一天,慕长安让整个血族陷入灾难,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哪怕……”邓凯叹了口气,却默默站起来,露出一丝苦笑。
“哪怕什么?你说清楚!”慕长安再也控制不住怒气。
邓凯话中有话,他最不愿被冤枉,如今邓凯字字尖酸,为他扣了大大的帽子,他自然忍受不了。
“长安不要冲动。”我拉着他,他却回头对我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而且我不希望再一次看你难过。”
他冲到邓凯面前,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曾经与影儿关系不浅,但那是以前,现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继续纠缠,我不会允许的。”
“你方才以血族大义施压,对我针锋相对。我不会做任何伤害血族的事,因那会伤影儿的心。我会好好守护影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慕长安霸道地站在我身后,揽住我的肩膀,堵住我想要说出的话,“邓将军固然是天虞神将,我也听说过你的威名,但请你有君子风度,不要再说伤害影儿的话。”
邓凯彻底被激怒了,慕长安如今表现,在他看来无疑是挑衅了。
“你找死。”邓凯转过身,抽出身后的长剑,双翅微展,用力朝慕长安扑来。箭矢如虹,锋利异常。他俯身冲刺,身形矫健,巨大的白色剑雨不断射向慕长安。
我大惊,无法控制身体的颤动,冲到慕长安面前,“邓凯,你要迁怒。”
邓凯微微一笑,却用尽了十分的力道,毫不犹豫冲向了慕长安。
我心中大慌。
怎么办,慕长安如何承受得住?
可就在此时,慕长安毫无征兆地轻点脚尖,手心捉着身边的风,凝成一股力量,阻挡了纷纷射来的剑雨。同时,他飞升至与邓凯相同的高度,以风为剑,从容不迫朝邓凯袭去。
邓凯一惊,更是恼怒,加快了剑雨的攻击速度,似要置慕长安于死地。
然,慕长安毫不慌乱,沉着应对。他手心一转,捡起一朵曼陀罗花,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神佛。
神佛拈花一笑,以风为剑,以光为戟。
霎时间,漫天飞舞的彼岸花,在天地间开起了花海。那猩红的颜色,带着淡淡的芬芳,照亮了整个九州城。
我懵住了。
从未见过这般神奇景象。花海绵延,永生花现。
慕长安冲我微笑着,捡起一朵花,朝邓凯辞去。那花瓣仿佛慕长安随身的长剑,毫不犹疑刺向了邓凯。力道和速度,如同飞奔的狡兔,让邓凯毫无招架之力。
一朵花,足以让邓凯退之不及,却又避无可避。
这就是盘古的力量吗?
以风为剑,以光为戟。不需要任何外物,就可以将对手击溃。
这样的能力,就算归来也不会有。他竟在短短的时间里,使用得炉火纯青。
还是我太小看了慕长安的实力,或者,我小看了慕长安身体里潜在的力量。
归来的离魂,刺激了慕长安的潜能。那沉睡的盘古,就要苏醒了吗?
邓凯毫无征兆从半空中跌落,我眼神一闪,曼陀罗花接住了他。
他羞怒不已,恨恨道,“狼狈为奸,你偷偷传给慕长安法术,我太轻敌才不是他的对手。你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还能说什么。”
慕长安眼神一冷,快步飞到邓凯跟前,不悦道,“我警告你,影儿是我的女人,你不能再羞辱他。”
他握着拳,打在邓凯一侧的花瓣之上。明明是温软的花瓣,竟凭空化作匕首般锋利的武器,插入了邓凯的身体。
邓凯憋红了脸,愤然离去。
我回过神,望着慕长安的背影,细思极恐。
黑暗中的梦,珞伽的欲言又止,慕长安忽如其来的力量,每一点都透露出疑点。
盘古当初为何会冲破黑暗创造天地?
如果是因为善,那他便是舍弃自我的大地之神。可如果是因为恶呢?混沌被他冲破,天地初生,却也意味着浩劫。
“影儿你在想什么?”慕长安来到我身边,露出淡淡的不悦来,“邓凯羞辱在先,我只是自卫。你为何用那不信任的目光看我呢?”
他直言不讳,我仰着脸,伸手抚平他额间的褶皱,“我没见过这样的你,所以疑惑而已。你……”
“你把所有心思埋进心里。我却能感觉到你每一次情绪的波动,对别人我没有这种感觉,对你却格外明显。你刚才一定是不开心了,因为我感受到了。影儿,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但不要用敌对和冷漠对我。可以吗?”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纯澈。
可是,我依然担忧。
血族最后为何会被灭族,归来又为何迟迟不醒,珞伽为何一再犹豫却闪烁其词?这一切,都值得我深究。
“影儿不要皱眉,我不希望你的以后有任何不开心。”慕长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见我努力勾着嘴角,似乎想笑,却忽然放下了手。
第368章 拈花(下)()
“不会笑就不要笑,我看着难受。”慕长安见我一语不发,伸手撩过我额间的碎发,关切,“明明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却要承受这么多,影儿,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心疼。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些事儿,你从不曾对我坦诚。如今我来到你的故乡,却发现你依然是谜。”
“坦诚?我的身份是血族公主,聂伏天和江汨罗的女儿,聂扶摇的妹妹,归来的徒儿。这就是我的身份啊,你还要知道什么?”我犯了迷糊。
“可你的父母没有养过你,你的姐姐背离你,你的师父罚你。你过去的日子,仿佛都不曾开心过。血族是你的故乡,你却始终淡淡的。就像随时会离开的风筝,没人能抓住。这样的你仿佛有自己的另一个世界,与这儿有交叉,却不属于此。影儿告诉我,你心里的世界是什么?”慕长安目光焦灼,映着漫天灿烂的花海,让我再度失神。他的目光太璀璨,以致于让我无法移开眼睛。
“你心我心,心心相印。我希望我们是一体的,我想了解你的世界,而不是被你排除在外。”他盯着我,露出期待的神情。
我避过他的目光,我们前路不明,我要说什么?与你有过一个孩子,我活着你却已经死了?我来这儿是为了斩断我们的情愫,成为陌生人?
慕长安啊慕长安,我说不出口。想到后世你必须经历千刀万剐的痛苦,才能凝魂与我见一次,我就心如刀割。
“长安不要问我了,现在就是最好的。你健康安全,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我觉得这就是老天对我们的最大恩赐,所以不要再问了,好么?”我转过身,再一次避过他的目光。
“妖女!”
一声高呼,拉回我的目光。
慕长安将我揽在身后,如同护住雏鸟的老鹰,散发出威严的气势。
“你是谁,敢对大祭司不敬!”
他从善如流,仿佛天生便懂得用身份和权力掣肘,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对我的爱护,不管来人是谁。
我脸颊微红,沉溺在被他关爱的氛围中,越来越不可自拔。这样的慕长安,事事以我为重,让我如何舍得再推开?
“永生花已经出了蛊爰殿,开遍了血族每个角落。族人惊慌失措,都担心会流离失所。你担任大祭司才几日,却让九州城不伦不类。你不配做大祭司,还不尽快让贤?”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力推聂扶摇的老者吗?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怒火却是有的。他第一个出来挑事,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有我在,你别动手。”慕长安对我耳语,将我护在身后,对那人道,“你姓什名谁,不过无名小卒,还想在此撒野?”
“莫非是受人指使,故意趁归来不在,欺负他的徒弟?归来很快会醒,且最是护短,你不怕他秋后算账?”慕长安言辞铿锵有力,让老者急得面红耳。
“我是血族第九十九个出生的,人人都尊称我一声九叔,因我在血族里年岁算是最长了。”九叔露出一丝笑,“你才是无名小卒,竟然不顾及我的颜面?九叔我在族人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就算是归来那小子在,也不会拿我怎样!”
“所以九叔就恬不知耻地倚老卖老,当日收了扶摇公主多少好处,才会力推她当大祭司。”慕长安反唇相讥,伸手拈起一朵曼陀罗花,那花瓣凝成坚硬的匕首般,朝远方大树射去。
九叔有些胆怯,但依旧嘴硬:“你又是谁,这是我血族家事,轮不到你插嘴。永生花开满了血族,大祭司应该想办法解决。”
他话音未落,慕长安单手一转,对着地面喃喃自语,不过一秒钟时间,花瓣风舞,仿佛一场滂沱的雨,慢慢将九叔卷入其中。
九叔大惊,虽然用法术抵挡,却毫无作用。他一直不爱修炼法术,被慕长安忽然卷入其中,已经吓得不行。
“聂影,你就让这外人羞辱我吗?我年事已高,你怎能视而不见?”
“我看你只长了年纪,在这个以武力为尊的时代,你根本不配和影儿了,说话。”慕长安露出一丝鄙夷,我拉着他的手,对他摇头。
“算了,别管他了。他也得了教训,放他出来吧。”
慕长安看着我,叹口气,“就你好心。我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他,真的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