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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涯置若罔闻,笑道:“这事情越重要,咱们就越要小心谨慎,不可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尊使还是可以好好体会体会的。”
那大公鸡大约是已经气极,把袍袖一挥,尖声叫道:“顾天涯,你别以为你资格老,就敢肆意妄为,要是这事出了半点岔子,就算你是红阳长老,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呵呵,这几年,又不是没死过红阳长老!”
顾天涯阴沉了脸,冷笑道:“那要多谢尊使提点了!”
我在一边看得奇怪,按说这顾天涯是红阳长老。在焚香会里应该是位高权重,地位极高。这几个红袍大公鸡,看上去年纪极轻,也就二十来岁,不男不女,妖里妖气,但看气派,好像比那顾天涯还大,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看了一眼身边的胖子,那胖子也正好看过来,微微摇了摇头,大约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大公鸡虽然气焰嚣张,但对于顾天涯这个长老大约也是颇为估计,听他声音冷了下来,他也缓和了语气,道:“顾长老,刚才是我于谦说话太冲,在这里跟您老道歉了。不过我也是太过心急才会如此,您老也知道,今日之事是有多重要。办好了,咱们一起受奖不说,要是办砸了,我们这几个,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顾天涯淡淡地道:“尊使说的没错,咱们正要齐心协力。”
那大公鸡点了点头。朝我指了指,一脸怀疑地道:“顾长老,这小鬼真能画皮?”
我心里暗骂,他妈的,你才是小鬼,你全家都是小鬼!
顾天涯道:“我顾某人说话,什么时候有过虚言?”
那大公鸡朝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让这小鬼试上一试。不过时间不能再拖,必须在今天动手。”
顾天涯断然否决:“不行。这画皮极耗心力,一个小孩子哪里承受得住?再缓个几日又有什么要紧。”
那大公鸡道:“顾长老,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操之过急。可是就在刚刚,我接到了加急密令,上头命令我们必须要赶在今夜子时之前动手。否则,我们就撤回去吧。”
顾天涯脸色一变:“怎么?”
大公鸡道:“具体情形我也不怎么清楚,似乎是这地下的格局突然发生了变化。哎,顾长老啊,别怪我刚才口气冲,实在是心急的啊。要是今夜子时前办不成此事,咱们就只能回去领罪了。”
顾天涯紧皱了眉头,在屋中缓缓地踱起步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大公鸡走到我身边,在我肩上拍了拍。柔声道:“小孩,只要你今天把九张画皮炼好,你要什么都成。”
这人说话一放轻,就细声细气的,一靠近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熏得有些气闷,就说:“两张是我的极限,再多就做不了。”他妈的一天炼九张,就算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
那大公鸡呵呵笑起来,声音又尖又细。突然一转身,尖叫道:“把这胖子给我拉出去做成人彘!”指向的是垂着脑袋躲在一边的狮子头。
我和胖子同时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然后我就见到胖子一张脸刷的一下白了,然后刷的一下又青了,双腿一软,就咕咚一声瘫在了地上。
这大公鸡说的是“人彘”,我俩一开始没听明白,也没反应过来,后来一回过味来,就立即头皮发炸。所谓的人彘,其实是古代的一种酷刑,在民间又叫人猪或者人棍。说白了也简单,就是把人变成猪嘛,步骤就是先把手脚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水注入耳朵,使其失聪,再用喑药灌入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嗓子,使其不能言语,然后养进缸里。
“大人饶命啊!”狮子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冲上去就抱住那大公鸡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哭起来。
那大公鸡立即尖叫起来:“赶紧把这人给我拉开,简直脏死了!”立时有几个大汉上来,把狮子头拖开。
第一百零八章 腥风()
“赶紧给我拉下去剐了,用最好的止血药,千万别让他死了!我要把他养在缸里!”大公鸡愤怒地咆哮起来,声音又尖又响,刺得我耳膜发疼。
胖子早就吓得软了,只是大声求饶,涕泪横流。
他妈的,这妖里妖气的鸟人,摆明了就是拿胖子吓唬我,朝胖子大声道:“你就安心去吧。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点纸钱。”
一听我这话,胖子登时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大公鸡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尖声道:“小鬼,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
我一颗心怦怦乱跳,手脚发麻发木,强自镇定下来,直视着他的目光,道:“我也不是开玩笑!”毕竟这鸟人还有求于我。想必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大公鸡盯着我,一张白脸变得鲜红欲滴,显然是被怒气激发到了一个临界点,眼看就要爆发。
“当然,你要是不把我家胖子做成人棍。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试上一试。”我赶紧又补了一句。别怪我认怂,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总之,无论遇到什么事,先保住命总是第一大事。
那大公鸡一听我服软,登时一张脸上有了笑容,血色也褪了下去,摆摆手,让人把胖子放开,笑道:“这才是好小孩嘛。”声音又柔又细,直叫人心里发毛。又朝顾天涯嫣然一笑,道,“顾长老,你看如何?”
那姓顾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既然这孩子都说可以试试,那我顾某人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我见这人说话间,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立即有些回过味来。这老狗。恐怕心里打得是鬼算盘,刚才故意跟那大公鸡争吵,为的只是借那鸟人的手逼我就范而已!我靠,这些个老狐狸!他妈的,我遇到的老家伙,就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那大公鸡道:“那就请顾长老来指挥。”
姓顾的微微一笑,说:“尊使年轻有为,办事得力,我看还是请尊使亲自指挥为好。”
那大公鸡“嗯”了一声,脸上露出微笑,大约是姓顾的这几句马屁拍得他异常舒爽。当即也不退让,一声令下,让全队出发。
我上去拽起瘫在地上像块烂泥的胖子,踹了他一脚,道:“没事吧?”
胖子哭丧着脸道:“哥刚才差点吓尿了!”
我忍不住好笑。他妈的,哥刚刚差点也没吓出尿来。那大公鸡等五个红袍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十数个汉子,穿过石屋中一个门洞,往里头走去。顾天涯等三人以及那个董爷,都稍稍落后。与我跟胖子一道。
“顾老头,你这长老好像有些名不副实啊。”我看了一眼那姓顾的。
那姓顾的哦了一声,道:“怎么说?”
“你看姓于的那个大公鸡,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对着你吆五喝六的,你这长老看来也没什么地位。”
那姓顾的呵的一声笑出声来,道:“你叫于谦大公鸡?要是被他听到了,你小子这舌头恐怕是保不住。不过,他这样子,倒还真挺像只大公鸡。”
我就说:“你跟大公鸡不对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他听不到。”
姓顾的看了我一眼,眉头一挑,道:“我跟他毕竟是一路的。”
我心想,你他妈的当然是跟他一路的,但如果你们要合起伙来害我,难道就因为我不叫他大公鸡,这鸟人就能放过我吗?
那姓顾的见我没说话,笑道:“这姓于的几个,是焚香引棺使,地位尊崇,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我好奇地问:“引棺使,那是什么东西?”怪不得之前听那姓顾的口称“尊使”,原来是什么引棺使。
姓顾的笑道:“只要你能炼好九张画皮,就马上会知道什么叫引棺使。”这老东西。总是说一半藏一半,听的人来火。
正说话间,就感觉前头的人停了下来,四处一打量,倒是来到了另一个石室中,比刚才那一个还要再大上一些。只听那大公鸡在前头一声令下,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董爷手下向后推开,就听到一阵喀拉拉巨响,地面有一大块巨石被铁链拉了起来,露出一个数尺见方的口子。
原来这地方竟然还藏了一个暗道。那大公鸡率先踏进,其他人鱼贯而入。我跟胖子对视一眼,跟着其他人下去。一股阴凉的气流扑面而来,只见到一截条石阶梯倾斜向下,里头却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漆黑一片,而是灯火通明,阶梯两侧每隔数米就亮着一盏白炽灯。
这阶梯似乎是沿着一个极为曲折的洞穴而建,盘旋向下,也不知拐过几处,只依稀感觉已经下降到地下已经约有十数米,就见到前头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里头灯火通明,有很多人在不停忙碌,一路过去,能看多许多古怪的机械器具。瞧这洞穴,有削砍的痕迹,似乎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董爷真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不知得花多少年,才能在地下搞出这么大声势。
胖子一路东张西望,大约也是被这地下空间的规模给惊到了,拉了我故意落后一些,压低声音道:“以前消失的那些人,原来都是到这里来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胖子说:“刚才那个脑袋很大,走路一瘸一瘸像鸭子那个,你看见吧?这人很早以前就是这董爷的人,三年前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原来是到了这儿。”
我小声说:“好大的阵仗,究竟这下头有什么东西,难道是藏着什么大宝藏?”我是猜想不出,除了宝藏之外,还有什么能让那董爷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经营出这么大一个地下空间。
正跟胖子嘀咕了几句,就听那大公鸡在前头叫道:“那小孩,过来吧。”
我扯了下胖子,一起上前,分开人群,就见到在石壁尽头,开凿出一个高大的门洞,门洞上是一扇巨大的铁门。
那大公鸡道:“小孩,这就是给你炼皮的地方,进去吧。”
我有些狐疑。这群人弄得神神道道,究竟是想做什么。董爷带着几个人,将铁门推开,说了声:“这边走。”
领着人率先进入。我和胖子跟着他们进去,那大公鸡和姓顾的一行人则留在了外头,并没有跟着进来。
从这石门进来,又是个颇大的洞穴,里头亮着刺眼的白炽灯,在洞穴中央摆着数只两人多高的巨大铁笼,用黑布裹着。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九只。我想起这些人说要炼制九张画皮,大约这里头是关着牲口,用来剥皮的。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算是大黄牛也用不着这样的大铁笼啊。
董爷在其中一个铁笼前停下,冲我道:“这些就是给你炼皮用的。”说着命人把笼上的黑布掀开。
我和胖子因为好奇,所以站得离那笼子很近,想仔细看看里头究竟关着什么。当黑布一被掀开,眼前顿时就晃过一道巨大的黑影,朝我们直扑过来,幸好被那铁笼挡着,装在铁条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霎时间只觉得腥气大作,一大团腥臭的液体喷了我跟胖子一身。
我俩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往后逃出几步,一颗心砰砰直跳。这铁笼子里关的哪是什么大黄牛,而是一头近十米来长的花斑巨蟒,蛇身都快赶上我的腰围了,一颗巨大的脑袋,不停地往铁笼上撞击,吐着长长的红信,腥风阵阵,那洒了我和胖子一脸的液体,竟是这巨蟒的蛇涎!
第一百零九章 九蟒()
董爷的人继续把其他几个铁笼掀开,顿时整个石室内腥气冲天,砰砰声不绝于耳。好嘛,这九个铁笼里,原来关的全是巨蟒,而且一头更比一头大。他妈的,这帮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玩意儿怎么炼皮?
“董爷。这…;…;这不好办吧?”狮子头结结巴巴地道,刚才这胖子也是被吓得蒙了。
那董爷没有说话,把手一摆,随他前来的几人,立即取出一个很古怪物件,远看像是一截竹筒,不过大概是黄铜所铸,碰撞之下发出金属特有的铮鸣。
几人齐齐将那长筒放到嘴边。用手把住方位,腿迈弓步,面向那笼中巨蟒。几人鼓起腮帮,用力一吹。只听到“咻咻”几声,像是有什么细小的东西破空而去,射入那巨蟒张开的巨口中。
也不过片刻功夫,那些焦躁不安的巨蟒就已经消停下来。卧到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董爷摆了摆手,就有几人拿着钥匙,上去把铁笼一一打开。
“这些蟒蛇中了强力麻药,药效足以维持一个白天。”董爷淡淡地道,“要是过了这个时间,我就不敢保证了。”说完就带着他的一干人等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铁门发出咣的一声。
胖子跑过去看了一眼,接着就哭丧着脸跑回来,说是出去的门以及被他们给锁死了。他妈的,这帮人也实在是够阴狠。要是我没法药效过去之前把这九头巨蟒给炼成画皮,那我和胖子就得反过来被它们当成晚餐。
“小景啊,你到底行不行啊?”胖子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这下子他大约是后悔跟着来了。
我他妈的哪里知道行不行,实在不行就把这些长虫先给宰了,反正画皮也炼不成了。看看到底谁吃谁。
放下包,就赶紧把干活的家伙事拿了出来。
“去把那大蛇给拖出来。”我朝胖子叫道。胖子在笼外看了半天,这才答应一声,跑进笼去,揪住那巨蟒的尾巴就往外拉。但扯了半天,纹丝不动,哭丧着脸喊:“他妈的拖不动啊!这玩意儿重的跟座山一样!”
我甩了甩手,闭目调息了一会儿,取了针筒就进了铁笼。这蟒蛇的身体构造,与猪狗牛羊等大相径庭,三魂七魄的位置自然也是天差地别。幸好当时因为殡仪馆里那条小怪胎,我曾经问过二婆婆这个问题,所以倒不是毫无头绪。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捻起一根针,就先定了这巨蟒的天魂,接着分别寻了它的地魂、生魂和其他七魄。一一定住。这巨蟒的鳞甲极为坚硬,远比猪狗牛羊等普通牲口要来得难处理,不过这些日子二婆婆也指点了我许多处理皮甲的手法,这会儿倒是用上了。我现在用的这把剪刀,也是从二婆婆那储物架上拿的,远比普通的剪刀来得锋利,否则还真难剪开这又硬又韧的蛇皮。
“我靠,这蛇皮还能这么剥?那你剥起人皮来,是不是也这么顺手?”胖子在旁,声音有些哆嗦。
我继续一层一层地把蛇皮剥出,道:“人皮也就是这样剥,不过人皮更薄,处理起来要更细致些,难度也更高些。”对于我来说,做惯了尸妆的活计,人皮还是牲口皮,其实也没什么多大的分别。
胖子没了声音,大概是有些被吓到了。
我仔细地处理着蛇皮。之前我就琢磨过,这门画皮的邪乎手艺,在初创时不可能是为了炼牲口皮。应该就是用来炼人皮的。拥有一张人皮,这人就可以拥有一个样貌。如果这人又千张人皮,那这人简直就可以千变万化,化身万千。
虽说用了二婆婆特殊的剥皮手法,处理蛇皮的速度快了不少,但这蟒蛇体积巨大,光是将皮剥离出来就费了好长的功夫。这一张蛇皮分离出来,估摸着比我都还要沉上几分,我一个人抱着很是吃力,只能让胖子上来一起帮忙,把剥出的蛇皮平摊在地。
剥出蛇皮还只是第一步,最大的考验则是下一步,用挑针法挑刺整张蛇皮三百六十个关窍,把一张死皮炼成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