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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护法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归来坐在其中,面色苍白,渐渐露出了吃力的疲态。九重雪渊反噬了太多法力,他大伤未愈。如今再度施法,有些力不从心。
我心中莫名烦躁,小心走到归来身后,看着那绝颜冷漠的男子,对他传音道,“师父,对不起。”
归来身体微微一颤,似被我的态度动容。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却又很快闭上。
“我现在功力减退,你将身体里的法力度给我。我慢慢引导你学会掌控住九大护法的力量,然后继续织雪。”归来声音清冷,我却听出了一丝信任。
“师父,我听你的。但是我学艺不精,空有一身的法力,却不懂得控制。会不会出问题?”我又一次憎恶自己的匮乏与怠惰,说好的要潜心修炼呢?怎么一次也没有做到?
“不碍事。我会好好引导你,你只需要将所有精神集中起来,将它们的力量汇集到一切,然后不断织雪就可以了。”归来耐心解释,露出淡淡的温和笑意。
“你如今灵力深厚,法术也精进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耐心鼓励我,如同一个温和的师者,让我的心熨帖不少。
我脑海里竟浮现出他曾经悉心教授泉醴法术的画面,艳阳下二人相谈甚欢,畅快大笑。一个清冷出尘,一个美得妖冶,或对坐棋盘,或共同学剑,或共同研读书籍……
那么多美好而温暖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海里回旋。他们这样陪伴了数千年,在蛊爰殿如同连体婴一般,秉持师徒的礼仪,那么近,又那么远。
“师父。”我幽幽出声,不知是泉醴遗留的念力,还是我自己被感动了。
“屏息凝神,赶快施咒。你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这时候大难当头,不能够再这样随意下去。”归来勃然大怒,脸颊因为愤怒而泛着红晕。我立刻收回了心思,接纳九大护法的力量,开始织雪。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我脸上,我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随着越来越多的雪花落下,我心里忽然有了欣喜。我犯下的过错,可以弥补。只要我努力去修正了,就可以弥补。
九大护法的力量不停在我身体里汇集,我越来越熟练地编织着雪花,从山顶逐渐往下覆盖着。
我无比地用心,像在呵护一个婴儿。
只要坚持一天,这凌霄山就会恢复如前。
“大祭司,有人来了。”饕餮站在归来面前,“有一红衣男子,带着一队人上山了。因为雪山融化,这群人类竟跟了上来。”
归来双眼散发着杀意,对饕餮道,“来者格杀勿论。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够出一点差错。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类简直胆大包天。”
归来露出一丝狠戾,“来者必诛,不用问本座。”
我感知到他们的谈话,心念开始动摇。如果来人是慕长安怎么办?饕餮的实力,杀死一个人太过容易。莫非我要在这时见到慕长安的尸体?
这法术还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慕长安真的被饕餮所杀,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师父!”我带着哭腔,高喊着,“能不能不要杀死那些人类?”
“你不要分心,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关键。你要把所有精力放在织雪上,否则会连同九大护法一起受伤。那些人类用心险恶,趁着雪山融化上山来,居心叵测。你还要维护他们吗?”归来震怒着,编织了一个厚厚的冰雪屏障,将我和所有护法禁锢在里面。
我更加慌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饕餮杀死慕长安吗?
第329章 成魔(上)()
我心如刀割,意念无法集中在织雪上。 我强迫自己分出来一丝念力,密切地关注着屏障外的动向。
为何血族和人类不能和平共处?人心不古,贪得无厌,可不代表每个人都是如此。至少,我的慕长安不会?
是么?慕长安真的不会吗?因为梁子彦的旨意,他灭掉了苗疆,还有好多征战的领土。他是杀神,在这块大陆上血腥崛起。他的刀下亡魂无数,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无数人死在他的手上。
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按照梁子彦的个性,只要探测到血族有一丝漏洞,一定会迫不及待出兵攻打,哪怕是以卵击石。
就在我分心时,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经来到了山顶。他怪异地看着四周景象,对士兵们道,“准备好弓箭,杀死这群妖人。”
这声音浑厚沧桑,从厚厚的屏障传出来,我根本听不清是谁。可是,透过那晶莹的障碍物,我看见那红袍男子身形高大颀长,与慕长安极其相似。
“住手!”我高高呼喊着,却没有一丝作用。外面没人能听见,只有我一人干着急。
饕餮张开了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它用力嘶吼着,希望吓退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类。
陈婉却冲出来,升到半空中高呼,“饕餮不过是禽兽,不足为惧。交给我对付就好。将军赶快去破坏那个阵法,只要伤及了九大护法,就不能再织雪。凌霄山没有冰雪护体,我们就能攻打了。”
陈婉嘴角高高扬起,晶亮的双瞳对着饕餮的眼睛,用力念着咒语。
天空中忽然出现黑色的云块,轰鸣的雷电瞬间打在饕餮身上,发出焦灼的气味。饕餮一阵吃痛,也被陈婉激怒了,它飞上半空,追着陈婉对打起来。
“慕将军对我凌霄山如此看重,也不知是本座的幸运还是不幸。我们与外族从不往来,更不会伤及无辜,慕将军此次到我凌霄山兵戎相向,意欲何为?”归来站起身,纤尘不染。他直直盯着对面的男子,露出一丝讥诮,“刀剑无眼,慕将军定然要用这样的方式面对本座?”
“我征战四海八荒,刀剑无情自是知道。凌霄山多年积雪,昨日忽然雪块脱落,露出山脊本体。这便是上天的预兆,让我人族与血族共同面对。这不,为了防止这山体出现事故,我特意带着士兵上山查看。”
“请慕将军回去吧。这是我血族之事,不劳将军费心了。”归来面色冷肃,拂尘在手,凝结成结界,让人类无法冲破。
可对方哪里在乎?只见红衣男子手一扬,从背后出现了无数士兵,脸上泛着淡淡的青色,直直朝着归来扑来。
归来心念一动,直接扯掉一人的头颅,发出一丝古怪嘲笑,“活死人?没想到慕家军也开始用这样的邪术积攒军队了。”
然,就在他说话之际,那头颅睁开了眼睛,并迅速长出新的身体,而地上的四肢分裂成四个全新的身体,绵绵不绝。
这意味着,每一个死去的死士,会分裂出最新的躯体,军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
“回生术?”归来眸子一冷,从前他丝毫不曾看在眼里的人类,竟然懂得这样的法术。他盯着高空中逐渐处于劣势的饕餮,发出一丝闷哼。
归来的白衣,染上了血色。那黝黑的腥臭味铺天盖地,他不停与不断死而复生的死士搏斗着,渐渐处于疲态。
就在此时,所有死士再一次分裂成新的躯体,露出幽绿的目光,盯着归来。
归来满脸血污,用定身咒将其固定住,手心燃起了火苗,朝着那死士扑去。
死士们发出一声声惨叫,在火焰的追逐下四处逃窜。
“陈婉,你赶快将所有的死士召集出来。今日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妖人。”
大战在即。双方你死我活。
我心中焦急,不希望他们任何一方受伤。我用力站起身,将九大护法固定住,冲出了屏障,对着归来道,“师父不要伤他性命。”
归来脸色铁青,“聂影,你给我滚回阵法里去……”
我跪在归来面前,对着他道,“师父看在徒儿面上,不要杀死他们。求你了。”
我满脸的眼泪,根本来不及看四周的形势。忽然,一柄长刀直直朝我劈下来,被归来用手接住了。刀上的鲜血滴落在我脸上,和我的眼泪汇集在一起。
“妖女,我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血族的人!”
我霍然起身。却见着那金色面具下的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惶惑。
慕长安,因为我是血族的人,你就要杀我吗?你不是不介意我的身份,你不是见过我的真身。你不是为我的独角兽形体画过画像。
可为什么,不过短短的时光,你就变了呢?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根本看不清红色长袍下男子的脸。我脸上滴着归来的血,还有无数死士前赴后继地朝着归来袭击。
我错愕地看着周围,失魂落魄道,“慕长安,你杀我?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血族之人。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走,不再过问这一切。可是,你现在竟然要杀我?”
我踉跄着,露出慌乱落魄的眼神,灵力在身体里乱窜,让四周的山体开始微微震动。我幽蓝色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眼睛里蓝色的泪水,如同血液一般,滴落在雪地上。
那些被眼泪滴过的地方,自动生长成尖锐的冰锥,如同我心底深不可见的刺,一根根竖起来。
红袍男子心念一动,却很快地镇定下来,盯着我不断变深的眼睛,冷漠道,“妖女,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你是妖,哪里配成为慕家人?我跟你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绝不会娶你这样的妖女,休想。”
“你说什么!”我大怒,径自朝他走去。
他下意识拿起了长刀,指着我道,“今生今世,你都不可能进入我慕家,成为慕长安的妻子。慕长安绝不会娶你为妻!”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我来这里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可笑。与他发生过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他一直想杀我,是不是?
第330章 成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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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聂影,你真是傻。将军从来没有爱过你,他早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一直想利用你想来到凌霄,一统大业。你不仅自投罗网,还是血族的罪人。”陈婉从天而降,讥讽地站在我面前。
&nb我身后飘起了鹅毛大雪,冰雪如同纷扬的雨水,无限制地飘落下来。那大块大块冰冻的石头,不是冰雹,是我四分五裂的心。
&nb所有声音都静止一般,我听到自己轻不可闻的心跳声。
&nb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陈婉那婉转如黄莺般的声音,如一记重锤,一次又一次拆毁了我的心脏。
&nb“聂影,你是血族的罪人。是你爱上了慕长安,才会引来这些祸患。你可知道,甯国皇帝已经下旨,要给慕长安赐婚。慕将军很快会成为甯国的国婿,与端和公主结为连理。至于你……”陈婉轻蔑地看着我,鄙视道,“被皇帝陛下赐住金阙,早就行了那苟且之事,还有脸嫁给慕长安?”
&nb“不是的,我没有。我和梁子彦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是清白的。”我惊慌失措地辩解着,不想陈婉一次又一次污蔑我。
&nb我已经被慕长安背叛了,难道我的清白也要被剥夺吗?
&nb“你一开始住在君临殿,被皇帝日夜宠幸。皇帝动用万金,为你打造了金阙。与你日夜纠缠,耳鬓厮磨。你贪恋皇宫繁华,却又害怕事情暴露,将慕家送入宫的丫鬟当成挡箭牌,赐为菱妃,好让你与皇帝暗度陈仓。”
&nb“你心思歹毒,贪恋权势,连老天也看不下去。那日凤凰盘旋,不过是你的幻术,你厌倦了皇帝的美色,于是谋划着出逃。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难道不该被千刀万剐吗?如今你回到了凌霄山,却见山体滑落,雪山融化,这还不足以证明就是天谴?”
&nb陈婉咄咄逼人,煞有介事,似乎说的真的。
&nb我从来没想到,子虚乌有的事,在她绘声绘色的讲述下,竟然成了这样的版本。
&nb难道梁子彦用这样的版本,来掩盖囚禁我的事实?
&nb可慕长安真的会相信梁子彦的话?
&nb“长安,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孟戈知道所有的一切。陈婉在说话,你可以问孟戈,孟戈会告诉你真相的。”我哀求地望着红衣男子,眼神里闪过无限的渴望。
&nb这个男人,我追逐了他一千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因为陈婉方才的说辞,而不信任我呢?
&nb我目光灼灼,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我相信慕长安会相信我的话。
&nb可是,下一瞬间,那把刀穿过我的心脏,速度快得让我无法闪躲。
&nb这一次,他竟然刺穿我的心脏。与从前的每一次受伤不同,这一次他要我彻底去死。
&nb“贱人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事,怎可配我的原谅。聂影,我从未爱过你。你给我去死!”
&nb说完,他用力抽出了刀,再一次向我攻击。
&nb“啊!”我发出一声呼喊,几乎吐出了所有心肺。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就连血液滴落,都无法引起我任何的情绪。
&nb我的眼眸深蓝一片,直直盯着红衣男子的眼睛,用力道,“慕长安,你竟然不信我。你负了我,你负了我!”
&nb九重雪渊的梦境成真的,慕长安拿着长刀,佩戴着金色面具,要置我于死地!
&nb我咯咯地笑,手掌穿过迎面而来的长刀,一掌打在他的胸腔上。
&nb“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慕长安,我恨你,我恨你!”我狠狠地击打着眼前的人,只看见他连连败退,喷出一口鲜血。
&nb他无比厌恶地抵挡着我的进攻,却无比恶毒道,“是你不知廉耻,是你一直勾引,是你纠缠不清。你这样的女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怎会娶你为妻?”
&nb我彻底被伤害了。心脏疼得厉害,却早已经麻木。
&nb他薄薄的嘴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匕首般扎进了我的心。他原来如此看我,他原来从不曾爱我!
&nb聂影啊聂影,你真的罪有应得!
&nb“我恨你!”
&nb我扬着高高的头颅,发丝散乱,眼神如同猝了毒的冰块,直直朝着他射去。
&nb我的身后,硕大的冰雹从天而降,一点点砸到雪山之上。这早已融化的凌霄山,竟然在这一瞬间封冻起来。
&nb我的血,滴落一地。每块沾染了鲜血的土地,都在瞬间开出了猩红色的花朵,艳丽无比的彼岸花,来自地狱的永生花蕊,几乎开遍了整座凌霄山。
&nb在我身后,无数鬼魂蜂拥而出,滂沱的怒意和怨气冲破了所有的藩篱,四处游离乱灌。
&nb“我杀了你!”我目光森冷,双手轻轻一挥,幽蓝色的冰柱如同刀剑,径自朝红衣男子挥去。
&nb陈婉挡在了男子身前,对我阴冷道,“聂影,你已经成魔,难道还要生灵涂炭?”
&nb我不顾她的阻拦,将冰柱狠狠刺进她的胸腔,无比阴狠道,“陈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次又一次伤我。我明明不是那样,却被你冤枉诬陷。你卑微的爱情变成了毒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nb陈婉面不改色,“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在先,这都是事实罢了,你有何资格怨我?”
&nb三人成虎,弄假成真!陈婉,你好,你真的好。
&nb“当初你让慕长安到苗疆迎娶我,却害得苗疆灭亡。我和杏娘沦落军中,甚至不惜自毁根基,为慕家造出了僵尸大军。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怪我?!我娘至今被囚禁在军营里,每日被烈日暴晒,却无法求死。你以为,我就不恨你?”
&nb她红着眼睛,拿着长鞭向我挥来,“今天你走火入魔,我正好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