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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挺好,明天就开始上班吗?”我兴高采烈。
麻老大笑说:“如果没其他事,明天就可以来了。”
跟着几人到门口。燕子朝我抛了个媚眼,笑道:“小弟弟,以后姐姐罩着你哦!”肌肉男冲我憨厚地笑了笑。黑毛站在那里梗着个头没说话,瘦竹竿反正一直都是木愣愣的,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道了个别,就离开了荣华殡仪馆。想到终于找了份工作。而且还是每月六千的高薪,不由得兴奋。这也算是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虽然中间的过程曲折,但结果还是很好的嘛。
想着想着就不由哼起了歌,蹦蹦跳跳地往车站赶去。走了几里路,兴奋劲一过,回过味来就觉得有些不对。这荣华殡仪馆的生意冷清得可以,虽说在里头也见到了几具尸体,但也都是好几天前的。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一个月也没几个客户上门。
就这样惨淡的经营状况,这殡仪馆究竟是怎么支撑下去的?又怎么会给出每月六千这样的高薪?
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大合常理。
我琢磨来琢磨去,直到坐上车,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对于情急找工作的我来说,也没太过在意,反正明天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这边已经是下午了。正巧路过钱老头的店,见天色还早,就进去找他闲聊一会儿,顺便拿几块糕点吃。
“你去了荣华殡仪馆?”钱老头一听,摘下眼镜就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边吃着绿豆糕,边点头说对啊。
“你还真去里头应聘了个工作?”
我说没错,还是每月六千的高薪,扫了一眼他店里,说:“比在你这当伙计工资高多了。”
“你这小娃子啊,心也是真够大的!”钱老头拍着桌子,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不就是殡仪馆嘛,哪来那么多忌讳,你以后死了也得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钱老头拍着桌子道:“这不是殡仪馆不殡仪馆的问题,你这小娃子,你知道那荣华是怎么来的吗?”
我连吃了几块绿豆糕,有点口干,拿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这才放下。说:“咋的,这荣华殡仪馆看着是挺旧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钱老头连着瞪了我好几眼,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去啊?”大概也是讲得口干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啪的放到桌上,说,“荣华殡仪馆这块地啊,很是邪性。早在解放前,这里是一个秘密刑场,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爱国义士被处死在这里。后来这地方就成了义冢,之后又发展成公墓,早些年流行起火葬,才又改建成殡仪馆。”
“公墓?”我回忆了一下荣华殡仪馆周围的环境,“不像啊,那边一片荒地,哪来的什么坟墓?”
钱老头瞪了我一眼,道:“现在你当然看不到了!大约三十多年前,有个雷雨夜,当天深夜雷电交加。有很多人见到一道巨大的雷光轰地劈落到地面。第二天才发现,原来是这公墓被雷给劈着了,坟墓一片狼藉。”
“后来有人就说这块地邪性,所以才被天雷劈坟,赶紧就把这墓里的尸体都往外迁走。”
“既然这地邪性,那还在上头盖个殡仪馆?”我很是有些不解。
钱老头摇头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这事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最后就用那里的一片老房舍改建出了一个殡仪馆,就是今天的荣华。只是这殡仪馆建好后。一直就不太平,时不时地就要闹出点事情,所以生意是越来越差,最后都没人上门了。”
原来这荣华还有这段历史,也算挺传奇的。怪不得那里的阴气如此旺盛,原来之前还是个秘密刑场,大约是积攒了不少的阴煞之气。阴气重的地方,自然容易出幺蛾子,这倒也正常。只是这天雷劈坟的事,听起来有些玄乎,大约是巧合吧。
“你这小娃子,要是还想安生。就赶紧回家好好呆着,那地方去都别去!”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肯让我在你店里干,我保准不去。”
钱老头一听,顿时有些讪讪,道:“咱这店是正经买卖,不能干犯法的事不是?”
我懒得理他,说:“这凶宅我都住了。还差个荣华么?说不定我呆在荣华都比呆在家里安全。”
钱老头怔了一下,说:“哎哟,刚才是我想岔了,忘了你还住在鬼楼。听你说这工作还是包吃住的?你赶紧就搬进殡仪馆去住,无论怎么样也比你住凶宅安全啊!”
这老家伙真是见风就是雨。我是琢磨着想搬出去住来着,可也得家里那位批准呀。
又闲扯了几句,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见天色不早了,就出了门,去市场买了些菜回来。到家的时候,青子正在二楼书房,听到我进门也没说什么。后来见我在楼梯上上下下的,就问:“什么时候吃饭?”
我说很快就好。洗了把脸进了厨房,大约半个多小时候后就喊青子下楼吃饭。
“今天有什么事?”青子坐下,看到一桌子的菜,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我为了省钱,晚饭基本上都是两菜一汤,大多数时间都是素菜,偶尔加一个小荤。幸好青子这女人在这方面倒并不是太过挑嘴,只要食材新鲜,做得口可,就算只是青菜豆腐,她也不来说什么。像今晚这样有鱼有肉的,那是好久都没有的情形了。
我早就在等着她这句话了,搬了张椅子坐下来,洋洋得意地宣布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青子夹了块茄子吃,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我见她反应冷淡,不由有点失望,说:“这工资可不低哦,每个月六千块呢,只要省着点花,够我们平时的开销了,说不定还能存点钱。”
青子不时夹上一筷子菜,似乎今天的茄子挺对她胃口的,不过对我兴致勃勃说的话却没什么反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只是去上班了我就不能老呆在家里,平时吃饭什么的你就…;…;”
我还没说完,青子就说了一句:“出去之前把衣服洗好,早饭做好,必须在晚饭之前回来。”
第六十七章 进存房()
我刚还琢磨着,应该怎么把想要搬去殡仪馆住的事情说出口,应该找什么样的借口,这下好了,我都还没开口呢,就直接被这女人给堵了回来。不过本来这事我也没抱希望,要是我真搬出去住了,这女人的衣服谁洗?饭谁做?这女人会答应才怪了。
“那中午饭你自己做啊?”我听到她说让我出门前准备好早饭。但没提到午饭,难不成这女人体谅我工作辛苦,午饭准备她自己来解决?
青子道:“中午不吃了。”
我无言以对。这女人也真是懒得够可以的了!这双手长得是真好看,就是不干活。
虽然明天就开始上班了,但晚上还是照旧被扔了寒骨井。我现在人保持清醒状态,已经能松手仰卧在绳上超过一息时间,但这女人的要求也早已跟着提升了。我的进步总赶不上她的变化快。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我倒是越来越习惯于卧倒在绳子上。青子当初那么随意地一指。让我在此处挂上麻绳,但后来我就慢慢体会出,这条麻绳横跨的,实在是个很奇妙的位置。
当我可以不借助手脚。在绳子上仰躺超过一息时间后,就逐渐有了这种古怪的感受。
可以说,我所住的这个卧室,是整栋楼里阴气最盛的地方。换句话,也可以说是这个地方的阴眼。这栋楼本来就建在积尸地上,积尸地下面又有个聚阴池。在被人动了手脚之后,聚阴池中积聚了无数年的阴气就直穿积尸地,又再度渗透上地面。
虽然我不清楚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动的手脚,但这些天翻看死人脸留下的那堆书册,也有些收获,估摸着这房子里头甚至是房子底下,被人暗中改了布局,排下了某种邪门的阵法。
当年那个疑似我三叔的小孩子,还有那个姓闻的术士来过一次,挖掉了埋在地底的三口人缸,应该是破掉了一部分阵法。至于他们当年为什么不干脆把整个阵法都破掉,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因为这阵法实在太过厉害,他们能力未及。又或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因素,他们不能破去阵法。
这么些年过去了,个中原因也已经不为人所知。虽说这栋房子自从我们俩住进来后,还没出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无论是当年那姓段的一家还是姓陈的外来户,都不是一住进去就丧命的,而是在住了一段时间后才出的事。
这事情不解决,始终不会住得安生。我也曾趁着青子刚买完衣服心情愉悦,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有关房子的问题,但她都是冷冷地来上一句:“自己去想。”
这死女人!我要是自己想得出来,还用得着来问你嘛?
后来问过几次,我也不问了,每天就自己翻着死人脸留下的那堆书,瞎捣鼓,瞎琢磨,只是到现在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基本上能肯定。我现在所住的这个房间,大概就是这邪门阵法的阵眼。
我从死人脸一处笔记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但凡是阵眼,必是阵中最强之处,亦是最弱之处。意思就是,阵眼就是一个阵法的核心位置,是用来牵引发动整个阵法的。只要阵眼被破,那这个阵法就被破去,所以说这是最弱之处。但反过来说,一个阵法的阵眼,必然是蕴藏这个阵法中最强大的威力,我现在住在这个房间里,就好比是坐在一个炸药桶上,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这整个房间在夜间的某个时刻,会变得阴冷异常,这个时间并不固定,或早或晚,或短或长,有时候甚至一个晚上可能会出现好几次。偏偏就这根绳子所在的位置却是基本恒温的,不会受寒气侵袭。若说青子那死女人不知道其中的名堂,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在绳子上呆的时间一长,特别是当夜深人静,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就逐渐能体会到绳子周遭细微的气机变化。我发现了一个窍门,只要我的身体能与那些不断变化的气机保持相同的频率,就算是仰卧在绳子上,绳子也能奇妙地保持平衡。
我后来就猜测,想要在绳子上睡觉,其中的诀窍并不是跟那些表演杂耍的一样去跟绳子较劲,而是应该去体会周遭气机的变化,让身体去随着气机律动。这样自然而然就会在绳子上稳如泰山。
只不过想得到是一回事,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到现在为止,我顶多也就能在清醒状态,在绳子上平躺一息多时间,不超过两息。至于在绳子上睡觉,那就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房子的另一古怪之处,就是能在深夜阴气大盛之时,把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的身影给映照了出来。这有点像是死人脸笔记上提到过的灵镜映照现象,是因为不正常的阴气水平。在空间中形成一面特殊的镜子,把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映照了出来。不过,也只是有点像而已,是不是那什么灵镜映照还不好说。
这两个鬼丫头的影子一直就并肩站在那里,夜里黑漆漆的,也只能看到个白生生的体态轮廓。有时候趴在绳上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猛一见到那俩影子。总能吓一跳,用来提神醒脑,效果不错。
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我就睡了过去,然后一下子就从绳子上跌了下来,摔个狗吃屎。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青子的衣服向来都是晚上就洗好的,给她做好了早饭放着,我就抓了两个包子,背了小包,就匆匆地出门了。从这儿到荣华殡仪馆,需要大约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再加上步行的距离。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毕竟是第一天上班,迟到了可不好。
这也算是我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班。虽说以前很早就跟着三叔跑灵堂,但那是家族生意,不算数。坐在车上,我就特别地有些兴奋,心想要是三叔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急匆匆地赶到荣华殡仪馆门口。一看,这大铁门依旧关得死死的。在门口喊了几嗓子,没人应,倒是跟昨天的情形一般无二。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只得重施故技,攀着铁门翻了进去。整个殡仪馆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因为阴气重,凉爽倒是凉爽得很,比进了空调间还舒服。
转了一圈下来,跟昨天简直一模一样,诺大的殡仪馆,一个人影也没有。按理说我的职务是化妆师,是尸妆间的兵,第一天来应该是要先去尸妆间跟那个白头发女人报道的。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对那怪女人也有点发怵,想着还是先去跟麻老大、燕子他们见了面再说。
也不知道其他人这时候都在哪里,就又去了殓房,想着先找到瘦竹竿,再让他带着去找麻老大他们。谁知我去了之后就发现,殓房的门虽然开着,却没见着瘦竹竿的人。屋里头也只剩了一具尸体,掀开裹尸布一看,是那个胸口扎了铁锥的男人。另外那个怀了蛇胎的女人不知被送去了哪里。
我只得从房间退出来,往前走了一段路,经过一座掩映在两株大丧数树下的小平房,见门也是虚掩着,就走了过去。门上挂着个小木牌,用红色笔迹写着“存房”两个字。
所谓的存房,其实就是存房骨灰盒的地方。我站在门口,看看屋子后头两株枝繁叶茂的大桑树,心想咱这殡仪馆也够特别的,又是桑树又是槐树的,真不怕不吉利。
第六十八章 人面蛇()
推门进去一看,里头的空间倒也不小,中间竖着一排排黑枣木的木架,上头一格格整齐地摆放着骨灰盒。相比起瘦竹竿那间殓房,这存房倒显得干净整洁得多。边上放着供人休息的桌椅,靠墙甚至还有一排书架和一排杂物架。
两排架子再过去,角落里还停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我不禁有些奇怪,在存房里停棺材的。还真是少见。不过这荣华殡仪馆,本来也就是殡仪馆中的奇葩,有些怪事也见怪不怪。
那口棺材并没有密封,棺盖被推开一半,搁在那里。我也找不到人,闲得无聊,就走过去看看,那棺材里又是躺着什么尸体。
走到近处。透过掀开一半的棺材盖,隐约可见一个人躺在里头,入眼一团淡粉。正准备再走近些,看仔细些。突然影子一晃,一只雪白的手从棺中伸出,抓住我的领子,一把就将我拽了进去。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腾空而起,接着就钻进棺材,脑袋撞到什么东西。却不疼,反而是软绵绵的,在上头还弹了几弹。
我一时间有些迷瞪,再仔细一看,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唇红肤白,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原来是燕子。我此时脑袋正埋在她胸脯上,顿时一阵手忙脚乱,想爬起来,脑袋一下磕到棺材盖上,顿时眼前一阵金星。
燕子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陪姐姐再睡一会儿。”说着,一把将我又拽了回去。这燕子本来就是个细腰大胸的主,顶在我脸上,顿时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听外头有人叫:“燕子,刚刚好像听到陆景的声音,他是不是来过了?”
听声音,是那个肌肉男的。隔了好一会儿,燕子才在里头答应了一声:“在这儿呢。”
娇笑了一声,总算是推开棺材盖坐起来,抱着我从里头爬出来。就见肌肉男站在门口,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我好不容易从燕子手里挣开,衣服裤子却已经给弄得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