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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人的身形,正是那个孟老头,应该是他将钉子刺入之际,被那怪人斩去了首级。离孟老头不远的一处石壁,盘腿坐着一个道人,衣衫破裂,血迹斑斑。神情却是淡然,正是姜老头的至友,清微派的那位赵淳封太师伯。
我颤抖着手过去探了探,只见他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直贯穿到背后。早已是没了气息。我看得悲从中来,当日姜老头临终时,我曾答应他帮赵淳封解除阴傀儡的束缚,没想到最终,这位赵太师伯却用这种方法解脱了。
站起身来。只见到鲁莽精等几人站在那儿,长大了嘴巴,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过了好半天,几人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发疯似的在附近狂找了一通,却并没找到冯宗主的尸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只见鲁莽精等人正脸色煞白地围在那怪人身边。
那岳长老突然叫道:“这东西还没死!”
他话音刚落,就听吴恺和鲁莽精“啊”的大叫了一声,惊恐地往后退去。
我回过去,就见那怪人体型硕大无朋,皮肉惨白中泛着青气,五官长相却是普通,看着犹如一个寻常的中年男子一般,只是脸上身上都长了密密麻麻的黑毛。就算在此时,那毛发似乎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生长。
我心头一紧,再去看他的手脚,就见四肢指甲曲生,如钩子一般。这绝对是阴生长的迹象!再细看他身上几处被长钉贯穿的地方,尤其是咽喉部位,只见那皮肉黏连。似乎沿着钉子在生长,正在逐渐愈合。
陈青那面瘫男也是脸色凝重,俯身细看。那岳长老脸色铁青,急道:“还不快走,这邪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爬起来了!”
我没去理会他,伸了一指按在那怪人的眉心,运气阴阳瓶将气机缓缓探入。十息之后,将气机收回,心中大致有了些眉目。我虽不知道这怪人是什么,但觉不是什么活物,应该是具煞尸。
如果真要说起来,这具煞尸比王氏那个红衣尸煞可要厉害得多了。这东西也不知在这里被封镇了多久,但以目前情形推测,这玩意儿应该在被封镇之前就已经成煞,说不定已经有千年之久。
猫鼻子村周遭出现的鬼头坑,应该都与这个巨人葬有关,还有这墓中的所有禁制,应该都是为了封镇这具尸煞而生。大多数的阴尸,甚至刚刚成型的尸煞,都是可以在超度之后。用阳火焚毁的。
但这种千年煞尸就说不定了。既然当年捉住他的那些人,费尽心思布了这么大一个墓局来封镇他,就说明这鬼东西他们当时无法超度,也就无法用阳火烧灭。
千古以降,阴事向来诡谲莫测,就算是炼成长生的巡阴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阴祸之中丧生。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只不过是那些阴灵邪祟封镇的封镇,藏匿的藏匿,如此而已。就说眼前这具尸煞,如果真让他从这儿出去,当今的各大术门,怕是不知得死多少人。
正转念间,就听那岳长老又催促道:“赶紧走啊,再不走这怪物要起来了!”
我心念一动,白脸魔当即闪身而上,劈手就朝着他面门砸了下去。那岳长老大惊失色,双手架起,硬挨了白脸魔一个拳头。他身上本就受了禁制,此时虽是拼命抵挡,还是被硬生生地砸飞了出去。
白脸魔面无表情地退了回来。
吴恺那大鼻头愣了半晌之后,冲上去把那岳长老拎了回来,又是踢了好几脚。
我也不去理会他们,心中飞快转念。如今这巨人葬中禁制被破。一时间难以修复,想要把这具尸煞再封镇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沉思了半晌,从地上捡了一枚葬门弟子所用的长钉,仔细看去,见钉身上镂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是一种镇煞钉。
虽然比不上青龙镇煞钉这样的道门镇煞圣物,但毕竟是葬门所铸,比起我之前常用的赤钉却已是好了不少。就将地上所剩的镇煞钉都收集了起来,默默观察了那煞尸片刻,运起胎息经,以锁骨钉的封镇手法,将镇煞钉分别封入他的七大尸窍,直钉入地面。
这也只不过是能暂时拖延些时间而已。如果我这一去还能有命回来,自当去找了修老头等一干葬门弟子前来,联手修补这墓中的禁制,将这尸煞重新封镇。如果我这一去,命丧当场,也就一切罢休。
听天由命吧。
此事一毕,众人就继续上路。沿途寻了过去,还能在地上见到一些零星的血迹,应该是有人曾经负伤从此地经过。我心中猜想,应该是冯宗主等剩下的一些葬门弟子。
不由加快了脚步,朝前疾行。这山穴极深极广,曲折幽深。我们沿着那暗河一直前行,约摸走出了有大半天时间,朝前头望去,仍是黑漆漆一片,似乎没有个尽头。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暗河水流淙淙,鲁莽精等人也是一声不吭,显然都是极为紧张压抑。再走得一阵,就听那暗河的水流之声越来越响,看了一眼那水波。似乎相比之前,要湍急了许多。
其他人也觉出了些不对,气氛越发地有些古怪起来。再走出里许,就觉水流声暴急,哗哗作响。
我盯着前头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心中咚咚直跳,只觉不安。就见走在前头的陈青回头大喝了一声:“停下!”
众人止步,接着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了一段。就见离我们数步远的前方,已经没了通路。是一片断崖,前方浓雾翻滚,漆黑如夜,我们这些人虽然都炼的有夜眼,但也瞧不清前头究竟有什么。
那暗河之水到了这里,河床就断了,河水急速地涌向断崖之下的深渊。侧耳倾听了一阵,却听不到水流落地的回声。不由得毛骨悚然,也不知这下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陈青祭起两道符箓,火光摇晃,朝着深渊缓缓沉下。就见那火光钻入下方的浓雾之中,过不多时,光芒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却仍是看不出这下方究竟有多深。
吴恺哭丧着脸道:“咱们怎么办?”这一下子算是到了绝路了。众人再将崖边一寸一寸仔细查看过去。也没见到有什么绳索之类的东西。
“说不定是有其他出路。”那岳长老自打被白脸魔劈了一拳后,就一直闭口不言,此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琢磨了一阵。从之前的痕迹来看,冯宗主等人应该是朝着这边过来,途中也没有其他什么分叉口,他们能去哪呢。
陈青蹲在崖边,朝下探着脑袋,道:“这样爬下去有点危险。”
吴恺一听,哆嗦了一下,颤声道:“这…;…;这下头要是个无底洞怎么办?”
他这一番话说出,众人都是脸色一白。陈青站起身来,手中又捻了一道符箓,手指结印,口中默诵法咒。就见那道符咒升空而起,一道符既起,陈青紧接着又升起来另一道。片刻之后,就见七道符排成一个“一”字,横在空中。
第五百二十九章 暗河()
陈青法诀一引,口中念念有词,望着空中一指。就见那七道符倏忽燃起火焰,成一道火龙一般,朝着远处飞去。
符火飞经之地,浓雾翻滚,似乎被什么符火搅动,硬生生地被避开了尺许。陈青双手结印,不时变换手诀,那条火龙飘摇不定。渐行渐远,没入远处的黑暗之中。
我瞧了一阵,越发的有些心寒。这符火飞了这么远,既不见顶,也不见尽头,也不知这断崖外头的空间究竟多是多么广大。
正在这时,只听鲁莽精等人齐齐惊呼了一声,匆匆一瞥间,见那条火龙掠过之际,浓雾掀开。似乎隐约见到了个什么东西。
陈青脸色发沉,法诀一引,那条火龙又转了回来,缓缓地飞掠而过。浓雾滚动之际,就隐约看到了一只眼睛。
鲁莽精和吴恺等人同时惊叫了一声。
陈青引着符火又转了一阵。这时就看清,那只巨大的眼睛并不是什么巨人之眼,似乎是一尊石像上的一只眼睛,在浓雾中隐隐露出一角。
只是这符火飞了如此之远,我们在此地仍能清楚地看到那只眼睛。就不知这尊雕像究竟是有多么庞大。
陈青继续引动法诀,控制那道符火缓缓飘移,就又见到了一只眼睛,接着是石像的鼻子,隐约一个巨大的人脸就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就在这时,符火一闪而灭,登时前方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陈青撤了法诀,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发白,显然是消耗极大。
“那…;…;那是什么东西…;…;”吴恺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显然都被刚才见到的情形给震撼住了。
我望着那无尽的黑暗片刻,转身沿着暗河往回走。走出几步,就听身后脚步响,鲁莽精在后头喊了我一声。紧接着几人就跟了上来。
吴恺叫道:“我们要回头?”声音发颤,但着一丝惊喜。
“你们注意一下水面,看哪里有异常的。”我说了一句,继续沿着河流往回走。
“看什么河?”吴恺在后头奇怪地喊了一声。
我也没再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幽暗的河面。如果我之前的猜测不错,那玄女墓八成就在刚才那个大深渊里,那尊巨大的石像。可能就是玄女墓露出的一角。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如此判断,我还没什么把握。但既然当日冯宗主他们也选了这条路,就说明这事绝对不是我凭空乱想。
且不说这玄女墓是不是在那儿,就说当年这建造巨人葬之人,瞧这大墓的格局,这群人必定也是极为精通墓葬之术,更有甚者,这群人说不定还是葬门的先辈。在墓局之中,山川河脉都是极有讲究的,所谓藏风运气,聚风得水,这山势和水脉在葬术之中都是极其有讲究的。
这大墓之中既然有这样一条暗河,就绝不可能只是凑巧。而且其中尤其蹊跷的事,这居然还是条断头河,这就更说不通了。
根据葬法水脉的理论,这大墓既然开在这深渊边上,极有可能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是将深渊这个地势囊括了进去。也就是说,这个巨人葬在布局之初,那些建墓之人就已经想好了要借深渊的势。
我看来看去,也唯有这条暗河可以将两者气脉贯连起来。
正转念间。就见附近的一处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这漩涡并不明显,隐在水面之下,只有定睛看去,才能发现。
我当即停了下来,冲其余人打了个手势,就纵身跃入水中。一下水,就觉这河水并不如何阴冷,反而有温暖之意。潜入水中望去,就见这河道大约有三四米深,很快就沉到了河底。
在河床摸索了一阵,就发现这河底都是坚硬的岩石,经过水流天长地久的冲刷,已经被磨得平了,但河道极为方正,而且宽度大致相同,仍看得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不太可能是完全由天然形成。
沉了一口气,在河道上行走了几步,感应水流的变化,就发现了对面石壁上一个半人高的窟窿。过去一看,只觉水流不停地灌入那窟窿之中,因此在水面隐隐形成了一个漩涡。
再仔细瞧了一阵,就见那窟窿周遭的岩壁上雕刻出繁复的禁制。以纹路来看,用的大多是些云纹,偶尔叠加一些晦纹。大约是受这禁制影响。水流灌入窟窿的速度不快,在水面瞧不大出来。
我在水底下闭了眼睛,又在心中计算了一番,这才浮出水面,朝岸上众人挥了挥手。等几人下来之后,就引动法诀,让白脸魔第一个进入了窟窿。
等他行出一阵之后,我再从后跟上,紧跟其后的是陈青等人,钟灵秀则是留在最后。
这窟窿的两侧被水流冲刷得极为平滑,我们也不用费力,只要闭了气息,顺着那水流冲去即可。行出不久就转了个弯,紧接着地势就陡然变得倾斜,水流也开始变得湍急,朝下直冲而去。
我稳着身形,沿着水流而下,再过一阵,地势变得越发陡峭,被裹在水中直落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举目望去,就发现自己出了窟窿,似乎进入了另一条暗河之中。
抬头看了一眼,身子往上浮起。从水面冒出来,就见头顶浓雾翻滚,黑压压一片。虽然看不清周遭景物,但以之前的经历推想,我们此时应该已经是到了深渊底部。
水声哗哗作响,其余几人相继冒出头来。这地方浓雾极重,近处之人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见人数不少,就道:“咱们上岸。”
依稀分辨了下方向,朝着河岸游去。上得岸后,陈青和鲁莽精等人就相继升起几道符火。悬在半空,约略破开迷雾,照亮前方的路。
吴恺也升了两道符火起来,引动法诀,控制着四处转了转,颤声道:“这究竟什么鬼地方?”
我让白脸魔在前开路,钟灵秀缀在最后,陈青等三个茅山派弟子将数道符箓祭起,朝着四面八方飘散,悬在空中。一眼看过去,只见地面是那种漆黑的泥土,土质极为松软,一踏上去就陷进去半只脚。
那岳长老俯身看了一阵,铁青着脸道:“是阴土啊。”
在场诸人也都是术门子弟,像阴土这种东西就算没见过。也会听前辈讲过。所谓阴土,就是指阴气蕴含极重的土壤。在这种土里,是生不出任何草木的。有点类似于聚阴池,如果有尸体葬在这种土中,就算不做任何防腐处理,也能千百年不腐不烂。
“大家都小心些。”陈青沉声嘱咐了一句,鲁莽精和吴恺当即应了。不过瞧这两人的表情,显然是紧张得很。
当即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行去,走了大约有一刻多钟,就见前方符火闪动处。隐约看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加快脚步,赶上前去。陈青和鲁莽精又升起数道符火,在空中分散开来,破开浓雾,就见一尊极为巨大的石像伫立在我们跟前。
因为浓雾笼罩,此时我们只能看到这石像的底部,挡在我们面前,犹如一座大山一般。陈青又祭起数道符箓,缓缓升空而起。仰头望去,就见符火越升越高,隐约能看见那石像不停地朝上延伸,也不知究竟是有多高。
再看得一阵,我突然心中一动,这其实哪是一尊石像,而是一堵极为陡峭高耸的石峰,只是被人在其上雕刻出人形,在远处一瞧,就像是一尊极为巨大的石像。只是倒得近处,就看出了本来面貌。
第五百三十章 术数()
这一整座石峰,通体黝黑,伸手抚了一抚,只觉触手冰凉,瞧这黑石的色泽,就跟猫鼻子村口那两尊神兽的材质一般无二。我运起胎息经,聚气于指,往石壁上一点,只觉手指一阵剧痛,这黑石却是连个印痕都没留下。其坚固之处。恐怕胜愈金铁。
我隐约记得当年村长似乎说过,猫鼻子村口的那两尊神兽,是白家人从巨人沟中背回的,不知道跟这座石峰有什么关系。
正念想间,就听前头鲁莽精冲我大喊了一声,声音颇为急促。奔过去一看,就见几人正围在一处石壁前,陈青招了几道符火起来,驱散开一片雾气,隐约能见到石壁之上似乎刻着一些纹路。
鲁莽精冲我招了招手。叫道:“陆景,你看这是什么?”
我上前几步,定睛看去。只见火光照亮处,黑漆漆的石壁上纹路纵横,环环相扣。是一个极为精密繁复的禁制。
只听陈青沉声道:“这个禁制很怪。”
我仔细看了一阵,这些禁纹的结构,其中有多处笔触诡异,用的是古法,他们看不懂也是正常。目光无意中朝右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