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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苦苦熬等到亥时,本是抱有一丝凌啸装疯的期望,没想到他睁眼就来这么吓人的一句,登时就忍不住满腹的凄清。泪水流得更凶,但凌啸却很快就清明过来,毕竟他也是行伍练武之人。身子骨打熬的不错,等看清这烛火通明的地方是慈宁宫,顿时就吓了一跳。黑黢黢地深夜里,自己怎么能逗留在深宫后院,还是寡妇云集的慈宁宫!这要是传出去,凌啸可就百口莫辩了,有心人造谣起来,哪里管你有没有兴趣,越是编造的龌龊。越是市井畅销!
“老祖宗,孙儿怎么在这里?!这不合适……”凌啸不顾头晕,翻身就要下榻出殿。
太后眼睛猛地一亮,凌啸还知道怕!
“~噢~可吓死哀家了,你没事了吧,身子骨觉得还行吗?”太后一手拉住了凌啸,一手谢天谢地的轻拍胸口,“哀家下午听到上书房施毒案,吓得差点晕死过去呢,真是佛祖菩萨保佑,列祖列宗保佑,皇上在天之灵保佑啊。”
凌啸这才想起下午上书房中毒的事情来,怔怔回想一阵,终于记清楚了所有地细节,尤其是,他昏迷前趴在地上观察佟国维那碎杯里茶叶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日,起初他怀疑佟国维方苞受命于老八,可人家佟国维杯子里面的夹竹桃叶更多!况且老八智商应该知道这对国家意味着什么,那很可能是阿哥内战,以他老八不长于军事,他的胆子也不至于大到这个地步!那就奇怪了,这幕后丧心病狂的人,究竟是那一股势力呢?
进京不到一天,自己就差点挂了,怒愤填膺下,凌啸哪管什么鸾驾前失礼,怒哼哼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日地,是哪个忘八蛋这么毒,居然要杀尽所有宰相和辅臣?这不是要把整个国家搞得稀巴烂,南征北战烽烟四起?牛**好狠,**!”
太后被他这阳刚十足的污言秽语骂得一愣,哭笑不得,心道你见过牛**吗?但已是佯作生气,眉毛沉拧瞪他一眼,嗔道,“衡臣他们都说你中毒后疯迷了,果然呢,一醒来就在哀家这里大放厥词,哼!”
凌啸一见不妙,赶紧在老人家面前撒娇,用在雅茹那里学来的嗲腔调正要说话,不料高无庸刚好进来,惊喜而泣道,“啊,驸马爷醒了,太好了,爷知不知道啊,张中堂他们说您被毒药毒疯了地时候,太后当时好生心痛呢,她老人家可是把爷当亲孙子来疼的呢,看到您当时不说话,连奴婢都吃不下饭……呜呜……好了,爷没疯就好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太监的眼泪更是不可放在心上的,但凌啸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伸舌头拨出成串的口水,傻呵呵道,“不,我还是疯了的好!”
太后的眼睛猛地再次一亮,兴奋之下一把将凌啸抱入怀中,有种醍醐灌顶的快乐。
等候阿哥回京的几天时间内,这孙女婿凌啸,还真是“疯了”地好!
第三百四十一章 神龙教毛东珠?
京师内城九门突然关闭,禁城正阳等门全部锁闭,政治嗅觉一向灵敏的北京人马上意识到,朝廷和皇家定有大事发生。
消息灵通的各路人马立刻连轴转地四处打探,甚至有人不避路途不短,远赴通州、丰台、西山,马口峪等地军营探究竟,蛛丝马迹、捕风捉影地瞎猜瞎传一通。一时间人言鼎沸,几十个版本以上的流言满天飞,崇文门缉税额大涨几倍,酒楼茶馆里茶水费剧增,就连那八大胡同里的过夜费,也跟着暴涨,无他,龙门阵是要赶场的。
不过,消息并非封锁得铁桶严密,至少,在太子太师疯迷的这件事上,就很快流传得官场皆知,立刻形成多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以至于外间对前因后果的猜测,比上书房里面还要来得热闹些,毕竟,比起天马行空的长舌谣言来,三个上书房大臣面对的压力更大,他们破案,需要的是线索和证据!可惜,自从在御茶膳司的水井里找到两个太监尸体之后,线索马上就断了,他们俩一个负责上书房茶膳供给,一个负责日常伺候,现在全都死了,怎能不让张廷玉他们觉得棘手难查。
好在,中毒最深的凌啸,似乎没有太在意破案进展的僵局,一个成天昏睡、醒了也是痴呆呆愣着望藻井的人,想表示在意也有心无力啊!但是,太后很在意破案地事情。给上书房下了限期懿旨不说,一天三遍地派高无庸前来催问进展情况,忙得陈廷敬、佟国维、张廷玉三人头昏脑胀。三人肩挑着九州万方的日常政务批理,本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现在又添了一个在宫中谋害全部重臣的大案。由不得他们敢掉以轻心。
丰台提督狼嘾、九门提督陶和气、勤王军总兵黄浩,就是趁众大臣忙得不注意的时候,进入到大内慈宁宫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一身龙凤金丝镶蓝礼服,端坐慈宁宫宝座之上,座旁春凳上,是痴痴然呆坐的凌啸。看到凌啸地这幅模样,狼嘾一阵愕然惋惜,陶和气目瞪口呆,唯有黄浩男儿热泪直淌。
太后等他们三人行完大礼,看着如今还蒙在鼓里的狼嘾……面色沉静地宣布了康熙皇帝驾崩的消息,顿时就让这老侍卫出身的狼嘾痛哭流涕,悲绝当场,唬得小太监们一阵推拿抢救,好久才缓过气来。太后等他哭声渐渐歇下。方才肃容道,“哀家秉承列祖列宗的遗泽母仪天下,这时候就更加要掌好新君交替的定盘星。三位卿家,你们执掌了京师内外的军权,可能否做到谨遵大行皇帝的遗命。为他默定的新君勤王护驾?”
狼嘾和陶和气立刻拜倒地上,口称誓死勤王护驾惟太后懿旨是从。黄浩盯一眼凌啸。泪光中忽见凌啸微笑点头,顿时心花怒放,一天来的担心化为乌有,当即匍匐地上,对太后铮铮道,“皇太后慈鉴,勤王护驾,是大行皇帝给我军钦定地使命,奴才代表全军两万将士禀报太后。定然做到名副其实!要是到时候我军拉稀摆倒,不用太后下旨,黄浩就自绝于天下人面前!”
太后早窥见黄浩看凌啸,知他们话虽漂亮,却其实是惟凌啸马头是瞻的,但八旗制度就是这样,她也不忌讳这点,反倒欢喜黄浩挤兑狼嘾和陶和气,点头道,“好,三位爱卿忠贞皇室,哀家好生欣慰,等平稳过渡事毕,哀家另有懿旨封赏给三位爱卿。现在你们听清楚,京师内外兵权军令,全由慈宁宫一言而决,由驸马凌啸和裕亲王一起传达,可听明白了?”
陶和气一愣,诺诺问道,“太后,要是上书房群议,或者另一位辅臣以监国阿哥的……”
太后直接就打断了他,“驸马和裕亲王听哀家的,你们听他们的!其他人地命令,四个字,阳奉阴违!”
丰台、九门本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勤王军更是如此,现在康熙驾崩了,又没有太子,不听太后的,还能听谁的?至此,三人再无异议,马蹄袖猛然齐打,轰然应诺,“喳!奴才等遵旨!”
凌啸看着太后决策果断的样子,心中很是佩服,一方面借机逼得上书房喘不过气来,一方面偷偷在慈宁宫架空京师兵权,的确是有乃姑孝庄地遗风啊!
正暗思间,三人已经退了出去,接踵而至的骇然就是内务府诸位要员,凌啸除了认识总管容笑以外,其余几个都不认识,但从他们的服饰看来,都是三品以上地内大臣。果然,这些人正是禁宫内卫的头领,俗称的武太监侍卫,乃是内朝守卫主力,和外朝侍卫们共同拱卫着紫禁城。
行完礼起身,容笑和凌啸眼睛一对,又在火光一碰间闪开,容笑忍不住又一眼望去,看看凌啸的眼中再无以前的那种锋芒,果然是瞳昏眼朦的疯子模样,杀子仇人如此下场,容笑哪里收得住幸灾乐祸,一下子张大了嘴巴笑起来,差点就笑出声来。
你笑?
太后还没有开腔,凌啸一副傻样地径自站起来,东晃荡西晃荡,全不管内大臣们的惊诧,晃到容笑身边,好奇地看着容笑的脸,一副研究的模样。容笑越发高兴,尤其是对凌啸渐渐流下来地涎水很是解恨,正要怪叫“一声疑是银河落九天”,忽地,凌啸咳出一口浓浓地绿痰,飞快地吐在容笑的嘴里面,然后咧嘴对太后拍掌笑道,“婆婆太后,我总算找到了痰盂。”
太后苦笑,大臣窃笑,容笑狂吐!
凌啸展开手臂侧跳着跑出大殿,却懒得再理会容笑向太后告状地小人模样。装傻就有傻的好处,谁叫老子傻呢?他知道,再呆在大殿上十分不妥,太后把紫禁城外的兵权交给自己和岳父,这内城的要是再给自己,天下还会姓爱新觉罗?!懂得自行避开。远比热心太后怎么样布置要好得多。
沈珂还率亲卫守在慈宁宫门外,他刚刚得到了黄浩的暗示,已经放下了对凌啸的担心,亦步亦趋地护着凌啸,跟他来到慈宁花园里面,窥见四处没有人,低声道,“爷,小依姨奶奶和四个小主子已经到了海上,老太太亲自带人护送地。不过,欣馨公主却不肯走,她说要和爷生同,死同衾,黄军门无奈之下。只好派了两营士兵护住公主府。”
凌啸心中感动,正要点头说话,不料南边临溪亭处转出几个人来,赫然就是带着从人的德妃娘娘。沈珂见不能多说,看着地上急忙低声道。“欣馨公主要黄军门转告爷,小心德妃娘娘。”
刚刚用舌头拨出涎水的凌啸大吃一惊,一口倒吸唆回涎水。已是愣住了。欣馨在警告自己的相公,一定要小心正牌子岳母,小心老四和老十四的老娘,这是何故?
德妃眼力极好,微微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凌啸,快步就走了过来,眼中泪水涟涟,扶着凌啸的肩膀,口中却已经哭出来了。“呜呜,我的好女婿,你这是怎么啦?本宫听说你被奸人所害,呜呜,本宫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皇上驾崩去了,儿子们还在路上奔波,女婿又被人害成这样。噢~天啊,你叫本宫还怎么活啊……”
欣馨警告不为无因,可凌啸看着伤心得呼天抢地的德妃,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小心她什么,只好祭出最牛逼地一条,装傻!
但装傻绝对是个技术活,很多行为都是即兴表演,无数经典痴傻疯癫的镜头在他脑海闪过,也许是因为皇宫的环境类似,吴孟达的那个海公公形象,立刻就独占鳌头,成为了凌啸脱口而出的不自觉行为,“**!我要**!”
德妃大愣而惊,我没有**啊?沈珂傻眼汗颜,**在这里……
好在凌啸机敏,自己又不是太监要什么**,马上含糊着改口道,“,我要。”这一下,两人全都茫然不解,是什么东西,他们是闻所未闻地,不过,凌啸很快就做出了示范,龙爪手一把探出,正中德妃身边的宫女胸前,揉捏两下后还伏身低头作舔啃状,却一跤摔倒在地上,吓得沈珂连忙上前扶起。
按说,这种情况下,德妃应该走掉了,但她没有走。怒怒看了那宫女一眼,德妃弯腰搀扶起凌啸,却是毫不犹豫地追问道,“凌啸,凌啸,你要的是什么?”
凌啸尺把长的口水旋悠着,一眼窥见这老亲娘故意挺得老高的丰乳,心下猛一咬牙,龙爪手再度挥出、按下、抓紧、死劲一揉捏,傻傻笑道,“我要。”
德妃这才大惊,怔怔地望着凌啸将她搓圆捏瘪地魔爪,强忍住那里的一丝禁忌快意,横眉呵斥道,“你作死啊!竟然敢非礼本宫,来呀……”
“呵呵,娘娘是怎么啦,怎么媳妇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德妃身边太监宫女正要推开瞠目结舌的沈珂,上前捉拿凌啸,却不料咸若馆柳荫下走来婀娜妙曼地二阿哥福晋石氏,笑嘻嘻地望着德妃。
石氏以太子妃身份管理后宫多年,淫威手腕令德妃都很是忌惮,就算她今天已经不再是后宫管理者身份,德妃也怕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即费了吃奶的劲,忍者胸前痛楚,把凌啸的魔爪死死扯下,怒哼一声甩着手绢离开了。
凌啸顺势倒在地上簸箕而坐,却是内裤都给汗湿了。这冬天寒冷,大家衣物都多,但是他细细回味刚才的袭胸感觉,却是惊世骇俗的震撼。岳母因为是皇妃,故例不哺乳,年纪四旬却丰乳坚挺有弹力!
二十来岁的宫女却正好相反,松啪啪软踏踏,那感觉哪里像是妙龄宫女,分明就是手抓水心馒头的感觉!
老天爷,神龙教毛东珠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没有康熙的日子(五)
目送这岳母的背影,凌啸已经惊呆了,清宫的后宫管理之严,岂是能容许男扮女装者混迹宫女队伍中的?可那宫女给他的感觉又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德妃不顾岳母皇妃之尊送乳上来,更是想确定凌啸是不是真的疯了,是不是真的要,这就让凌啸大敢蹊跷,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可惜,那宫女如何进宫,有什么使命,凌啸却根本没有机会细想。
命运就是这样,桃花运要么不来,要么就接踵而至,看见凌啸无限“失落”地望着德妃去远,石氏一摆手斥开沈珂等亲卫,竟然像个姐姐一样地把凌啸扶到临溪亭中坐好,言未出口,泪先夺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喃喃低泣,“驸马,我的心肝儿,你终究还是被人害了……呜呜……玉婷好恨,长恨英雄翘楚迟,恨不相逢未嫁时……”
凌啸听她如泣如诉的声音,心知自己即使变成了痴傻模样,她都还没有死心,正有些被她感动,不料石氏抓起他的手放到饱满的胸前,继续自言自语,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到凌啸的手上,“驸马,你喜欢摸这里是吧,来,玉婷给你摸……呜呜。……今天你就摸个够,等到二爷回京,只要遗诏上的不是他,玉婷就要自尽去了,不知道驸马还记不记得,还有一个女人不怕死,也要给心爱的汉子温存……”
在慈宁宫这种地方摸完岳母摸舅母。即使他是奉了懿旨装疯,可也摸得凌啸如坐针毡,生怕有人过来看见,但此刻一听石玉婷没头没脑地话出口,忍不住一愣。新君刚上台,总还要顾忌名声的。就算胤礽没当皇上,也不一定被杀,就算被杀,也不会连累到妻子啊,为何这石氏说要自尽?
见凌啸眼眸更加茫然无神,石氏凄凄一声苦笑。她是典型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本想着向石柚忠借种生下康熙的嫡亲皇孙,为胤礽登大宝增加胜算,可珠胎暗结方才两个月光景。康熙却腿一伸暴死于太湖,腹中的小生命不仅毫无了用处,反倒是会让薄情的胤礽诸多怀疑,与其过那备受冷落地生活,她更愿意心灰意冷地离开。
“爷。有人来了!”沈珂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他虽是第一次进宫,但也知道不能和这女人纠缠下去,秽乱后宫的罪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上前提醒着拉了凌啸就走。凌啸走得很是沉重,眼前的这个女人深陷权利场中无法自拔,偏偏又想追求完美的感情寄托。冲突之下,绝对可怜,可惜凌啸也是无能为力,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在危险之下呢上书房毒案,两个直接责任人迅速被人灭口,这事情的诡异,说小了是仇恨行为,说大了就是滔天阴谋!
在凌啸看来,上书房下毒的只会是两种人。一是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借着这种关键时刻意图瘫痪帝国首脑,殷德恒既然都能够接近康熙进行谋刺,那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可是细想下去,他们要是有这种投毒和灭口本事,要杀康熙还不是分分钟地事情,犯得着那么复杂地在太湖杀康熙?可要真是这一种秘密组织,凌啸目前漫无头绪,唯有装疯加防范,而要是后一种的话,这其中的事情就值得凌啸玩味了。
再一种就是阿哥们之中有一利益集团,觉得遗诏不可能准备好,可对于凌啸等人让他即位的希望又很渺茫,豁出去了来一招乱中求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