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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刘铁成乘舟而下,剩下了思德安施世伦和凌啸在那里苦思不得其解。不过。无论是怎么不能会解圣意,圣旨却是要执行地,三人当即商议起出征军队的配属问题来了。康熙要他元宵节前赶到京师,估计又是和去年一样,二月就要亲征了。凌啸作为率兵的统帅,当然是尽量题要求了。
“思将军,施大人。这次咱们湖北兵第一次远征大漠,兵卒的素质摆在那里,我也就不多说了,凌啸但凭这一片赤诚,尽量不给湖北子弟丢脸,不给大人们脸上抹黑。绿营兵呢,我看就带我自己的镇标好了,不过我的镇标兵额和战马都不足,只有四千左右。何园还要护卫,香胰子厂也要警备,施大人能否把那个驻扎咸宁的四个骑兵营调拨给我?”
施世伦微一思量,虽说这次整军,凌啸把金虎的兵全部换成了轻骑兵,但是他的确是兵员不足一标,想到大漠之中骑兵的机动至关重要,当然就点头应允。
思德安见凌啸又看他,爽朗地一笑,“黄浩地汉军旗营已经在你那边了,这就是一千三百人,我再给你把副都统鹏维开的旗标拨给你,全部都是马军,这样算来,你这边的旗营也不少于七千了。”
凌啸低头想了一想,鹏维开和自己职务品级都一样,自己指挥他的属下,在资历上并无不妥,何况鹏维开只是一个小小一等男爵,而自己是世袭二等候爵,在尊宠上更是不可相提并论。想到这里凌啸提了最后一个请求,“两位大人,有多少棉衣皮货,还请你们全部拿出来吧,没有温室效应,那大漠晚上的寒冷,凌啸到死都不会忘记地。别人说拉尿成冰,那是胡扯,要是没有围成圈挡风,就贸然掏出那话儿,只怕是立刻就冻成冰棍子!”
接下来的日子,凌啸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万三的骑兵把个镇标大营挤得喧嚷嚷的,所幸这里原本是陈倬的提标大营,按照一万兵马地容量设计的,方才能堪勘装得下去。凌啸曾经在大漠上带兵打仗,最是知道骑兵速度的重要性,可是这些兵是久居湖北,骑术和北方士兵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加上马匹也都是陕西运来,也算不得什么良驹,对这两点,他地心中毫无底气,所以当正月初三人马到齐的时候,金虎前来请示,凌啸只有一句话,“每天纵马练骑术,清晨出发,夜晚申时要能到荆州!”
鹏维开的马军旗标果然训练有素,四个参领都是四十开外的老军务了,特廷和多赞两人打过台湾,柬答桂和祁司理则是参加过打罗刹鬼子的战斗。相对金虎来说,他们治军就宽纵一些,满人大都娇纵,久居此地,纪律难免有些荒废,可饶是如此,他们的骑射功夫还是强过金虎的绿营。
当旗营奔回了荆州,除了凌啸和少数的亲卫能跟得上以外,金虎带领的镇标还在二三十里之后地江陵。一整天的奔驰,战马喷吐着腾腾白气,马力显然到了相当的损耗,将士们也是面色苦楚,他们也感觉到大腿内侧摩擦得开始生疼了。凌啸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可是他却知道,这样的马力,这样的速度,在大漠上和善战的蒙古骑兵作战,十分的危险。
“怎么回事?人似乎少了一些?”凌啸发现旗标的中军有些不稳,远处的夜色下,影影綴綴地似乎有不少士兵离开队伍,当即问特廷。
“回禀军门,末将立刻前去查问。”特廷一直跟着凌啸,并不知情,等他纵马问得准信回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军门,他们这帮废柴,竟是要乘等金副将的这段空隙,回旗营去探探家人。”特廷开始还是挂着笑,可是看到凌啸的脸色渐渐变了,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了,擅自离开大军,这是违反军纪的重罪。
凌啸震撼了,都说八旗日渐腐化,想不到连军纪也松弛到这种地步,当下忍不住勃然大怒,“特廷,本侯一向有个名声,就是喜欢停掉不听话者的职务,现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把那些废柴的头取回来,至于有多少人头,看你的了。”
四个参领登时大惊失色,凌啸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纵使是凌啸如此威逼,四位参领还是没有完成杀人的任务,他们下不了这个重手,不仅只是把一百多擅自离开的旗丁捆到凌啸面前,反而还派了一人前去城中把鹏维开请来说项。
火把通明之下,凌啸的脸渐渐开始扭曲,他真的被这群人给气到了。以前那些御林军该**吧,可也是规规矩矩不折不扣地依令行事,不敢有违,而这些地方上的八旗兵,却是如此嬉戏军令。凌啸心中杀机翻滚,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地和鹏维开寒暄着,冷暖久仰间,金虎终于到了,看到已经等候半晌的凌啸和八旗,众军官一阵汗颜。
“侯爷,大军未拔即先杀兵丁,不祥啊,不如这样,给他们打些军棍,以示小惩大戒,您开如何?”快马赶来的鹏维开陪着笑脸,开玩笑,凌啸杀的可是他的兵啊!
凌啸笑道,“鹏大人,的确是不祥啊,不过,凌啸还记得圣上对我的教诲,义不理财,慈不掌兵!金虎,镇标点数!”
金虎高喝一声“喳”,就跑到军前号令起来,各标营里纷纷响起了集合报数之声。咸宁马营参将彭友、镇标参将陈光鹤、周文渊开始紧张地点数,号喝之声响彻云霄。不一会,金虎一路小跑来到凌啸面前,“回军门,镇标全标应到五千九百三十八人,实到五千九百三十八人!”
鹏维开和四参领顿时色变,看来凌啸已经是铁心要杀人了。
凌啸来到绑缚着跪倒在地的逃兵们前面,从他们的身边缓缓走过,嘴里很认真地数着数,一共是一百一十三名。他叹惜一声,问道,“你们之中,谁的品级最高?”
一个健硕的中年汉子傲然道,“卑职二等子爵冬咹录,现领荆州八旗正蓝旗佐领,他们大部分是我的亲兵。”
凌啸见他如此骄傲,还敢直接承认自己是犯卒的头子,微微一愣,不觉有些怜悯,“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身为四品战将,竟然无将令而擅离职守,还带着属下……”
“军门,我老婆快要生了,我去看看,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冬咹录平日里最是娇纵不堪,此时此刻他还以为是好玩。
“住嘴!”鹏维开冲上去就是几个嘴巴子,“冬咹录,还敢假词狡辩!再不向侯爷请罪认错,你的项上人头刻就要搬家了!不要仗着你曾经救过圣驾,更不要以为你是老太妃的侄孙,要知道这是军中,军令如山!”
冬咹录被打得眼冒金星,他知道鹏维开是为自己求情,却是倔强之人,偏偏不敢相信凌啸敢杀自己,他嘿嘿笑道,“杀我?我身为子爵,没有圣上的旨意,他就敢随便杀我?当日我在飞扬古军门帐中之时,皇上就是老子背出来的!”
凌啸彻底的无语了,他拔刀斩断了他冬咹录身上的绳索,然后一把抓过黄浩背上的弓箭,搭弓拉弦,喝道,“滚!滚回你老婆的裤档底下舔去,本侯数五声,你要是逃得过本侯的这支箭,还可以见到你老婆孩子,否则,你就是白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略一问在锦囊
冬咹录还在发愣,凌啸却已经数了起来。
“一。”
“军,军门……”
“二。”
“……”
“三。”
冬咹录这才知道凌啸不是假话,连忙拼了老命飞奔出去,一面跑还一面左右突转方向,以躲避凌啸可能的瞄准。
“五!”
冬咹录却没有听到五,他已经跑到了三四十步开外,心中感觉到五的来临,就地一扑趴倒在地上。嗖地一声弦响,冬咹录趴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一摸身上却毫无痛楚,知道躲过了这一箭,顿时大喜,一跃而起,转过身来就大笑,“哈哈,你的箭术……噢!”
满载着凌啸硬气功的箭枝,如出洞的毒蛇之信,以瞬息之势直贯冬咹录的胸口,纵使他的身躯十分健硕,也被这贯透胸膛的一箭射得连退几步。拼尽最后的气力,冬咹录叫道,“好胆!你,你敢耍诈?”
凌啸施施然道,“本侯说要你躲箭,又没有要你躲弦响!”他转过身来,对众犯错的士兵冷冷道,“事可以一,不可以再,下次不管是谁,违反军令,杀!”
见凌啸开了杀戒,旗营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凌啸,绝对不只是赚钱给大家花的老好人,大家看向他的眼神立刻多了一份畏惧,对他的奸诈狡猾更是倍感警惕。那怠慢之心不觉都收起来了。
凌啸猛地喝道,“全军听令,沿官道向夷陵全力行军。”
全场震惊,刚刚一天跑了五百里,还要再跑到夷陵,那可是还有四百里啊!
“金虎。黄浩何在?”
“末将在!”
“黄浩引旗标为前军开路,此刻出发!金虎引镇标为后军殿后,两刻钟后出发,记住,本侯中军随金虎所到之时,前军倘使还有落后者,严惩不怠!”
将令既出,疲劳已极地大军不得不再次跨马疾驰。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极限,对士兵们如此。对战马更是如此,这一夜的奔驰,比白天的速度慢了很多,凌啸到达夷陵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
士兵们聚在夷陵城外的空闲地上。三三两两地倒在地上喘气,好多地马匹口吐泡沫,往地上一俯,就永远也没有起身。凌啸并不是滥刑之人,所以他尽量还是缓着马力。即便如此,当他和金虎到达之后,旗营还是有两百多人姗姗来迟。凌啸一声令下。金虎的亲兵立刻上前一顿乱砍狂劈,把这些落伍者的马匹全部砍死,而落伍的士兵每人都是三十军棍。
“你们配不上骑兵的称号!自己走路回去,西征军中,不要这样的孬种!”
凌啸知道这样不公平,可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临时抱佛脚了,再上战场的时候是九死一生,要是不抱。那就是十死无生。凭着自己的直觉,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一个坎上,他虽然不知道康熙为何调湖北兵前去西北,但他知道,要是这次西北打仗的时候,自己这一标万一兵败,可能自此以后,康熙就要把自己转入一个纯文官了。
第三天早上,在夷陵的城门口,凌啸冷峻地发军令,“金虎带领镇标开路,本侯和黄浩率旗营殿后,同样地规矩,不一样的刑法,落后者,六十军棍,杀马除名!”
这一下,谁都没有话说了,昨天是绿营赶旗营的鸭子,今天倒转过来,凌啸的处置绝对公平。金虎立刻就一声号令,绿营的六千战马脱缰而去,这些汉族士兵心中都是恐惧不已。昨天揍人固然是爽到了极点,可是轮到自己挨揍,那就不爽了,绿营地骑术本来就比旗营要差,要是不兢兢业业,自己挨上六十军棍不说,连马都要被杀掉,还把自己赶出马兵队伍,这可是关系到饷银的大事。
“侯爷,您为何要杀掉那些落后者的战马?军马都是茶马司换来的,如此在训练之中杀掉,可会有些口水官司打的啊。”黄浩看着远去地绿营背影,问出了特廷他们不敢问的疑问,四大参领也竖起了耳朵,看凌啸究竟如何解释。
凌啸看看清晨的天色,笑道,“劣马上阵,强兵也无用武之地,骏马上阵,弱兵也可远扬千里!机动,才是根本。至于口水官司,他茶马司有话,找施抚去,本侯只管在胜利地前提下保全士兵的性命。”
黄浩是第一次听到凌啸说军事方面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要是咱们必须死战才能保证战局的胜利,那侯爷您以为该当何如?”
凌啸猛地一马鞭抽打马臀,箭一般驰出,远远的声音传来,“男儿大丈夫,保家卫国,该死就死!”
回到何园,才进仪门,凌啸就和顾贞观撞了一个满怀,见是望眼欲穿的凌啸,顾贞观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侯爷,原来静仁不等过年就走了,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他呢,你看,这是静仁留给我的信。”
邬思道还是走了。凌啸觉得很是沮丧,自己对他期望切切,不惜冒险与他大谈治国理想、人文学术、自然科学,他却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交代一句话就离开了武昌,去北京找老四这个主子去了。
“没了张屠夫,就整天没肉吃?贞观先生,咱们加油,定要搞出个人模样,给他们看看!”凌啸一拳擂在影壁上,把那上面的石灰打得嗖嗖飞扬,鲜红地血从凌啸的手上滴落,彻骨的痛楚让凌啸自己都是一激。顾贞观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下人来给他包扎,他没想到凌啸这么激动,笑了笑,道,“侯爷你真是太心急了。”
凌啸摇摇头道,“我不是怪他没有留下来。只是怪他没有道声别,太把我凌啸地真心当假意了。”
顾贞观却拊掌大笑起来,“如此甚好,贞观可是全了友情,邬瘸子,你可真是太小心了。”说完,他递给发怔的凌啸一封信。
“平远兄,梁园虽是终老处,奈何人身不由己,思道不得不离开了。每忆及兄之情谊。思道都感叹万千,兄诚人也。天涯虽远,思道思慕之心不减。
兄所言茅庐事,弟非草木,然志向所怀宏大。玄德却言之尚早。纵有儿女状心扉意动,也难顿决,所感怀者,玄德渴贤之深,故留锦囊一只。兄可持信以告,观玄德之情状,若真、若切、若诚、若痛。则伯牙子期,定有来日,可赠锦囊。若悔未杀,劝兄早离以保己身!”
靠!原来邬思道早有意动,无奈现在的自己实在庙小神微,这位先生还在观望之中。凌啸越看越笑,这邬思道真是要学诸葛亮,还搞个锦囊出来?
他把手一摊,“拿来!”
顾贞观嘿嘿调侃道。“这么心急?”
凌啸笑骂道,“你这先生,只为友情,暗中偷偷观察我的反应,全不顾我这东家的大事,还好意思笑我?”
“哼!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不仅男女之情如此,想不到当个师爷,也是这样!”顾贞观递上锦囊,无比幽怨地说道,“贞观还是找个地方抱头哭泣去!”
凌啸受不了,大吐着逃到书房去看锦囊。
一手清逸崖岸的小楷,邬思道在锦囊中地信笺上写道,“候爷,你既能看到此信,则思道已经是上船再无下船时了。思道再无废话,唯有代圣上一问:忠毅侯上马能大战敌酋,下车可守牧百姓,此等文武全才,带军好,牧民善?”
凌啸大吃一惊,骇然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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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咚咚咚咚!战鼓响起,大军起拔。
这是自三藩之乱后,二十年来,湖北兵的第一次大规模出境作战。镇标大营之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壮观场面的百姓,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对整军待发的军队好奇不已,一边还议论纷纷,他们或者羡慕得热血沸腾,或者怜悯这些征夫。
前来相送的施世伦,却更多是忧心。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管他马革裹尸,管他千秋功炳,缺少训练的一万三千马兵,无论是给湖北带来荣誉还是耻辱,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中定会有不少人将会血洒边疆,多少孤儿寡母泪,多少春闺夜半啼?
旌旗遍插的校场之上,战马林立,刀枪刺天。阴沉沉的天上寒风凛冽吹荡,气氛显得肃穆庄严。酒碗在帅台上一溜摆开,“凌”字大帅旗下,是一面桌盘大的鼓,凌啸全身甲胄,阔步走到帅台前,一声不吭地抄起两个鼓捶。
凌军门亲自击鼓?众人正自诧异,却听凌啸饱蘸劲力地鼓声擂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将军令!
“当!”“当!”凌啸鼓捶相交之下,底下一万多士兵猛地吼唱起来。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