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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头冷汗,叫道:“婆婆,我当时…;…;”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婆婆打断:“不许你再叫我婆婆!你这小子,以后也别来找我!”
我垂了个脑袋,不敢吭上一声,只等她骂个痛快。心中暗暗侥幸,幸亏没嘴快,说出她在荣华的尸妆间被莫婆婆给占了,不然我怕是得被她一针给扎死。
过了好一阵,才听二婆婆呼出一口气,冷冷地道:“装什么哑巴,那贱婢怎么样了?”
我一个激灵,忙道:“惨,就是一个惨字。”当即把莫婆婆在小水牢中的凄惨日子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又说她如何如何苍老,又如何如何骨瘦如柴。
就听二婆婆冷哼了一声:“活该!”
我连连点头称是,跟小鸡啄米似的。
院中寂静了好一会儿,只听二婆婆冷声道:“低着个头干什么?”
我忙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脸色。其实我自打认识二婆婆以来,她一直都是那种冷冰冰,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又敬又畏。但她每每说起话来,就是跟青子很像,两人都是斯斯文文,娇娇柔柔,从不会说什么粗话,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只是一提到这莫婆婆,她这口气却是与平时大相径庭,一口一个“贱婢”,说是泼妇骂街也不为过。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仇怨,实在是比山高,比海深,怕是难解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八大棺()
听我提过莫婆婆的事后,二婆婆就冷着个脸,也没了跟我说话的兴趣,径自回了屋子,不由分说地把我给轰了出来。
我站在院中,听那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挠了挠脑袋,只得退了出来。这接下来几日,还是呆在屋中调养。阿吉那姑娘每天照例地过来几次,冲着我左右瞧了一阵。道:“你是不是惹师父生气了?”
我心中想着事情,也懒得去搭理她。这一天傍晚,我正在屋中出神,想着该怎么从这总坛出去。如今风波诡谲,我得赶紧回到青子身边。
这时候,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这声音几日来已经听得耳熟,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阿吉连蹦带跳地奔了进来。
还没等我说什么,这姑娘就将一张脸贴了上来,盯着我左看右看。我一把将她推开。道:“干什么?”
那姑娘皱着个眉头,一脸古怪,伸了手过来就要捏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拍开。
“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阿吉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
我也实在是拿这古灵精怪的野丫头没辙。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阿吉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好半晌,这才道:“我们教主要见你。”
我不由得一阵错愕,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焚香会的教主老头,不是从不见人的么?
“赶紧跟我走!”阿吉那姑娘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贴到我耳边,小声道,“你见过教主之后,偷偷告诉我啊。”
我也没理会她。穿廊过厅的,疾行了一阵,一路经过各个守卫森严的哨口。这些人大约已经是接到过命令,见到我们都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喝止。
再到得一处院门口,就听阿吉道:“我就只能带你到这儿了,你自己进去。”指了指眼前的院子,“到里面后,有个大花园,嗯…;…;应该有座假山…;…;你从里头找到路下去,我们教主就在下面的地宫。”
这姑娘说得不清不楚的,听她的意思,她也从没来过这儿,只是听人这样说过。
院门口守着四名焚香会弟子,面色森冷。我朝他们点了点头,就举步走了进去。走得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无关人等赶紧离开!”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位师姐被人给轰走了。入得园内,只见沿途都是花草山石,只是如今是寒冬腊月,花叶大半已经凋零,显得有些寂寥。再走得一阵,果然看到了一处假山,走到近处寻摸了一阵,就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我顺着那通道蜿蜒而下,心想这焚香会教主倒是怪,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下去之后,就见里头是个极为广大的空间,全都是用石料所砌,看着颇为粗糙,但胜在粗犷大气。
一路过去,沿途就见到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石室,里头放着一些石桌石椅,冷冰冰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四周寂寂,走在路上。也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与其说是个地宫,还不如说是个坟墓更合适。没有半分生人的气息,阴寒森冷,一片死寂。
我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心想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也不知是怎样一个老怪物。一边走,一边运起胎息经,仔细觉察四周的动静,但没感应到半分活物的气息。
一直走到地宫的最深处,穿过一片甬道,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石室,比之前所见的,都大了数倍有余。
一看清这石室内的情形,我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心中惊骇不已。
只见这诺大的石室之中,别无他物,却是停放了整整一屋子的棺材。这些棺材极其高大,通体为青铜所铸,沉浸在黑暗之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幽冷的光芒。我呆呆地看了一阵,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仔细地观看那青铜棺上铭刻的密密麻麻的纹路和奇异古怪的符文。
我数了数,这些青铜棺一共有八口,应该就是这些年焚香会踏遍世间各地收集而来的。这当中有两口。还与我有些关系。
我伸手在眼前的一口青铜棺上摸了一摸,只觉得触手冰凉。再往四周看了一阵,发现到这里之后,前头已经没有去路了。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心想这教主老头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又转了一阵,就发现在其中一口青铜棺的旁边,还停放着一口木制的棺材。
相比青铜棺,这口木棺材要小了许多,又停放在后头,被青铜棺遮住,我进来的时候就没发现。
过去仔细看了看,就看出这口棺材是柳木所制,并没有刷漆,所以看着还是木头的原色,只是稍稍有些发暗,看着年头应该颇久了。
我绕着那棺材走了一圈,并没有从里头察觉出任何气息,大约是个空棺,或者里头只是放了一些杂物器皿。又找了一阵,就发现这室内除了这九口棺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小子陆景,来拜见教主。”
我连着喊了好几声,只听到自己的回音空落落地传了回来,却是没听到有任何人答应。心中越发觉着古怪。无奈之下,就沿着原路返回,又在这地宫各个角落逐一寻了一遍。但这一番下来,别说找不到一个活人,就连死人都没有一个。
这样兜兜转转的,就又回到了那个停满棺材的石室。我靠在一口青铜棺上,又喊了几声,依旧没听到半分回音,心想:“难道这老教主出门了?”这样想着,就准备从地宫里退出去。
走得几步。又忍不住转回头去。对于这八口青铜棺,我始终是好奇得紧。这焚香会耗费了那么大人力物力,踏遍大江南北,耗费无数年时间,也要将它们寻到。这里头,一定藏着一个极大的隐秘。
以我如今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这棺身上所刻的纹路,都是一些精妙深奥的禁纹,而且有很多是与如今的纹路结构不符,应该是出自古法。在棺盖上摩挲了一阵,心中就不可遏制地起了个念头。
又隔空喊了几声,仍然没听到半分回音。我就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走到一口摆在最角落里的青铜棺跟前,侧耳听了一阵,见没什么异常。就将一只手贴到棺盖上,运起胎息经。
微微一用力,就听轰隆一声,棺盖就偏移了一分。
我心中立时一阵欣喜。我之前观察这青铜棺,还怕上头下有厉害禁制,没想到一推就开,看来这棺上的禁制已经被人解了。再稍稍一用力,轰隆声中,那厚重的青铜棺盖就被我又推开了几分,露出一个缝隙来。
我并不敢立即靠近。反而向后退出几步,紧紧地盯着那口子。一直以来,开棺都是十分凶险的一件事,无论怎样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过了一阵,就见那到口子附近的棺身突然有些异样。我瞧得明白,那不是棺身发生变化,而是那里的空气扭曲了一下。一般有这种情形,就说明有强烈的阴气从里头泄出。
我在旁耐心地等待了好一阵,直到它恢复正常了,这才走上前去。刚一靠近,就闻到一丝奇异的气味从里头飘了出来,说不上是香是臭,但钻入鼻腔之后,却让人感觉浑身一冷。
我觉得有些怪异,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悚然之感,很是有些不安。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棺盖都已经开封,再想懊悔也已经晚了。但凡涉及阴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定下神来,轻轻地吁了口气。
第四百八十八章 棺中人()
手上用力,轰隆一声将棺盖推开大半,同时身形往后急退。等了一会儿,就见棺中袅袅地蒸腾出一丝灰白色的烟气。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这才走上前去,挨着棺沿,朝里头定睛瞧去。
这一看,却是大大出乎了预料之外。这棺中别无他物,只有一块黄布。不上放着一截长长的东西,是一条人腿。
我瞧得满心疑惑。再仔细看得几眼,只见这条人腿断口极为整齐,是从大腿根部齐齐而断,从外形看,应该是条左腿,而且是属于一个成年男子的。骨肉丰满,色泽鲜艳,看上去就像被人刚刚身体上斩落下来一般。
唯一有些异常的是,这条腿的断口之处。却是一片漆黑,犹如涂了一层墨汁一般。
我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料到这棺中,居然会是这样一件东西。一时间疑窦丛生,只觉得怪异非常。立即将棺盖重新合好,检查无误后,就要从石室退出。
刚走出几步,就听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室中响起:“跑什么?”
我听得悚然一惊,霍然回头望去。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那声音道:“来的是什么人?”
我这回听得正切,这声音的确是从那口停放在角落的木棺材中传出。可我之前明明仔细检查过,那里头没有感应到半分生气。心中狂跳了数下,定了定神,道:“陆景拜见教主。”室内寂静了一阵,就听那声音道:“是你来了。”
我一听,立即明白自己是猜对了。就听那人道:“刚才睡着了,没吓到你罢?”
之前在荣华的时候,燕子他们就喜欢睡在棺材中,对于我来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人神出鬼没,倒真是吓了我一跳,说了声:“是有些意外。”
那声音“哦”了一声,却是没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听他没有发话,我也闭嘴不言,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暗中盘算。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突然又响起:“你是不是已经开了其中一口棺材?”
我心中一惊,正想硬着头皮说几句“年少无知”,“好奇心太盛”之类的。还没开口,就听他接下去又说了一句,“那就把其他的也开了。”
我愣了一下,不禁大出意料之外,一时间也摸不清这糟老头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但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就找了最近的一口青铜棺,仍是先将棺盖推开一条缝,等阴气泄尽了,这才小心地靠了过去。几番查看,也没有其他异样。推开棺盖之后,朝里头一看,又是一块黄布,上面包裹的却是一只男人的右臂。
瞧起色泽,仍是鲜艳丰润,根本不像是在棺中盛放多年。若不是刚才开棺之时有阴气泄露之像,我甚至都怀疑这棺材早就已经被人开过封,然后斩了活人的手臂下来放在其中。
正疑惑间,就听那声音问道:“里头是什么?”
我如实回答。那声音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道:“继续吧。”
我定了定神。只觉今日之事实在是奇怪之极,思虑了片刻,还是去将另一口棺材打开。这一口打开之后,里头却是一条右腿。瞧这腿的骨骼和皮肤色泽,应当同那条左腿和右臂是出自同一人。
我越瞧就越是疑惑,再打开到第四口棺材的时候,就在棺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头颅。这是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闭着双眼,浓眉横直,脸部线条清晰,轮廓分明,从年龄来看,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这次是什么?”那声音又问。
我回了一句:“是个男人的头颅。”
这回,那声音一声都没有吭,四周一片寂静。我继续将剩下几口青铜棺打开,果然,在里头找到的都是人体的各个部位,从筋骨和皮肉色泽来看,应该都是属于这个男人。
也就是说,这男人的身体被切成了八块,分别装进了这八口青铜巨棺中。心中正自狐疑,就听石室内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正是传自那口木棺。心念刚动,就见那棺盖推了开来,从里头坐起一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就见这人穿了一身白衣,脸上凹凸不平,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只有满脸的可怖丑陋的疤痕。虽然只是露出个上半身,但看其体型苗条纤细,应该是个女的。
就听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来扶我一把。”
我虽觉这人来得诡异,但我这条命也算是焚香会所救,心里头虽然不安,还是应了一声,走到棺材边上。那人伸了一只手出来,我见她的手指纤长,但上头却是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疤痕,显得颇为可怖。
再仔细一看,就看清她不仅是脸上,甚至是脖颈,手臂,只要是露在衣服外头的地方,全是伤痕遍布。虽说因为这疤痕的缘故,已经很难看出本来的面貌,但光从这肤色和体态来看,这人年纪就不会太大,顶多是三十岁左右,跟我想象的糟老头子,却是天壤之别。
我正疑念大起。就听那人道:“愣着干什么?”
我一时间也不及细想,上前搭着她的手,将她从棺中扶了出来。只觉得她的胳膊贴在我身上,微微有些冰凉,体态轻盈,单看身影,只以为是个年轻女子。
“怎么,我很难看么?”只听那人的声音传来。
我连忙摇头,迟疑了一下,道:“这是阴火…;…;”从这女人身上的伤痕来看。极像是被阴火焚身造成的伤害。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天底下哪有人被阴火焚身后还能活下来的?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她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形容可怖,只是这一双眼睛却是清澈异常,一瞧之下,就动人心魄。
过了一会儿,就听那女人道:“你就是陆景?”
我点头应了。那女人“嗯”了一声,道:“听他们说,这八口青棺之所以能聚齐,你功不可没。”
我说这都是凑巧而已。再说这次焚香会救了我一条命,又救了二婆婆,真要说起来,还是我欠了他们的情。
就听那女人道:“扶我过去看看。”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扶着她朝其中一口青铜棺走去,一一看了过去。当看到那个男子头颅的时候,她立在棺前呆呆发愣。沉默了半晌,伸手将那男人的头颅抱了起来,托在手上,仔细地端详着他。
我虽然看不出她神情如何,但从那目光中,却看出了悲凉和柔情。我心中一阵疑惑,心想难道这棺中的人与她有什么关系不成?
就见她伸了一只布满伤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男子的脸颊。动作极为亲昵。眼前这一幕虽然极为诡异,但我看在眼里,却并不觉得可怖,反而看出了一丝悲凉,居然莫名地一阵心酸。