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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娟秀的字迹,怔忡良久,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她既然说是“去玩了”。那就是去玩了。绝不会是跟她师父一样,就此走得人影不见。
到她房中一看,就见她的背包不在了,柜里也少了几件她常穿的衣服。把折纸收了,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冷汗涔涔,一颗心咚咚乱跳。
从楼上下来,就直奔去了钱老头店里,我还没开口,就听那老头笑道:“跑这么急,是不是你家那位又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问他怎么知道。那老头嘿了一声,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小子这样着急忙慌的?”
当即就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我一看,上面记了几个地址。听钱老头说,都是青子从潭城离开后,去过的一些地方。不过再远一些的,就不清楚了。
我在店里又坐了一阵,就起身去了一趟尸芳斋,准备跟麻老大他们去告个别。去了那里,却发现里里外外找不着人,直到了殓房,才发现麻老大、燕子他们都挤在那儿。瘦竹竿正在给其中一具尸体验尸。
我进去之后,忙跟众人打了个手势,以免吵着瘦竹竿,凑过去瞧了一阵,见这是具男尸,面色焦黑,雪白的眼球翻出眼眶,形容可怖。嘴唇乌黑,看过去嘴角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瘦竹竿戴着手套拨拉了一下,就见那人嘴里头露出了一对尖锐的牙齿。
我在旁瞧了一阵之后,就拉着胖子到了外头,问怎么回事。胖子就皱着眉头说:“也不知什么情况,最近邪门的尸体很多。”
第四章 驱邪()
我听得直皱眉头,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就听那胖子咧嘴笑道:“不过咱们的生意也好了许多。”
我也懒得搭理他,正准备进去,就被胖子拉住,说是还有事。我一听,原来是于谦那大公鸡刚来过,请了二婆婆和姓顾的回了焚香会总坛。
我微微有些错愕,这倒还真是巧了。正琢磨着,只见胖子冲我挤了挤眼。欲言又止的。一问,才知道大公鸡这次来,还给我带了茹教主的话。见我不在,就告诉了胖子,让他转告于我。
胖子诡异地笑笑,当即复述了一遍。我听得耳朵发痒,总之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最后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你小子成天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还不给我滚去干正事!”
她虽然没明说是干什么正事,于我自然是心知肚明。身为巡阴人。自然是要巡阴事。心里头不由暗骂:这两个死女人,一个去外面野了,一个躲地宫里守着男人,倒是把担子却撂给我了。
只是这两人我谁也惹不起,只能唯唯应了。
进去跟麻老大说了一声。就退了出来。回到家中之后,立即收拾了几件衣物,又把锁在抽屉里的那卷青子的画帛找了出来,放入背包,收拾停当后。就出了门。顺着钱老头给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徘徊几日,没见到那死女人的踪影,只得改道朝南山行去。
到了当地一看,就见山塌地陷,满目疮痍。在一片废墟中站了一阵,似乎隐隐能听到有哭泣和咆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记得当年随青子从南疆出来,她曾经说了一句“好安静”。我当时不明所以,就问她是什么好安静。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是怨灵哀嚎的声音。
在当地徘徊了几天,一时也没瞧出什么问题,就打算离开,穿过一片崩塌的山谷时,就听前头隐约传来一阵呼喝声。
我停了停,转而寻着声音摸了过去。这时候天空阴云密布,就见前头一片乱石翻滚,昏黑的天光下,有三道人影正在飞奔。
定睛一瞧,就见这三人一身白衣,身法轻盈。在乱石间进退趋避,速度极快。当先一人身材苗条,是个女子,足尖在地上一点,掠过一块凸起的大石,手掌同时掠出,就有两道符箓升空而起,同时手结法印,用的是“莲花印”,是清微派的弟子。
法印结出,两道符箓当即无风自燃,倏忽飘向东南角一滩碎石之中,就听“哗啦啦”一声响,碎石纷飞,一道人影从乱石滩中钻出,向前就奔,身形颇为怪异。
当前那女子手势一翻,莲花印凌空按出,那道黑影登时身子一抖,滚到在地。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刺耳,犹如夜枭一般。
三人身形极快,倏忽就到了近前,将那人围住,一道符箓就当头按了下去。
这会儿就瞧得分明,为首的那年轻女子脸蛋微圆,眉目柔和,正是卢霞那姑娘,另外两名男弟子,年纪颇轻,以她马首是瞻,应该是她的师弟。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熟人,我心中一喜,正要上前相见,就见卢霞三人身形闪动,突然朝西北角发足奔去。凝目一望,就见西北方向又钻出两道人影,朝前急奔,速度极快,在乱石间忽隐忽现。
卢霞等人追了一阵,一时间却追之不上。我旁观了片刻,使个陆地飞腾,贴地掠了过去,在乱石间几个起落。正好抢到那两道人影跟前。这一照面,就见两人面容枯槁,脸色铁青,嘴唇发乌。
心中一动,手指掠出,登时封了二人两处尸窍。正打量间,身后风声响起,就听卢霞那姑娘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陆景小哥哥!”
我回过身去,就见三人疾掠而至,在我身边倏忽停下。
“小哥哥,这样也能遇到你!”卢霞一脸欢喜,上来一拍我肩膀,脆声叫道。
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弟子也上前来,唤了一声师兄。我笑着冲他们打了个招呼。我虽然不喜欢道门,但清微派却不同,且不说清微派中有我的许多至交好友,就说当日在玉皇山顶,他们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我,我就得承他们这份天大的人情。
“元初师伯怎么样了?”当日在玄女墓中,元初师伯受了重伤,一直还没去看过他。
卢霞笑说:“你就放心啦,元初师伯好的很。”
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又转回去看那两个被我制住的怪人,刚刚一打眼间,我就瞧出这二人已经不是活人。所以封的是尸窍。
就听卢霞道:“我们几个在路上遇到的,逃得很快,一直就追到了这里。”
我打量了一阵,从包中取出一副缠尸手套,拨开一人的嘴巴,只见嘴角露出一对尖锐的牙齿,跟在尸芳斋见到的那具怪尸很像。
我把他放倒在地,扒去衣服,就见全身皮肉干瘪萎缩,色成青黑。左胸有个手掌大小的印痕,颜色略深。
卢霞在旁说道:“小哥哥,这到底什么东西?最近遇到的很多。”
我有些奇怪,问:“你们也不认识?”
卢霞道:“是呢,就连我们掌教也从没见过。”
我听得直皱眉头。清微派是道门符箓三宗之一,跟茅山派、天师道一样都是极为擅长驱鬼诛邪的门派,自古以来,不知降服过多少邪祟。可这东西就连丘掌教也不认得,那就未免怪异。
琢磨了一阵,问道:“这东西很多么?”
“对啊。”卢霞点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怪得很。我们这次出来,就是奉了掌教之命下山的。”
听卢霞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如今不仅是清微派,还有茅山派、天师道等等道家宗门。都已经派遣了大批弟子下山。
不由得心中暗暗纳罕。我之前就听说,如今在天师道当家做主的是陈守一那老头,茅山派则暂时是由杨义代掌宗门。只不过玄女墓一役后,各大术门都是损失惨重,门人弟子死伤无数,人丁凋零,此时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却突然大动干戈,调遣这么多弟子下山,显然是出了什么大变故。
略一转念。又觉得有些奇怪,我之前一路赶往南山,却并没遇到过这种怪尸。
就听卢霞道:“小哥哥,你之前经过的一定都是些大的城镇村落。我们掌教说了,这些地方人口聚居,阳气鼎盛,这些东西不去,让我们往荒郊僻野里找。”
我听得更加奇怪。人口聚集之地阳气鼎盛是没错,但一般邪祟阴尸都是喜食活人生气,仔细一琢磨,问道:“这东西咬人么?”
卢霞皱了皱眉头,说:“怪得很,也不咬人,见了我们就逃,而且速度极快,专门往深山野地里钻。”
迟疑了一下,又道:“小哥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炼尸?”
我摇了摇头,当即就否定了。我本就受老驼子传授了炼尸术,自然对炼尸极为熟悉,这几具怪尸根本不可能是炼尸炼出来的。再说,如今这世道,尸门没落,传人也就只剩了个老驼子,还有我这半个,哪能一下子炼出那么多怪尸来。
略一转念,又把另一具怪尸的衣服扒了,就见这人的左胸位置也有个相同的影子。心中一动,伸手按了按,从包里取了把小刀,朝着胸口处的皮肉划下。那人被我封了尸窍,一动不动,皮肉卷开,就见一股黏糊的腥红液体渗了出来,鼻中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腐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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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埋身()
将伤口扒拉开,就见里头缠满了赤红色的丝线,将一颗心脏紧紧缠绕。凝了凝神,手起刀落,将黏糊的丝线斩断,取了那颗心出来,在手中仍然缓缓蠕动,切开一看,里头登时爬出一只两头尖尖的虫子,手指粗细,一入地就要朝地下钻去,被一旁的弟子用符火烧灭。
这玩意乍一看有点像老驼子以前养过的化尸虫,但仔细一想,就又完全不同。一时间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就听卢霞惊呼了一声,见那具被摘了心窍的怪尸,皮肉的颜色由青黑迅速转为墨黑,犹如烧焦了一般,发出一阵酸腐臭味。
当下卢霞指派一名弟子过去,把另一具怪尸也抬了过来。三人一齐动手,以法印震碎怪尸心窍,接着祭起符箓,以纯阳火将三具尸身烧成灰烬。
这之后,就跟三人继续搜索了这一带,却再没遇见这种鬼东西。听卢霞说,刘子宁和陈琳他们带着一干弟子,去了西山那边。我跟了几天,就跟他们告了别,辗转前往其他地方。
这一路上,就避开了人口聚居的城镇,专门往荒郊野地里走。这一天夜里,路过金山口一处郊野,行得一阵,就见前头密林之中突然哗啦飞出几只鸟雀,四散而去,似乎受了某种惊吓。
心中一动,立即掩了身形,朝着林中悄无声息地掠去。在林中潜行了一阵,倏忽停住身形,凝住不动。片刻之后,就见前头有道人影一闪,在林间一晃而过。虽是匆匆一瞥,但他那怪异的姿势却是瞧了个清楚,立即跟了上去。
那人在林中奔得很快,不时要停下来一阵,立在那里,昂着头,缓缓转动,就像是在分辨方向。我冷眼旁观,也不去惊扰他。过一阵,就见他追着一个方向又飞奔了过去,步履扭捏,很是诡异。
这一路就奔进了深山之中,有他穿过的林子,往往惊起一片夜鸟,轰然而散。我缀在他身后,一直跟到后半夜,就见那人在一处谷地中停了下来。我略略扫了一眼,见周遭树木密集,遮天蔽日,地上积累了厚厚的枯枝烂叶,显然人迹罕至。
但那谷地当中,却有那么一小片区域,光秃秃的不见草木。那人愣在原地,脑袋不停左右转动,过了片刻,就双手着地,开始挖地上的枯枝烂叶。
厚厚的烂叶被挖出,紧接着就开始刨土,速度极快,很快就钻进去半个身子,只剩下双脚露在外头。
我瞧得诡异,却也一动不动,在旁静观其变。再过得一阵,就见那人彻底看不见了,显然已经钻入了地下。只是上头的土层还在微微挪动,不是发出悉索之声。
我琢磨了一阵,还是忍住没动,索性就地坐下,闭目养神。就这样在旁守了一天一夜,见那东西始终没再爬出来,就从藏身处出来,走上前去。就见那地方的土又给掩了回去,若不是我之前留意,还真不太容易瞧出这地方有什么异常。
蹲下身子观察了片刻,伸手抓起一把土瞧了几眼,就可以看出这一小片地,阴气极为浓郁,虽然还比不上聚阴池或者积尸地这种,但比起周遭那些阳地,已经算是远远胜过,难怪此地寸草不生。
也不再迟疑,当即动手把土层扒开。一直往下挖了有三米多深,就见土中露出半个脑门,当即一道镇煞符拍下,随即加快速度,将人挖了出来。见这人年纪颇轻,大概也就二十多岁,身上皮肤呈青黑色,皮肉干瘪,眼珠子灰白,嘴角隐约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果然是那种怪尸。
只是他此时的姿势却极为怪异,直立在土中,嘴巴张开,仰头向上,手掌蜷曲着,朝天托起。更为蹊跷的是,这人的胸口缓缓起伏,似乎在呼吸一般。
这本就是一具阴尸,又不是活人,又哪来的气息?这一呼一吸间,只能是在汲取地阴之气。
我越瞧越觉奇怪,正准备再检查一番,看他还有没有其他怪异之处,就在他腰间发现了个东西。是个符囊。把里头的符箓取出来一看,像是个茅山弟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再将他周身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一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像是与人搏斗时,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但这些却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再看下去,也没找出其他更多的线索。当即拿刀子切开了这名茅山弟子的胸口,割开心窍,就见那长虫两头相咬,盘成了环状。我看得离奇,但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也没弄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最后只能把那虫子和茅山弟子的尸身尽数毁掉。
坐在一旁思来想去,头皮发麻,心中隐觉不安。这些怪尸来的实在蹊跷,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深山之中,蛰伏起来汲取阴气,也不知暗中藏了多少。虽说暂时看起来是不伤人的,但若是有朝一日这东西突然转性了呢?
那么多怪尸突然从荒野之地钻出来,那会是个什么后果?
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际,眼见乌云压顶,心头沉甸甸的,只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原本想着玄女墓被镇,大家可以过个舒心的日子,可似乎老天并不想成人之美。
在那里再呆坐了一阵,就沿着原路返回,行到林子外围的时候,就听前面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我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早已经过了午夜,也不知谁还会来这荒郊野外,听声音,似乎来的人数还不少。好奇心起,就隐到了一边。
过得片刻,就见一行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定睛一看,却是个出殡的队伍。大约有数十人之多,穿着麻衣,前头两人扛着招魂幡。
再往中段瞧去,却见抬的棺材有五口之多,而且排布的方位很是奇特。一口棺材在当中,另外四口分列两翼,是成了个“人”字形。
一众送葬之人嘴巴紧闭,只是闷头前行,寂静无声,唯有脚步声陆续传来。
我只瞧得片刻,就有些纳罕。通常来说,是不太会有人选在半夜葬人的,因为夜里阳气衰微,阴气深重,容易闹邪祟。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在意的是那五口棺材,这摆的是个“人”字阵,也就是我们行内常说的“人”字棺。
没口棺材两侧,都跟了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这是作为护棺之用,是要用他们的阳气来克制棺中的阴煞之气。
能摆出这种阵势的,应该是我们行内的老手。
正琢磨着,就听到咚的一声响,听声音是从其中一开口棺材中传来的。立即就有人大声惊呼,声音充满恐惧。送葬的队伍当即大乱。
就见前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