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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先生别见怪，他就是仗着平日里跟苏老走得近一些，才口无遮拦的。”等到青年走后，负责接待达四海的那人方才低声赔笑道。达四海眼中的寒芒青年没有看见，他却是看见了。达四海是什么人，青年不晓得，他这个亲自去请达四海过来的人却是门儿清。
“哈哈哈，无妨无妨。年青人，血气方刚，天老大他老二。我们不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么。再说了，他刚才也只是转告苏老的话而已。苏老的意思我明白，既然答应来帮忙，我就不会给苏老添麻烦！”达四海瞥了身边这人一眼，然后哈哈笑着答道。不管怎么说，身边跟着的这些个可都是苏建国的人。就算有意见，达四海觉得自己也不能在人家面前表露出来。人心险恶，没准转身人家就向主子邀功把自己给卖了！
“老祖宗，老祖宗？”晚饭还没开，韩家老祖宗还跟个孩子似的在那里怄着气。午饭果然只给他加了一个蒸蛋，没有鸡，更不提红烧肉。刚想偷摸着从抽屉里拿根烟过过瘾，冷不防就被小丫鬟又环从门外跑进来给撞破了。
“哎呀，不是不让您抽烟么？赶紧给我。您还藏了多少？都拿出来吧？”小丫鬟又环瞅见了老祖宗手里的烟卷儿，赶忙上前将其夺了过来道。
“你给我拿盏鹤顶红来算了，快去。这活着还有个屁的意思”老祖宗脾气了。
“您别恼啊得，被您这么一吼，我倒是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又环上前轻抚着老祖宗起伏不定的胸口，半晌一跺脚道。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佳人回来了？”隔代亲，何况这中间隔了两代。眼下在韩家老祖宗的眼里，称得上正经事的也就是韩佳人回家了。
“哪儿啊，小姐怕是过两天才能跟姑爷回来呢。是楚老爷子登门造访了。”又环说话间，将老祖宗搀扶起来道。
“他一个人来的？”老祖宗拿着拐棍朝外走去，走没两步又问道。
“还有个年青人同行，那人眼神就跟长了钩子似的，瞅得又环心里一阵阵慌。”又环搀扶着老祖宗迈步前行着，末了还不忘告上一状。
“小楚啊，怎么着？这是踩着点过来蹭饭？”来到客厅，韩家老祖跟楚老太爷一照面儿就占起了便宜。论起年龄，他俩应该属于相差仿佛那种。楚老太爷就算是小，也小不了几岁。
“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揍性。知道你在家可怜，荤腥也不能沾，烟酒更不谈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善心，过来做做客什么的。我来吃饭，你们家厨子总该上几道鱼肉什么的吧？待会别客气，你可劲儿的造。啧啧啧，可怜呐！”楚老太爷端坐在椅子上，瞅着被人搀扶着韩家老祖宗啧啧有声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你比我强到哪里去。要不是你有那个程小凡帮你调理身体，你棺材板子怕是都钉了钉了。这位是”两人斗了一会儿嘴，韩家老祖才转而问起我的来历来。
“程小凡！”楚老太爷挑了挑眉毛道。
“吩咐后厨，晚餐老子要吃肉！”一听是我，韩家老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挨着我坐下，端详着我的同时，他一摆手对身后紧跟着的小丫鬟说道。
“老祖宗”小丫鬟长得俊俏，身材也是玲珑突凸的。这就由不得我不多看几眼了。人不敢跟我的眼神对视，一扭腰肢轻扯了扯韩家老祖的袖子娇嗔了一句。
“嗯哼，刚才又环就跟我说，你这老货带了个年青人过来，那眼神就跟长了钩子似的瞅得她心慌。哈哈哈，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是程小友。小凡呐，多大了？成家了么？要不，我做主把又环许给你如何？你娶了又环，我送你们一处宅子。就挨着我这宅院不远”韩家老祖冲我瞟了一眼，然后抬手摸了摸下巴道。
“打住，他家有贤妻，只差择吉日成婚。还有，宅子莫非老子就送不起了？你这老东西头一次跟人见面就琢磨着挖墙脚。还挨着你这宅院不远，你特么是琢磨着让他每天过来帮你调理身体吧？就算他来，也得先去楚家，凡事总的有个先来后到。你家又环俊俏，说得我家就没有俊俏人儿似的”楚老太爷不等韩家老祖把话说完，连忙起身道。
第1614章 寿礼（）
“这鸡腿你算了你也不爱吃鸡”晚餐开始的时候，只要是身在韩宅的韩家子弟尽数出席。这一顿，依照韩家老祖的意思，大鱼大肉的上了一桌。席间，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那里撕扯着鸡腿什么的。先是假意跟一旁的楚老太爷客气一下，继而将那些荤腥全都堆在了自己的碗里。
“您这暴饮暴食可不行。”我一瞅这个吃法可不行，老年人的肠胃本就不行了，万一吃得撑出毛病来，最后麻烦的还是我。但是提醒归提醒，又得给老人家留几分面子。于是我趁着起身跟他敬酒的档口，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听你的，节制，节制！”老人家闻言一愣，一琢磨我说得也没错。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他连连点头道。人老了，又到达了一定的阶层，惜命！常人是想多挣几个，而对于人家来说，则是多活几年更实在一些。
饭后，过了约莫个把小时时间。我才在楚老爷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老人家的卧室里准备替他疏导一下身体。他的情况跟楚老爷子又不同，一岁年龄一岁人，虽然他只比楚老爷子大上那么几岁，可这几岁的差距，却有着天壤之别。我缓缓输送了一丝道力进他的体内，老人家体内的精气神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了。这么一来，道力输送得还不能过猛，只能温润地调理。只是温润的调理，这日子可就得多耽误几天了。
“好多年没有这种舒适的感觉了，就连上头派来的保健医生，都没有你推拿得舒坦。”趴在床上的韩家老祖惬意的在那里说着，门外，挤了一堆韩家的子弟想要一窥究竟。
“都滚，滚远点儿。老子又不是猴儿”老人家一回头瞅见了外头的那些个人，接着一挥手怒道。
接连两天，我天天都来给老人家疏导身体。等到了他寿辰的那天，老人家的精气神已经跟往常大不一样了。大早上，我就被楚连生从床上给拖了起来。他扔给我一块四方形的石头，让我抓紧时间给他做一颗桃儿出来。
“你这切都没切？就这么扔给我？”我看着桌上那块石头问他。
“来不及了，你赶紧的吧，我去准备准备，一个小时之后来接你！”匆忙扔下一句话，这货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身为韩家的孙女婿，他今天必须得捯饬得人模狗样的才行。
“纤纤？”目送着这个不负责任的货离开，我唯有向纤纤求援。我哪儿知道这石头里包着的是玉还是渣渣？况且我手头也没啥可以切割的工具。好吧，就算有我也不敢切。万一把种切废了怎么办？
“官人自去洗漱，这里交给我就行了。”顾纤纤闪身出来，凝神看了那块石头一眼后对我说道。
“呼呼！”等我洗漱完，回到卧室，就见桌上摆着一盘白中泛红的寿桃儿。顾纤纤躬身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张嘴吹去了寿桃四周围残留着碎屑。
“怎么样？”一回头，她拍拍手对我傲娇的问道。
“这是一整颗玉石雕成的？”我上前想要拿起一颗桃儿把玩一下，却是连桃儿带地下的盘子一起端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现，原来这些个桃儿跟那个盘子是连为一体的。
“当然了，我想了想，一颗桃显得太单调了。这么一来，摆放着当个玩意儿就显得很有档次了！”顾纤纤扬了扬下巴对我说道。那雪白而又笔直的脖颈，让我不自觉咽下了一口口水。
“怎么这是你刚才雕出来的？”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换好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又把头型重新打理过一番的楚连生打门外闯了进来。刚准备问我弄得怎么样了，却是一眼看见了摆在桌上的那盘娇翠欲滴的寿桃。如同我刚才一样，他上前想要拿起一颗来看看究竟，然后才现桃子跟盘子是连为一体的。惊诧之余，他上下打量着我问道。
“不然呢？没糟蹋你送来的好料子吧？赶紧拿走，再迟片刻我都不想给你了。”我冲他挑了挑眉毛说道。
“成，你这手艺成。回头你自己去库里挑，回去自己雕个玩意儿玩去。”楚连生十分满意的端着桃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
“呵呵呵！”闻言，我跟站在身旁的顾纤纤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二人低声轻笑了起来。让我去挑？顾纤纤出马的话，能把他们家最值钱的那块给挑走。
“达先生，苏老让我转告您，可以动手了！”苏建国今天起得很早，天不亮他就起来了。先是去祭拜了一下自己的父母，然后就那么端坐在天井跟前闭目养着神。一直到早上八点，他才示意身边的随从拨通了跟随在达四海身边的人的电话。他没有跟达四海联系，他也不屑于跟一个江湖术士联系。
“嗯，麻烦你回禀苏老一声，让他放心！”达四海闻言微微点头说道。
“达先生，苏老还说，让您最好在中午的时候动手。因为今天是对方的寿辰，他想让对方死在自己的寿宴上头。”达四海解下了手串，卸下一枚小铃铛轻轻地擦拭着。过了片刻，一直陪侍在左右的那人又推门进来说道。
“知道了！”达四海闻言沉声答道。
“小凡，近日多谢你替爷爷疏导身体。”到了韩家，韩佳人还刻意找到我道了声谢。而她的哥哥韩佳良也是在一旁对我微笑着点头致意。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闻言我微笑着回应道。
韩家老祖的寿辰，各方宾客众多。就连上头，也来了贺词。跟贺词一并前来的，还有一副字。展开一看，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虽然略显老套，可那也得分是谁写的。这幅字，怕是以后会被韩家当作传家宝来对待了。有了那位的贺礼打头，其余的人也纷纷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时间韩家的正厅居然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
第1615章 寿宴杀机（）
“九十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蓬莱松柏枝枝秀，方丈芙蓉朵朵鲜。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祝老祖宗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仙！”正午时分，寿宴正式拉开帷幕。等到各方宾客先后贺寿过后。韩家的子弟们才齐齐登场，众人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韩家老祖面前，高唱着贺词。韩家老祖端坐在大厅正中，眼角湿润地端详着自己的子孙们，缓缓地点着头。确实是不容易，能够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韩家老祖从来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儿孙满堂的这一天。当年，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豁出去干？
“爷爷，这是我跟连生送给您的寿礼。”儿孙辈儿逐一送过了寿礼，本应该领头送礼的韩佳人却是一直没动。一直到他人都把礼物送过了，她才跟楚连生二人一起托着那盘寿桃走上前去。寿桃上搭着一方绣着富贵吉祥的帕子，将其真容牢牢掩盖在内。等把寿礼放到老祖宗身前的八仙桌上，两人这才相视一笑，共同掀开了那方帕子。
“嘶”
“嚯”
看着桌上那盘娇翠欲滴，足以乱真的寿桃。众宾客不由得齐齐在那里惊叹起来。美玉好找，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匠人的雕工上头。光是找到有这种鬼斧神工手艺的大匠，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有心，有心！”韩家老祖宗伸手想要拿下一颗来把玩一二，这才现原来这些桃儿都是连成一体的。他眉开眼笑的用手轻抚着那盘寿桃，嘴里连连说道。这份寿礼，是今天除了那位送来的字之外，最让他可心的了。
“那个，来得仓促。也没为您老准备什么寿礼。我就锦上添个花吧！”眼瞅着众人都送上了各自的寿礼，我站在一旁也是觉得有点汗颜。这人都是这样的，有个从众的心理。人家都送上了礼物，独独你空着手，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琢磨了一下，我走出去对韩家老祖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贺礼不是提早就给我了么？嗯，应该也是最珍贵，最合我意的一份礼物！”韩家老祖对我大笑三声道。我知道他这是在说我为他疏导身体的事情。人活到这个份上，不求金银，不求佳人，独求个延年益寿。经过我的推拿，他这几天明显感觉自己好似年轻了许多。
“小小把戏，贻笑大方，就博个乐子而已！”我团团一拱手，走到那盘寿桃跟前。运了一丝道力输送进去，等我双手离开那盘寿桃的时候，就看见寿桃上头泛起了缕缕薄雾。几可乱真的寿桃被这层层薄雾笼罩在内，韩家老祖眼露诧异的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然后就觉得一股子惬意感顺着指甲导入了体内。
“好！送我房间放好，谁也不许碰！”韩家老祖轻轻捻了捻手指，招手对韩佳人吩咐道。
等到贺寿的仪式完结，酒宴这才开始。一番谦让客套之后，我被安排在了主桌，挨着楚老爷子坐下了。知道我不胜酒力，人家没有多劝，只是用那一两一杯的水晶杯为我斟了一杯就算作罢。
“老朽感谢诸位能够前来参加寿宴，我没什么文化，说话也不中听。可是儿孙们呢，非要我表点感想致个感谢词什么的。在我看来，这就是在欺负老年人。”待到所有的客人都入了席，韩家老祖才端着杯子起身开始了致辞。一番话出口，当时就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就算之前有些拘谨的来宾，此时也放松了心情。
“老朽就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尽兴而归。”顿了顿，等到笑声落地，韩家老祖才继续说道。没有那么多的套话，简简单单的一句吃好喝好过后，这寿宴就算是正式开了席。
“达爷，苏老说，可以动手了！”昨晚没有当新郎，达四海选择静心枯坐了一晚。待到清晨，他拿出剪刀开始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扎起布偶来。随身侍奉着的人有些不明白，这老头儿的爱好怎么这么多，除了美人之外，居然还喜欢自己动手做手办。就那么不急不缓地接连做了三个形态仿佛的布偶，时间已然是到了午饭的时间。草草吃过一点饭食，达四海就接到了苏建国传来的指令。
“嗯，劳烦出去守好门户。我不出门，谁都不许擅自进来。否则，后果自负！”达四海用手指逐一在布偶上点了点，然后抬头对人家说道。等到人家依言退出房间并且把门给带上，达四海这才打开锦盒，从里边拿出了那三根银丝。伸手将银丝捋了个笔直，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抖手就将银丝从布偶的百会穴插了进去。银丝就如同钢针一般，闪过了一道银光后没入了布偶体内。达四海将布偶摆放在桌上，随后解开了腕子上的手串，从上头取了三枚铃铛下来。
“小兔崽子，若你能等到掌握三枚断魂铃的那一天，也不会惨死于人手了。”达四海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徒弟来。黯然之后，他又从头上拔下三根斑白的丝，将断魂铃系在了布偶的脖颈之间。
“老祖宗，我们敬您一杯，我们干了您随意！”韩家子弟今天的兴致都很高，他们轮番端着酒杯前来跟老祖宗敬着酒。九十大寿，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吃到自己的这顿寿宴呢？
“好好好！”老祖宗是来者不拒。
“噗！”接连这么进行了几轮，老人家忽然面色一变，接着就手捂着心口张嘴喷出一团秽物来。
“老祖宗”眼看着老人家摇摇欲坠，我面色一变，抢先一步过去扶住了他。韩家众子弟见状顿时慌了神！
“都别慌，散开，让空气流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