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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国维和张廷玉正要详细说说这种好处。却被老四抢了先,他自认为欣馨是自己的胞妹,凌啸应该亲近一些了,仇恨既已经泯去,自然应该再无隔阂。老四就坐在春凳上,由于激动之下牵动了痛处,嘴巴咧得老歪。“皇阿玛,凌啸将军的建议,有如是神来之笔,既可全了圣上的仁爱功德,也可以把西北各族牢牢绑在我们地手中,更为朝廷增加了收入补贴旗人,还避免了中原农户全种棉花导致麦谷奇缺。皇阿玛,凌啸真乃我大清国族第一名臣,光此一策。既可重赐爵位,而皇上知人善用之能,儿臣五体投地也!”
康熙被老四诺大的马屁拍得昏昏的,哈哈大笑起来,“传旨,命郭琇,还有当日上奏折要杀掉凌啸的都察院御史们,全部书写一千遍‘我错了’!这般人怎么会懂得朕的识人之能?!要是那天砍掉了小纳兰的脑袋,朕找谁哭去?哈哈,哈哈哈!”
老八也跟着凑趣,笑道,“是啊,皇阿玛,只要下得一道羊毛由朝廷专卖的谕旨,就可以不用执行有些伤天和的减丁政策,皇上的威名才能就在列祖列宗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太祖太宗世宗爷在天之灵也是欢欣不已地,皇上当日下嫁两个妹妹给凌啸,儿臣当时觉得有些违背祖制,现在才知道,不仅皇阿玛看人第一,就是两个妹妹,也是慧眼识得珍珠啊!”
康熙愈加欢喜,一把扶上凌啸的额头,笑道,“小纳兰,朕自今日起,特旨许你以欣馨雅茹之呼称朕,勿再以父皇相呼。”
胤礽大吃一惊,以欣馨雅茹之呼呼之,那岂不是要凌啸呼康熙为皇阿玛?!虽说康熙还是叫凌啸为小纳兰,但是以上三旗额驸之身份,本就十分尊贵了,再叫什么皇阿玛,那不是等于是康熙抛却了皇家以臣尚主的威严传统,像民间尊女婿一样,直接承认了凌啸的半子姑爷身份,这可是老少几十个满蒙额驸所没有的情分和殊荣,更意味着凌啸虽还是皇家地奴才,但在外臣面前,已经是半个主子的身份了,纵使佟国维这样的满臣宰相,以后见到凌啸,至少也要称呼声“爷”!
凌啸却深知其中祸不可测,赶紧低头跪下,以君君臣臣的纲常推却。康熙不置可否,直接道,“张廷玉,说道台湾之事吧。”
“喳。福建形势日益严峻,知无堂正大批涌向乡村,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五月间,百姓们正处在缺少粮食地困境之中,很容易被煽动起来,而据密报,台湾的日月盟已经推举了南北两个首领吴球、刘却,估计正在积极地串联和联络南洋海盗,准备一举将台湾拢入伪朱三太子袖中。李照竹军门狼居胥战死之后,如今除了周边各省进入的驻军以外,就只有水师提督施世骠能威慑台湾,福州将军赖塔台无力节制外省驻军,请皇上赶紧决定福州军务人选。”
康熙点点头,陆上福建有知无堂潜流暗涌,岛内台湾有日月盟策反备战,形势危急啊。他沉吟半晌,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地对凌啸挤兑道:
“呵呵,小纳兰,刚才要你去南喜拔你牙当抚北大将军,你说怕冷。要你去西北当新疆西蒙总督,你说怕沙。那现在要你去福建当福州将军,不知道你还能怕什么?”
凌啸一惊,居然还是要自己去?哭丧着脸看向在瞄他地康熙皇帝,“父皇,奴才怕死!”
“噗……”
第两百一十六章 兼三民训导使?!
康熙一口**喷出,却是全喷在坐在凌啸身后的胤礽脸上,这太子莫名奇妙为何是自己倒霉,睁眼一瞧,原来是凌啸俯首叩头呢。
“你竟不愿意去?!”康熙的神情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可见凌啸是他早已钦定的人选,原以为此事可以顺利,哪知道凌啸说他怕死,刚才自己把凌啸大大。褒奖一番,现在却不好当众发作,默着脸道,“你们,都干自己的事情去,凌啸留下!”
胤礽舔舔脸上的奶水,率众人都退了出去,各自或喜或妒或忧地办差去了,留下康熙和凌啸两个在养心殿里大眼瞪小眼。
康熙也不理会凌啸,背着手在大殿之中踱步,从西暖阁踱到东暖阁,又从东暖阁踱到西暖阁,再踱回去,再回来,就是不肯停下来看凌啸一眼。
凌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中把康熙的老娘都骂成了烂婊子了,还是不解恨。妈的,你为了把老子牢牢拢在你的袖中,要老子去查案子,结果得罪了大把的满族勋贵,弄得好多满人官员恨不得食我的肉,寝我的皮,现在又要老子去福建杀汉人,要是我真的去了,先不要说在知无堂巢里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我能够大胜而归,那还不被汉人们骂得祖宗们都要跳出棺材?!
康熙也在心中骂凌啸,这小子什么都好,既有才干,又忠心得一塌糊涂还老是让自己感到贴心,就是有点不识抬举,老挺得朕面子上下不来台。你个混账家伙,杀咱们同族子弟,得罪那么多人都不怕死,现在要你去杀你本来就该杀地汉人。你居然怕死起来了,你***是不是满人啊?!
李德全不知道殿中在搞什么名堂,在九龙壁前守候的这个总管太监,见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声音,正想去大殿门口瞧瞧,却忽然看见黛宁和欣馨怀柔三位公主联袂进了宫门,连忙上前笑着打千请安,“三位主子,奴婢给您请安了。主子们是来给皇上请安的吗?”
黛宁笑吟吟地丢了一颗金瓜给他,点头道。“皇兄在里面吗?”
李德全面色古怪地向养心殿看了看,小声道,“万岁爷在里面,驸马爷也在呢,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万岁爷还是哈哈大笑的欢喜,现在却在里面全无声息,莫不是驸马爷又惹主子不高兴了?可也不像啊,万岁爷也没有骂呢!”
欣馨和雅茹大为担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殿前。也不等通报,直接叫声“皇阿玛”,就闯了进去。却被康熙的一句话给说得愣住了,“哼!还敢问朕地腿酸不酸,告诉你这狗才,你腿都没有跪麻,朕的腿就不会走酸!”
黛宁也进殿了,格格笑道,“皇兄这是怎么啦?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呕什么气,可别气坏了龙体,让臣妹为你伤心。来来来,到这边坐好,看着他罚跪多爽啊!”康熙最是喜欢这个妹子,听言一愣,忽地把头一拍,懊恼地叫道,“是啊,朕都被这奴才给气昏了头,白白在这里走了半个时辰,都可以从皇宫走到东直门了!”
欣馨和雅茹听说凌啸又惹事了,连忙一吐舌头,帮康熙乖巧地端茶倒水拧毛巾,殷勤得康熙都觉得太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两个这么会讨好朕,是不是想为他求情啊?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人,为了这混账家伙,还会拧毛巾讲孝心?”
黛宁用脚踢踢凌啸的屁股,笑道,“哎,你又是什么事情惹得皇上大怒了?还不赶紧向宽宏大量的万岁爷认错的话,你姑姑我可就要告你的状了!”
凌啸大吃一惊,早上就听说了自己发酒疯非礼康熙妹子地事情,现在捅出去了,康熙还不龙颜大怒,两番的火气一重叠,那可不得了啊。当即陪着笑对康熙磕头道,“父皇,奴才是一时间害怕去那不测之地,不能在您身边进忠进孝,但是刚才已经想通了,天家是家天下,奴才不去也是不忠不孝啊,您且放下心来,奴才去。”
康熙却不领情,骂道,“少了张屠夫,朕还要吃带毛猪不成?!枉朕给你把湖北兵定为勤王军,赐予给你做军标私兵,你这混账却辜负了朕!厄、。你不要笑,朕的火气还没有消,你以为朕是怕你有闪失?狗屁!朕是怕这两个掌上明珠哭鼻子!你去看看整个大清朝,有哪个将军有超过一万军标的?!”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吃惊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些湖北兵许我带到福建去,保护公主们安全和我地小命?!”
康熙黑着脸道,“你又不想去,不关你屁事了,还有郑亲王和顺承郡王的那两万包衣和披甲人,也与你毫不相干,免得你说养不起,朕划给愿意去福建打仗的人!”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两个鸡蛋,哆嗦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两万名包衣奴才和披甲人,全都拨给两位公主做嫁妆?!”
康熙越来越拽道,“曾经这么想过,反正有没有宣旨,朕不会勉强人的,想必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凌啸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奔涌而出,一把抱住康熙地大腿,使出全身的解数,为他按摩起腿来,“皇上对奴才好得没有话说,每当想到有皇上作奴才的坚强后盾,奴才就觉得自己有了无穷地干劲,皇上为奴才安排了这么多的保护,奴才要是还不去,只顾着小家,不为大家着想,那可是真的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您顺顺气。只要您再答应奴才地一个请求,奴才马上就可以整装出发去福建,管他什么没有人性的知无堂,还是想搞台湾独立的日月盟,奴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康熙也不蹬开他。却闭着眼睛歪趴下御榻之上,享受着凌啸那和保定推拿手法绝对不同的泰式按摩,舒爽地拽道,“不勉强?”凌啸更加卖力,“决不勉强!”康熙嗯了一声,半晌道,“什么请求,说说看吧。”
凌啸猛地一下为康熙反扳膝关节,弄得康熙喔喔直叫的爽快,“是左雨地遗愿啊皇上。左雨。是个贱民出身地囚工,但是上次在狼居胥,当我军作战略转移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留在敌军占领的营地,躲在地洞里面意欲和葛尔丹同归于尽。虽然最后因为地板被踩住了不能成功,但他当时和以后的战斗之中,都怀着一个愿望,奋不顾身地拼死杀敌。这个愿望就是,希望仁爱可与天地相比肩的皇上您。可以赦免全国的贱民,让他们也能够同浴圣上的无穷恩典!皇恩浩荡之下,这些人定会记得。汉人的皇帝把他们打成贱民,几百年备受白眼和轻视,现在却有一位因为包容而雄才大略,或者是因为雄才大略而包容的大清皇帝赦免了他们,使得他们从覆盆之苦中解放出来,让他们的子孙能有做人上人地希望,您说,他们会不感谢您、铭记您、忠心您、报答您吗?!”
事涉国事,康熙猛地一抬头。摆手令凌啸退开,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步,看看凌啸和三位女人,又看看藻井和殿匾,心中一阵思量。这件事情牵涉之大,绝对不是小事!
凌啸说的这些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办成此事,可以沽名钓誉,他相信自己的名声又会在青史上加上浓重的一笔,对他自己来说,汉人都是奴才中地三等民,再去分成四等五等的毫无必要,豁免贱民的确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
但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他身为皇帝必须考量好。一是贱民们地仕途出路和生计出路,要是不能解决好的话,长久从事像王八老鸨吹鼓手哭丧唢呐这类下贱职业的贱民,能够在士农工商兵中混迹?而今天还是个替人抬棺材地,或者拉客的龟公,明天就可能去读书考科举,这未免实在是骇人听闻啊!二是,这百年来,满人未必在乎汉人中的贵贱等级,但汉人中的士大夫之流却很在乎,要是自己一股脑豁免了贱民,那该是何等的一个强烈反弹?!
康熙打定了注意,沉吟着把自己的这些思量讲了出来,“兹事体大,涉及到汉官和清流的归心问题,所以朕,决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不过,你还是明日上个折子来,朕发往六部朝臣们议论议论,一来是下下毛毛雨吹风,二是看看汉官们的态度,假以时日,定可以撕开裂口。朕也知道,这是体仁治国地善政,但治大国如烹小鲜,稳重行事要好得多,更何况,成功不必在朕。”
见凌啸颇为失望,康熙笑了,接着道,“不过左雨的确令人嗟叹怀佩,朕尝闻江浙除了贱民外,还有元朝留下的丐民,以及所谓的投元汉奸一堕民,这三民,朕可顺了左雨的一个小遗愿。你兼个朝廷的三民训导使,有权对三民分布、安居、从业、徭役、调拨进行全权管理,对有志上进的三民中人,择优录入公主府奴籍,无论他们是从军、从商、务农、务工,你可酌情调用,特勋者报朝廷户部予以脱籍!”
凌啸大喜,一面猛拍康熙的马屁,一边在心中大叫发达了。靠,三民训导使?!掌握了上百万贱民的全权管理调配,呵呵,强悍的人力资源支配权,要募兵,就叫他们当兵;要工人,就叫他们改服务业为工人,好歹里面还有些人才吧!
“跪安吧!”康熙甩甩胳膊踢踢腿,“嘿,小纳兰什么时候会推拿,好舒坦!”
黛宁一副不信的神色,见他们谈完国事,道,“皇兄,叫他也给臣妹推拿一把,如何?!”
康熙猛一转身。
第两百一十七章 最有诚意的赔礼
康熙仿佛不认得自己妹妹一样地看着黛宁,眼睛盯得老圆。
眼睛盯得更圆的是雅茹和欣馨,但是她们看着的人却是凌啸,因为凌啸显然是快要昏死过去了,面色死灰一片,全身都在发抖。凌啸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臭汉脏唐清鼻涕,但他从来不对康熙是个情种和开明君主抱有任何的奢望,尽管康熙把亲生姑姑都给上了,可以凌啸的奴才身份,只要是事涉皇家名声的事情,黛宁和自己如果有一丝的暧昧,自己的命运绝对只有三个字,“倒大霉”。
黛宁显然也被康熙的吃惊和狐疑给吓住了,慌乱地一笑道,“皇、皇兄,臣妹只是看到你刚才的样子很惬意,才一时间有些心痒痒罢了。”康熙收回了凌厉的眼神,装出无所谓的模样点头道,“嗯,凌啸,你回府之后,把刚才的那推拿手法教给欣馨和雅茹,让她们向姑姑去尽孝心吧,就这样,跪安吧。黛宁留下陪朕用午膳。”
待夫妻三人离开,康熙长叹一声,径自走到御案之前,翻出一份奏折,语重心长地说道,“黛宁,你出生的时候,不到两个月皇阿玛就大行了,也知道你曾经受过很大的委屈,朕一向甚为疼爱于你,所以有很多的事情,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凌啸不同于女官,也不同于很多官宦家的小姐,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这份奏折之上。就是郭琇联合了九十多名官员请求将凌啸革职地弹劾,朕不希望你再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
黛宁这下子居然比刚才还要吃惊,委屈万分道,“皇兄,不是这样子的啦,臣妹对他毫无兴趣……”
康熙却冷笑一声道。“真的是这样吗?!昨晚凌啸在洞房之中对你发了酒疯,以你平日里厌恶男人的性子,岂会不大发雷霆?就算凌啸位高权重,你不会找朕唠叨,可也定会去母后那里告他一状的,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康熙刀子般语言砸来,黛宁大为惶恐,讶道,“皇兄你怎么知道地?”话一出口,黛宁就知道很不妥当。昨晚的事情康熙很快就知道了,说明那些内务府里面拨过去的人中有皇上的密探!想到这里,黛宁吓得花容失色,不禁担心起自己和凌啸联合对付太子的秘密,要是被康熙知道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不过,对凌啸的非礼,自己不大闹一场,其实是彼此同一阵营,加上凌啸大母的缘故。现在却被皇兄以为是因为自己喜欢凌啸才不大闹,看来皇兄还不知道两人结盟之事。
许是觉得自己吓着了妹妹,康熙笑了笑。指着大殿的牌匾道,“乾清宫里面匾额是正大光明,你皇兄,还不至于昏聩到要靠细作才能辨别忠奸,没有什么不放心凌啸的事,是昨晚两个教习嬷嬷到荣妃那里告状时候,朕无意间听到了。你一定很奇怪朕为何这样放心凌啸,是吧?”
黛宁点点头,她实在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