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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有人在外头叫道:“恩人兄,恩人兄。”
我听清是眼镜的声音,从地上爬起,心中别别乱跳,暗骂了一句,去开了门。就见他站在外头,一见我,就喜道:“恩人兄,你醒啦?”
我还有些糊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眼镜笑道:“你昨晚在这儿拍门,你不记得了?”
我听得一惊,道:“什么拍门?”
就听他道:“昨晚我睡下之后,听到有人拍门,起看看。”指了指门口,“就看到恩人兄趴在这儿,正拍打陆小姐的房门。”
“我看你的样子不对,过去一瞧,就闻到你一身酒气,是喝醉了。这时候,大概是陆小姐被你吵醒了,起来开了门。”
说到这里,眼镜冲我瞧了一眼,神情古怪,“我原本是想扶着恩人兄去我房间睡,谁知你就在地上撒泼打滚,死赖着就是不肯走。我又没你力气大,哪里拉得动你。”
“后来陆小姐就让我把你抬到床上,她自己就坐到那边看书了。”说着,指了指窗边的书桌。
我听得脸上火辣辣的烫,臊得慌。见青子不在房中,只怕她是对我着恼了,忙问:“她去哪了?”
眼镜道:“刚刚我还在前头碰到她了,说是去村子里走走。”
我一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去洗漱了一番,尽量把身上的酒气去去掉,过去隔壁一看,就见骚包脸和顾思寒两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还在呼呼大睡。房里一片狼藉,花生瓜子壳洒了满地。
第八十七章 定魂香()
看了两人一眼,只觉得脑仁疼,也不去管他们,径自出了苏家宅子,沿着村中的石板路寻了过去。走了一阵,就见青子站在一堵石墙下,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头发也没扎,只是分成两股,垂在胸前。
我一路小跑,奔到她身旁,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说道:“这墙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
青子“嗯”了一声,道:“应该是有四百多年了。”
我一听,好奇地去摸了摸那垒成石墙的巨大条石,道:“我怎么看不出?”
就听她道:“谁让你不学无术。”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我立即跟了上去,指了指前头,道:“那个也挺好玩的,我们去看看。”
青子道:“那是村里以前用来祭祖的。”
我听得连连点头。青子对于村中的一些特别的景致很是有兴趣,常常都会流连一会儿。我陪在她身旁,听她说起这东西的来历,声音轻柔悦耳,只觉心中宁静喜乐。
见她不提昨晚的尴尬事,我自然也乐得不说。在村中转了一圈下来,途中我也把昨晚遇见王氏和老妖婆的事细细说了。
回到苏家的时候,骚包脸和顾思寒也已经起来了。别看骚包脸这货平日里威风八面,一见青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跟着顾思寒一道躲在角落吃早饭,目不斜视,连吭都不吭一声。
我也不去理他,正要陪青子进去,就见苏家那位二老太爷走了过来。眼镜就跟在他后头,垂着个脑袋,冲我们瞧了一眼,脸色很是有些不好。
我微觉奇怪,就听那位二老太爷笑道:“诸位都在这儿。”
那老头顿了一下,笑容微微一敛,道:“各位都是苏家的好朋友,只是”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只因家中出了些事,就不留几位了。”
我一听这老头话中的意思,竟是要逐客了。不由大为诧异,这未免是太有些唐突了。
那二老太爷朝眼镜招了招手,道:“好好送送你朋友。”说完,转身就走了。
眼镜愣愣地走了过来,脸露为难之色,半晌才道:“恩人兄这我我”咬着嘴唇。
这时候顾思寒和骚包脸也走了过来。我见骚包脸两道八字眉乱跳,要不是青子在这儿,这货怕是早就嚷嚷起来了,就朝眼镜道:“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刚刚我被叫过去,就吩咐我来来送你们走。”
我在心中琢磨了一阵,只觉怪异。就听顾思寒道:“陈琳和苏沐呢?”
眼镜“噢”了一声,道:“我听爷爷说,她们出去有事了。”
“那几个牛鼻子呢?”我问了一句。
眼镜摇头道:“没见着。”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朱大师好像也不在了。”
我心中一转念,就朝青子道:“等我一下,我去跟老爷子道个别。”
青子“嗯”了一声,回了房中。
我立即让眼镜带着我去找那二老太爷。
“我也去道个别。”顾思寒道,和骚包脸一起跟了上来。
等走出一阵,确定青子已经听不到了,骚包脸就“靠”了一声,一把拽住眼镜的衣领,把他悬空拎了起来,骂道:“他妈的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眼镜吓得浑身哆嗦,但他被这样拎着,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
我在骚包脸手上拍了一下,把眼镜放了下来,道:“他也不知道。”
眼镜落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颤声道:“对对,我是真不知道。”
骚包脸瞥了他一眼,鄙夷地道:“瞧你交的什么朋友!”
我也没去理他。顾思寒道:“别吵了,赶紧去找找陈琳她们。”
这事情本来就不对劲。苏沐这小姑娘毕竟年纪幼小,行事可能有时候会颠三倒四。但陈琳这个姑娘却是心思细腻,行事极为周到,她俩若要去办什么事,不可能不跟我们交代一声就走。
眼镜在旁听了一阵,脸色忽红忽白,领着我们一路过去,很快就找到了那位苏家二老太爷的住所。
一进门,就见厅堂里十分安静,也没其他什么人。只有那老头靠在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墨绿绸衫,闭着双眼,眉头深锁。听到声响,就睁开了眼。
“几位还有什么事?”老头从椅上站了起来。
顾思寒就道:“我们是来跟老太爷道别的,还想见见苏”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骚包脸打断:“还跟他废什么话!我说老头,你把两个小姑娘弄哪去了?”
那老头眼睛微微一睁,道:“你什么意思?”声音颇为愠怒。
我笑道:“老太爷,我们跟苏沐是好朋友,走之前想要见见她。”
老头的目光一转,落到眼镜身上,道:“你没跟他们说过么?”
眼镜身子一哆嗦,道:“说说过的。”
老头朝我道:“沐儿跟她那个朋友有急事出去了,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
“这其他人怎么也不见了?”我问。
就听老头道:“这是我苏家的家事,诸位就不用再问了。苏学,送你朋友走罢。”说着,就要逐客。
我们却是站着不动。
“废什么话!”骚包脸骂了一句,当即捏了个法诀,站立在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手指上竖,在鼻端点了一下。接着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抽着鼻子到处闻。
“你干什么?”苏家老太爷喝问。
骚包脸听若惘闻,一路嗅过去,径直就进了内屋。苏家那老太爷想要阻拦,就被我和顾思寒两边一夹,笑道:“我这朋友有病,让他病一会儿就好。”
过了一会儿,就见骚包脸又从里头一路嗅了出来,来到厅堂左侧一处墙角下,嗅了一阵,突然蹲下,凑到地面又嗅了好一阵。接着手结一个印诀,猛地就朝地下抓去。只听喀拉拉一声响,那铺地的青石板立即碎裂。
顾思寒跟着抢上前去,挥去烟尘,朝下望了一眼。骚包脸双手连抓,又将青石板抓裂了几处。
我知道事情有异,贴在那老头身边,只要他一有异动,立即将他制住。
这时候,顾思寒和骚包脸相继跳了下去,不一会儿,人影冒出,两人各自抱了一人上来,正是陈琳和苏沐两个姑娘。双目紧闭,手足绵软,垂在一旁。
“小景快过来!”顾思寒急声叫道。
我手指一掠,当即封了那老头一处关窍,赶过去一瞧,见这两个姑娘脸颊晕红,呼吸绵长,一时间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两人怎么也叫不醒,我也看不出究竟是着了什么道。
骚包脸过去一把揪住那老头的胡子:“他妈的,你干的什么好事!”
眼镜原本扑在我们这边,见状又朝骚包脸奔了过去,叫道:“你你别伤我爷爷!”
被骚包脸一瞪,吓得缩了一缩,但还是冲了上去,又被骚包脸拎着脖子丢到一旁。
就听那老头道:“这这是我家的定魂香,是用来凝神的,只要睡一阵,就没事了。”
骚包脸冷声道:“你把她们关起来干什么?”
“哎,我我这也是没办法”老头子叹了口气。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眼镜肩膀,道:“去扶你爷爷坐到椅子上。”又过去把骚包脸拉了下来。
眼镜答应一声,感激地冲我看了一眼,立即上前把他爷爷扶着坐到椅子上。
“说吧。”我说了一句。又朝眼镜招了招手,让他去把青子找过来。这老头虽然说是什么定魂香,我可不放心,还是让青子过来看看。
第八十八章 虫衣()
“真是作孽啊。”二老太爷目露哀意,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朝我们看了一眼,道,“你们应该是术门中人罢?”
我心中一动,道:“你孙女也是。”
二老太爷叹了一声,道:“我没想到沐儿居然入了清微派。”顿了一顿,道,“其实我们苏家,祖上也是术门中人。只是这名声不大好听,所以一直隐姓埋名。”
“是搬山一派罢?”我盯着他的神情变化。
就见他大吃一惊,双目圆睁,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废什么话,你这点屁事谁不知道!赶紧说赶紧说!”骚包脸不耐烦地打断。
二老太爷瞧了我们一眼,道:“既然各位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苏家,的确是搬山道人的后代。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们祖上盗遍天下大藏,树大招风,最后哎,只剩下我们一支传承,改换名姓,隐居于此。”
我琢磨了一阵,就听他突然说了一句:“各位应该听说过盗秦陵的事罢?”
“知道。”这事当初轰动天下,但凡是术门中人,很多都听说过这事。
二老太爷叹息了一声,道:“世人以为我搬山一门盗尽天下大藏,是为了图谋墓葬中的金银财物,其实不然。”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我祖上先辈,一心想要求得的,是长生不老之术。”
顾思寒道:“长生之说虚无缥缈,只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
就见二老太爷神情一肃,道:“不对,我门中先祖的确见过长生不老之人。正因为如此,先祖们才费尽心思,盗尽天下大藏,想要找到这门秘术。”
顾思寒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我是知道这世上的确是有长生术的,见这老头说得如此笃定,心想他们先祖见到的那人,怕是某个巡阴人。
“当年在秦陵中,我们先祖盗出了一件宝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骚包脸不耐烦地打断,“不就是阴阳二物镯,在这人手上,赶紧说别的。”
二老太爷惊骇地看向我,上下打量,脸色阴晴不定。黑银镯子这会儿就戴在我手上,只是笼在衣袖中,他也看不到。
过了半晌,听他吁出一口气,说道:“其实除了阴阳二物镯,我门中先祖还盗出了一件东西,是从秦皇身上剥下的一件虫衣。”
“那是什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玩意。顾思寒也摇头不知。
二老太爷道:“诸位没听说过虫衣,不知有没有听说过金缕玉衣。”
这玩意儿我自然知道。所谓的金缕玉衣,是在汉代时才出现,在民间又被叫做“玉匣”,是皇帝和王侯将相死后穿用的殓服,由金线和玉再以秘法制成,就算是没有葬在聚阴池中,也有保持尸骨不烂的功效。
只是这种秘法,如今早已经失传了。
二老太爷道:“这金缕玉衣的制法,就是我门中先祖所创。”
我听得大为意外,将信将疑。我原本以为创出这种殓尸秘术的,应该是某位精通葬法的先辈,怎么会是出自盗墓的搬山道人?
二老太爷叹息了一声,道:“这金缕玉衣其实是模仿秦皇身上那件虫衣所造。当日我门中先祖盗进秦陵时,秦皇已经葬下近百年。但打开棺椁一看,这秦皇的尸体却是脸色红润,血肉丰盈,胸口微微起伏,并且有返老还童之兆。”
“秦皇求长生之事天下皆知。我家先祖仔细查看之后,认为是秦皇身上那件看起来像是金玉所制的殓服在作怪,当即如获至宝,将其从秦皇身上扒下。这件殓服一经蜕下,那秦皇的尸体立即皮肉龟裂,渗出丝丝鲜血,猛地从棺中跳出。”
“我门中先祖与之一番剧斗,终于将其制住,压回棺中,但也因此触动墓中机关,在折损了好几人后终于从墓中逃出。”说到这儿,又朝我看了一眼,“那枚阴阳二物镯,实在玄机太深,先祖始终参详不透,只能转去研究那件殓服,并且用金玉仿制出了数件,但最后他们才发现,这殓服上用的玉,根本就不是真的玉,而是一种透明虫子的尸体凝结而成,因此先祖将其叫做虫衣。”
“我门内先祖思来想去,就决心去找当时的蛊门求解。但那蛊门神出鬼没,还没等找到他们,我门中就遭了大劫,阴阳二物镯也跟着失落。”
“出了什么事?”我插了一句嘴。
二老太爷摇头道:“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我们这一门,原本就是旁门左道,又为了长生术盗尽世间,实在是犯了大忌,被灭门也是迟早的事。”
“后来只有我们这一支带着虫衣侥幸逃生,此后就改名换姓,避世隐居了下来。但我门中对长生的求索之心一直未绝,起初是将已死之人穿上虫衣封入棺椁,但发现并无效用,尸体在棺中虽然不腐不烂,但也没有任何还阳的迹象。”
“后来就拿活人来试,将其穿上虫衣,活埋入棺中。但几个月后起棺一看,棺中的人已经暴毙而亡,浑身发黑,死状狰狞。”
“直到三百多年前,家中有位先祖在钻研虫衣多年后,自己披上了虫衣,封入棺中。并且在进棺之前,嘱咐族人一定要在三个月之后再开棺来看。如果三个月后,他安然无恙,那就等三年后再来开棺看一次。”
“三个月过去,族人当即准时开棺,就发现那位先祖身穿虫衣,安然卧于棺中,面色红润,胸口起伏,竟是成了!当时苏家众人大喜过望,当即将棺椁再次封上,一直到三年后再度打开。这次开棺,那位先祖不仅面容鲜活,而且原本一头白发赫然转黑了一部分,有返老还童的迹象。”
苏家众人自然又是大喜,激动异常,当即又将棺椁封上,只等九年后再开棺。但这次开棺,却是开出了问题。棺盖刚一起开,那位先祖立即从棺中跳了出来,见人就撕咬,虽然最终被苏家众人合力制住,压回了棺中,但众人还是心有余悸。
再之后的一次开棺,是在三十年后。苏家下去十人,结果死了七人,只活着上来三人。当时的那位苏家家主瞧出情形不对,当机立断,决心将那位先祖的躯体毁去。但那时的苏家本就已经没落,再加上一下子死了七个顶梁柱,根本没有把握来应对。
当时那位家主思来想去,无奈之下,只能决定邀请外人来帮忙。后来就请了他的两位老友,这两人都是游方术士,无门无派,与我们苏家交情也极深,一听说就欣然前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