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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所有死伤者流出的鲜血都被地面阴土吸收了进去,涓滴不剩。按照古书记载,这祈天阵有化生之效,阵中最为核心的就是依据四方排布的四灵,用以聚拢八方生气。
也就说话间,我注意到已经连着跨过了数个宫格。在这祈天大阵之中,宫格似乎无穷无尽,雾气翻滚,黑暗无边。一路之上,不时就能遇到横尸在地的术门中人,身体干瘪,精血尽数淌入阴土之中。
走了一阵,就发现在这大阵之中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那“贱人”精通附灵之术,就算她此时就在我们眼前,也未必能瞧得出来。
青子看着前方浓雾,说道:“夺舍之术也不是能轻易施展的。”
我听得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但凡法术,都有一定的施法条件。越是威力巨大的法术,其要求就越高。像夺舍这种超乎寻常的法术,恐怕这施术的限制就更是非同小可。这“贱人”当年之所以能夺了天师道掌教的舍,附身其上,也不知是花费了多少心机。
不过这也绝对是物超所值。要知道天师道为道门符箓三大宗之一,自古以来就是以驱魔诛邪著称,声名鼎盛,门中弟子遍布世间,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宗派的首脑会是什么邪祟妖孽。
再加上她藏匿在龙虎山祖庭,深居简出,犹如一条冬蛇般蛰伏其中,难怪就连茹教主这样的人精也抓不住她的半点把柄。
这“贱人”行事极为谨慎隐秘,只在无声无息中布局,利用人的贪念和好奇心。在一些传世大墓中设下邪门禁制,以怨孽夺舍之术控制了各术门中的一干人物。原本一切都已落入她的算计,只等时机成熟,就可挑动世间大乱,让各术门自相残杀,令数千年来的香火传承在这一代尽数中断。
可没想到这时候,一直隐居世外的昆仑府突然出世,并以青子为主,执掌昆仑别院。那“贱人”既然曾经设计剥夺青子师父的巡阴血契,必然对其中的隐秘极为了解,自然可以认出青子是个巡阴人。
这“贱人”一直躲在暗处,与茹教主相互对峙。原本按照正常发展,是“贱人”占据上风的,但青子这一出现,立即就打乱了她的阵脚,逼得她不得不做出调整。
直到后来我被囚入桐宫,那“贱人”利用阿紫那小姑娘布了个局。这用的其实是个阳谋,青子就算知道是个圈套,却还是钻了进去。
那贱人一见青子动用血契,元气大伤。当即开始动作,趁机要取青子性命。只是她也没料到的是,青子这位大小姐可也绝不是个好惹的主,在如此绝境之中,她索性来了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那贱人要除掉青子和昆仑府,必然就要调动手头原本蛰伏在暗处的力量。但凡世间万事,你不动。别人或许永远永远不知道,但只要你一动,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青子人在别院,昆仑府的眼线却早就撒到了各处,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汇集道她手中。通过万般计算,最终让她认定了天师道那位掌教最有可疑。
这就像是棋局博弈一般,在泰山玉皇顶一役中,青子执棋落子,置自己于死地,最终以帅夺帅。只不过照眼前这情形来看,怕是那个“贱人”没这么容易死,极有可能逃过了昆仑府一干人的围杀。
只是就像青子所说的那样。夺舍这样的法术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施展的。因此那“贱人”逃脱之后,最有可能是的附体在了某个年纪轻轻的天师道弟子身上。因为年轻弟子法术修为低微,心神又不稳固,最是容易被蛊惑夺体。
这“贱人”虽然逃得性命,但丢了天师道掌教这个肉身,可以说是功亏一篑。茹教主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手都可能抓住她的破绽将其一口咬死。因此那“贱人”不得不走而挺险,此时正好阴阳镯问世。干脆就将各术门中人引到了这玄女墓中,想要殊死一搏。
这些虽只是我的猜测,但现在想来,无一不是丝丝入扣。
念及此处,突然又想到了张善正和那位荣鹿荣先生。据说这张老头与那位天师道掌教是同胞兄弟,他突然猝死在龙虎山,这事绝对蹊跷得很,极有可能就是他发现了那位兄长的异样,而被灭了口。
还有那个荣鹿,当年为什么会被驱逐出师门,而且还险些惨死,这当中必有缘故。
正出神间,就听青子的声音传来:“之前有没遇到过龙虎山的弟子?”
我微微一怔,就说有。之前我连着跨过数个宫格,的确是撞见过几名天师道弟子,不过我当时也没在意。
就听她道:“有没撞见过同个人?”
我一听,心里突地跳了一下,随即会过意来。这个祈天阵极为玄奥繁复,各门派中或许有少数精通术数的高手能稍稍勘破这其中的奥秘,像我们这样跨过宫格。但这其中绝不包括一些普通的年轻弟子。
如果这当中有个天师道弟子能在两个以上宫格中出现,就说明他有能力识破这个祈天阵。那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贱人!
念及此处,正要说话,突然就听前头传来数声异响,隐约有劲气破空之声。疾行一阵,穿过浓雾,就见前方数道符火升在空中,有三道人影正在交战,进退趋避,来去纵横,速度都是奇快。
再定睛一瞧,就认出其中被围攻的一人动作诡谲,满头白发,正是洪坤那个老东西。另外两人,其中一人是个熟人,是茅山派的杨义。另一人有些面生,但看他所用的是正宗的茅山派法术,应当是杨义的同门师兄弟。
第五百三十五章 入墓()
在两人围攻之下,那洪坤虽然没有明显颓势,但身法显得有些滞涩。再仔细一看,就见这老东西一只胳膊上血迹斑驳,运转不灵,显然是受了重伤。
“这三个老杂毛怎么打起来了?”我说了一句。话音一落,就见青子转头横了我一眼,秋水似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掠而过。我当即就会过意来,刚才说了句粗话。
他妈的,这死女人老不在身边。都管不住自己嘴了。
就见她的目光并没有盯着洪坤等三人瞧,而是看向了别处。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离洪坤三人不远的地方,似乎还站了几个人,只是被雾气所扰,看不大清。
我心中一动,取了一道符出来,手中结了个法诀,迎风一挥。那道符箓就贴在地面飘了过去,直到那一行人附近。这才突然燃起火焰,升空而起。
借着火光,就见那边立着几个天师道和茅山派的弟子,正紧张地盯着洪坤三人交战。在他们脚下,还卧着几人。其中一人瞧身形。体格魁梧,似乎是无极门的那个廖万山。
我瞧得满腹疑惑。我祭出的那道符火升起时,那一行人似乎吃了一惊,齐齐扭头朝符火望了一眼,神情各异。不过我和青子都隐在浓雾之中。几人并没有发现我们。
正在这时,就听那洪坤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身形猛地暴起,如一只巨鹰般突出杨义师兄弟的合围。但这老东西却没有就此奔逃,反而身形连晃,朝着那几名年轻弟子扑去,发出一声大吼,五指成爪,朝着其中一名天师道弟子当头就抓了过去。
那一干弟子神情惊恐,各结手印相抗。与此同时,杨义师兄弟却已赶到,将洪坤拦了下来。就听那老东西怒吼连连,在两人夹击中左冲又突,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
我看得几眼,心中猛地狂跳数下。洪坤那老东西都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去朝几个年轻弟子下手?难道是为了捉个弟子当人质?
不可能!
心念刚动,就觉身边一阵清风掠起。我不及细想,立时使一个陆地飞腾,跟着青子朝那群弟子疾掠而去。
浓雾翻涌,身形疾晃之中。就见其中一个眼睛很小的天师道弟子突然扭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这人就往后一缩,隐入了浓雾之中。
我引动法诀,钟灵秀和白脸魔两侧合围,几人从那几个年轻弟子身侧如风般掠过,追入雾气之中。双手连弹,登时升起八道符火,分别朝八个方向飘散而去。
火光飘摇,却早已没了那小眼睛的踪影。
青子立在我身边,一只雪白的手掌垂在身侧,飞快掐算,片刻,就朝着一个方向掠去。我紧跟其后,脚步接连踏出,暗合九宫八神,身形连闪,只觉连着跨过了数个宫格。
再追得一阵,猛觉眼前一亮,脚下似乎踏到了坚硬之处。定神一看,就发觉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墓室之中。原本无边无际的浓雾和阴土。都在眼前消失不见。
立即明白过来,我们是出了祈天阵了。但往前走得一阵,我就改变了主意,我们这哪是出了祈天阵,而是进了祈天阵的阵眼之中。
墓壁之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繁复纹路,有些古奥的符咒,我甚至都从未见过。墓室之中,寂静无声,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气中传递,带来些许回音。
我强按下心中紧张,知道最终的时刻即将来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身子没好,呆会儿悠着点,让我来。”这死女人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根本休养不过来。要是再引动伤势,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只听她说了句“好”。
我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黛眉如远山,皮肤雪白,红润的嘴唇微微抿起,心中不由温暖。
正在这时,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团火光。登时屏气凝神,引动法诀,招了钟灵秀和白脸魔分随左右,几人朝着前方疾掠而去。
靠得近处,就见是一个巨大的石鼎。花纹古拙,通体黝黑,鼎中火焰升腾,吞吐不定,照得墓室之中光明大生。
经过那个石鼎,就见到了一尊三人多高的白色石像,雕工精细,发饰衣袂,惟妙惟肖。这是个十分美貌的女子,眉目慈和,眼神淡定。虽是一尊石像,却犹如活人一般。
我心中咚咚直跳,盯着她直勾勾地看了一阵,见她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结了个法印,手腕之上戴了一枚古朴的镯子。
我当即拉开衣袖,露出腕上的阴阳镯,就跟石像上那枚镯子一模一样。
“玄女娘娘!”我不由失声叫道。这尊石像手戴阴阳镯,应该就是《章华经》中所画玄女娘娘的模样。那么此处,就是玄女墓无疑!
两人在石像之下愣了片刻,就起身继续朝里头行去。再过一阵,就见火光大亮,前方出现了一个极其广大的墓殿。
殿中央摆放着三个巨大的黑色石鼎,鼎中火焰升腾。这火的颜色却与普通的火焰不同,我一眼就认出那是阴火。
九名黑衣道人围着那三口大鼎盘腿而坐。手中法诀各异,瞧落座的方位,是依着九宫排布。
在那三口石鼎的后方,是一个九阶台阶,上头停放着一口黑色石棺。远远望去,模样却是普通,只是比普通的棺材要稍稍大上一些。
在那黑棺之旁,立着一个年轻道人,正是那个小眼睛。此时斜倚在棺身上,脸上似笑非笑。映着那蒸腾的火光,尤为诡异。
再一扫大殿四周,就见四个角落里分别立着一根赤黑色的桩子,上头分别用铁链捆缚着有人,正是黄老头、青面狐狸、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以及旺财那个小怪胎。
此时五人的模样与之前所见又有不同,他们额头正中似乎被画了一道符咒,腥红的血液淌出,沿着脸颊流下,又顺着黑桩蜿蜒而下,淌入地面。
地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血液经入地,就犹如活物一般,顺着纹路蜿蜒游动,朝着大殿深处的黑棺汇聚而去。
我心念急转。就见青子立在原地,两手垂在身侧,飞快掐算,雪白的手指如同幻影一般,身周凝起一道旋风,带得她的裙袂轻轻飞扬。
我知道她此时正在计算阵法走向,当下也不犹豫,法诀一引,带着钟灵秀和白脸魔两人就纵身朝大殿深处掠了过去。
就见眼前人影晃动,九名黑袍道人阵型交替。霎时间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我认出其中一人是那个廖师叔,脚下毫不停留,心随意转,一个陆地飞腾就朝那姓廖的直逼过去。钟灵秀和白脸魔接连疾闪,三人成品字形抢上前去,同时朝那姓廖的出手。
只是人刚一逼近,猛地就觉身上一重,犹如被一块巨石砸中了后背,胸口烦闷,要不是我心里早有准备,差点就趴到了地上。钟灵秀和白脸魔也被定在了当地,动弹不得。
之前我就经历过数次,知道这是他们的一种诡异阵法,当即也不硬抗,运起胎息经,在地上就势一滚,就去抓那姓廖的双腿。
就见一道黑色烟气从地下冒出,还没触及,就知阴冷无比。我微微一凛,顿住身形,结个番天印在地上一拍,当即借力纵身而起。只是身到半空,就犹如一只飞蛾扑入了蛛网之中,挣脱不得。
我立即收了胎息经,运转阴阳瓶,气机在体内聚成漩涡,急转而上,向外放去。气机到处,就觉身子猛地一松,趁此时机身形一个旋转,落入地下,当即使个阳遁九阵,数道人影朝着其中一个道人冲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启棺()
九名道人面无表情,手中法诀变化,身形飞快交替。我见对方阵势收拢,没有空隙,只得折身后退。阵势一经牵动,钟灵秀和白脸魔当即脱困而出,身形暴起,凭着怨孽的本能,二人齐齐闪至一名道人身后,劈手就斩。
那道人往后疾退,立即带动其余道人补上缺口。我心中飞快推演,趁着阵势变化之机。觑得破绽,立即抢上而上。
就在这时,只听到喀拉一声响,自九阶之上传来。我微微一分神,就见腥红的血液自地上纹路蜿蜒开来,画出了一张诡异的禁制图构。
匆匆一瞥间,见那口黑棺位于九阶之上,地面密密麻麻的禁纹和符咒,显然这是墓中禁制交汇之处,也是整个大墓的镇台所在。时间仓促,我虽一时无法分辨这禁制的构造,但按照葬法常理。此时位于九阶之上的黑棺,应当就是这墓中的主棺。
也就是说,这棺中所葬之人,应当就是玄女娘娘才对。
此时腥红血液蜿蜒而行,朝着黑棺汇聚而去,以此来看。这整个祈天阵似乎就是为了这黑棺所设,这“贱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一时间心中悚然,寒毛直竖!心念动处,钟灵秀和白脸魔双双疾若闪电地掠向其中一个黑袍道人。两人灵智未开,无法使用法术,但是其凶戾之气。远超各种怨孽。二人齐动,九人阵法立即跟着就动。
我使一个陆地飞腾,如影随形,紧跟在二人后头,眼见九人手法变化,地上黑气蒸腾而起,立即撤了胎息经,运转阴阳瓶,身形从钟灵秀和白脸魔身后抢出,以阴阳瓶驱动度厄指,当即戳中一名道人胸口。
随即更不停留,一个九阳捶反擂而出,当即打在他喉咙阴雀魄,那道人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九人缺其一,阵法就是一乱。但剩余这八人神情皆是纹丝不动,倏忽变位,朝我们三人收拢而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青影从我身侧掠过,倏忽穿过八名道人,直朝位于东南角的黄老头掠去。我心中一跳,知道是青子计算已毕,要开始破阵了。
当即带动钟灵秀和白脸魔疾攻,三道人影分分合合,在八人之间穿梭来回。我一直默默计算这九人阵法的变化。此时眼见一人退入离位,心中一动,立即蹂身而上,抢在他前头踏入兑位,手指飞快交结,连叠数个番天印,身形一转,直撞上去,在他腰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