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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老到日暮西山地步的太阳王,铿地一声拔出了佩剑,“亲爱的,朕和这个国家,曾经为你争取帕拉亭选侯继承权,打了九年的仗,牺牲达到两万将士,还被迫割让了洛林公国。现在,到你给朕、给这个国家回报的时候了!两条路,一条,是现在听了朕的心声后被朕杀掉;一条,是设千方想百计讨黛宁长公主地欢心,去做黛宁的仆人,为法兰西套取情报!”
“啊?”琳瑞丝大惊失色,在寒光闪闪的剑锋前,这才明白路易十四何止是言过其实,分明就是在做戏索取战争回报,以逼迫自己这公爵之尊的小姨子去当暗谍,而且还得要在姐姐面前装作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呢!
嘤嘤的哭泣声中,太阳王冷冰冰地丢下了一番话,“要怪,就得要怪你长得太像王后了,太让她们有接受的兴趣了……意淫,哼,你嫁给谁,谁都会意淫朕的王后。既然终究免不了,还不如为法兰西做点事,朕心中平衡些!”
凌啸当然不知道太阳王在布棋子,他酣睡了一上午之后,便也开始了国手一样地布局。
“……互相合资?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初次正式的中法洽谈在即。凌啸自然是要指导属下们一番通商的问题了,在讲完八百万医药银子采购些什么方面之后,凌啸便交待起重大方式原则起来。但包括胤祥两位皇子和戴名世在内,都没有一个属下懂得凌啸的意旨所在,连被凌啸特邀来的十八行总东蒋靖果,也有些难于理解。
对此,凌啸难免会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慨,笑道,“孙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道德经又云,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所以。本王地宗旨,不在乎方式如何,只在乎哪一种能渗透交融得更快!相互投本兴业,就是说,我们会对法国国内的一些行业进行投资。赚钱是次要的,锻炼我们派来的管事人员才是主要的,在实际的经商中。深入地了解和适应当地的各方面体制,并研究其便捷、合理、优越、先进之处,便于他们回国后,以他山之玉,攻本国之石。这一方法,主要针对英法两国!”
胤祥似懂非懂地听了,又问道,“姐夫,你这是说的这投资他们的好处。可他们让我国商人投本挣他们的钱?”
凌啸知道亚当斯密地《国富论》还没面世道,西欧还没有认识到贸易量、出产量和技术含量才是国富的根本,遂哈哈大笑道,“他们是重商主义,注重重金属,只要你保证一条,投进来的真金白银决不带走,到时候,得到利润以货物形式支付,呵呵,太阳王就巴不得多多益善,你把户部银子全部投进来他都嫌不够呢!仅此一条,你在谈判中,就可以掌握到多少主动?呵呵,记住,要趁这个筹码之机,谈妥派留学生计划、委培技工军工、矿务技术等事务。”
超亲王的话,从他处处吃定洋夷开始,就充满了无上权威,众人刚才的担心不翼而飞,顿时信心十足。老十四尤其兴奋地说道,“呵呵,殿下,既然他们是重商主义,铁定他们是不会向我们投资地,即使他们舍得,恐怕也会开不了口,要我们以金银支付利润啊,妙,妙啊,只让我们知敌,不让敌人知我!”
妙个屁!凌啸一下子苦笑起来,他来自于不同的时代,当然希望有外资注入了,外资意味的不是钱财,而是比钱财更重要的管理经验和技术──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拿个破铁犁技术去中国生产?敢来的,自然是有卖点有内涵地工业品了!──“不,我们许他们带走真金白银,并承诺划定低税区域,甚至免税区域,欢迎他们带着拿的出手的技术去办厂干作坊!”
众人全是大吃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那我国地银子岂不大为减少?”
这也怪不得他们在这方面糊涂,都是儒家重农抑商害的。中国几百上千年来,贸易规模宏大,却就是少了经济学家,无论是土豆中观察出来的微观经济学,还是财政统计搞出来的宏观经济学,都没有系统总结过。以至于到了清朝,连国家层面都其实是不鼓励海贸的,死抱着一方天地生万物,只够养一方人的笨理,无视、也不研究民间方兴未艾的贸易现状,真不知道是因为愚民需要而愚蠢到了上层,还是因为上层向来重农抑商而愚了全民!
连康熙都需要和凌啸交流良久才明白,就更别说他们了,凌啸无可奈何地把眼睛一瞪,懒得照给康熙解释需顾忌王道颜面的麻烦,尽量通俗地说道,“咱们是对等谈判,又不是印度那样被打开了国门,搞的不公平交易,怕什么?!银子少了,必定多了更多地货物,不晓得卖货物给周边别国,赚回更多的银子?银子少了,必定咱们的军舰也多了,军队强大了,别人不买,你也可以强迫他们买嘛?再不济,可以抢银子啊?拳头硬才是正理!”
道理讲到这种**裸的地步,已经够俗了,再不理解,那就是连人都不配做的了!毒弟子毕竟资质出众,一层薄薄的纸捅开,便豁然开朗地心领神会,甚至还作了理论延伸。
胤祥嘻嘻一笑道:“师傅,弟子们懂了。师傅的意思是,咱们以富国为本,强军为标。先强标以固本,后固本以再强标,周而复始至于最强……哦,不,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老十四则更具体,“嘿嘿,姐夫,一句话,咱们军队强大了,就去逼去抢,然后抢了之后,便有财力再搞得更强,然后再去逼再去抢……不仅抢弱国,还要抢强国……抢抢抢!”
皇子们刚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前来请他们去“丰收厅”参加第一轮洽谈。没有硝烟和鲜血的唇枪舌剑即将拉开,身负重任的胤祥兄弟初生牛犊不怕虎,斗志昂扬地站起身来,向凌啸一拜,便带着众人振臂而去。
他们走了老远了,凌啸却还在咀嚼十三十四的“逼抢论”,总觉得别扭和熟悉,半晌才领悟过来。晕死,这两个家伙着相了,军国主义呀!
难道和日本开放后走上军国主义一样,东方儒学性国家主动求变之初,军国主义的诞生,是一种宿命?凌啸渐渐觉得这是宿命了。儒学中的“布德四方”“四方来贡”,向来都是“武耀天下”“剥削四方”的遮羞布,恐怕在康熙的心中,这也是他的梦想之重吧,甚至,康熙脑中深处的军国思想,就是目前支撑他许凌啸革新的唯一真正动力!……在这时代,恐怕也唯有统治上层拥有了军国主义思想,才可能允许中国自上而下地改革。
凌啸很快释然了,没有半点想要再纠正皇子们的意思。莫说日本挨一棒之后恢复的那么快,就是人家更恐怖的法西斯德国,也不一样照样战后强国?不过一种思潮罢了,只要军国主义能允许自己改良社会基础,那就军国主义吧,邓公不是也说,要相信后代们的智慧嘛!
可是,当半天的谈判备忘,晚上送达凌啸面前的时候,凌啸这才明白了,军国主义从来都不是日本人的专利,它和殖民主义同父同母,源出一辙!
法国人的通商要求,竟然不满足于互相合资,而是强烈希望中国开江海十五商埠,供他们独自倾销工业品!
凌啸忍不住笑了……既然你们没有最贪婪,只有更贪婪,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最阴险,只有更阴险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丰收厅中不歉收
十二月的第二天,是个绝对沉闷的阴霾日子。
一大清早,凡尔赛宫的天空上就开始飘起了大雪,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花园间呼呼穿梭。可这风寒雪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宫内贵族们的生活,取消了狩猎和室外比赛的贵族们,越发的百无聊赖起来,将会在更多的室内交际活动中更加**。朱门酒肉臭,这凡尔赛宫,本就是一个颓废而荒唐的世界。纸醉金迷和美女如云的背后,是淘空腰包的销金窟,也是消磨男人志气的漩涡,它会让内心空虚的人更加空虚,让内心充实的人受到腐蚀!
可惜,能看清楚这一点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凌啸就是很幸运能看清楚这一点的人。所以,早餐之后的他,无视於沿途衣着暴露的女爵们,带着一大票随从官员,向设在丰收厅的谈判场所走来。今天,是他亲自和太阳王正式晤谈的日子,为哽在中法通商谈判之间的重大分歧而来,魂系家国的凌啸,自然能心无旁骛,视那些搔首弄姿的奶牛们为红粉骷髅了。
全副武装的扈从导行在前,一身宫服的凤公主欣馨、凰公主雅茹在左,礼服后冠的凌琳娜皇后、黛宁长公主在右,簇新蟒袍的两位皇子、英武戎装的胡涛品于其侧,青素布衣的戴名世和蒋靖果紧跟其后,更有大批的部院省司官员乌压压地随行在尾。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了金丝玉甲黄灿灿地超亲王凌啸。这样的排场,将宽阔的宫道占得满满的,惊得无论仆人还是贵族,在廊道中的纷纷让道躲避,想出门的赶紧驻足。一个个心中都很是惊诧,浑然不解超级KING殿下为何又要摆谱……中国风早就风靡全宫了,还有必要这么干?
凌啸却并不是一个喜欢摆排场地人,他之所以再次拿出阵仗来,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昨日下午被老十三一口拒绝“开埠”要求后,太阳王,已经使出了一招泰山压顶:路易十四竟然同意英荷,甚至包括死敌神圣罗马的使节们,全都列席于这次谈判!
知道一些西方史的凌啸,已经判断出了路易十四的这一招是什么意思。
自1670年以来的整个欧洲。其产品都是供不应求,以至于羊毛产品之类的,不管质量如何的次,还没能下纺车就有商人来收,甚至还出现了期货的概念。而正是这种供不应求,才促使了工业革命的出现,旨在提高产量的新技术,才会在未来地百年间如雨后春笋。按道理说,这样的一种供销形势。欧洲人应该不会有急于开拓倾销市场的迫切要求,就更不该逼迫中国开放国门供其倾销的。
但是很可惜,这想法形而上学了!新的经济理论《国富论》还没问世。贪婪地欧洲各国,还停留在“物以稀为贵”的理论层次上,在他们看来,如果中国也开放,那将会大幅度增加市场的需求,将使得物更为“稀”,从而使得物更为的“贵”,供不应求所产生的附加值利润,自然会更加地富厚了──这就是说。在市场饱和时候争夺市场,而不饱和地时候,便努力扩大不饱和状态,都是为满足贪婪**的殊途而归方式罢了!
路易十四就是看到了各国的这种普遍需求,居然想出了邀请大家一起来地招。他一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同意他们的要求,二则是想要将凌啸一军,如果凌啸坚持闭关,就让各国都看一看,其实中国对大家的吸引力并不大,以此削弱凌啸继续混水摸鱼的筹码!
换了任何一个清朝官员,或许会在这种压力下低头,但凌啸是什么人?
他是能把中华屈辱史倒背如流的人,也是深知中国目前还是小农经济为主的人,也是明白开埠含义的人!尽管他知道清朝中叶前都是顺差,但那是锁国政策、缺乏工业基础的唯一好处,自己就要打破锁国了,同时也会诞生出对工业品需求的需求链……签下这样地条约,那几百年之后的史书上,他超亲王凌啸,即使不是“天下第一卖国贼”,也将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开放的步骤和主动,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凌啸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排场。也许,这在其他人眼中,是自欺欺人的摆谱,是色厉内荏的夜郎自大,但对凌啸来说,所有排场是给他自己一个人看的,是他提醒自己,勿忘超亲王三个字,代表着国家民族最前沿最深远利益,从而无论各国怎么威逼利诱,也要坚守立场、坚负责任的一种方式!
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的,虚幻神话终究会破灭!
从谈判开始具体进行的那一天起,从十三皇子提出各项要求开始,中国和超级KLNG,就开始褪下了神秘的蔓纱,虽然还有些隐隐约约,但聪明人,却已经能在管窥中发现──超级KING和他的祖国,并不是想像中的高不可攀和高度文明!
路易十四就是这样的聪明人。一夜之间,他对中国使节团的态度,今天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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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并不是傻人的路易十四,在接到柯镇恶的初谈备忘之后,仅仅是浏览了十来条,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中国人为什么要开矿、冶钢、军工、造船甚至纺织等各方面的技术和设备?难道……是他们在这些方面也不过如此?一个国家,倘使这些方面不怎么样的话。那其他方面又能强盛得到哪里去?!路易十四当即傻眼了,甚至有了上当受骗地愤怒,在国王套房内咆哮起来,“超级KLNG,朕和你没完!”
这声咆哮,让柯镇恶很不能理解。毕竟。作为理财大臣,从来都比有浪漫情怀的国王要理智的多,而且常年数字生涯的磋磨,早就让他没有太阳王的勃发情感,也没有暮年雄主的急躁心,劝道,“陛下?……您为何要与超级KING没完?……从接待使节团地初衷来说,殖易规模,有数据摆在那里,不容小觑啊!再说了。国家间本就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中国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就算他们这些基础方面有些薄弱。只要中法能保持友好的关系,咱们帮他们发展好了,不也是一东一西的强大联盟吗?您何必如此怨念呢?”
“怨念?!”路易十四怒不可遏地将备忘录砸向柯镇恶。
“你说得好,朕就是有怨念!亏朕如此对中国寄予了厚望,万里之遥地把他们免费接来。把中国当成是可以引为奥援的国家,还百般为中国造势,百般忍让超级KlNG。一下子……一下子他们就露出了马脚?柯卿,你可知道朕的期望曾经有多大吗?你可知道朕现在的失望有多大?……不是金刚石,就不要划玻璃啊,你凌啸对朕坦诚一点不好吗?”
柯镇恶能理解太阳王的个人情感,但他却没有对中国失望过,至少财政会议没有失望,亢声道,“陛下,臣仆只知道一点。诚意方面,八百万两白银订单给了我法兰西,这不是诚意是什么?莫说超级KING没有在薄弱面藏拙,就算是藏拙,也是人之常情。难道您会告诉超级KLNG,说我们法兰西已经欠国债二十亿里弗尔吗?!”
(约合十四亿两白银,呵呵,能借到钱也是本事,中国的君王没有这么会忽悠的。这就是穷兵黩武地下场,路易十四死时,国债达到十七亿两白银呢,最后只好以浮云、加税、贬值货币等无耻方式慢慢搞国家级赖帐,导致最终的大革命。)
太阳王一下子怔住了,呆立半晌,便已经想清楚自己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扪胸自问内心深处,路易十四知道,这愤怒,还是早上对凌啸忌惮情绪的延续。路易十四慢慢地蔫了,说了一句超级废话,“朕又不是弱智,告诉凌啸说朕的王国欠债这么多,他早吓跑了!”
柯镇恶见国王平息了怒火,便笑着问出了关键,“陛下,如何让中国开埠才是根本,惠及子孙后代啊。臣仆请您指示!”
“放心!对超级KING,朕还是有办法地!”路易毕竟是霸主型人物,片刻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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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凌啸今天上午出现在“丰收厅”之前,双方就开始了彼此之间斗争。
“殿下早,请坐。”一看凌啸等人正装进入,往日必定一蹦而起迎接凌啸的太阳王,今天却连手臂都没有抬一下,大刺刺地坐着,既没有给凌啸一个笑颜如花,也没有摆出一副死人脸,以暗示凌啸自己已经瞧不起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